第2章 ☆、扭蛋要泡一整晚

六點整,雲雀準時睜開眼睛。

睜着雙眼躺了一陣,感覺清醒了些,他按了按額頭翻身坐起。

有着嚴重的低血糖,即使每次都能準時醒來,但醒來後卻很難清醒,脾氣難免暴躁。

讨厭噪音,因此雲雀宅的廚具始終保持剛拆封的狀态,雲雀的三餐都依靠外賣和快餐,大部分由草壁預訂。為了不出現不小心下重手把手下打殘的事,雲雀明智地要求風紀委員副委員長兼保姆草壁七點再送早餐過來。

離開被褥,雲雀黑着臉走向浴室。

雲雀宅裏有空調,但讨厭空氣不流通以及機械的轟鳴聲,雲雀冬天很少用空調,早晨醒來時冰涼的被窩無疑加重了他的起床氣。

啧。

拉開浴室的門,雲雀忽然記起昨晚泡在浴缸裏的扭蛋,臉色更黑:如果昨晚抱着它睡,他現在肯定不會難受了!

浴室與昨晚離開時一般無二,扭蛋安靜地沉在水底,毫無動靜。

「壞的?」

看了一陣,雲雀得出結論,沒出現人也好,乖乖當個暖手扭蛋也很不錯。

但早上碰冷水還是讓他不爽。

試着撩了一下,雲雀意外發現浴缸中的水竟已經變成溫度适宜的熱水,看來扭蛋并未失去制熱的功能。他放心地探手去夠沉在水底的扭蛋,越向下溫度越高,微微刺痛指尖,略高的溫度在冬日的早晨讓他異常舒适。

足有半缸的熱水,碰到扭蛋時,他浴衣的衣袖都濕了大半,指尖傳來的充沛的暖意緩解了衣物被沾濕的不悅,雲雀彎了彎唇,決定之後用這些水泡澡。

他握住了扭蛋。

變故就發生在這一瞬間,浴缸中的水沸騰起來,無盡的水汽模糊了視線,處于低血糖中的雲雀反應慢了半拍,立即被莫名的力量扯進浴缸。扭蛋上的火焰紋路飛快旋轉起來,散發出真實的火光,雲雀只感覺掌中的扭蛋不斷膨脹,像有什麽要從裏面掙脫出來,他下意識握緊了手,握不住,又添了一只手環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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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有半缸的水漫上來幾乎沒頂,水波溫柔的包裹住雲雀,似乎在暗暗安撫催促他放手,雲雀咬牙,無從反抗這超自然的力量,卻憑着超人的意志緊抓不放。

不知過了多久,雲雀幾乎迷失在溫暖中,那力量漸漸弱了,仿佛屈從于他的意志。

雲雀無意識地掙紮了一下,臉頰意外碰觸到一片光潔冰涼的布料,然後浴缸忽然擁擠起來,他的身體靠上厚實有力的胸膛,身體被撐扶着浮出水面,冷氣激地他渾身一顫,很快清醒過來。

「還好嗎?」

他對上蜜發青年關切的目光,視線緩緩下移,在青年身上紋有火焰紋章的雪白長袍上頓了頓,最終停在穩穩搭在他腰上的有力雙手上。

「放手。」

如是回應,雲雀黑了臉,他讨厭與人碰觸,即使他現在整個人都依靠在對方懷裏,還衣衫不整,松不松手沒區別。

對方依言松手。

純粹而不含雜質的目光看得雲雀皺眉,他問道,「你是誰?」對方是從扭蛋中出來的,這再清楚不過,但身份呢?

「我、是、誰?」青年慢慢重複,兩道秀氣的眉峰緩緩皺起,當雲雀等得不耐煩時,他忽然一笑,滿臉輕松,「我是綱。」

「身份?」

眨了眨眼,青年又皺了眉,這次卻是無論怎麽想都想不出了。他歉然一笑,攬住雲雀的身體,從水中站起擡腿邁出浴缸,「抱歉,我們先出去吧,水都冷了對身體不好,對了,你是誰?」

視線距離地面的高度與平時發生了變化,雲雀才反應過來對方比他更高壯,臉色更差。

「放我下來。」

微微有些困惑,綱還是小心的把人放下,看了眼搭在一旁的替換浴衣,他取過一旁的幹毛巾,輕輕擦拭雲雀濕漉漉的黑發。

毛巾阻礙了視線,透過間隙看到的是一張認真專注的臉,雲雀閉了下眼睛,發現他竟然無法發怒。

這不正常。

他想,竟然允許這家夥碰他的頭,難道是被熱水泡傻了嗎?

赤腳踩在冰涼的瓷磚上,涼意從腳底直直鑽入身體,卻又被這個男人身上的暖意生生逼退,從骨子裏透出的溫暖讓他渾身都暖洋洋的,完全不想動。明明是一樣的體溫,恍惚地睜開眼,雲雀瞥到綱早已徹底幹透的長袍,不由伸手捉住。

是火焰的關系嗎?

好溫暖……

擦幹了雲雀的頭發,綱換了一條毛巾,發現雲雀沒反對,就快速幫他擦幹身體,換上幹淨清爽的浴衣。

「好了。」

像是打破某種魔咒,雲雀從怪異的狀态中恢複過來,他拍開綱的手,「你是誰。」

「咕嚕嚕……」

青年紅了臉,後退兩步捂住肚子,尴尬地似乎很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之前的惱怒煙消雲散,雲雀似笑非笑地瞅着綱,只覺那張臉怎麽看怎麽蠢,別說威脅感,根本就是只塊頭大些的草食動物罷了。他下意識忽略了對方剛才讓他無從反抗的行為,這個人仿佛天生有種親和力,讓人生不了敵意。

嗯,他也餓了。

「沒有早餐。」被青年眼巴巴盯着,雲雀不由有種微妙的優越感,抱着雙臂,他擡了擡下巴,「想吃就自己做。」雖說他不下廚,但廚房的冰箱裏總是塞滿了食物。

「……咦?」

青年露出驚訝的表情,随即發現他的行為略有失禮,目光中就帶出一點歉意。

雲雀瞥了他一眼,「這些當然不是無償的。」

「?」

「作為報酬,你也要給我做一份——不好吃就咬殺!」見青年毫無異議地點頭,他才繼續道,「另外,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仆人,違背我的命令的後果你不會想知道。」

……仆人?

青年的臉上浮現一種怪異的茫然,他看了看雲雀,又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長袍,歪過頭,聲音毫無底氣,「……是?」

雲雀便當他答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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