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個日常
赤司去找三日月的時候, 他正在跟小狐丸喝茶, 旁邊還坐着骨喰。見到赤司，三日月吃驚地問道：“哦呀，赤司君怎麽來了？沒跟小姑娘多說會兒話嗎？”
“她在想事情，所以我就先出來了。”赤司語氣平靜地說道。
骨喰注視着赤司的眼睛, 發現他的瞳色又變了——異色瞳。
小狐丸站了起來：“看來這位赤司君找你有事呢, 三日月, 那我就先去找今劍好了。骨喰？”
三日月笑呵呵地說道：“今劍他們今天出去玩的很開心吧，你去吧。骨喰就留下吧, 無礙。”
小狐丸點了點頭, 對着赤司笑了笑之後就離開了。
三日月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坐吧, 赤司君。”
赤司也不客氣，在三日月對面坐下之後便說道：“我有事要請你幫忙。”
“你似乎十分篤定我會幫你呢。”三日月端起了茶杯，“在你提出你的要求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赤司不以為然：“你說。”
骨喰認真地問道：“你的眼睛, 顏色會變嗎？”
赤司挑眉：“居然是這個問題。”
“不僅如此, ”三日月意味深長地看着赤司，“眼睛的顏色變了之後, 你的自稱也變了。”頓了頓, 三日月注視着赤司認真地說道，“面對小姑娘時的你, 和面對我們時的你, 好像不是同一個人一樣。”
“是嗎，”赤司勾了勾唇角, “只是兩個我而已，不必在意。”
“看來赤司君不太想提起來，既然如此，我就不強人所難了。”三日月微笑着說道，“那麽，赤司君需要我幫忙的事情，是什麽呢？”
鶴丸從奈未房間裏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赤司和三日月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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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三日月和小奈未的朋友？”鶴丸驚訝地問道，“你們兩個怎麽一起過來了？真是吓到我了！”
“哈哈哈，赤司君說有事找我幫忙。啊對了，鶴丸還不知道赤司君的名字吧？”三日月笑呵呵地問道。
“不不不，”鶴丸擺了擺手，“剛剛小奈未跟我說過了。你好，我是鶴丸國永。”
赤司注視着鶴丸：“景吾跟我說，這裏有個白的發光的家夥，說的就是你吧？”
“哈哈哈哈，”鶴丸兩手反剪在腦後笑容爽朗地說道，“要是你找不出比我還白的家夥，那應該就是我了吧。白的發光？真是有趣的說法啊。話說你是來找小奈未的吧？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啦。話說三日月你是來幹嘛的？”
三日月解釋道：“赤司君說要來跟小姑娘道別，我想等他走了之後跟小姑娘聊聊天，所以一起來了。”
“這樣啊，”鶴丸眨了眨眼，“那我先去鍛刀咯，”他晃了晃手裏的小紙人，“小奈未說讓我去鍛刀，現在去的話，晚上應該就會有新人來了。”
三日月半阖着眼眸笑眯眯地說道：“不，我改主意了。我跟你一起去吧，說不定哪天，我這個老爺爺也能當上近侍呢。”
“那就一起去吧，”鶴丸朝着赤司揮了揮手，“再見了，赤司君。”
三日月和鶴丸離開之後，赤司盯着兩個人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然後閉了閉眼，才敲了敲奈未的房門，在她說“進來”之後拉開門走了進去。
往鍛刀室走的路上，鶴丸突然問三日月：“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哦呀，”三日月納悶地問道，“為什麽這麽問呢？”
鶴丸偏了偏頭看着他說道：“在本丸當個老爺爺喝喝茶，逗逗貓，給小短刀們講講故事不是挺好的嗎，當什麽近侍啊。”
“哈哈哈，”三日月忍不住笑道，“你要這麽說小老虎，五虎退可要哭了。我就是随便說說，你不要當真。近侍這件事，還是要小姑娘自己決定才行。”
“但是你有話要跟我說，肯定是真的吧？”鶴丸幹脆停住了腳步，“是什麽？”
聽到鶴丸這麽問自己，三日月便也沒有繼續跟他打哈哈，他說：“赤司君跟我說了一件事，要我幫他的忙。”
“他找你幫忙？什麽事？”鶴丸狐疑地問道。
“他說，他希望小姑娘能夠回到學校裏繼續讀書，回到舞臺上繼續做優雅的小提琴手，而不是在這裏當個逃避現實的鴕鳥。說起來——”三日月一臉茫然地問道，“什麽是鴕鳥？”
“就算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話說他為什麽找你啊？”鶴丸有些不解。
三日月語氣淡然地說道：“不知道，大概是覺得我是個老爺爺，我說的話小姑娘會聽吧。鶴丸，關于赤司君，你是怎麽看的呢？”
“他不是跟跡部一樣，是小奈未的朋友嗎？我也問過小奈未了，她說他們就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赤司也不是她男朋友。”鶴丸兩手反剪在腦後，“既然她都這麽說了，那也就沒什麽了吧？”
“她是這麽說了，難道你也這樣認為嗎？難道你看不出來，相比較起跡部君，赤司君在關于小姑娘的事情上相當的強勢嗎？”三日月的語氣突然變得深沉起來，“難道，你在詢問她關于赤司君的事情時，沒有小心翼翼嗎？等待着她的回答時，沒有忐忑不安嗎？”
“我當然看得出來，”鶴丸笑了起來，“但是在她說出只是好朋友的時候，我的心情就放松下來了。既然她這麽說了，我為什麽不相信呢？”
“哈哈哈，說的也是呢，”三日月也笑了起來，“不過，對你來說，小姑娘終歸是有些不一樣的吧？”
被無數個人轉手，一生都在經歷坎坷曲折，卻在一個小姑娘面前變得小心謹慎起來，這種事情發生在鶴丸國永身上，就很耐人尋味了。
鶴丸笑道：“那是因為——”他轉身看向了奈未的房間所在的方向。
“因為從未被如此珍視過啊。”
天氣越來越暖和，白天也變得越來越長，三日月吃完晚飯的時候，月亮剛剛露出一點點痕跡，而太陽也還沒有完全落山。
“即使有風吹過，也是溫暖宜人的啊。”三日月悠悠地說道。
身後的門被拉開，奈未從裏面探出了腦袋：“三日月先生……您為什麽在這裏？”
三日月笑呵呵地說道：“我只是散步走到了這裏。”
奈未盯着三日月手上的東西，一臉疑惑地問道：“捧着茶杯散步？”
“邊走邊喝嘛，”三日月不以為意地說道，“赤司君已經回去了嗎？”
“嗯，他說回家還有點事情，所以就不留下來吃晚飯了。”奈未小小聲地問道，“三日月先生，是已經吃完晚飯了嗎？”
“嗯，托這具身體和燭臺切廚藝的福，我現在每天都能品嘗到以前沒有享用過的美味料理，真是要謝謝你們兩位呢。小姑娘呢，我記得鶴丸應該已經給我送過晚飯了吧？”三日月轉過身去問道。
“嗯……”奈未猶豫了一下，然後走了出去，“三日月先生有話要跟我說嗎？”
“其實我有個問題，這個問題骨喰也想知道，”三日月在走廊上坐了下來，也招呼奈未過去坐，等奈未坐下之後，他才說道，“赤司君的眼睛，會變色嗎？”
“诶？”奈未眨了眨眼睛驚訝地問道，“怎麽問我這個……”
三日月指着自己的眼睛說道：“要是我自己看到，就算了，老頭子一個老眼昏花的，但是骨喰也看到了。我問赤司君的時候，他說讓我來問你。所以，是為什麽呢？”
“唔……”奈未咬了咬嘴唇之後回答道，“因為小征上國中的時候壓力太大，所以出現了雙重人格。他本來兩只眼睛都是赤色的，第二人格出現的時候，左眼就會變成金色的。”
“自稱也會變嗎？”三日月問道。
奈未點了點頭：“會。”
“原來如此。一個人的身體裏寄居着兩個人格嗎，還真是神奇啊。”三日月不由得驚嘆了一聲。
奈未認真地問道：“小征是不是跟你說，讓你來勸我回學校？”
“還有繼續拉小提琴。”三日月不緊不慢地說道，“但是，我沒有答應他。”
“诶？”見奈未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三日月笑了起來，“哈哈哈，怎麽了，這麽吃驚嗎？”
“有一點。”奈未點了點頭，“小征的第二人格很強勢的，不許別人質疑他，也不許別人拒絕他。”
“小姑娘啊，我可是存活了千年的刀劍，怎麽可能輕易地就被他威脅到呢？”三日月輕笑起來，“我跟他說，等你想通了之後，自己會回去的，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強人所難呢？”
“嗯……”奈未也笑了起來，“謝謝您，三日月先生。”
“人也好，刀也罷，活的輕松一點，開開心心，沒什麽不好的。”三日月喝了口茶，然後感慨道，“要是有熱茶和和果子就更好了。”
“三日月先生的茶涼了嗎？我房間有熱水！”奈未起身準備回房間給三日月倒熱水，卻聽到鶴丸在喊自己，“小奈未，新人來了哦——你猜是誰！”
“诶？”奈未轉身，就看到有個皮膚略黑的青年一臉不情願地跟在鶴丸身後走了過來，手臂上還有龍樣的紋身。
“……不想和你們搞好關系。”青年手扶着脖子把頭別向了一邊，連聲音都透着一股生疏和冷漠。
鶴丸興沖沖地說道：“是俱利坊啊！大俱利伽羅！”
“哈哈哈，是鶴丸的熟人啊。”三日月捧着茶杯笑呵呵地說道，“嗯，甚好甚好。”
“是啊是啊，光坊看到俱利坊一定很開心！不對，會吓一跳吧，哈哈哈！”鶴丸興奮地說道，“快，俱利坊，我們去吓一吓光坊！”
“……我不去。”大俱利伽羅義正言辭地拒絕了鶴丸。
鶴丸撇了撇嘴：“小奈未你看，俱利坊對我好冷淡！”
“诶？”突然被叫到，奈未先是吓了一跳，她擡起頭，卻正好跟大俱利伽羅的目光撞在一起。奈未楞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
“歡迎來到本丸，大俱利伽羅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