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命裏犯仙

張澤州選的這家咖啡店環境很好,一條不起眼的小巷盡頭,很安靜、裝潢很溫馨,一看就是專門給像張澤州這樣的文藝青年準備的,每個座位都有隔間隔斷,非常适合談事情。

店內沒用香薰,而是用的香水茉莉,每張桌子上都擺了小小的一盆,味道很好聞。

尤樂坐在角落裏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很年輕,還有幾分英俊,一頭半長的頭發紮成馬尾束再腦後,典型的文藝青年的打扮。

也對,也就是初出茅廬、抱着對藝術初心的年輕人才敢去做一些老油條們都不敢做的事兒,這便是人們常說的——年輕氣盛。

“您……當真要用我?”尤樂看着面色從容的張澤州,不确定的問道。

桌子上擺着尤樂各種舞臺劇照,是剛才張澤州拿出來的。

剛剛他拿着這些照片侃侃而談,說尤樂多麽多麽有天賦、多麽多麽有靈氣,演員的這種靈氣是與生俱來的,別人都磨不出這種感覺來,他想要投資的新劇的男主角和尤樂太過貼切,看到了尤樂其他演員都入不了眼。

尤樂知道他這些話裏難免存在着恭維的成分,他原以為這人肯用自己,或許多多少少都帶點兒見不得人的目的,畢竟這圈子裏沒有誰回無緣無故的成為誰的貴人。

不過,目前看來這人似乎确實對自己沒其他想法,但是……

“您願意用我,可是導演未必回願意。到時候,找個不入流的導演來,害您賠了錢豈不是我的罪過。”尤樂笑了笑,随後勸道,“您還是換個人吧。”

年輕人、尤其是有幾分才華,家室1背景又不錯的年輕人總是不信有“南牆”這玩意兒,但事實證明這世上就是有些檻兒是過不去的。

尤樂勸道:“能得到您的賞識是我的榮幸,只是這對您未來的發展可不好。”

說着,他将面前的劇本推到了張澤州面前:“這是個好故事,不應該毀在我手裏。”

張澤州看着他,棕色的眸子在陽光下閃爍着琥珀色的光芒:“您放心,我敢讓您來演肯定是做好了一切準備,我和我的團隊都做好了準備,導演是許剛,他看了你舞臺劇的視頻,也非常喜歡你。”

“許剛?”尤樂有些驚訝。

整個影視圈誰不知道許剛這兩個字,這人是拍一部電影橫掃一片獎項的存在,衆多新人導演的人生标杆!只是……他怎麽來拍電視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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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剛導演願意接這部劇?”尤樂有些不可思議。

演藝圈裏有一條不成文的鄙視鏈,舞臺劇站在最頂端,因為這是現場表演最考驗演員的功底,其次是電影,最後是電視劇。

但是報酬卻是反着來的,一般來說相同咖位拍電視劇賺得最多,因為那是按集算錢,場景、道具、後期都沒有電影要求高,投資在演員身上的錢就多。

第二是電影,最後是叫好不叫座的舞臺劇。

因此,一般拍電影的導演,或者有資格只拍電影的演員是絕對不會接手電視劇的,雖說身價不見得降,但是降“逼格”。

所以,許剛這樣一位導演願意接手電視劇讓尤樂很驚訝,很明顯只是“劇本故事情節吸引人”這一點是完全不夠的。

“是不是很驚訝?”張澤州挑了挑眉,這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俏皮。

“是有點……”尤樂答道。

“你猜猜為什麽?”

“應該是許導演也覺得這個故事很好吧,我看了劇本确實挺吸引人的。”尤樂回答。

“不是,他覺得這個故事有邏輯硬傷。”

“那……他一定是覺得張先生您是一個很有人格魅力的人,我也這麽覺得。”

“這就更不是了,他見我一次罵我一次。”

“呃……那是因為?”

“他是我舅舅。”

尤樂:“……”

“我告訴你是想讓你放心,如今娛樂圈兒不再是那個姓黃的一手遮天了。”張澤州點了一支煙,說道。

他這麽一說,尤樂确實心動了,若是能夠在許導手下出道,這是多少演員夢寐以求的事兒?那他能少走不少彎路。

見尤樂神色動容,張澤州再接再厲:“您要是來演,這部劇就成功了三分之二了!”

“可……”尤樂還是有點兒猶豫,“我不覺得圈子裏沒有我同類型的演員,上次得獎的那個林影帝我覺得他也挺适合這個角色。”

“您都說了那是影帝……”

“對呀,他比我更有鏡頭前表演的經驗,所以……”

“所以,他貴。”

尤樂:“……”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說話。

兩人稍作眼神交流後,皆會心一笑:“哦~”

尤樂道:“您早這麽說,不就得了!”

這層窗戶紙,捅破後尤樂和張澤州兩人也就都沒再端着了,談話舒服、自然了許多。

尤樂發現這張澤州雖說逼自己小兩歲,但圈內的事兒比自己看得透許多。

兩人談了一下午,談得十分投機,到了傍晚自然而然的找了家店吃飯。

尤樂給越逸仙發了條微信,告訴他自己不回去吃飯了,他想了想又給伏羲發了一條。

越逸仙剛看到消息,出門買菜的伏羲就回來了。

“尤樂說他今天晚上不回來吃飯了,在和張制片談合同的事兒。”見伏羲回來,越逸仙說道。

“我知道,他也給我發了。”伏羲說道。

越逸仙從他的語氣中莫名其妙的聽出了幾分炫耀,對此有些無語,這有什麽好炫耀的?不就發條消息嘛。

想想這似乎是尤樂第一次主動聯系伏羲?越逸仙晃了晃敲在茶幾上的腿,挑眉笑了笑。

接着就見伏羲将買回來的菜放進了冰箱,見此越逸仙問道:“不是說今晚吃糖醋排骨嗎?怎麽不做了?”

伏羲輕輕掃了他一眼:“是尤樂回來吃糖醋排骨。”

越逸仙:“……”

尤樂和張澤州随便找了家店吃晚飯,今天下午那杯咖啡是張澤州請的,今晚這頓飯尤樂提前就把錢給了。

兩人還點了點兒酒,本來是打算小酌兩杯,可是酒這東西,尤其是兩個失意又聊得投機的男人碰上酒這個東西,那酒絕對不可能是“小酌”兩杯這個簡單——

“不能喝了、真的不能喝、喝了……”

“最後兩杯、最後兩杯!”

“行行行!”

“小張爽快!”

“拍、拍電影怎麽了?我憑什麽就不能學拍電影呢?搞房地産外他麽……”張澤州将杯中的酒一口飲盡,随後将杯子朝着桌上重重一放。

“哎哎哎!你爸也是為了你好,這個圈子……太、太亂!”尤樂也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你看看我,被人擠兌得連圈子都進不去。”

“你那是有骨氣。”張澤州拍了拍尤樂的肩,“你不知道,那個姓黃的玩兒死過人,還不止一個。”

“警察不管嗎?!”尤樂罵道。

“都說是自殺,家屬拿了錢不敢聲張,這事兒自然就皆過去了。”張澤州擺擺手,嘆了口氣,“何止是這個圈子,哪個圈子不是這樣?”

“所以說你命好。”尤樂道。

“好個屁!”張澤州突然一拍桌子,“我出生的時候,就有個算命的說我八字不好,命中犯仙兒。”

聞言,尤樂嘲諷一笑,醉眼朦胧道:“你這叫八字不好,犯仙兒?前、前兩個月,我剛因為八字不好找不到老婆,月老都看不下去了,給我找了格神仙當老公……”

“哈哈哈哈哈……”

兩人都醉了,說得都是醉話。喝醉了抱着垃圾桶叫爸爸的都有,聽了就算了,反正第二天誰也記不得,誰也不會當真。

兩人也不知道是壓抑的太久,還是聊得太投機,這一喝就都喝趴下了。

具體喝了多少不太清楚,總之越逸仙和伏羲來接人的時候就見尤樂和張澤州兩人正抱頭痛哭——

“都說我靠我爸才走到這個地步……我、我要是靠我爸,我爸要是肯給我錢,我他媽哪裏需要求你演戲啊!”

“我他媽當年要是沒遇到哪個姓黃的,現在早、早紅了!哪裏需要演你的戲啊……”

“命啊!”

“苦啊——”

“……”

見此,伏羲立馬上去将兩人分開,将尤樂緊緊摟在懷裏,随後一臉嫌棄的盯着被甩在地上的張澤州。

見此,越逸仙将張澤州從地上攙了起來,這可是尤樂的貴人,得罪不得。

“這兩人也真行,不是說談合同嗎?這是拿就當籌碼,拼價呢?”越逸仙吐槽道。

雖說尤樂提前結了一部分賬,但兩人喝了這麽多酒,錢肯定的超了的,于是店員上前來讓越逸仙和伏羲付一下。

結完賬後,幾人回了家。

因為沒見張澤州有人來接,又不能将人一個人扔在哪兒,所以越逸仙也将人一塊兒帶了回去。

四人踉踉跄跄的進屋,伏羲将尤樂緊緊護在懷裏,越逸仙則是到點就将張澤州往沙發上一扔,罵了句“操”。

這時,聽到動靜的幾人都從房間裏出來了。

“這人是誰?”哮天看着沙發上睡得跟豬一樣的張澤州問道。

東皇敷着面膜蹙着眉打量了張澤州半天,随後道:“哎?這個不是那個……”

“你認識?”越逸仙問道。

楊戬也打量了張澤州半天說道:“這個……似乎是當年元始天尊下凡歷劫的那個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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