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買菜打五
病房裏消毒水的味道聞得人味不太舒服，尤樂帶着氧氣管生無可戀的看着窗外。
不過女娲真的很眷顧他這副皮囊，青白的臉色喝蓬松到有些淩亂的頭發并沒有讓他看起來十分頹唐，反而給人一種憂郁美少年的感覺，雖說他已經是二十出頭好遠，早就不能被稱之為少年了。
張澤州抱着花、提着水果走進病房是卡到的就是這樣一幕，那個自稱是尤樂表哥的俊美得動魄驚心的男人正坐在床邊給尤樂削蘋果。
他看一次感嘆一次，基因這玩意兒真是強大，美人就是一家子都是大美人！
“今天感覺好些了嗎？”張澤州将手中的水果和花放在病房床頭，關切的問道。
說來這人也是倒黴，怎麽一大家子人都在屋裏，煤氣中毒的就他一個？難不成他是灰姑娘看，晚上是住在廚房的？
這事兒就不能細想，稍微細想一下這就是一個刑事案件了。
張澤州之前來探望尤樂的時候也暗示過他，但是這種事兒沒有真憑實據，他一個外人的揣測也只能是揣測。
誰會輕易去懷疑在這個法制社會自己朝夕相處的家人會害自己呢？
他哪裏知道，煤氣是所有人都聞了，只不過中毒會死的人只有尤樂一個而已！
怪不得尤樂的生魂有伏羲用靈力護着，怎麽會連辰時都撐不到？！
原來是他真的快要原地投胎了。
看着尤樂毫無意識的躺在搶救室的樣子，伏羲心疼得差點兒沒去冥界将那剛補好的天再給它捅個窟窿！
監護室外氣壓格外的低，越逸仙溜到陽臺去給尤樂他媽大電話了。
伏羲冷眼看着楊戬、哮天和東皇太一三人：“說，究竟是誰幹的。”
東皇瞬間轉頭看向楊戬和哮天，将自己的嫌疑撇得幹幹淨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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哮天難得沒有打游戲，收起一雙獸耳坐在楊戬身邊乖巧極了，再旁人看來就是個被突如其來的意外吓壞了的靠在自己哥哥懷裏的高中生。
看着伏羲冷得殺人的眼神，楊戬将默默的将哮天摟在懷裏，讨好一笑：“說出來您可能不信，這件事非要論罪魁禍首，那應該是我舅舅！”
“哦，玉帝吃飽了撐了坐在淩霄殿沒事兒幹隔空探物将遠在人界的咱們家的煤氣打開不關？”伏羲冷冷道。
看他的神色，今天楊戬要是不給他編個完美的理由，他就準備将他扔去冥界挖石油。
“他也還沒撐到這個地步……”楊戬讪讪道，“事情是這樣，就再您三個去冥界的時候，好巧不巧我舅舅讓我回天庭幫他處理一些私事，他說得十萬火急我也不甘耽誤就直接趕過去了，連哮天都沒來得及帶……”
“所以，他說得十萬火急的事就是讓你回家把煤氣打開當熏香用？”好不容易總算不是自己犯事兒，東皇太一得意極了，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樣子。
哮□□他呲了呲牙，警告他閉嘴。
楊戬見伏羲的臉色又了幾分，連忙說道：“你別打岔！是我趕過去之後，哮天半夜醒來餓了。誰知道昨晚不知道怎麽的，附近一家夜間配送的外賣和便利店都沒有，哮天就想着自食其力……”
“這小子最近被電子産品荼毒得比較嚴重，打開竈臺開關時才想起自己回法術這件事，然後随手就關了，誰知道沒關嚴，火是熄了，氣還漏着……”楊戬的聲音越說越小，哮天的頭也越埋越低。
“所以，這事兒歸根結底還是我舅舅的錯！要不是他沒事兒瞎折騰，尤樂怎麽會躺在重症監護室？”楊戬義正言辭。
伏羲還想說什麽，忙被女娲攔下：“你放心吧，尤樂不會有事兒的。就算他敢死，哪殿閻羅敢收他？”
巧的是醫生這時出來說尤樂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伏羲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
見此，楊戬和哮天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還好那小祖宗沒事兒了。
“我再也不進廚房了。”哮天奄奄的靠在楊戬的肩頭，貼在他耳邊說道。
楊戬順了順他的頭發，無奈道：“你還是少打會兒游戲吧。”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說來說去就是一個沒有生活經驗的少年在長輩們不在時造成的一次意外事故，可憐的是這個後果讓尤樂一個人承擔了。
“你們就聞不到味道嗎？你們不覺得臭嗎？”尤樂醒來時，不可置信的問哮天和東皇。
“聞得到，只是我以為沒什麽事。想着等我哥回來後再讓他去關……對不起。”哮天可憐巴巴的拉着尤樂的袖子，看得尤樂也是一陣心軟。
尤樂嘆了口氣，有點兒絕望的拍了拍哮天的腦袋：“回去讓你哥給你科普一下，再哪些情況下凡人是會死的。”
他真的很脆弱！若是讓他們三天兩頭這麽整，別說一百歲了，他能不能活到三十都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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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舅舅讓我問問你，需不需要推遲開機？”張澤州坐在床邊，看着臉色不是很好的尤樂關切道。
“不用不用！過幾天我就出院了。”尤樂回過神，忙推辭道，“怎麽好意思因為我一個人，耽誤劇組的進度。”
“進度不着急，還是你身體重要。”張澤州勸道。
随後他看向了坐在床邊削蘋果的伏羲，他們說話間這人絲毫反應也沒有，就只低着頭自顧自的削蘋果。一顆巴掌大的蘋果在這人手裏轉了一圈兒就光溜溜的了，果皮還沒斷。
厲害呀！張澤州看着伏羲，心中暗自感嘆：怪不得尤樂說他表哥是開水果攤兒的。正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這是什麽？這是工匠精神啊！
這人賣個水果都能這般專注，卻是個可塑之才！
他沒有忘記自己是來幹什麽的，從他第一次來探望尤樂，見到他這個表哥時他就想這麽做了！
或許時被伏羲嚴謹的工作态度所打動，張澤州的內心沒來由的熱血起來。
少年人就是容易熱血，那血朝腦門兒上一沖，說話就容易不利索。
只見他努力壓制住內心那股沒來由的激動，嘴一哆嗦，開口道：“傅先生，冒昧的問一句，您願意接受我的潛規則嗎？”
“……”
一時間，病房內的空氣都凝固了。
房間內三人都維持着張澤州說出這句話時的姿勢，靜谧中仿佛傳來了什麽東西破碎的聲音……
最後，伏羲蹙了蹙眉，看向他說道：“我退休了這麽久，聽不懂你們這群小輩嘴裏的新鮮話了。潛規則是個什麽東西？”
“你——”尤樂又驚又氣！他想坐起身，結果一着急扯到了手上的輸液管疼得直咧嘴。
見此，伏羲和張澤州忙扶着他躺下。
張澤州連忙解釋：“誤會誤會！我嘴瓢了！我是想說，傅先生這樣一表人才，賣水果可惜了，要不要到我手下來拍戲……絕對不用擔心潛規則這種事兒。”
原來如此，就說自己住院這幾天這小子天天往醫院跑是不是太勤快了些？縱然自己是他下一部戲的男主角，兩人目前關系還不錯，算得上是朋友，可他未免也太勤快了！
好家夥！原來是盯上了他男人！
想到這兒尤樂又覺得有些不對，不過這不重要。
張澤州能看上伏羲他并不覺得稀奇，伏羲這張臉實在的太出挑了！出挑到超過了人類外貌的上限。
對此，尤樂只能說你祖宗還是你祖宗！若是張澤州不看上他，那才奇怪！
不過，就伏羲看張澤州跟看孫子似的眼神，尤樂就明白他去沒戲，還想着怎麽給他找臺階下。
誰知，張澤州自己先開口了：“聽傅先生剛剛說退休，難道傅先生以前也是圈兒裏的人？”
伏羲嚴肅又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張澤州，顯然沒明白他在說什麽。
在尤樂眼裏，張澤州是當紅制片，但在伏羲的眼裏張澤州還是那個元始天尊座下愛犯錯的削童子，下凡歷劫短短百年，不過是眼一閉一睜的事兒，就和小孩子過家家似的。
當小孩子過家家影響到大人時，大人就要開始批評他們了。
瞧着伏羲這模樣，是打算拿着長輩的架子對張澤州說教一通。
雖說不知道他究竟要說什麽，但尤樂本能的不想他開口，連忙插話道：：“是的是的！他以前和我一塊兒演話劇，後來不太喜歡這個行業就轉行賣水果了。”
說着，他不着痕跡的瞪了伏羲一眼，伏羲想要說什麽，但最後還是乖乖的閉了嘴。
聞言，張澤州十分失望，一般而言圈內人自己退圈兒，十個有九個都是不會回來的。
這位傅先生外貌條件這麽出衆，這麽多年應該有不少人找過他才對，但圈裏居然看不到這人的一點兒消息，想來這人是真的不打算再混這個圈子了。
而後，張澤州又同寒暄了兩句，走之前又囑咐尤樂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要逞強，最後離開的時候看向伏羲的眼神還是帶着強烈的不甘。
張澤州走後，尤樂放松了許多。
伏羲将蘋果切成丁，喂了一顆在他嘴裏，不滿道：“為什麽不讓我說他兩句？他是被他師尊敢下凡歷劫的，看他這樣子還是和從前一樣冒冒失失、吊兒郎當的，這怎麽行？”
尤樂翻了個白眼兒，拍了拍伏羲的臉，無奈的解釋道：“你們讓人歷劫也是灌了人家孟婆湯的，人家什麽都不知道，難不成還要一邊歷劫一邊些周記總結總結？不管他以前是誰，他現在就只是張澤州而已。”
伏羲顯然不太贊同尤樂的說法，但是他并不會反駁。小娲說過，做為一個合格的丈夫就是老婆說什麽都是對的！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伏羲話不多，尤樂也經常找不到什麽話題和他聊，所以他們之間經常沉默。
之前尤樂總是覺得，每次只有他和伏羲兩個人但是找不到話說的時候，空氣都要被尴尬凝固了。
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那股令人抓腳趾的尴尬變成了，現在這樣随和，甚至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舒适安心。
尤樂吃着伏羲遞到嘴邊來的蘋果，打量着面前人的臉，随後道：“要不然……你施個法改一改你的容貌？不然你這太好看了，上哪兒都麻煩。”
“不要。”
伏羲拒絕得幹脆，這讓尤樂有些意外：“為什麽？”
“頂着這張臉，去超市買菜打五折。”
尤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