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兇手 國子監又出命案,裴申疑為元兇……
這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張卿卿和孔濟都在一邊悄悄觀望, 不一會兒裴申就從隔壁宿舍怒氣沖沖的出來,房間裏項萊的謾罵聲依然未消。
張卿卿看裴申鐵青着的臉也不敢過去打招呼,裴申似乎是被氣昏了頭, 也不顧的看周圍的人, 自己徑直就走出了宿舍區的大門。
“你看他們是不是打起來了?我的預測不會有錯吧!”孔濟洋洋自得。
說罷孔濟又戳了戳張卿卿的胳膊:“你剛才不是說要出去買飯麽?咱們不如一起啊!”
張卿卿本來就已經收拾好了打算出門,孔濟這時候要跟她一起去, 所以她也也沒有拒絕。
二人從外面回來的時候裴申的房間還亮着。
張卿卿遙遙望了一眼, 也不知道裴申回來了沒有。
國子監/禁止學生夜不歸宿。裴申向來乖巧, 應該不至于公然違背國子監的規定。
夜半的時候似乎是裴申回來了。張卿卿睡的迷迷糊糊突然被隔壁的聲音吓醒,她揉揉眼睛起了身。
隔壁到底在搞什麽?吵架就吵架嘛,打架也速戰速決啊。這大半夜的還噼裏啪啦, 怕不是在殺人吧!
又隔了好一會兒,隔壁的聲音終于停下, 張卿卿又躺回去迷迷糊糊的睡了。
孔濟倒是睡得死, 一晚上都沒有醒來過, 甚至打呼聲震天響。
張卿卿因為晚上沒有睡好,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也有些精神萎靡不振。孔濟昨天猜事情猜對了興奮的要命一夜好夢,第二天很早就起了床。
“舜樂, 起床了!早上還有課呢!”
孔濟叫醒了張卿卿,又去隔壁的胳膊去叫方燦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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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方燦宿舍的時候路過裴申的宿舍,孔濟就順便打量了一下他們的房間。
他們的房門并沒有鎖, 只是虛掩着。裴申素來勤奮, 八成很早就已經去教室上課了。
項萊身材沒有裴申健壯高大,平常跟裴申打架基本上沒有贏過。昨天他們倆打架打的那麽激烈, 也不知道項萊怎麽樣,是不是挂彩了?
孔濟有點好奇,最終邪念戰勝理智, 他還是敲開了項萊宿舍的門。
“項兄起床了!”
房間裏寂靜無聲。
見沒人搭理孔濟也有些奇怪。他這麽大聲,項萊沒有道理聽不見啊。如果項萊也去上課了不在房間,他們的房門也不會不鎖啊?
“項兄,你還不起床可就要遲到了!”孔濟又喊了一次,還順手推開了房間的門。
看到房間裏的景象之後孔濟吓了一跳,再次扯着嗓子尖叫:“啊!死人啦!項萊死了!”
張卿卿聽到動靜急忙也跑了過來。
項萊滿身是血直挺挺的躺在宿舍的地上,形容分外猙獰。
“兇殺,這絕對是兇殺,太可怕了!”
孔濟扯着張卿卿的衣袖瑟瑟發抖。
馬上就到了上課時間,宿舍區裏面除了孔濟和張卿卿這種天天踩點去的懶蟲之外幾乎不剩什麽人了。兩人急忙去宿舍區的管事夫子那裏上報了情況。
幾個已經遲到的監生正要往教室趕,被管事夫子看見拉了壯丁,幾個人守在出事的宿舍外面,防止閑雜人等進出破壞現場。張卿卿和孔濟兩個人被派去外面叫人,兩人兵分兩路,孔濟去通知徐祭酒,張卿卿跑去教室看裴申在不在。
裴申畢竟是項萊的室友,發生了這種事情,确實應該先去問問他。
張卿卿一路跑去學堂,裴申果然在教室裏坐着。他似乎什麽都不知道,捧着書看得分外認真。
“誡之!”張卿卿奔到裴申身邊叫了他一聲。
裴申看見張卿卿這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還有些不解:“怎麽了,舜樂?”
“誡之,你是從宿舍過來的麽?”
聽到張卿卿如此發問,裴申愣了一下,神色頗不自然。但是很快他的表情又恢複正常。
他望着張卿卿輕輕笑道:“對啊,我剛剛才從宿舍過來。怎麽了,有什麽事情麽?”
“項萊他死了!”張卿卿沉着臉說道。
裴申聞言怔了一下,臉色一下就白了。
張卿卿看着他的表情也有些憂心。
今天早上張卿卿去他們的宿舍看過,項萊的血淌了一地,全都幹在了地板上,很明顯不是死了一時半會的樣子。裴申和項萊昨天晚上剛起過沖突,有很明顯的犯罪動機。退一萬步講,這件事情确實跟他沒有一點關系,他作為項萊的舍友,兩人在同一間宿舍裏過了一夜,他怎麽能眼睜睜的看着項萊死去而不施救,又為何不馬上報官?
可是如果事情真的是他幹的,他殺了人之後又怎麽不跑?怎麽會如此淡定的到教室裏讀書?他的心理素質這麽強大的麽?他就不怕官府的人過來抓他麽?
這次是人命官司,只怕沒有那麽容易善了。
裴申的情況實在是大大的不妙啊!
聽說國子監出了命案,很快京兆府的人便來了,将案發地圍得水洩不通。
祭酒怕人多亂糟糟的出事,馬上讓夫子們把自己學堂的學生全都提回去上課。除了案發時最開始發現的監生和涉事的監生,其他湊熱鬧的人都已經離開了。
幾個官差和仵作圍着案發地,一個官差在宿舍邊轉了一圈,又拿起個小本本要對這些相關人員問話。
“是誰最開始發現屍體的?”
“我!”孔濟飛快舉起了手。
那捕快仔細看了孔濟幾眼,皺了皺眉。
去年國子監死了個女人,他過來做筆錄。發現屍體的就是這個小夥子,今年又出了事,還是他過來,沒想到第一個發現屍體的還是這個小夥子。
孔濟也記起來捕快的臉,笑道:“诶呦大哥,熟人啊!”
捕快咧了咧嘴有些窒息。
這哥們還真是哪兒有事就往哪裏跑啊!他都有點懷疑這些個死者是不是他克死的了。
捕快問完孔濟和張卿卿等人之後,又拿起小本本走到了裴申面前:“你是死者的室友?”
“對!”裴申點了點頭。
“聽說你跟死者有矛盾,昨天還打了一架。”
裴申點點頭,之後突然覺得捕快話中似乎另有深意,所以又突然擡頭辯解:“我是昨天跟他有些口角沒錯,但是人不是我殺的,我不知道怎麽回事。”
“那你昨天晚上在宿舍麽?”
裴申沉吟半晌才緩緩開口:“昨天晚上我不在宿舍,我同項萊吵了架,不想再跟他住在一起,所以出去住的客棧。”
“國子監不是禁止監生夜不歸宿嗎,你是跟管事請了假還是怎麽着?”
“沒有,我是自己逃出去的。”
“……”
捕快無話可說,可是學生夜不歸宿也不是他管轄的範圍,他只好低下頭繼續記錄繼續記錄。
又過了好一會兒那捕快才繼續問道:“你昨天晚上住的哪個客棧?跟別人一起去的還是自己去的?去那裏有沒有見過什麽人?誰可以證明你确實昨晚不在國子監?”
“我昨天晚上住的是國子監附近的鹹寧客棧,沒有人與我同行,只有我自己……但是我昨天晚上在客棧裏遇到了一個人,我們一整晚都在一起,他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哦?那人叫什麽,家在哪裏,你們昨天晚上在一起做什麽?”
“那人叫趙守陽,我昨晚見到他也是偶然。他出門吃飯沒有帶錢,我就幫他付了錢,他晚上連個落腳地兒都沒有,所以我就跟他住的同一間房。他說以後要将錢還給我,我說不要,但是他還是跟我互換了地址。”裴申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空荷包遞給了那捕快,“這個是他的地址,他随手寫給我的。”
那捕快接過那個紙條保存了起來。
因為這場命案裴申有重大嫌疑,他們就把裴申帶走了。倘若查驗了所有的證據都能證明他是清白的,三兩日就會将他放回來。
倘若證據都是假的的話,那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回國子監了。
京兆尹辦事效率極快,很快就把裴申說的那些全都求證一遍。
裴申之前貪便宜住的那家客棧,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家黑店,之前也背過人命官司,一聽說京兆尹派人來查什麽東西,連夜關了門跑了。又隔了幾天客棧掌櫃被捉了回來,再問起裴申的事情事也完全不記得了。
客棧這邊沒有結果,京兆尹本着認真負責的職業操守,又派人去那紙條上寫的地址去找那位傳說的趙守陽。可是那家人原本還算熱情配合,一聽說是人命官司馬上改口翻臉,不僅不承認認識裴申,甚至還拒絕承認家裏有趙守陽這號人。負責調查此事的捕快去查了這家人的資料,竟然真的沒有一個叫做趙守陽的家庭成員或者遠方親戚。
這事兒就真的奇了怪了。
張卿卿聽說這消息的之後,又回去想了很久,卻依舊沒有想通。
裴申平素并不是什麽脾氣暴躁的人,他一向內斂隐忍,即便是跟別人有沖突,應該也不至于趕出來殺人的事情。
按照裴申自己的說辭,他是跟項萊吵了架不勝其煩。所以才寧願破國子監的規矩夜不歸宿偷偷溜出去住。這個其實才是更符合他的性格的。
張卿卿喊了一聲那邊床上閑着沒事幹發呆的孔濟:“子舟,你不覺得這件事情真的奇怪的要命麽?裴申根本不像個殺人犯啊,他怎麽可能會幹出來這樣的事情呢?”
孔濟望着天花板沉思:“好雖然我也不相信裴申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壞人不會在腦門上标記號的,你想的還是太簡單了。你想想,王莽年輕的時候是多優秀的一個少年,末了不也幹出了謀朝篡位的事情了麽?書上不是說了嘛,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是裴申的力氣比項萊大得多,項萊也不是第一次氣他了,要是他想殺人估計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今日?”
“裴申與項萊積怨已久,或許他之前一直都是強行忍耐,這次忍不了了突然爆發,就幹了這混賬事兒呢?”
孔濟說的确實不無道理,但是張卿卿又思索許久還是不願意相信。
張卿卿突然拍了下床板:“我相信裴申,如果是他做的他一定會承認,如果他說不是,那這事情必有冤情!我得幫他去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救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