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 丸藥 強陽的男用避子藥
新婚時裴申與壽陽公主不睦, 所以兩人除了新婚之夜外再未同房過,再後來兩人的關系和緩,但是壽陽公主又懷了孩子, 怕傷到孩子, 所以兩個人還是各睡各的。
而今壽陽公主已經生過孩子出了月子,他們之間好像沒有再不睡在一起的理由了。
半夜兩人躺在床榻上, 壽陽公主緊緊偎着裴申。
裴申最近半年變了很多, 平常總是哄着她順着她, 倒也肯與她溫存。
可是事情進行了一半,裴申卻突然推開了她:“你才剛出月子,身體還沒有恢複好, 再懷了孩子可怎麽得了?再過些日子吧……”
壽陽公主也羞紅了臉:“什麽過些日子,我又沒說要跟你……”
話說一半, 壽陽公主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最後兩個人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之中。
第二日兩人一同起了床用了早膳。壽陽公主照舊在家中帶孩子, 裴申收拾了一下就要去衙門當值。
臨走之前壽陽公主又叫住了裴申,将昨日翻出來的那瓶祛疤藥塞給了他,叮囑他一定要每日按時塗藥。
裴申應了一聲, 接過藥瓶,就出了府。
離開公主府之後裴申勒住了馬,特地從袖中掏出了那瓶祛疤藥看了一眼。
他打開那小瓶子聞了聞, 味道清爽還帶着幽香, 竟然還有祛疤的神效,不愧是宮裏出來的好東西。
裴申将那小藥瓶中的東西全都倒在了地上, 擡手就将那空藥瓶擲到了遠處。
他昂起頭笑了笑,驅着馬朝兵部的方向走去。
兵部剿匪成功,從山寨中繳獲了幾十箱珠寶財物, 這些東西經查點要入國庫,可是眼下還沒有與戶部交接,所以暫時還在戶部放着。
裴申和與幾個下屬都是在剿匪過程中立了大功的功臣,這些財物都是他們從山寨中搬出來的,經手的時候難免要從中撈點油水。裴申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但是又想要籠絡這一幫人,所以也放了水,任他們弄走了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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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的二當家和裴申拜了把子,接受了招安,故此才獻出所有的財寶。這數千人被收了編,但是一身野性難馴,總是被同僚們排擠。裴申本無意沾手那些繳來的財物,後來還是留下來了一部分替自己那位義兄上下打點,見他們日子過得艱難,又偷偷給他送去了一些。
裴申的那位義兄看到了山寨的舊物感觸頗深,還跟裴申講了一些舊物背後的故事。
二當家原本還有些傷情,可他翻遍舊物看到一個小金瓶,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心中的愁苦一掃而空。
二當家擰開金瓶的蓋子,倒出了幾個小藥丸。
二當家笑着問裴申:“二弟,你知道這藥丸是做什麽用的嗎?”
裴申捏起那藥丸看了半晌,最後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原本看這瓶子是個金器,就順手給帶過來了,沒有注意裏面裝的是什麽。大哥,難不成這藥還有玄機嗎?”
“大有玄機,這藥可比這瓶子貴重多了!”
裴申擡了擡眸子:“小弟願聞其詳。”
二當家跟裴申講了一下這藥丸的來歷。
原來這是山寨裏原本那位大當家房裏的東西,是請了最好的大夫用了許多名貴藥草制成,食之可補腎益氣強陽健體,效果相當顯著。不過這藥好雖好,只有一個缺點,就是不宜子。大當家就是因為吃這東西,所以十幾年都沒能要成孩子。
造這藥原本是大當家的那位壓寨夫人的主意。
大當家的那位夫人是他從山下花樓買的花魁,比大當家小了二十餘歲,生得一副閉月羞花的好容貌,很得大當家的寵愛。可是大當家雖然愛這位夫人,這位夫人對大當家卻不是十分滿意。
夫人自幼在風月場裏打滾,比起年老醜陋的大當家,夫人更中意的還是那些文人雅客千金公子。頭幾年大當家還能在房中逞逞威風,後來身體日間虛弱,他就更遭小嬌妻的嫌棄了。
有道是自古嫦娥愛少年,夫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不久之後就同一個被搶上山做粗使奴才的小戲子有了牽扯。
每次大當家帶着兄弟們下山,夫人就會将小戲子叫來幽會。可是她怕懷了孩子事情暴露,自己又嫌苦不想吃避子湯,所以就逼着那小戲子吃藥。
夫人想要做藥,可是又怕沒有正經名目被人發現,索性哄着大當家說要做強陽藥,找大夫做了一批藥丸出來。
夫人本來就不想跟大當家生孩子,所以那藥就分給大當家和小戲子兩個人吃。可誰知道這藥的效果太好,大當家有一日打算多進幾顆,一數藥的例數不對,尋根究底,竟真的把那小戲子給揪了出來。
大當家發現了夫人和小戲子的勾當,原本想要一劍斬了這兩個人,沒想到那日裴申和二當家裏應外合,竟将他斬于馬下。夫人和小戲子趁亂逃出山寨,據說前不久兩人正式成了婚,夫人也大了肚子,正是那下賤的小戲子的種。
二當家和大當家有隙,而今談到大當家的醜事很是暢快。
他被大當家打壓了數十年,為了反大當家可以說是團結了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除了裴申之外他還悄悄聯系了大當家的那位壓寨夫人,若沒有夫人給他通風報信,他只怕也不可能那麽快就殺了大當家。
想來也是可笑,大當家威風一世惡事做盡,最後衆叛親離,被自己的兄弟和老婆聯手背叛,也算是惡有惡報。
裴申對這些土匪的家務事并不感興趣,可是畢竟是自己的義兄在講故事,他聽完之後認真的附和了幾句,表達了對大當家的憎惡和對二當家觀點的支持。
裴申望着那金瓶想了一會兒,拿起那金瓶将手中的藥又塞了回去:“聽大哥這麽說,這好東西我突然不想送給大哥了!”
二當家斜睨了裴申一眼:“二弟,你這二十出頭年富力強的,怎麽也……”
裴申笑了笑:“我将這藥帶回去,抽空就找個名醫去問一問,看看能不能再造一批放到外面賣。賣得不好便罷,倘若賣得好,小弟賺到的錢必定會給大哥送來一份,保管大哥日後再不為錢的事情發愁。”
二當家聞言皺了皺眉:“你這人,自己想用便是自己想用,怎麽反過來又嘲笑我?我是窮,可那又怎麽了?有你這麽個皇親國戚好二弟,哥哥這輩子還怕會餓死不成?”
裴申望着二當家笑而不語。
話說到這裏二當家又想起來自己擔心了很久的事,他跪下來給裴申磕了一個頭。
“大哥做了十幾年土匪,日日都在擔憂自己的死期,若不是二弟你幫忙,我哪裏有這機遇,竟能到朝廷裏做官?我們家裏窮,世世代代都沒有出來過半個秀才武舉,當官更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即便是我今日便死,我這輩子也算值了!”
裴申見狀急忙去拉二當家:“好端端的,大哥這是要做什麽?多地仍有匪患未除,邊境也有蠻夷作亂,大哥剛被招安,建功立業的日子還在後頭,說什麽死啊活的?你快起來,你是兄長豈能拜我,小弟擔待不起……”
二當家仍是不肯起身,跪在裴申跟前又道:“二弟對我有再造之恩,哥哥心裏感念,拜一拜又何妨?二弟,你我雖名為兄弟,但哥哥我心裏知道,是哥哥高攀了你。兄弟你中過狀元又是皇親國戚,你肚子裏有墨水,更懂得怎麽做官,可是哥哥不懂,日後一切就全靠兄弟你提攜哥哥了!”
他雖然是個窮苦出身的土匪,沒讀過什麽書,但是《水浒傳》總還是聽說書先生講過幾句的。之前大當家就拿這故事來吓他們,說信朝廷招安的土匪沒有一個好下場,所以他當時同意跟裴申合作的時候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
但是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絕對。《水浒傳》裏的宋江和李逵雖然死的慘,但是攀上了李師師的燕青混的不就不錯嗎?只要自己拜對了山頭,應該不會那麽倒黴。
他能力有限,攀不上老皇帝的寵妃愛姬,但是他這個義弟似乎也還行。裴申雖然出身不好官不大,但是為人機警人又仗義,跟着他混準沒錯。
裴申聽了二當家肚子裏的想法,被他這套“宋江”“燕青”的話惹笑,他為了安撫二當家又說了很多,這才讓二當家放下心來。
之後裴申才拿着那金瓶離開了二當家的府邸。
裴申騎着馬在京中轉了半晌,入夜的時候去了鬼市。
之前張卿卿受傷的時候裴申陪着她來鬼市求醫,知道一家很不錯的醫館。那醫館的大夫是個很收醫德的怪老頭,醫術高超不說嘴巴也極嚴,從來不會洩露病人的信息。
他将那金瓶中的藥拿去給那醫館的大夫看了看,大夫研究了一會兒,很快就辨出了那丸藥中都有什麽藥草。
那丸藥确實是補腎益氣強陽健體的良藥,助興不說還不傷身,唯一的缺點就是誤下了一味藥,食之不宜子。不過藥效有限,只要停了藥,不久之後就可以恢複生育能力。
大夫本以為裴申是要改良這藥,去掉那味不宜子的藥草,沒想到裴申卻搖了搖頭,說自己對這藥很是滿意,希望大夫可以多做一些出來。
眼下他還不能和壽陽公主決裂,所以再次同房是遲早的事情。他不想再和她有孩子,可是以他現在的身份,他也不能逼迫壽陽公主主動吃避子藥,那就不如讓他來吃好了。
鬼市的大夫動作快,不過幾日功夫裴申就拿到了新藥。
裴申看着手中的藥丸心情有些複雜。
上一次的時候,壽陽公主身邊的奴才給他下了那見不得人的藥,可是這一次要買這見不得人的藥的人竟是他自己。
他那位義兄說,這藥本是給土匪們擄上山的下賤小戲子吃的,眼下他跟那小戲子也沒有什麽區別。
那小戲子已經逃出生天開始了新的人生,也不知道他哪一日才會有這樣的幸運?
真是希望那一日可以快點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