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4）
赤陪我回到公寓，我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忙碌地拿來的一打打果味酒，就知道今晚又可以痛快地喝一場了。
“來，幹杯！慶祝我自由之身！”
“幹杯~~~~”
“赤，你是這樣安慰人的哦？！你不怕我又發病啊？”
“這是果味酒，酒精度很低。”
“那有什麽意思嘛~~又喝不醉。”
“你想喝醉？”
“是啊~~~喝醉了才能忘記煩惱不是嗎？”
“你不是說為了慶祝單身嗎？這是煩惱啊？”
“哈哈哈~~~~”我舉着酒杯大聲地笑着，“來，幹杯！”
兩杯酒下肚，心裏頓時就火辣辣地，臉上也滾燙起來，泛着紅暈。這時候的赤是什麽表情呢？為什麽我看不清，但是迷迷糊糊地好像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西~~~~他輕輕地微笑着，看着我的眼神裏充滿了溫柔。
“西~~~你這個白癡，超級大白癡~~~~”我沖着面前的人大罵道，“白癡~~~~”
“哈~~~對~~~我是白癡~~~”
“你以為這麽做很偉大啊~~~”我湊到他面前繼續罵道，“你是天底下最笨最笨的白癡~~~~”
“最笨最笨的白癡~~”赤似乎也是喝醉似地陪着我耍酒瘋，我們真的都喝醉了嗎？為什麽頭撕裂般地疼痛，心卻還是感覺得到痛苦。看着面前這張熟悉的臉，西~~~你還在對着我笑，對不對？你這個大白癡，不管發生什麽事都只會笑着看着我，你是怕我傷心嗎？可是有時候你的笑容比你的眼淚更讓我傷心。不要再笑了，讓我看看你真實的表情，好不好？我湊近了那張微笑的臉，一點一點越來越靠近，直到最後我的臉貼在他的臉上，我的唇落在了他的唇上，他的唇僵硬着，而我繼續想要吸食他的唇，嘴裏吶吶着“西~~~”，為什麽你不要我了，現在連一個吻都不願意施舍嗎？我的眼角落下了最後一滴眼淚，最後為你流的眼淚~~~~
“砰~~~~~”突然一聲悶響把我們驚醒，赤把我推開，我軟軟地摔在地上，抱着頭誰也不想再看見，也不想聽見任何聲音。可是，還是聽到了雲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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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們~~~~”
“哈~~~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啊~~”
“小心，你怎麽可以——”雲輕喊道。
“走啦~~~我們先回避一下嘛~~~”仁說着就拖着雲離開了房間。而我似乎也突然清醒了過來，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我——把赤當成了西，竟然還吻了他！！最重要的是還被雲和仁看到！雲，對不起~~~~
“對不起~~~”我擡起頭卻不敢看赤，“我——我去跟她解釋！”
說着我趕緊逃出了那個壓抑的房間，是不知道怎麽面對赤，還是要趕緊找到雲跟她解釋，反正我知道因為我的失戀已經帶給別人很多的煩惱了。
“雲~~雲~~~等一下，你聽我解釋。”遠遠地看到雲和仁背影，我知道低着頭的雲在默默地流淚。我追趕上去，真的看到雲紅紅的眼睛。
“對不起。”看着她的樣子我真的很難過，在這裏我沒有什麽朋友，你是最關心我的人，而我卻吻了你喜歡的人。
“你知道我喜歡赤嗎？”
“嗯~~”我點點頭。
“你也喜歡他？”雲反問道。
“不，不是的。”我用力地搖頭，“我因為，因為——喝了酒，一時糊塗，我——把他當作了另一個人了。雲，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喝酒？還把他當成另一個人？”雲質疑着，“你不是不能喝酒嗎？”
“嗯，可是今天——”我哽咽着，“今天我和西正式分手了，所以赤想安慰我，就陪我喝了一點酒。”
“你和他分手了？”仁在一旁突然插進來，“所以你剛才把赤當成了西才——”
“嗯，”我用力地點頭，看着雲稍稍平靜的樣子我也放心了，“雲，真的對不起。”
“心——”雲突然哭腔着抱着我，“是我對不起啦，沒有搞清楚狀況就生氣。”
我搖搖頭。
“你一定很難過，我還——對不起。心~~~”
我繼續搖頭，眼淚卻又流了下來，“我沒事了，真的。”
“好啦，不要再上演你們的姐妹情深啦！”仁在一旁突然又搭話。我跟雲同時轉頭對着他叫道，“管你什麽事啊！”
“是是是~~~不過要是讓某人看見~~~”我們回頭看到赤正慢慢向我們走來，我尴尬地低下頭。
“哈~~~現在既然已經很晚了，那麽我們一起去海邊看日出好不好？”仁建議道，一時打破了這尴尬的氣氛。
“好啊~~~”雲也興奮起來。
“嗯~~”我笑着點點頭。
“喂，你呢？”仁口氣不太友善地問赤，待赤還沒有回答，那仁就像發號使命似的。
“走吧~~~”說着就過來搭着我的肩朝他那輛跑車走去。
“拿開~~”推開他的手，我不耐煩地說。
“別這麽小氣嘛~~你都親過別人了，讓我搭一下又能怎麽樣嘛~~~”仁厥着嘴說。
“你不要太過分哦~~我今天沒有心情跟你吵。”說完我就大步朝前走，獨自坐進仁的跑車內。仁在那裏愣了一下，又不知道和雲悄悄說了什麽，接着另外三個人也坐進車裏，一時沉默。仁認真地開着車，神情專注地像突然長大的小孩，我坐在駕駛座的旁邊，後面坐着雲還有赤。現在應該說些什麽化解一些這壓抑又尴尬的氣氛嗎？可是，說什麽呢？雲，這個性格開朗的北方女孩現在為什麽也沒有一句話呢？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嗎？
“赤~~我的手機你可以還給我了吧？”仁突然開口道。
“啊？哦~~~對不起~~~”赤突然反應過來道，一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遞給仁。
“謝謝~~”仁把手機放進口袋，“以後再也不把你交給任何人了。”
仁突然笑了，一種苦澀的笑容，幾秒的時間被我收進眼底。
“看着我做什麽，不要影響我開車。”
“對——對不起。”我趕緊轉頭，把眼睛抛向窗外，心裏一陣慌亂。
似乎是開了很久的車，到達白濱的時候，仁顯得有些疲憊，在昏暗的燈光下還是能看到仁腫腫的眼睛。
“你還好吧？”我關心地問道，畢竟人家是為了幫你擺脫失戀的痛苦才帶你來這裏散心的。
“沒事~~”仁輕輕一笑，“走吧，天快亮了，我們得找個絕佳的位子看日出。”
“你來過嗎？”雲問道。
“——嗯。”仁收起了笑容，眼底是我看不懂的慌亂，“和以前的女朋友來過一次。”
“哦~~~對不起。”雲尴尬地道歉。
“沒關系啦~~~”仁又輕輕一笑，那笑容不是真心的吧~~~仁——你——還沒有完全放開嗎？
仁把我們帶到海邊的一個偏中心的位子，在這裏可以看到一整片天空，一眼望去只有無邊無際的盡頭，那條地平線上馬上就要升起新一天的陽光，新的一天~~~新的未來~~~~沒有西的未來，會是什麽樣的~~~~
可我不是早就有預感了嗎？現在還沒有做好準備嗎？是因為分手來得太快，還是我一直抱有希望，只是希望徹底破碎了，一時之間無法接受？真的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需要什麽？就像是一直被保護的小鳥，突然間被主人丢棄在大自然裏，對未來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要往哪裏飛——
我們并排坐在海灘邊，等待新一天的第一縷陽光，每個人神情專注地望着遠方，各自懷着心事吧~~~當太陽漸漸地從地平線上升起的時候，我們似乎都看到了對未來的希望，因為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驚喜的表情，那是對大自然的一種敬仰吧~~~人生還長，還有許多事情等待我們去面對。比起大自然賦予人類的一切，個人的得失真的算不上什麽~~~
“西~~~~我一定可以忘記你的~~~~愛上別人~~~~”我突然站起身，跟上次一樣沖着大海叫道，“我一定會忘了你~~~~”
“心~~~~”我回頭，看到雲豎着大拇指對着我笑，“好樣的！”
“哈哈哈~~~~”我開心地大笑，轉過身繼續豪言地說道，“我本來就是好不好？你們以為我會為了失戀而自虐啊。我才沒有這麽笨類，為了一個笨男人~~~”
“那就好~~~~我放心啦~~~~”雲上前來，搭着我的肩膀。
“嗯~~~”我重重地點點頭，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懷疑着，我真的可以嗎？
“哎~~~我也放心啦啊~~~~”仁突然也松了口氣的語氣道。
“你？？”我一幅幹你什麽事的表情看着他。
“是啊~~~我本來還擔心你哪天又把誰當成那個什麽西的突然‘襲擊’怎麽辦？還好昨天的那個電話不是我接的，不然的話~~~~”
“不然怎麽樣？”
“不然昨天晚上被突然‘襲擊’的人就是我了。”
“不要臭美了你，先照照鏡子吧你，我才不會把你當成是西呢？我——”突然啞口了我，因為看到赤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一直沉默的他突然看着我，眼底是我看不懂的溫柔。
“心~~~~昨天晚上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赤看着我說道。
“嗯~~~是我對不起。”我低下頭，不敢直面看他。可是沒有想到，他突然走到我面前，兩手握着我的肩膀，那麽有力，我不經被吓了一跳，擡頭看着他。
“可能現在跟你說不太合适，但是我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的機會，所以——”赤看着我的眼睛，像是要把我吸進他的體內。
“赤~~”我輕輕喚他，同時似乎也聽到了身旁雲的喚聲。
“現在我希望有雲還有仁在這裏做證，我想對你說——”
“老兄，你想說什麽就快說啊~~~婆婆媽媽的~~”仁不耐煩地叫道，我白了他一眼。
“我喜歡你——”突然時間像是被靜止住了，我瞪着他，張大了嘴巴，“請你做我的女朋友。”
“啊~~~~我——”怎麽會這樣~~~~
“我知道，你剛和男朋友分手我說這些不太合适，但是我真的喜歡你。”赤急道。
“你——如果是覺得昨天晚上親了我，要負責什麽的，真的是我不對——我——”
“不是因為這個，我很早前就喜歡你了，還記得那晚在公寓外嗎？”
“嗯~~”
“那個時候我就注意你了，所以才會跟着你出來啊。”
“啊~~~~”我更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現在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你不用馬上給我答案，我會給你時間。”赤認真地說道。
“啊~~~”現在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了，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雲喜歡你嗎？為什麽要當着她的面說這些？
“夠了~~~夠了~~~~”雲突然叫道，“赤，你想要拒絕我也不用當着我的面跟她表白啊，我早就知道你喜歡的人是小心了，你不需要這麽做，讓我這麽難堪！”
“雲~~~”我轉頭看到雲哭泣的眼睛，心裏頓時一陣疼痛。
“我沒有要讓你難堪的意思。”赤辯解道，“對不起——我沒有顧忌這麽多。”
“我恨你！”雲突然給了赤一巴掌，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真是麻煩~~~~”仁丢下一句就去追雲了。頓時，海邊只剩下了我和赤，被扇了一記耳光的赤臉上突然顯出五個手指印，看來雲的力氣不小，真的是受傷了吧。我可憐的雲，對不起~~~~
“赤~~~你知道雲喜歡你嗎？”
“嗯~~~”赤點點頭，“她跟我表白過。”
“那你怎麽可以當着她的面跟我說這些？”我生氣地責怪道。
“這是為她好。”
“什麽為她好？這樣讓她很難堪，你知不知道？”一直以來我覺得赤是個做事很有分寸的人，絕對不做傷害別人的事，而且做事、說話都像是做過深思熟慮，為什麽現在竟然會做出傷害雲的事。
“我知道，但是我情願她恨我，也不希望她浪費感情在我身上。”赤理直氣壯地說道。
“可是這樣傷害她——我——”我覺得自己是個罪人了。
“放心，她會沒事的。”赤看着我安慰道，“那你能不能回答我，可不可以給我次機會？”
赤執着的眼睛望着我，一時間我又似乎看到了另外一個人，同樣的一雙深邃的眼睛，那麽執着地望着我，
“心，可不可以給我次機會？讓我做你的男朋友，保護你。”
“好啊~~~不過你這胳膊瘦得跟猴似的，怎麽保護我啊？”
“我明天就去練肌肉！”
“哈哈~~~~呆子~~~等你練成肌肉，我都頭發變白了吧~~~”
“我——”西結巴着~~~
“真是個呆子~~~小心豆你玩呢~~~~”潔在一旁笑道。
“那你同意做我女朋友嗎？”
“好啊~~~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好~~~”
“我要你明天午間廣播的時候，當着全校的面求我做你女朋友！怎麽樣，辦得到嗎？”我知道你辦不到，要甩個人還不容易嗎？
“我~~~”西為難的樣子我暗笑。
“辦不到吧~~~那就算了哦~~~~”我瞥了他一眼，擦過他肩膀揚長離開。
“呆子~~~保重哦~~~”潔拍拍他的肩膀，跟了上來，沖我壞笑道，“這次怎麽換花樣啦~~不過，夠狠的你！”
“還好吧~~~想追我，麽有這個膽量怎麽行。不過，這個叫西的長得倒是不錯。”
“怎麽啦~~~後悔啦？”
“去你的~~~”
“哈哈~~~~”
沒有想到在第二天的午間廣播上那個叫西的男生真的當着全校的面向我告白了，而我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真正被人喜歡的感覺，記得當時我就沖到了廣播室，西紅着臉說“真的很喜歡你。”我就無可救藥地真的被他感動了，沖上去就抱着他，這一抱就是8年，8年後的今天回想起當初西那驚天動地的告白，還是那麽糾動我的心~~~西~~~可不可以再為我瘋狂一次，對不起，我知道已經不可能了。
現在眼前是另一個男生的告白，不浪漫，甚至還傷害到了雲。想到西的那次告白，我的眼淚又不自覺地流淌下來，為什麽一瞬間一切都不同了呢？西~~~
“你怎麽了？對不起~~我——”赤用手擦拭我臉上的淚水，雖然動作有些生硬，但是還是很溫暖。不對，西不是這樣擦拭我的眼淚。我趕緊甩開那雙手，驚慌失措地退後了兩步。
“對不起~~~~”赤也失措地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你不要再說了。”我突然叫道，“赤——就像你要雲不要浪費感情在你身上一樣。不要浪費在我身上。我是不會喜歡你的。”
“為什麽？你又沒有試過。”赤急道。
“那你又試過喜歡雲了嗎？”我反問道。
“沒——沒有。”
“那不就好了，你又怎麽知道不會喜歡上雲呢？”看着赤一幅莫名地表情，我繼續道，“雲——真的是個好女孩，而且她真的很喜歡你。你應該給她次機會。”
“那你為什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赤逼問道。
“我——不值得你喜歡。”我苦笑道，“最重要的是我，一時還沒有辦法完全忘記他。”
“我可以等你~~~”
“那我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忘記他呢？”
“我可以~~~”
“赤~~~別傻了，我真的不值得，你是聰明人，為什麽不珍惜那個在乎你的人呢？給雲一次機會，好不好？”
“好~~我可以試試看，不過你也要答應我，給我一次機會。”
“好~~~”我很爽快地道，反正我是不可能喜歡你的啦~~~
赤滿意地笑笑，我才松了口氣，可以向雲交待了哦~~~~可是現在雲在哪裏呢？回到停車場也沒有看到仁的車，難道真的把我們兩個仍在這裏不管了吧？臭小子~~~~
“喂~~~仁~~~你們在哪裏啊？”終于打通了仁的手機，我興奮道。
“我們已經到東京。”
“什麽！！那我們怎麽辦？你怎麽好把我們丢在這裏！”我叫道。
“你叫什麽叫！又不是你一個人，不是還有個喜歡你的人嘛~~~讓你們兩個單獨在一起還不好啊~~~”那頭也吼道，像是吃了幾棵炸藥。
“吼什麽啊你~~是你把我們帶到這裏，還好意思說，有沒有責任感啊~~~”你兇我也兇，誰怕誰？正好我現在心情也不好。
“是你們把雲氣走的，好不好？自作自受。”
“雲——現在怎麽樣？”聽到雲的名字我的語氣緩和下來。
“還能怎麽樣？放心，人家堅強得很，哪像某人借酒瘋亂親人！！”
“跟你說最後一遍！那是誤會，不要再提了！！”我大叫道。
對方突然挂斷了。
“喂，喂~~~~”竟然挂我電話。
“我們自己找車吧。走。”赤笑着說道，一邊拉着我的手向前走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們也不知道哪裏走才是對的，但是無論什麽方向我們一定是能夠回得了家，因為未來——由我們自己掌控~~~~
小心的心情空間失戀
現在是早晨，剛和赤坐車回到公司，一晚上沒有睡，也不感覺累。是不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這樣？昨天正式和相戀8年的男朋友分手了，要說不難過那是騙人的，可是有什麽辦法呢？又不可能厚着臉皮讓人家留下。但是，我也可以慶幸自己沒有愛錯人，這個心地善良，有責任感的人是值得我愛8年的。只是可惜現在我不得不放棄愛他的權利了，不能給他負擔，那就放他自由喽！只要我們曾經真的擁有過，我還是有很多美好的記憶夠我去慢慢回憶的了。不過，我不會再去回憶了，因為我要開始我的新生活，嶄新的生活，沒有他的生活，将來有一天我的真命天子會出現，所以現在我要留出空間等待他的出現喽~~~~我會找到我的幸福~~~西~~~~你也一定要幸福哦~~~~
2007-8-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