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由剖魚而來的醋意

洗漱好後,我把桌上冷掉的早點收拾好,轉到廚房打算把昨晚的菜熱一熱,将就着吃個午飯。

等菜熱的空隙我給陳诤發了條微信:再忙也不要忘記吃午餐呀。

那邊過了好一會兒也沒回消息過來,我猜他應該是忙得沒時間看手機。

“叮”的一聲,菜熱好了。

我正要去廚房取菜,手機上突然來了一個電話。

來電顯示是:媽。

我接起來:“喂,媽,怎麽了?”

“元元,昨天不是陳诤生日嗎?我聽律所裏的人說他提早下班走了,他昨天晚上有早回家嗎?”

原來媽是給我對情報來了,我哭笑不得。

“媽,他早回來了,我倆一起吃的晚飯。”

“那就好嘛,我怕着呢。我老怕陳诤有點其他情況,怕他對你不好,我這心哪…………”媽在電話那頭長籲短嘆,我的心抽疼抽疼的。

我安慰媽:“陳诤不會的,他人品特好。我和他結婚兩年,他沒出去混過,反倒是我,有時還跟同事去酒吧喝酒。媽,你放心吧。”

“行,行,我這怕什麽呢…………你過得好就行。”

媽挂了電話,我心不在焉地往嘴裏扒飯。

怕什麽呢?這我當然知道,一切的幸福假象都建立在游羽距離我們萬裏之外這個基礎上,而游羽總有一天會回來的,這樣的幸福還能維持多久呢?

客廳的電影放了一下午,我揉揉酸澀的眼睛,走到小陽臺打算看看戶外的綠植舒緩一下。

左右看了一會兒,我倏地定住了視線,剛剛從花壇旁走過去的那個人,背影怎麽那麽像……游羽呢。

可是,游羽這會兒還在英國呢,他怎麽可能出現在這兒?

我給自己吃了顆定心丸,拉上了窗簾。

晚上吃飯時,我想起了昨晚的甜蜜,不可自抑地傻笑起來。

手機“嘟”的一震,我一看,是陳诤回過來的一個“好”字。我中午發給他的微信,他晚上才回我,他可真忙。

在等待陳诤回家的這段時間裏,我去嬰兒培育特殊技術中心的網站上看了看,我的賬號上竟然顯示申請通過,這意味着申請人可以擇日同伴侶一起過去做采樣了。

我既興奮又忐忑。興奮的是,我離願望近了一步;忐忑的是,申請擁有寶寶的事情我還沒跟陳诤說過。

當時我想着,反正申請也不一定通過,何必說出來讓他不滿呢。

陳诤結婚兩年以來從沒提過孩子的事兒,兩家父母偶爾提起,他一直說“還早,不急”。

但陳诤不急,我急。

我特別希望擁有一個孩子——我和陳诤的孩子。男孩女孩我都喜歡,從他小小一只慢慢養大,陪他學走路、學說話,送他上學,聽他稚嫩的聲音喊爸爸。

我心裏總慌慌的,覺得這個願望如果不快一點實現,以後就沒機會了。

離采樣截止日期還有半年,我決定找個合适的時機告訴陳诤。

門鈴響了,是陳诤回來了!

我跑出去開門,陳诤剛踏過門框,我就抱住他。

他很驚訝,“怎麽了,這麽高興?”

我笑得歡快,“過段時間再告訴你。”

我替他解開領帶,看他臉色不太對,關心道:“案子有麻煩嗎?臉色這麽難看。”

他搖頭,走向浴室,“沒什麽大問題,我先洗個澡,你回卧室吧。”

即使有大問題了,他也不會跟我說的,我默默吐槽。

陳诤很少和我說他工作上的事兒,什麽法條、案情我聽不太懂,也不能從專業角度給他建議,他大概并不想說廢話吧。

我們的晚間生活除了做愛,通常沒有其他交際,我愛看電影,他愛啃書,大部頭的專業書是他的最愛,為此我還專門買了個床頭書櫃放在他那邊。

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麽有人能這麽愛看書,陳诤大概上輩子是條書蟲吧。

我們剛結婚那會兒,有一次我請他陪我一起看電影,他直接以他不愛看這種理由拒絕了我,讓我好不尴尬。

陳诤裹着條浴巾出來了,他坐到我旁邊,扯下我一只耳機。

我把電影按了暫停鍵,看着他。

他說:“你今天休息的怎麽樣?屁股還痛嗎?”

他一本正經說害臊話的樣子讓我心裏發笑,我想了想說:“我休息得還行,就是腰酸,你給我按按?”

陳诤讓我趴着,開始給我揉腰。他好幾次揉到我癢癢肉,我笑得不行,只好說:“你別揉了,我要把持不住了。”

他略顯遺憾地停手,又去翻他的大塊頭了。

周六,陳诤得加班,我和宋致遠開車去郊區的農家樂釣魚。

宋致遠帶着他女朋友樂敏,兩人別提多黏糊了,我在旁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宋致遠和樂敏都是我大學同學,而且我和宋致遠現在還是同事,于是我們之間的朋友關系從大學至今一直沒斷過。

宋致遠和樂敏從大學開始談戀愛的,談到現在有五年了。要說他們感情好吧,雙方都沒有結婚的念頭,要說他們感情不好吧,感情不好能談五年?

我問過宋致遠他是怎麽想的,他當時抽着煙,狠狠吸了一口又吐出來,把我嗆個半死。

他說:“結婚太累,都說婚姻是墳墓,我還年輕,不想英年早逝。”

宋致遠比我潇灑,也比我有底氣。他和樂敏是自由戀愛,怎麽玩怎麽造自己說了算。

我和陳诤的情況不一樣,陳诤是被他父母和我爸逼着和我結婚的,我呢,我是上趕着求我爸讓我和陳诤結婚的。

我爸是陳诤的恩師,當初陳诤在大學快畢業時被卷進一場蓄意謀殺案,學校迫于輿論想讓陳诤退學,是我爸力保陳诤。

後來真相大白,陳诤一直念着我爸這份恩情。他答應和我結婚,純粹是為恩所迫。

晚上我拎着兩條青魚回去,發現陳诤竟然在家。

我驚喜地問他:“你怎麽提前下班了?不是又有新案子了嗎?”

他對着電腦敲敲打打,“有個朋友搬家,他沒車,我就送他一程。”

“啊?誰搬家呀?老吳還是老鄭?”

他頓了一下,說:“是所裏新來的同事,你不認識。”

我“哦”了一聲,有些納悶,陳诤什麽時候對剛認識的人這麽熱心了?

我本來想跟陳诤分享一下今天釣魚的心得,看陳诤不停在忙,我歇了嘴。

陳诤反而問我了:“你今天和宋致遠玩的開心嗎?”

人家帶着女朋友成雙成對的,我能開心到哪裏去?

“挺開心的。我們釣了魚,一共釣到五條,我拿兩條,宋致遠和他女朋友拿三條。”

“你不會剖魚,那魚你打算怎麽辦?”

“周一阿姨來打掃房子,我給她加點錢,請她幫忙把魚剖了。”

“那還得後天吧。”陳诤說,“等會兒忙完了我去剖,今晚放冰箱裏,明天就能吃上。”

我大驚,“你還會剖魚啊诤哥,以前沒見你露這一手啊。”

陳诤好像是笑了,“我學會剖魚的時候,你還在上高中呢。”

我還在上高中的話,那陳诤就在上大學,也就是他和游羽談戀愛的時候。

他們那時候已經同居了嗎?不然他怎麽有機會學做菜學剖魚啊?

想到這一層背後可能的緣由,我心情煩躁起來,沒接陳诤的話,一言不發走進了卧室。

作者有話說:

關于孩子:這裏是同性可婚背景下的超前技術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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