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失憶重災區

第三十一章失憶重災區

“冬青,冬青,醒醒。”

夏冬青被安明搖晃着肩膀叫醒,睜開眼,發覺自己已經離開了那個見鬼的幻境,安明半蹲在他的頭頂前,而他大半個身體都趴在了趙吏的身上,趙吏則閉着眼睛,躺在地上,還沒有醒來。

他一骨碌兒爬了起來,打量周圍的環境。此時天已經大亮,周圍的環境雖然讓夏冬青有些陌生,但憑借的景物的輪廓,也可以确定他們現在身處的地方是徐家老宅的後院。

知道自己終于回歸到了現實世界,夏冬青松了一口氣,但随即想起在幻境裏受傷的趙吏,連忙去推躺在地上的趙吏:“趙吏,你醒醒,你怎麽樣啊?”

夏冬青推了兩下,趙吏沒有反應,他又去看趙吏腹部的傷口。離開幻境的身體并沒有受到幻境中發生之事的影響,趙吏的身上根本沒有半點傷痕。

“安明,這怎麽回事?趙吏他怎麽沒醒?”夏冬青拉着趙吏的手,只有握住對方溫暖寬厚的手掌,才讓他相信趙吏沒事。

安明沒有說話,示意夏冬青再看看周圍的情況。

夏冬青剛才只是粗略地看了眼身處的環境,這回再看一遍,發現張天師、徐家三兄妹和跟來的一衆黑衣人全都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閉目不醒。

“他們也叫不醒嗎?”夏冬青看那些人的樣子,和趙吏似乎一樣。在安明點頭證實他的猜測之後,他才問,“安明,我們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現在願意給我解釋了嗎?”

“他們沒那麽快醒過來,是因為他們和你不一樣,他們全都沉浸在幻境營造出來的世界裏,不願意離開,而在你解決了幻境的制造者之後,他們要等到幻境全部崩潰才會徹底醒過來。”安明的解釋并沒有解開夏冬青的疑惑,只讓他更加不明所以。

安明也看出了夏冬青滿臉的迷茫,微微嘆息,站起身,輕撣兩下褲腿,雙手插進褲子口袋,慢慢悠悠晃到院子裏的石碑旁邊,擡頭仰望石碑上,沉吟道:“徐家的祖先裏出過一位将軍,征戰沙場多年,戍邊衛國,賊人聞之無不喪膽。

将軍的武器是一把寶劍,名為彼岸,相傳是引紅蓮之火、忘川之水鍛造而成,寶劍還未開刃,便已陰氣濃重,喜好血腥。将軍在戰場上殺敵無數,寶劍彼岸便也飲血無數,久而久之,纏繞在劍上的亡靈便越發嗜血,而将軍也被這些亡靈攪得不得安生。

恰逢将軍回家省親之時,遇上了我安家先祖,先祖看出将軍受亡靈折磨之苦,便為他封印寶劍,并将一件法器置于石碑之中,鎮壓在寶劍之上。”

說到這裏,夏冬青也算明白了徐家老宅後院裏這石碑的由來和作用,只是新的問題又産生了:“既然這石碑下面封面的是把兇劍,那為什麽張天師還要破壞這個封印?”夏冬青可沒忘記自己會進到那個見鬼的幻境裏都是被張天師給害的。

“他應該是不知道的。這寶劍太過兇殘霸道,将它封印于此的事情只有徐、安兩家少數人清楚,但是這石碑中藏有法器的傳言,卻不知怎麽流傳了出去,還被傳得神乎其神,引來不少人的觊觎,張天師那種白癡,估計就是聽了外面的風言風語,想來碰碰運氣。”安明雖然沒有找張天師證實,但他那點司馬昭之心,也深奧不到哪裏去。

夏冬青贊同地點點頭,張天師确實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

安明此時踱步到了張天師身邊,對着還在幻境裏沒有醒來的人用腳蹭了兩下,見他被蹭成一個滑稽的姿勢,滿足地收了腳,繼續道:“我家先祖在石碑的旁邊都是設了結界的,目的是為了防止懂行之人毀壞寶劍封印,但這道封印在其他人眼裏,卻變成了保護石碑之中法器的屏障。這張白癡估計就是見識到了安家先祖布下的結界,确信了石碑裏藏有了不得的法器,便想要布陣破壞結界拿到法器。

然後這張豬腦肯定又用了什麽以血做引的法陣,人血之氣壞了結界的保護和封印,激活了寶劍上的亡靈,亡靈因為百年未曾飲血,氣勢虛弱,便制造出了幻境,将在場的人都拖進幻境當中,打算一點點蠶食所有人的精氣,侵吞所有的靈魂。”

“那現在這寶劍和劍上的亡靈怎麽樣了?”夏冬青覺得,他既然已經破壞掉了亡靈制造的幻境,并且從幻境裏醒了過來,是否就代表劍上的亡靈已經被消滅了。

“我重新将寶劍封印起來了。”寶劍一日不毀,亡靈便一日無法消散,而有亡靈纏繞的寶劍,卻又無法被輕易銷毀。這也是為什麽安明的先祖當初只能将寶劍封印而非銷毀的緣故。

夏冬青倒是沒有想那麽多,法術上面事情,他是一竅不通的,見寶劍沒有了威脅性,他也就放心了。

只是……

“你當初将我騙到這裏來,目的難道和這寶劍的封印有關?”徐家老太爺的回魂夜,夏冬青實在沒看出來自己有多少用處,而安明那時候的表現,也完全不像要他做什麽的樣子,加上安明在幻境裏強調只有他的眼睛才能看穿亡靈的事情,夏冬青完全可以相信,安明找他來的主要目的,還是和這把寶劍有關。

“算是吧。”安明自嘲一笑,“當初把你诓來,确實想借助你雙眼的力量,但是我的計劃絕沒有這樣兇險,被姓張的攪了局,害你和趙吏進到幻境裏,擔了那麽大風險,算我勸你們一個人情。”

“別,這事兒就當咱們扯平了,你的人情,不管是欠你的,還是被你欠,感覺都不是好事情。”一聽安明提人情的事兒,夏冬青想也沒多想就駁了他的提議。

雖被拒絕了,安明卻也沒有生氣,反倒開懷地笑了好幾聲,末了還不忘調侃夏冬青:“你這點啊,但是和趙吏一樣,該說不愧是近墨者黑嗎?”

“誰黑啊,你個神棍說誰壞話呢?”趙吏恰在這時醒來,眼睛還沒睜開呢,就先動嘴皮子頂了安明一句。

夏冬青見趙吏終于醒過來了,一半欣慰,一半擔憂:“趙吏你醒了,你有沒有感覺哪兒不舒服?身上有沒有哪兒覺得疼?”

趙吏呲牙咧嘴從地上爬起來,揉着後腰哼唧:“疼,後背疼,趕緊給老板揉揉。”

夏冬青一聽趙吏喊疼,也沒多想就給他揉背,揉了兩下又覺得哪裏不對,按說趙吏在幻境裏傷的是腹部,怎麽疼的卻是後背:“唉,不對啊,你難道不是應該肚子疼嗎?怎麽會是後背疼?”

“躺這麽硬的地上,後背能不疼嗎?”趙吏答得理直氣壯,換來夏冬青無情的一巴掌拍在背上,不過夏冬青舍不得用力,最多也就讓趙吏歪了歪肩膀。

“毆打老板,扣你工資。”趙吏其實也不是真疼,一大老爺們躺地上,還能跟個小姑娘似的嬌氣?他也就是想逗逗夏冬青,可沒想到夏冬青竟然真緊張上了,“唉,你剛說我應該肚子疼是怎麽回事兒啊?”

“幻境裏那麽長一根支架插你肚子上,你真沒一點兒心裏陰影?”夏冬青當時可被吓得不輕,他不信趙吏一點後怕都沒有。

“啥玩意兒?”趙吏一臉“你在說什麽天方夜譚”的表情看着他。

這下反倒把夏冬青弄得莫名其妙了,幻境裏兩人和假冬青經歷了那麽狼狽的打鬥,怎麽趙吏卻表現得一無所知的樣子?

“別裝了,又不是什麽丢臉的事兒。”夏冬青以為趙吏不想承認被假冬青打得十分凄慘的事實,以避免今後被自己拿這事出他的醜,“再說了,你那時候不是什麽都不記得了嘛,不是那個怪物的對手也是正常的。”

“不是,什麽怪物?我和怪物打過架?還打輸了?”趙吏仍舊一臉不知所謂,“這不科學!老子這麽英明神武、英俊潇灑,怎麽可能不是一個怪物的對手?你趕緊說清楚是什麽怪物,老子現在就去滅了它!”

到這時,夏冬青才開始相信,趙吏可能又“失憶”了。

“昨天晚上,我們進到這個後院之後發生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夏冬青眨巴眼睛,對趙吏這失憶的毛病無比怨念。

“記得啊,昨晚上,咱進來了之後就看到那個姓張的SB莫名其妙淌了大半身的血,然後徐家那一群SB就圍着個石碑找什麽破遺囑,然後……”趙吏頓住,他發覺自己的記憶出現了斷層,現在已經是大白天了,但是他的記憶停在了昨天晚上。

“然後呢?”夏冬青着急地追問。

趙吏“嘶”了一聲:“然後……然後聽見安神棍在說我壞話了。”

确認趙吏真的“又”失憶了之後,夏冬青這回只有無力感。

“被你這麽一問我想起來了,張騙子呢?人在哪兒呢?大爺在地上躺了一晚上,躺得背都疼了,都是這張騙子害的,看我這回不狠揍他一頓!”趙吏看了沒幾眼就見到了仍舊昏迷躺在地上的張天師,二話不說撸起袖子,大步流星就朝張天師沖了過去。

此時安明才走到夏冬青身邊,與他并肩而立,低聲道:“古往今來,陰邪之物制造幻境多為将人困于其中,所造幻境大多是入境之人在現實之中求而不得的生活,故而入境之人大多迷失神智,沉湎其中,流連不返。

一旦神智迷失在幻境裏,幻境的制造者便可以輕易地吸收此人的精氣,收割他的靈魂。此類幻境,即使當事人有幸能夠在活着的時候離開,也多半不記得幻境裏的事情,或者思維混亂,分不清兩個世界的真假。”

夏冬青細細回味着安明的話,幻境裏發生的一切像電影一樣在他腦海裏回放,畫面定格在最後一幕的時候,夏冬青的手不自覺地碰上了自己的嘴唇,他好像……也有些分不清幻境和現實的真假了。

就在這時,被趙吏狠揍的張天師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叫聲,躺在後院裏的其他人也都紛紛醒了過來。

安明撣撣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長長嘆了口氣,帶着點兒無奈,對夏冬青道:“徐家的人都醒了,我也該幹活了,後面的事情,想必你和趙吏也都不會想摻和了,你們要是想在徐家多留幾日,也沒關系,要是不想,現在就走,也都可以。”

“走,當然現在走,這晦氣地方,大爺我一分鐘都不想呆下去了。”揍完了人的趙吏神清氣爽地走到夏冬青身邊,勾住他脖子就把人往外帶,連一個眼神都沒留給安明。

夏冬青被人圈住脖子,只能姿勢別扭地回頭跟安明告別:“安明,那我們就先走了,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安明勾唇一笑,眼裏的算計一閃而過。

作者有話要說: 幻境梗神馬的,有種圓不回來的感覺_(:з」∠)_,如果妹紙們看到bug啥的,請溫柔地無視吧(此處請大家腦補作者金館長狀的苦逼臉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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