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等到一個小時後，謝両撕開空洞，再次回到這片廢墟，他望着眼前這一切，一時間有些訝異，最後歸于愉悅的一笑。
“幹的不錯嘛。小算盤。”
說不定那個任務的時間可以再提前一些了。
被謝両注視着的少女，垂着腦袋似乎陷入冥想，身前一把匕首插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而在她身後，一個眼眶暴突，眼球巨大，下颚極短的堕物被七八條堅韌的繩子捆住繩子，只能無力的在地上挪動，像只醜陋的爬蟲。
地上還有兩根被暴力撕下的複翅，半透明革質薄膜上還有打穿的幾個刀眼。
這時冥想的洛栗，正在和夢境中的怪物1v1pk。
夢境中的這只沒下巴怪物，和現實裏的一樣速度極快，視角全覆蓋無死角。
甚至原本她千辛萬苦找到複翅柔軟的弱點，在這裏也蕩然無存。
這怪物如同再次進化一般，翅膀變得堅韌似皮革。洛栗投擲了幾次小刀，只劃破了層表皮就被甩飛。
“唰！”一道破風聲，洛栗一時不察小腿劃出一條血痕，她當機立斷暫且躲進廢墟。複雜的地形不利于對方進攻，而她也可以回複一些體力。
洛栗已經發現了，這怪物似乎也擁有法則，剛剛那道攻擊與其說是速度快，更像是它借助了風，才悄無聲息的來到她身邊給了一擊。
那現在她躲着的地方，是三面圍牆的夾角，只有頭頂和正面兩個方向，要是它有智慧的話……
一塊沾着血的布料被扔出來挂在一根短柱上，堕物聞到這個味道有些焦躁，它原地刨了刨地，碩大的眼珠人性化的一轉，并沒有貿然前往。複翅飛速震動，帶着它上升，一米、兩米、三米……！
它竟然也留了一手！故意在獵物面前表現自己只能低空飛行，實際上經過進化，翅膀扇動的氣流足夠讓它俯瞰地面。
地面的廢墟從上往下就像一盤東倒西歪的玩具，斷壁、鐵絲和石塊組成一塊塊陰影，那個棘手卻很香甜的獵物就躲在裏面。
巨大的瞳仁飛快朝不同方向看去，不在這、也不在這裏——找到了！！
見到那個女孩蜷縮在牆角，它猛地一個俯沖飛撲，風的力量讓它能輕易破開面前所有的東西，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刺啦——”風割破衣衫發出不堪重負的拉扯聲，卻沒有預想中血肉迸裂的場景。
？？是陷阱！
堕物意識到不對勁，但還沒來得及騰空，一件黑袍就當空罩了下來，把它的腦袋蓋得嚴嚴實實，然後背脊一陣劇痛，有什麽東西被撕出了身體。
馬上它就來不及管這些，因為它迎來了堕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永生難忘的痛打。
……
痛快的打贏了一戰，洛栗的意識緩緩上浮，模模糊糊聽到身邊有兩個人在說話。
一個是目前的便宜上司謝両，還有一個陌生的低沉男音。
“喝酒嗎？”
“不要，我不喝中藥。”是謝両懶洋洋的聲音。
“……只是有點苦而已。今日有新品，甜的酒。”
“嗯哼，一小杯。”
然後是水倒進杯壁碰撞出的水聲。
“果酒？不錯。還有嗎？”
“你要的話都給你，這玩意沒人想喝，賣也賣不出去。”
“诶，明明很好喝。”
“啧，只有你和釀這玩意的人這麽覺得。”
聽着聽着，洛栗的耳尖動了動。陌生男人注意到這點，提醒謝両：“你帶過來的人醒了。”
謝両早已察覺女孩眼皮下微動的眼球，他搖了搖小巧的酒杯，沖着洛栗說：“醒了就起來，換身衣服吃飯。”
洛栗瞬間起身。
男人沉默了一瞬，問：“你打算到哪裏吃。”
謝両一副你在明知故問什麽的表情。
男人忍耐：“這裏是酒館。只賣酒。”
酒館兩個字還特地讀的重音。
“哦。”謝両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自然地說，“我要兩份肉醬面，大份紅酒燴牛肉，再來一提蒜香黃油面包。”
他瞅了眼男人的臉色，試探性補充了一句，“謝謝？”
男人：“……”
他無可奈何的起身，就像以往每一次去了後面的廚房。
半個小時後，他無語的看着謝両矜持又不失飛快的進食，又扭頭看到旁邊吃的冒泡快把臉埋進盆裏的女孩，忍不住發問。
“你新找的弟子？”
這吃飯速度簡直一脈相承。
無人回應。
直到謝両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才有心情回答他。
“不是哦。”
但是兩人什麽關系，他卻沒說。
男人了然，并不多問。一時間氣氛安靜下來，只有洛栗倉鼠般的咀嚼聲。
又過了一會，洛栗掃蕩幹淨盤子，咽下最後一口面包，看向兩人頗為不好意思的問道：“那個——”
“請問還能再來一碗嗎？”
每次從迷霧中醒來，她都特別餓，不填飽肚子會非常難受。
謝両稀奇的看了眼锃光瓦亮的盤子，踢了踢男人的椅腿，語氣懶散。
“看你小氣的，都不夠人家吃。又不是不付錢。”
這話實在冤枉。男人做的料理都是超大份，足夠讓四五個成年男人吃的量。再加上一籃子拳頭大小的黃油面包，都是極為紮實的用料，一個就能充當一餐。
頂着女孩渴望的眼神，男人幹巴巴的說：“還有半條火腿和一些奶酪。”
那是他本月僅剩的下酒菜。
最後，全都進了洛栗的肚子。
她小小的打了個嗝，咂咂嘴感覺火腿吃的有點鹹，眼神忍不住飛向桌前的酒杯。
男人見狀默默伸手遮住，不想僅存的好酒再被嚯嚯：“果汁喝嗎？”
剛好白天清庫房，把做果酒剩下的一點果汁騰了出來。
看她點頭，男人沖着門喚了聲：“小傑克！把上午那瓶果汁拿進來，再拿個杯子。”
不一會，就有人推開門進來，見到房裏的人訝異的脫口而出。
“是你？”
洛栗還在眼巴巴看着酒杯，突然發現周圍沒聲兒了，懵懵然擡頭才發現對方指的是她。
你誰？
剛進門的白淨小哥小模樣挺高興：“你告訴我甜酒賺錢，你忘了？”
一聽這話，一旁的男人表情頓時莫測起來：“就是她推薦你做果酒的？”
醒來後一直沉迷幹飯的洛栗終于撿回了點腦子，她看了看這兩個人，只覺得男人有些眼熟。
“啊！”洛栗一錘手心，恍然大悟，是頭發！
男人有和之前那個叫伴熾的男生相似的暗紅色頭發，往後紮成了一小撮，只有額前零落幾縷。配上他胡子拉碴的下巴，有種頹廢喪系的美感。
她又看向旁邊白淨小哥，再聯想到半夢半醒時男人說這裏是酒館。
而清潔區能提供酒的總共沒幾家，她去過的唯一一家，叫……瘋狂小鎮酒館！
時隔多日，洛栗終于想起來，自己當時離去前耍的那個機靈。
不會吧不會吧，真的有人在清潔區弄出了甜酒還以為能賣出去吧。
洛栗欲言又止，良心隐隐作痛，委婉的問道：“生意好嗎？”
酒保小哥眼尾彎彎：“托您的福——”就在洛栗心驚膽戰以為他在陰陽怪氣時，他說出了下半句。
“今天一個大主顧把剩下都包圓了，現在全部售罄！”
洛栗驚呆：“哪個倒、咳貴客買走了？”
旁邊快整個人窩進沙發裏的謝両幽幽的說：“是我。”
洛栗：“……”倒黴貴客竟在我身邊。
紅發男人揮揮手：“行了，賣完以後就別釀了。”讓酒保回去後，他對兩個快陷進沙發裏的沙發土豆們問道。
“在我這休息？”
謝両懶懶的嗯了一聲：“回去要看小邵臉色。”
說不定還會被拉去工作，他才不要自投羅網。
這時謝両才想起對洛栗介紹：“伴爐，瘋狂小鎮酒館的店主，也是清潔區重點監管囚犯。原巴爾什軍人，罪名叛國。”
洛栗：哦嚯。
“這是洛栗。”謝両左右沒想出什麽頭銜，索性就只報了名字。
而伴爐也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沖洛栗禮貌的點了點頭，便出去給他倆安排客房。
見人都走光了，洛栗蹭到謝両旁邊，對他指指點點。
“任務是什麽都沒告訴我，某人就走了。”
“是嗎？”謝両心虛了一瞬立刻坦然，并轉移話題，“任務完成的不錯。”
“那是什麽？”洛栗其實心裏已經有答案了，醜陋的外貌又擁有法則之力，對人有很強攻擊性……
“失序的法則者？”
“冰果！”謝両打了個響指。
“沒錯，它，以及之前選拔賽場出現的堕物，都是法則失序的人。和其他生物相比，人類太容易因為一些刺激就□□。被混亂法則控制的人失去原本的模樣，雖然還擁有生前的記憶，但和外表一樣，已經完全是怪物了。”
“堕物……”洛栗慢慢咀嚼這兩個字。
“也有一些生來便會法則的生物會陷入法則□□。”
謝両提醒道：“記得離它們遠點，危險系數很高，不是你現在能解決的。”
“你第一個任務對象，原登記法則名為【風的祝福】，變成堕物後法則仍能運用，但犧牲了風的銳度，強化了自身隐匿性。”
謝両點了點手環，轉出一筆積分，“C＋級堕物，價值100個通用幣。”
“有什麽用？”洛栗手環一震，收到新鮮出爐的50幣。
“可以在法則者兌換專區換取藥品、食物、武器，甚至高階遺物……任意你想要的東西，只要你有足夠的錢。”他晃了晃手上的智能環。
見洛栗已經在埋頭戳手環了，謝両等了一會才說：“當然，清潔區除外。”
眼看小姑娘要露爪子了，謝両熟練安撫道：“別急，我可以替你買。軍方手環還開放特殊渠道，有質量更好的物品，但在那之前——”
外表清雅不凡的男人推了推墨鏡，小辮子在腦後甩出一個漂亮的弧度，露出洛栗眼中奸商特有的笑容。
“加油做任務賺錢吧。”
“會有很多你想要的。”他誘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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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謝使刷到滿級的安撫技能》
下面是刷到無法再得經驗點的受害者名單——
no.1 邵奕
no.2……
no.10 伴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