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經過幾個月的不懈努力, 高三的時候,甘雯雯終于挨不住錢利遠的攻勢,和他在一起了。

看着兩個人甜甜蜜蜜的樣,蘇有甜終于可以松口氣。

但是這兩個人還有一件事讓她頭疼, 那就是......太高調了。

确定關系的第二天,蘇有甜就親眼看見兩個人穿着一樣款式的鞋子,還把左腳的鞋子換了!

看着錢利遠腳上紮眼的紅配綠,她感覺快要瞎了。

上課的時候,她看着膩歪的兩人,不由得搖頭道:“還真是年輕吶, 用這麽幼稚的方式展現占有欲,啧啧啧。”

袁維面無表情地翻開書頁,聞言看了她一眼。

蘇有甜道:“你這麽看我幹什麽?”

袁維沒說話,随意扯了一下領子。

領口向下, 露出他白皙的皮膚,還有上面不可忽視的紅印。

蘇有甜:“......”

她趕緊捂住袁維領口, 紅着臉道:“那個不算.....”

袁維沒說話,又想要解開胸前的扣子, 眼瞅着紅痕順着鎖骨順延而下, 蘇有甜崩潰地按住他的手:“別解了,別解了, 給我留點面子行嗎?”

袁維彈了一下她的腦袋, 大發慈悲地收回手。

蘇有甜松了口氣, 忍不住拍了他一下。

快過年的時候, 蘇有甜為了買年貨忙裏忙外。羅婉芸最近似乎在感情上遭受了什麽打擊,突然有一天,捂着臉回來,沖進卧室就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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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有甜迷茫地看着卧室門,剛想敲門,卻接到一個電話,電話裏一個女人用溫柔而又嚴肅的語氣警告她,讓她轉告羅婉芸,作為一個女人,要有自尊,不要破壞別人的家庭。

說完,挂了電話。

聽着那頭傳來的嘟嘟聲,蘇有甜半天回不過神。

她的腦海空白一片,身體卻自動收回了想要敲門的手。

面對這樣的“母親”,她無法做到同情。

她,蘇有甜現實世界的母親,雖然脾氣暴躁,說話啰嗦,但是行的正坐得直,從來沒有幹過違背良心的事。

蘇有甜不是不知道羅婉芸是什麽人,然而此時此刻,那個電話就像是一個巴掌,狠狠地扇在她的臉上。

她深吸一口氣,走回了房間。半夜,還是倒了一杯牛奶放在羅婉芸的門口。

由于在感情上不順利,羅婉芸的注意力慢慢地轉到蘇有甜的身上。

有時候嗎,蘇有甜覺得對方的眼神令她毛骨悚然,像是打量一塊豬肉一樣,尋思着怎麽割才會賣出最好的價錢。

不得已,她只好越來越晚回家。

然而,她能躲得過平時,卻躲不過過年,在除夕夜上,她不得不陪羅婉芸過年。

以前過年的時候,羅婉芸不在家,她不想自己一個人,她早就飛奔到袁維家了。

然而今天,她不得不和羅婉芸排排坐,一起看春晚。

羅婉芸沒有心情包餃子,年夜飯也是草草吃過,羅婉芸打個哈欠,道:“早點睡。”

蘇有甜點頭,她看着窗外炸開的煙花,卻沒有多少喜悅。

回到卧室,就發現袁維給她發了信息:“吃了嗎?”

蘇有甜回:“吃了,但沒吃飽。”

袁維的電話打進來:“吃了什麽,怎麽沒吃飽?”

蘇有甜翻了個身,讓袁維的聲音貼近耳邊,她嘆了一口氣:“就是沒吃飽.....”

袁維知道她家的情況,也就不再問了。

他道:“困嗎?”

蘇有甜道:“不困,我還精神着呢。”

袁維在那頭一笑:“我去接你。”

蘇有甜一聽,撒了歡似的蹦了起來。

“我馬上換衣服!”

袁維的氣息噴在電話上,他笑道:“不用急,多穿點。”

蘇有甜就夾着電話換好羽絨服,偷偷地出了門。

門外,天空下起了小雪,蘇有甜看着路燈下的雪花,像極了那年袁維家巷子裏的小飛蟲,她不由得一笑。

袁維的聲音慢慢地傳來,似乎比小雪還要輕:“走慢點,看着路。”

蘇有甜哈着氣,小聲道:“你也是,你戴好帽子了嗎?”

袁維道:“戴了。”

他輕聲說話的氣息就像是在耳邊,蘇有甜眯着眼,似乎也不冷了。

路程還不到三分之一,就看到袁維的身影遠遠地走過來。

他穿着黑色的羽絨服,沒有戴帽子,烏黑的頭發上蓋着一層白白的雪花,看到她的一瞬間,腳步一頓就張開了雙臂。

蘇有甜嘴巴一咧,像個小炮彈一樣撞進他的懷裏。

袁維向後一退,他将她攏在懷裏,道:“冷不冷?”

蘇有甜在他的懷裏搖了搖頭,卻蹭到一臉的雪花,下意識哆嗦了一下:“冷.....”

袁維把羽絨服拉開,将她的臉按在懷裏。

蘇有甜的臉蹭在暖暖的毛衣上,不由得舒了一口氣:“好暖......你怎麽沒戴帽子呀。”

袁維道:“不冷。”

兩個人晃了一會,袁維從兜裏掏出口罩給她戴上,然後摸了摸她咕嚕轉的大眼睛。

“走吧。”

蘇有甜乖乖伸出爪子,讓袁維攥住放進兜裏。

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蘇有甜踩得嘎吱嘎吱響,她看着天空上的煙火,眼底也被映上了色彩。

兩個人走到了家,翁思月很早就在門口等着了,鐵門上挂滿了小彩燈,她站在門下,笑得比夜色還要溫柔。

翁思月向蘇有甜擺了擺手:“快進來,我今天炖了豬蹄。”

蘇有甜下意識地咽了一下口水。

翁思月一笑,給蘇有甜搓了搓手,就帶着兩個人進了屋。

一進屋,就聞見了滿屋的香味,袁維家年夜飯吃得晚,此時鍋蓋上還冒着熱氣。汩汩的香氣蹿進蘇有甜的鼻子裏。

翁思月給她一個碗,裏面放着兩個大豬蹄,笑道:“你先墊墊肚子,一會咱們就吃餃子。”

說着,她用手背蹭了蹭臉上的白面。

蘇有甜趕緊道:“我也幫忙。”

翁思月道:“不用不用,你坐在這兒看電視就行。”

蘇有甜哪裏肯幹,她直接站起來:“讓我試試吧。”

翁思月拗不過她,就讓她包兩個放硬幣的餃子。

最後,這兩個硬幣誰都沒有吃到,因為剛放到鍋裏就散了。

吃過年夜飯,蘇有甜和袁維站在窗下看煙花,袁維擡着頭,眼裏的光不斷流溢。

她縮在袁維的懷裏,滿足地吸了一口氣。

睡覺之前,翁思月給她抱了被子:“早點睡。”

蘇有甜接過被子,卻不走向袁維的房間,她道:“阿姨,我今天晚上能跟你一起睡嗎?”

翁思月一愣,她笑道:“行,你要是不嫌床擠的話。”

蘇有甜抱着被子,屁颠屁颠地跟過去。

躺在了床上,蘇有甜看着頭頂的燈光,半晌,她開口:“阿姨,你最近累嗎?”

翁思月轉過身,臉上已經出現了細紋,她笑道:“我不累,再累看見你們也不累了。”

蘇有甜一怔,她不由得看向翁思月。

翁思月拍拍她的肩:“好孩子,我知道你擔心我,你放心,袁維馬上就要上大學了,他也拿了很多獎學金,我就不再折騰自己了。況且我還沒有看到你們兩個成家,我是不會倒下的。”

蘇有甜一癟嘴,她想說什麽,卻覺得說什麽都沒有用。

她的安慰無法減去這個女人肩上半分重擔,她只能握緊翁思月的手,道:“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翁思月嘆口氣,用那個粗糙的手心拍了拍蘇有甜的手背:“我可不是什麽好媽媽,我要真是個好媽媽,就不應該讓袁維出聲生在這個家庭裏。”

蘇有甜趕緊坐起來道:“怎麽會,您不要這麽說,袁維從來沒有這麽想過。況且有的時候金錢買不來一切,袁維被教育得那麽好,全都是您的功勞。”

翁思月一笑,眼角擠出細細的紋路,那雙和袁維一樣的眸子蕩漾出溫柔的光。

她摸着蘇有甜的頭發,道:“好孩子......”

翁思月道:“退一步說,無論我在不在,袁維有你我就放心了。”

蘇有甜把臉埋在她的手心裏,感受那份粗糙,她甕聲甕氣地說:

“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保護他。”

蘇有甜知道那一天會來臨,沒想到會這麽快,翁思月上一秒還讓袁維給她帶零食,下一秒就倒下了。

那是一個下雨天,袁維從工廠把翁思月帶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濕透了。

翁思月,一個為愛犯傻,溫柔善良的女人,就這樣倒在了一個雨天。

袁維全程不說話,他把唇抿得死緊,好像是被焊住了一般,沒有半點情緒洩露。

蘇有甜全程跟着他,看他一個人辦翁思月的葬禮,說是葬禮,只有火化一個程序罷了。

母子兩個離鄉多年,親戚關系單薄,翁思月的同事過來,都是一臉疲憊的工人,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只能抹把眼淚,再感嘆袁維命苦罷了。

袁維自始至終都面無表情,他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就像是一個毫無感情的木偶人一樣,一動不動。

蘇有甜送走了那些人,又和袁維一起忙進忙出,幾天下來她瘦了一圈,翁思月的骨灰盒子,終于擺在了桌子上。

袁維看起來比她還要瘦,他的面頰深深地凹陷下去,臉色慘白,嘴唇發紫,已經幾天滴水未進了。

蘇有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端着粥,放到袁維的面前:“你喝點粥行嗎?就一口。”

袁維仰着頭,盯着翁思月的遺像不說話。

蘇有甜低頭,眼淚掉在了碗裏。

“袁維.....你這樣阿姨是不會開心的,她正看着你呢,你這樣就是讓她擔心。”

袁維睫毛一顫,眼底的波光微微一動。

蘇有甜看他有反應了,趕緊舀起一勺粥喂在他的嘴邊。

袁維微微一頓,沒有張口。

蘇有甜碰了幾下他的嘴唇,他這才艱難地吞下。

蘇有甜看他的喉結一動,這才松了口氣。

晚上,袁維又不睡覺,蘇有甜沉默地陪着他。

她看着袁維眼底的青黑,道:“我不管你睡不睡覺,不過阿姨需要找一個墓地,你如果倒下了我可不會幫忙的,我肯定轉身就走。”

袁維垂下眸子,他慢吞吞地站起來。

蘇有甜牽着他的手,讓他躺在床上,又給他蓋上被子。

袁維慢慢地閉上眼,但眉頭還是緊皺着的。

蘇有甜坐在床頭,輕輕地拍着他的胳膊:“睡吧.....我會一直陪着你。”

第二天一早,蘇有甜一睜眼卻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她一驚,趕緊坐起來。

袁維推門進來,手裏拿着一碗粥,遞了過來。

蘇有甜看他還在屋子裏,且面色好了很多,不由得松了口氣。

她接過碗,喝了點粥,胃裏暖了,這才感覺眼前不再昏花了。

袁維道:“你先回去,我回老家一趟。”

蘇有甜一愣:“回老家?”

話音剛落,她突然想到袁維老家的那兩座墳,難道他要安葬翁思月?

她趕緊下.床:“我也去!”

剛一站起來,她就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

袁維扶住她,好幾天沒有說話的嗓子有些發啞:“不用。你回去休息。”

蘇有甜看着他,半晌執拗地搖頭。

袁維抿了一下唇,沉默地抹去她臉上的淚。

他還是拗不過她,帶着她去了鄉下。

翁思月的墳就在姥姥的旁邊,找了幾個鄉親花了半天完成。

墳墓簡陋得很,甚至連墓碑都沒有。蘇有甜想到日後翁思月和姥姥兩個人豪華的墓碑,這才知道為什麽袁維的執念如此之深。

袁維在墓前擺上鮮花,道:“媽,我知道你會想要回家。我以後會常來看您。”

蘇有甜動了動唇,沒有說話。

她在心裏說:“阿姨,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袁維。”

回去的路上,蘇有甜似乎是瞄到村口有幾個人,染着頭發格外眼熟。

她皺了一下眉,被袁維拽走了。

一路上,袁維還是一句話不說,只不過一回到家裏,他就倒在床上一動不動了。

蘇有甜小心地鑽進他的懷裏,按揉着他的額頭。

袁維沒有睜眼,他一手攬住她的腰,然後狠狠地抱緊她。

蘇有甜呼吸一滞,她看不見袁維的表情,只能感受到背後的濕潤。

半晌,她吸着鼻子拍了拍袁維的肩:“我在.....我在。”

袁維啞聲說:“我還有你......”

蘇有甜看着牆上的挂歷,咬着唇不出聲。

半晌,她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該怎麽辦啊。”

袁維毫不猶豫地道:“不會。”

蘇有甜輕聲地道:“如果真的有一天,我會離開你,你要相信我是迫不得已......如果有一天我變了,就當我犯傻,腦袋不清楚,別和我一般見識......”

袁維緊緊地摟住她:“不會.....”

蘇有甜閉上眼:“袁維....我愛你,只有愛你的盛夏才是真的盛夏。”

袁維恨不得将她揉進懷裏,還是啞聲道:“不會.....”

回到學校後,袁維變得很沉默,但是班裏的同學都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也沒有人明知故問地煩他。

只有盧來,把眼白翻到整個眼眶:“就他最可憐啊,誰家沒死過人啊。”

袁維還沒有反應,錢利遠先把盧來捶了一頓。

蘇有甜看不上這種人,和他說話都嫌惡心。

臨近高考,幾個月過去袁維的情緒平複下去了,他又恢複了那個冷淡的樣子,但終于不是死氣沉沉了。

蘇有甜松了口氣,翁思月走後,她承擔起照顧袁維的責任,每天陪着他,盯着他,就害怕他出什麽事。

現在袁維走了出來,她也可以放松一下了。

距離六月越來越近,行走的學生們面色都帶着憂愁。

周日傍晚,蘇有甜拎着新買的菜去袁維家,走在半路上突然感覺不對,她停下腳步,一擡頭就看見一夥人走了過來。

領頭的人她認識,叫李海洋。

那個傷害她,傷害姥姥,傷害袁維的李海洋。

李海洋看見她一笑,叼着煙卷走了過來。

蘇有甜的心就像是有一片岩漿淌過,熱度和疼痛燃燒了她的理智,她的腦海裏閃過過往的種種,閃過姥姥慈祥的臉,閃過袁維疲憊的身影,她将袋子一扔,沉默地撿起地上的磚頭。

如果他是袁維受傷的罪魁禍首,她可以不顧一切地和對方同歸于盡。

李海洋幾個人一看,紛紛嗤笑了起來,他舔了舔嘴角,上去就給蘇有甜的肚子上一拳。

蘇有甜的臉猛地煞白,她不由得癱坐在地上。

李海洋笑道:“就你這小身板還敢拿板磚?怎麽,袁維沒好好喂喂你嗎?”

幾個人相視一眼,紛紛笑了起來。

“袁維還真是豔福不淺,就那個窮酸樣竟然找了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

“找了有什麽用,他能養得起嗎?”

“什麽養不養的,你當人家是你那些姘頭啊,人家看起來對袁維一心一意,也許袁維死了媽,她還得‘安慰安慰’呢!”

又是一次哄笑,只不過這次的笑聲中摻雜着所有人都明白的不懷好意,他們打量蘇有甜的目光都開始變了起來。所有人的呼吸都粗重,手都開始顫抖。

蘇有甜的嘴煞白,她沉默地看着他們,在這個時候,她終于明白為什麽袁維的怨氣那麽大,為什麽他要不擇手段地折磨他們。

因為這幫人就是渣宰,畜生!

李海洋看蘇有甜不動了,以為她吓怕了,于是上前親了她臉蛋一口,蘇有甜沉默地,沒有躲。

李海洋笑道:“正好,我們想找袁維要點錢花花,他媽死了肯定接了不少錢,咱們吃飽喝足,再帶着這個小妞......”

話說半截,他嘴一張,猛地慘叫一聲,捂着臉就栽倒在地。

周圍的人都吓了一跳,皆是瞪大眼愣愣地看着蘇有甜,看着她面無表情地站起來。

蘇有甜扔掉帶血的磚頭,抹去手上的血跡:“惡心!”

李海洋捂着臉,但還是阻擋不住血液的滲出,他張嘴嚎叫道:“都看什麽,給我按住她!”

蘇有甜一皺眉,剛想轉身,就猛地撞上一個人的懷抱。

她下意識地一退:“......袁維?”

袁維垂着眸子,長長的睫毛還是擋不住眼底的猩紅。

他沉默地把她拉到身後,然後擡起眸子,冷冷地看着他們。

蘇有甜一驚,袁維入獄的情節,和在工地裏的身影瘋狂地湧了進來。

她下意識地拽住他的袖口:“袁維,別......”

可是此時此刻,已經由不得她說不了,剩下的幾個人發了瘋似的撲了上來,他們似乎早有準備,拿着各種木棍,尤其是李海洋,他掙紮着從背後抽出刀子,大吼了一聲沖了上來。

蘇有甜下意識地驚叫:“袁維!”

袁維将她推向一邊,一腳就将李海洋踹倒,接着奪了他的刀子。

更多的人湧了上來,袁維此時還沒有在日後鍛煉出來的身手,他免不了吃了幾悶棍。

蘇有甜眼看着一個棍子沖他的腦後襲去,她只覺得心髒一頓,下意識地擋住。

砰!

棍子砸在她的身上,蘇有甜感覺半邊身體都沒有了知覺,她控制不住地踉跄了兩下。

【嘀!作死系統已啓動,宿主,時間已到,我這就送你回去。10、9、8......】

蘇有甜猛地瞪大眼,她躺在地上,看着湛藍的天空,想要說什麽卻嗆咳一聲。

袁維猛地跪倒在她面前,他眨着猩紅的眸子,抖着手扶起她。

“別怕....別怕,我送你去醫院。”

蘇有甜一眨眼,眼淚先掉了下來。

她想說我沒事,想說我要走了,但是去見未來的你,你別沖動,別傷心....但是千言萬語,在眼前的數字下,她叫了一聲:

“袁維.....”

最後一眼,她看到袁維睜着眼,臉上的肌肉像是被凍結了一般,沒有伴絲波動。但是在那雙眼睛裏,有着刻骨的痛,還有爆發的恨。

蘇有甜的意識被抽離,她站在一片白茫茫地空間,沒有事物,也沒有袁維。

系統道:【上司已經給我回話,他找到了解決的方法】

蘇有甜已經沒有力氣說話,半晌,她似乎是張口,又似乎沒有張口:“不用了,你把我送回袁維那裏。我不走了。”

系統道:【這個由不得你。因為這件事我和上司已經受到處罰了,如果你再不走,我們很有可能會被銷毀。】

蘇有甜的眼神終于波動了一下,她閉上眼,半晌說不出話。

過了一會,她啞聲道:“你們找到了什麽方法,殺了袁維嗎?”

系統道:【沒有,我們只是幫他找回了自己】

蘇有甜一愣:“什麽意思?”

系統道:“多餘的我不能說,等你回去了自然明白。”

蘇有甜剛想問什麽,眼前卻是白光一片,再睜眼時,她的眼前沒有白光,耳邊沒有系統。

只有一個打滿字的電腦,還有母親的唠叨:

“甜甜,別睡了,起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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