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校園詭事二

正做着美夢的封一鳴被三千歲的喊聲驚醒,快速下了床,問:“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你看!”三千歲化為人形撈起了小金魚放在掌心,只見它的圓眼睛中似乎蒙上一層灰蒙蒙的霧,全身的鱗片張開,尾巴無力的上下擺動,像是要死了的樣子。

“怎麽會這樣?昨晚不是還好好的麽?我喂的也是它平時吃的魚食啊。”封一鳴皺緊眉頭,輕聲喊着,“小金魚,你怎麽了?小金魚,你聽得到我說話麽?”

“你聞聞這水。”三千歲從魚缸中捧出一小捧水說。

封一鳴湊過去聞了聞問:“怎麽了?”

“這水裏有一種極淡的腐爛味道。”三千歲回答,“就是那種,腐屍上的味道。”

“什麽?!”封一鳴大驚,他對三千歲的嗅覺堅信不疑,但是魚缸的水裏怎麽會有腐屍的味道。他将挂在手串上的玉佩浸入到魚缸裏的水中默念口訣,玉佩中央那顆綠色的小樹像是活了一樣擺動起枝葉來,在水中漸漸出現了一團黑霧似的東西圍在玉佩周圍,随着玉中枝葉的擺動,一點點滲入玉佩之中,被枝葉吸收。

待水中的黑霧已經完全被吸收,封一鳴将小金魚放回了魚缸,看它漸漸恢複了生機,三千歲問:“你剛剛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小金魚很虛弱的回答,“我正在休息,忽然就覺得無法呼吸似的難受。”

“是水。”封一鳴低頭沉思片刻說,“不僅僅是今天,這幾次學校發生的意外事件,無一不和水有關。”

三千歲抓了抓頭發回憶說:“聽你這麽說,好像真的是啊,上周那個心髒病猝死的女生實在浴室裏被同學發現的,小彬子也是在湖邊出的事……”

“文彬這個人向來做事謹慎,膽子又小,知道自己不會游泳平時路過湖邊時都是離得遠遠的,昨天他就是掉了一塊錢的硬幣,若是真的落在湖的邊緣上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會去撿的。”封一鳴分析說。

“你的意思是……小彬子是被某種力量推下湖的?”三千歲問。

“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封一鳴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衣錦離,向他簡單說明了自己的猜測。

短信鈴聲響起時,衣錦離睡得正熟,看了一眼時間,才三點,看過短信後回了一條讓封一鳴自己小心,不要輕舉妄動,轉過身發現夜染已不在身旁,衛生間的燈亮着,裏面傳來嘩嘩的水聲。

“阿染?”衣錦離心中湧起一陣沒來由的擔心,他起身向衛生間走過去,正打算擰開門把手時衛生間的門被夜染打開,他滿臉是水的倚在門框上,看到門外站着的衣錦離先是一愣,然後淡淡的帶着歉意的說了句:“抱歉,吵醒你了。”

“你不舒服?”衣錦離看着夜染輕搭在小腹上的左手,皺眉問道。

“沒。”夜染與衣錦離擦肩而過徑自到床上躺下。

“你是不是受傷了?!”衣錦離快步走過去擔心的問,“阿染,你到底怎麽了?告訴我,要不,我帶你去看醫生。”

“真的沒事,睡一覺就好了。”夜染輕描淡寫的說,“況且你忘了麽,人類的醫生沒法檢查我的身體。”

“我陪你回冥界!”

“別傻了,那個地方人類還是越少去越好的。”夜染拉拉衣錦離的衣袖,輕聲說,“夜裏真冷啊,抱着我睡吧。”

衣錦離按照他的話躺下,關上床頭的壁燈,将夜染緊緊抱在懷裏,黑暗的環境襯得他的一雙眸子分外明亮,夜染這個并不高明的謊言輕而易舉的被衣錦離識破,鬼吏會覺得夜裏冷?衣錦離猶記得他在冬天穿着一身單衣單褲水裏拍戲都不哆嗦一下的場景。

“阿染,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恭喜你,你成功受孕了。”冷禪帶着那個标準的微笑說。

“真的?”夜染的臉上沒有太多的驚訝,只是為了确認一下是的再次問道。

“已經三個多月了,看來子母泉水對你很有效果。”冷禪說。

“那接下來我要怎麽做呢?”夜染低頭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問,“我需要注意些什麽麽?”

“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你。畢竟我不是專業的醫生。”冷禪拿出一支黑色的鋼筆,在一張白色暗紋卡片上寫了一個地址,交到夜染手中,“你去這個地方找一位姓任的醫生吧,他或許能幫你。”

“多謝。”夜染接過地址,起身離開,沒過多久,陰陽雜貨鋪的門再次被人推開。

“夜染和你說了什麽?你們究竟有什麽事瞞着我?”問題問得單刀直入,來人正是衣錦離。

“你跟蹤他過來的?”冷禪的臉上依舊是那個微笑的表情,看不出什麽變化。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衣錦離的表情認真中透着平日裏少見的嚴肅。

“我只是個做生意的,收了報酬就要做到答應了的事,除此之外,我對任何人都不存在隐瞞。”冷禪淡淡的說,“你既然懷疑他,為什麽不去當面問他?”

“我并不是懷疑他。”衣錦離說,“只是不喜歡被隐瞞的感覺,讓我覺得我們之間被一道溝壑遠遠隔開,任憑我再怎麽努力都靠近不了……呵,這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你不怕他會對你不利麽?”冷禪問,“畢竟他是冥界的人。你就……這麽相信他?”

“既然決定在一起了就應該選擇相信不是嗎?否則對每天生活在自己身邊的人都時刻提高警惕,豈不是太累了。”衣錦離灑脫的笑笑,“況且無論是誰,都會遇到那種不想做卻不得不做的事啊,凡事都要看原由的,我已經過了沖動魯莽的青春期了,下結論之前會多想幾個為什麽的。”

“你這種沉穩的性格和你的臉真的很不相稱啊。”冷禪笑着說。

“我長得很輕浮麽?”衣錦離大呼冤枉。

冷禪的笑意更甚,過了一會兒又為難的說:“怎麽辦呢?我是個有職業操守的人,收了報酬,就不能告訴你的。”

“冷老板難道忘了,你并不是人。”

“就算不是人,職業操守還是要有的,我這鋪子可是公平交易、童叟無欺的。”冷禪想了想,忽然拍手說道,“我收報酬時答應他不告訴你,只要我不說,就不算是欺騙消費者。”

冷禪說完,再次拿出那只黑色的鋼筆,在紙上塗畫起來。很快的他便把那張畫滿類似于四個漫畫的紙交給衣錦離。

衣錦離接過紙後愣了兩秒,贊嘆道:“你這手藝,還開什麽鋪子,出去畫畫就夠你發家致富的了。”

但當衣錦離看到一半時,就再也說不出話了,直到他看完,表情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嚴肅,眼中似乎閃爍着點點晶瑩,他将畫滿畫的紙疊好放進口袋,低低說了聲多謝,大步離開了陰陽雜貨鋪。

夜染按照地址來到一間沒有挂牌的小診所,輕輕敲了敲門,門鎖便自動彈開,走進去一看,裏面竟空無一人,取而代之的是各種電子設備,不像是診所,更像是研發電子産品的實驗室。

“你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你。”牆上的喇叭發出了電子音,所有的攝像頭都随着夜染的移動而轉動起來。

“是冷禪讓我到這裏來找任醫生的。”夜染将冷禪給他的紙片舉到一個攝像頭下說。

“請進。”

一道門自動打開,裏面除了一屋子的電子設備外,屋子正中央還放置了一顆巨型的膠囊。

“請躺進去。”

話音結束,膠囊的一側就自行打開,夜染走過去看,裏面竟然是一張床。

“現代人類的想法真是天馬行空。”夜染心中想着,遲遲猶豫着要不要進去。

“請躺進去。”

聲音再一次響起,夜染卻找不到說話的人。

“你是任醫生麽?你在哪裏?”夜染四處張望,卻仍找不到半個人影。

桌子上的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行行波紋,随着聲音的響起變換着浮動的頻率。

“我就在這個房間裏,只是你看不到我,因為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沒有實體,只是在這個房子裏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救一些需要醫治的人。所以,請不要害怕。”

夜染點點頭,走過去躺進了膠囊裏。膠囊重新合上後,一圈圈白色的光圈在膠囊內側上下滑動,掃描着夜染的身體。

“是子母泉水。”聲音在膠囊內響起,絲毫不比在外面時小,“受孕很成功,胎兒目前看來也沒有什麽異樣。”

膠囊再次自行打開,夜染從裏面走出來,看到電腦在沒有人操作的情況下自己打起字來。

“你按照我寫的去做,一個月後再到我這裏檢查。”打字聲結束後,打印機自行啓動,将打好的文檔印了出來,“以子母泉之水受孕雖然不易,但我也是見過成功的案例的。既然這個生命已經孕育在你的身體裏了,我希望你能堅強的堅持到最後将他生下來。”

“有成功的案例麽?”夜染的臉上劃過驚喜,“那真是太好了。謝謝你,任醫生。”

夜染找不到人,便對着那臺老舊的電腦鞠了一躬,收好打印出的注意事項離開了任醫生的診所。

夜染推開門,吃驚的看到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的身影靠在車門前抽煙,看到他走出來,急忙掐了還剩下大半根的香煙,表情複雜的說:“阿染,你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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