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前舞會上那些進口紅酒,豈不全是假的?怪不得有客人喝了一口後,再也不喝了!真是丢死人了!”
龍千歲的臉,此時萬分難看,帶着風雨欲來前的黑氣。
紅酒是上流人士的身份象征,龍家身為L城有名的富豪名流,免不了要随俗。
所以龍千歲特意找人建了個兩百坪的酒窖,專門用來存放紅酒。
龍家只有龍飛愛喝,龍千歲想着這個兒子別的不行,花錢倒是好手,就交給他打理。
哪知龍飛不學無術到這種地步!喝了好幾年紅酒,居然真假都分不清!
被人騙了錢是小,他龍家和他龍千歲沒了面子才是大事!
真是丢臉丢到姥姥家了!
龍千歲冷冷瞥了一眼龍飛,吓得龍飛渾身一抖,正要給他挂針的醫生,一個不防,紮錯了地方。
龍飛痛得哇哇大叫,又趕緊捂上嘴。
“田管家,立馬找人将全部紅酒,重新鑒定一次!”龍千歲咬牙切齒,“不管花多少錢,我要快,要準!不允許出一點差錯!”
“是,老爺,我馬上去辦!”秦媛先送安小小回了房間,離開前想起一事,“小小,等我一下。”
她說完,快速朝自己房間走去,不一會,拿着一樣東西返回。
“小小,你的手機。”
手機?安小小在腦海裏回憶一下手機的功能,難掩雀躍地接過。
秦媛伸手将她的頭發撥到耳後,溫柔道:“小小,你要是身體還好,明天就去上學,要是不舒服,媽媽再去幫你請幾天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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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媽媽。”安小小俏皮地揮揮手,“媽媽,晚安。”
“小小晚安。”秦媛微笑看着女兒進了門,幫她把房門帶上,站了一小會,才轉身離開。
女兒醒來後,性子似乎活潑了,也沒以前那麽膽小怕事了!秦媛覺得很欣慰。
安小小進房後,憑着記憶打開了手機。
打開後沒多久,她就覺是無趣了,因為手機裏基本什麽也沒有。
媽媽的電話,學校老師的電話,龍宅的電話,不到十個人。
看來原來的安小小,真的沒什麽朋友。
安小小玩了一會後,将手機扔向一旁。
坐上床,盤腿而坐,氣沉丹田,呼吸綿長悠遠。
安小小将注意力,集中到丹田處的小芝麻上,很快進入忘我狀态。
半個小時後,小芝麻游走遍全身後,安小小從忘我中回過神,身體感覺輕盈不少。
但她并不滿足。
以前每次打坐後,身體裏就會多一點靈氣,靈氣聚集到一定數量後,就能凝聚成光,慢慢長大,由小芝麻大小,變成綠豆,黃豆,黑豆,扁豆,小拇指…等大小。
每到十五月亮最圓,靈氣最旺的時候,就會産生一次變化,變化的速度,則因人而異,有的人三個月變化一次,有的人一年變化一次。同一個人,也會因為機遇不同,變化速度時快時慢。
安小小曾試過連續三個月,每月靈氣實體都會長大,也試過四個月才長大一點點,師傅說,那是因為沖關。
那時候的安小小沒有太糾結,一切順其自然,因為她是所有同門中,靈氣最大的,已經到了大拇指大小,同村裏許多數百歲老人的靈氣差不多了。
但現在的安小小不能不急。
這個世界離她前世不過相隔500年,即使在這500年中,長壽村、雲鳳一族、龍衛一族,沒有一人晉升為九品煉丹師煉出長壽丹,但頂級一品固元丹、四品修元丹,仍能讓三族中的大部分人活到現在。
她若想為前世的自己報仇,必須盡快恢複以前七品煉丹師的實力。
可剛剛打坐後,她發現體內一點漂浮的靈氣也沒增加。
安小小仔細分析後,覺得問題可能出在兩點上。
11、毀容了(修)
一是這具身體因為飲食和空氣污染等原因,體內雜質太多,阻礙了靈氣的進入。
而最快的解決方法,是她必須煉出正宗的一品洗髓丹,慢慢改變這具身體的體質,讓它變得純淨而沒有雜質。
安小小将丹藥分為正宗與簡易版,正宗即需要加入某種主要藥草,簡易版即指沒有藥草,全以普通花草代替。
所以當務之急,是要盡快找到煉正宗洗髓丹的藥草!
她記得在艾利斯學校附近有個花卉市場,看來明天得去碰碰運氣!
第二個原因,是這房間月光照不進來,沒有什麽靈氣,若是在花園裏,對着月亮打坐,效果應該會好一些。
但安小小心裏很清楚,這樣出格的舉動,現在是不能做的。
她記得龍鳳的房間有個很大的陽臺,看來得想個方法,與龍鳳互換房間才行!
安小小打定主意後下床洗澡。
洗完澡出來後,看到前面不遠的電腦桌。
桌上放着一臺電腦,很多課本依次擺放整齊。
安小小想起明天要去學校的事,下床來到電腦桌前坐下。
既然接收了安小小的身體和生活,自然也包括她的學習和未來。
安小小在腦中想了一下,原主學校的狀況。
她現在L城的艾利斯貴族學院讀高三,剛剛高三,明年五月底參加高考。
對現在的星洲大陸來說,高考是窮人家的孩子,唯一鯉魚躍龍門的機會。
因此每年的五月,即是希望的五月,又是黑色的五月,一部分人會名落孫山,一部分人會榜上有名。
安小小的成績一般般,但因為龍千歲是艾利斯貴族學院的股東之一,所以在秦媛嫁給龍千歲之後,她被轉到該學校,并進入了最優秀的尖子班,成了龍鳳的同班同學。
能進入艾利斯貴族學院的學生,其出身非富則貴,不是富豪,就是名流,而能進入尖子班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不只是家世財富的比拼,也是自身能力的比拼。
安小小在原來的學校成績中等,轉校過來前的摸底測試,成績是尖子班的倒數第一。
秦媛嘴上沒說什麽,但安小小知道,秦媛多少是有點失望的。
她随手翻開放在桌上的課本,認真看起來。
剛開始那些像天文數字一樣的東西,讓安小小看得十分費力,她必須得時時調動腦海裏的記憶,才能大概明白。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安小小咬牙堅持着,她知道,如果她不在這最後一天多時間裏認真複習,過兩天的月考,只怕不光是倒數第一,成績更會是前所未有的差。
安小小不想秦媛失望,所以她一定要堅持,至少也要保持原主之前的成績水平。
等到安小小眼睛都快睜不開的時候,她大概已經看完了三本書,有些之前的安小小不懂的題,經她仔細回想以前學過的知識後,居然懂了許多。
後來安小小實在支撐不住,關燈躺到床上。
一上床,居然又清醒了不少。
因為她聽到一樓客廳裏的響動,是龍飛沖去洗手間的聲音。
安小小面上露出得意的笑,那顆簡易初級破腸丹,最少能讓龍飛拉上三天三夜!
除了固元丹,任何藥物無解。
她當然不可能去幫龍飛煉因元丹,所以龍飛還有幾天好受的!
——
第二天早上,整個龍府被龍鳳的尖叫聲驚醒。
“爸爸,爸爸!”龍鳳哭着去找龍千歲。
龍千歲剛剛起來,打開房門,看到一臉臘黃、雙眼浮腫、仿若四十婦人、隐約能辯出的龍鳳,驚呆了,“小鳳,你怎麽啦?”
“爸爸,我毀容了!爸爸,你幫幫我!”龍鳳哭得上氣不接上氣,鼻涕眼淚直流。
“發生了什麽事?”
“我不知道,我睡了一覺,醒來就成這樣了!”龍鳳嚎啕大哭,“爸爸,我完了,我這一輩子都完了!長成這樣我還不如去死了算了,爸爸,你一定要幫幫我!”
龍千歲冷靜下來,“小鳳,你先回房,我叫李院長過來。”
“爸爸,你一定要讓人快點醫好我!嗚嗚,不然我真的不要活了!嗚嗚,明天就要考試了…”
“知道了,你回房去,一切有爸爸在!”
龍鳳的尖叫,讓整個龍府的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龍鳳一夜之間毀容了。
下人們竊竊私語,安小小平靜地吃完早餐,上學去。
田甜也是高三,但是在另一所普通高中。
她嫉妒地看着上了龍鳳專車的安小小,不屑哼了一聲後,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司機是一位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女人,朱琳琳,短發長臉,雙眼有神,一臉英氣,是龍千歲派給龍鳳的保镖,兼司機。
“五小姐坐好,開動了。”
艾利斯貴族學院離龍家不算遠,十分鐘左右的車程,很快就到了學校門口。
車停穩後,安小小打開車門。
“龍鳳,你來了,好早啊!”
車外火速聚集了好幾個女同學,一看車門打開,身材矮胖的羅小圓,立馬谄媚開口。
她一開口,其他幾個女同學不甘示弱,紛紛“龍鳳,早啊”之類的打起招呼。
當一雙穿着半截長襪的纖細小腿踏出車門,出現在幾個女同學面前,有人別出心裁,“龍鳳,你的腿好美啊,比以前更美了!”
安小小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她笑出聲後,外面拼命讨好的女同學們,這才發覺不對勁。
當安小小那頭柔順披肩長發,出現在幾個女同學面前時,她們才知道,剛剛的馬屁拍錯了!
前幾天安小小狠打羅小圓三人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但在醫務室,她用牌匾狠拍李珮琦的頭之事,全學校都知道了。
以前的安小小,她們可以随意嘲笑,但現在的安小小,她們不敢惹!
至少龍鳳不在的情況下,她們不敢輕易惹!
圍着的女生,沖她翻了幾個白眼後,三三兩兩地走了。
去往班級的路上,安小小收獲了無數好奇崇拜的眼光,不過沒人敢上前搭讪。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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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聞舞草(修)
艾利斯貴族學校,不像學校,倒像是個度假的高檔別墅群。
裏面的學生不多,三個年級,每個年級五個班,每班五十人,學生總共七百五十人,但學樣的教職工差不多有近千人。
每位老師只帶一個班,重點課程的老師,還配有助手一到兩個。
學校裏有二十家特色餐廳,五個游泳池,足球場、籃球場、排球場、網球場各兩個,還有溜冰場、小型高爾夫球場,以及各種健身舞蹈、運動會館,音樂館美術館博物館一應俱全。
安小小光在腦子裏回放,都不由瞠目結舌。
不過別看學校裏什麽都有,關于開放時間是有嚴格限制的。
畢竟對于高中生來說,取得好成績,才是至關重要的。
艾利斯貴族學校不僅以有錢聞名,更以高升學率聞名。
安小小按着腦中的記憶,走向高三(1)班,即傳說中的尖子班。
她一進班,原本議論紛紛的班上,立馬靜了下來。
一張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好奇地看她兩眼,又迅速低下頭。
安小小的同桌是個小個子男生,長着一張圓圓的臉,頂着個鍋蓋頭,一臉青澀,看上去像個初中生,叫趙飛京。
他悄悄将頭靠近安小小,“安小小同學,你身體好了嗎?後來曲校長有沒有教訓你?”
安小小面無表情地轉過頭。
趙飛京對上她晶亮的眸子,臉一熱低下頭,“我看事情鬧得有點大,所以去找校長了。”
原來這樣!
“謝謝你,趙飛京同學!”
趙飛京悄悄擡頭,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她的玉雕俏鼻,粉紅瑩潤的嘴唇,白皙優美的下巴。
安小小淡淡一笑,清亮的眼睛裏笑花旋轉,聲音很小但很脆,“我已經好了。”
原來她長這個樣子啊!趙飛京失神想道,做了快一個星期的同桌,現在才知道她的長相!
“安小小同學,這是這幾天的課堂筆記。”趙飛京紅着臉将幾個黑本子遞到安小小面前,“不過我成績不好,筆記做得也不好,你別嫌棄。”
這小子看來心地不錯!安小小微笑着伸手接過,“謝謝你。”
——
中午,安小小吃了兩口午飯後,按照記憶中的地址,直奔附近的花卉市場,想碰碰運氣,找找有沒有正宗的煉丹藥草。
花卉市場很大,半露天式的,各色鮮花綻放,多姿多彩,目不暇接。
今天是周三,又是中午時分,花卉市場的人不算多。
但有家花卉公司外面,擠滿了人。
安小小好奇走過去。
那裏貼着一張紙,大意是誰能将一盆蘭花救活,獎勵10萬元。
“救活一盆花就獎10萬元,那盆花到底有多貴啊?”
“聽說這盆花已經放了兩個星期了。”
“沒人試過?”
“不是,大把人試,瞧那邊,不正排着隊報名嗎?先經過初試,這花這麽名貴,不可能讓人随便亂治的!”
安小小明白後轉身想走,後面的人突然往前湧過來,将她往前擠。
原來有人要去觀察那盆求救的蘭花了。
安小小出不去,無聊地掃了一眼周圍。
突然,安小小眼睛瞪得大大的。
天啦!她看到了什麽?
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一個破舊的花盆裏,長着一株約半米高的綠色植物。
杆纖細,葉子細長,兩片對稱生長,像對小翅膀一樣。
随着經過的人的走動,那根細長的綠色植物葉子,不經意地上下小幅度舞動。
是聞舞草!她居然看到了的聞舞草!
安小小狂喜不已!
聞舞草,是一種對氣息波動,非常敏感的植物,只要有一絲波動,不管是人的呼吸飄過,還是螞蟻輕輕爬過,它的葉子,便會像蝴蝶翅膀一樣上下扇動,敏感又輕盈,正是煉正宗一品洗髓丹的重要藥材。
聞舞草所有的靈氣都集中在葉子上,因而它的莖,是煉正宗二品失魂丹的重要藥材。
只要煉出洗髓丹,清除掉她身體裏的雜質,她就能開始正式修煉之路了。
安小小盯着那棵聞舞草,雙眼放光,全然忘我。
懸賞10萬要救活的,是一盆價值百萬的翡翠蘭,葉綠似熒光,如一尊精致的翡翠。
一名中年男子又是用手觸摸枝葉,又是用放大鏡仔細觀察蘭花的每一處細節。
最後搖頭晃腦開口,“以我種植蘭花二十多年的經驗判斷,這株蘭花,長蟲了。”
一旁的工作人員道:“李師傅,我們用過殺蟲藥,沒有效果。”
李師傅問,“是不是用的現在市面上的蘭花專用殺蟲藥?”
“是的。”
“這就沒錯了。”李師傅快速道,“現在的殺蟲藥上市兩年,這些蟲已經有了抗體,所以無效!兩個月前,我研發出一種藥,效果比原來的藥好上兩倍,包準藥到蟲死!”
幾位工作人員交頭接耳,拿不定主意。
李師傅憨厚的臉上,露出幾許自得,“陳氏花卉現在賣的劍蘭,前些日子長蟲,就是用我的藥殺死的。”
一位看來是主管的中年女子開了口,“既然如此,就請李師傅試一試。”
李師傅從包裏取出一個裝着白色粉末的透明袋。
裏裏外外的人,全都安靜下來,凝神屏息,準備驗證這神奇的一刻。
這時,安小小無意瞟了一眼那株翡翠蘭,自言自語道:“沒生蟲啊,它只是生病了。”
“同學,不懂就不要亂說。”有人不滿被打擾,開口抱怨。
“這位同學,你才多大歲數?估計連那株蘭花叫什麽都不知道,怎麽能信口開河呢?”
“對啊,這位同學,要掙錢,得有真才實學才行!”
“你要缺錢,跟叔叔我走,叔叔有錢…哈哈哈!”一個樣貌猥瑣的男人,見她年紀小,起了別的心思。
安小小一眼橫過去,眉宇間竟帶着千軍萬馬的肅殺之氣,男人一怔,被那氣勢震住,慌忙閉上嘴。
裏面的中年女子皺起眉,“小姑娘,你進來。”
“陳經理,你這是不相信我老李了?”李師傅動氣了。
13、輸了就拜師(修)
“李師傅,別動氣。”陳經理微笑開口,“這盆蘭花不是很貴,不過一百萬而已,要是不小心弄死了,我奇緣賠得起!但它是趙老的兒媳婦、趙氏集團的趙夫人最喜歡的一盆,若不是如此,我奇緣怎會花這麽大的心思,來挽救一盆蘭?”
趙老,C國開國四大元帥之一,曾經跺跺腳,能讓政壇抖三抖,因為身體病痛已經退休好幾年,但其影響力依然無人能及。
李師傅臉色微變,緊緊閉上嘴。
陳經理轉過臉,對着安小小溫和一笑,“這位同學,你說這蘭花病了,它是什麽病?”
“可以讓我摸摸看嗎?”
“可以。”
安小小走到那株蘭花身邊,伸出手輕輕觸碰葉子,閉上眼,凝神閉氣。
長壽村之人,代代伺候花草,又身有靈氣,數萬年下來,與花草樹木之間,有一種奇異的默契,能感知它們的溫度、濕度和精氣神。
很快,安小小收回手,附到陳經理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饒是陳經理接觸花草多年,聽過不少奇談,也忍不住露出驚訝神情。
“同學,你剛剛說的這番話,匪夷所思,聞所未聞…”陳經理說了幾句後,一時猶豫,顯然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安小小笑笑,“陳經理,您要是不信,可以打電話問問蘭花的主人。”
李師傅見兩人竊竊私語,完全不将他放在眼裏,動氣了,“陳經理,既然此蘭花如此貴重,我老李手藝拙劣,不獻醜了,免得給貴公司帶來麻煩!”
陳經理沉思不語,她知道李師傅不過是在說氣話,想找回面子。
但這事,她還需要再衡量衡量。
假如那株蘭是生了蟲,打了藥之後,肯定生龍活虎兩天,但實際情況是每打一次藥,那株蘭似乎精神更差。
所以,會不會那株蘭,真的不是生蟲了呢?而是如這位同學所說的…
李師傅見沒人攔他,氣呼呼地走了,走之前,惡狠狠地道,“等這株蘭死了,看你們如何向主人交待!”
“要是活了怎麽辦?”周圍看好戲不嫌事多的人問。
“那我老李拜這小丫頭為師!”
圍觀群衆一聲叫好,“好!大夥作證啊!”
“哼!”李師傅重重哼一聲,扭頭就走。
陳經理正要挽留,手裏的電話,突然響了。
她一看來電顯示,氣息一滞,如臨大敵,“趙夫人,您好。”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麽,陳經理不斷“是,知道了,我們一定盡力”。
兩分鐘後,陳經理想起安小小的話,硬着頭皮問,“趙夫人,您前些日子,是不是心情不好?”
“你怎麽知道?”那頭溫柔的女聲咦了一聲。
陳經理心頭一喜,感覺有戲,“是這樣的,趙夫人,我們對您的蘭花經過仔細研究,認為它不是生蟲,而是生病了,但不是普通的病,而是一種情緒病,簡單點說,就是輕度抑郁症。”
“抑郁症?蘭花也會有抑郁症?”趙夫人十分驚奇。
“萬物皆有情,花也不例外。”陳經理将安小小的話轉述,“您前些日子心情不好,時常對它傾吐煩悶,這株蘭感受到您的悶悶不樂,同樣變得悶悶不樂,所以出現生蟲的症狀。就像不能言語的嬰兒,能體會媽媽的心情一樣。”
那頭的趙夫人沉默了,看來似乎相信了陳經理的話。
“趙夫人,要不這樣,您試着用愉悅的心情,與它接觸幾天,要是還沒起色,我再去取回來,另尋他法…”
結果暫時很滿意,陳經理挂上電話,欣喜道:“這位同學,你的推測是對的!不過,這十萬塊錢,暫時還不能給你。”
安小小微笑,面上沒有一絲得色,“我明白的,等那株蘭真的好了,才叫救活了它。”
“小小,你留個電話給我,到時候一有消息,我就打電話給你。”她掏出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名片,要是有疑問,你也可以打電話問我。”
安小小接過名片,想着那株心心念念的聞舞草,試探着開口,“陳經理,如果那株蘭真的活了,我能不能用那10萬塊錢換別的東西?”
“換什麽東西?”
“它。”安小小伸手指指角落裏的聞舞草,心怦怦跳。
“那盆?”陳經理皺起眉。
“是不是錢不夠?”安小小對這個時代花草的貴重,還沒有太多概念,“要是不夠,還差多少?”
“不是!”陳經理連忙解釋,“那是公司兩年前的新品種,沒什麽價值。你要是喜歡,我送給你!”
“太好了!”安小小忘形歡呼,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笑一笑,“我這是太喜歡了。”
年輕少女純真無邪,一舉一動都透着青春可愛,陳經理笑笑,沒說什麽,讓人将那盆聞舞草搬過來。
安小小激動地接過陶瓷花盆,寶貝似地抱住,“謝謝陳經理!”
她剛走出花卉市場沒幾步,經過一個人少的巷子時,幾個陰着臉的約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沖出來,團團圍住她。
臉孔黝黑,身材結實,衣服鞋子上沾着泥土,一看就是花卉市場裏幹苦力活的。
安小小往左,那幾人往左,安小小往右,那幾人也往右。
她站定,定定望着幾人,“你們為什麽攔住我的路?”
“去給我們師傅道歉!”一個面相有點兇的男人揮舞着拳頭。
“你們師傅是誰?”安小小問。
“李師傅,蘭花聖手李師傅。”另一個斯文點的男人道。
“阿路,跟她這麽客氣做什麽?”長得兇的男人陰恻恻道:“直接抓了她給師傅賠禮去!”
他看起來是幾個人的領頭者,手一揮,後面有兩三個人伸手就要抓安小小。
安小小一個矮身,靈活地從一個高個子男人的手臂底下鑽出去,腳下一滑,已離這幾人好幾步遠。
她并沒有跑,反而站定微笑道:“你們師傅說,若我治好了那盆翡翠蘭,便拜我為師!如今我已找到病因,翡翠蘭不出幾日便會痊愈,到時候我便是你們的師祖,你們膽敢對着師祖動手?膽子倒不小啊!就不怕我以師祖的名義,将你們逐出師門?”
14、給我教訓這個丫頭!(修)
幾人先是被她快速的身形震住,緊接着又被她戲弄似的言語氣到,好幾秒都無人開口,楞在那。
長得兇的男人先回過神,怒道:“你一個小丫頭片子,還想當我們的師祖?阿路,阿凱,阿恒,你們3個人從左邊攔住她,阿寶,阿建,你們從右邊攔,中間交給我!我就不信,我們6個大男人,連你一個小丫頭都抓不住!”
幾人盯着安小小,小心翼翼地逼近。
安小小站在那一動不動。
眼看幾人就要圍上。
安小小突然道:“我跟你們走。”
那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敢相信,齊齊看向長得兇的男人,等着他的指令。
長得兇的男人冷笑一聲,“別想玩什麽花招,我們是不會上當的。”
“誰稀罕跟你們玩什麽花招?我要是想玩花招,直接大喊一聲,大把人圍過來,我就可以離開了,何必跟你們浪費時間說這些廢話?”安小小道:“你們來找我,是因為我跟你們師傅之間有過節,既然是我跟你們師傅的事情,為難你們一點意思都沒有!”
“維哥,她說得有道理。”長相斯文的阿路道。
維哥瞪了一眼阿路,阿路縮縮脖子,不敢再出聲。
不過維哥也沒有再動作,手一伸指揮着,“阿路阿凱你們在前面帶路,其餘三個跟在她身邊。”
幾個人将安小小圍在中間,竟是怕她跑了的樣子。
衆星拱月的安小小表情淡定姿态悠閑,在外人看來,不像是被挾持,反而像是被保镖保護出來游玩的大小姐似的。
如果忽略她手中抱着的那一盆聞舞草的話。
維哥注意到這一點,面色更加陰沉難看。
安小小随着衆人,走向花卉市場後邊一排排低矮的灰色破舊的水泥屋。
那些屋子被市場高高的牆擋着,中間的空隙自然形成一個露天的、很少能見到陽光的院子。
院子裏的地上都是泥,一堆堆種着快要枯死或已經枯死的花草的花盆,随意擺放着,空氣中散發着一種潮濕又帶着黴味的氣息。
一排排還在滴水的衣服挂在竹竿上,幾只雞在咯咯咯地覓食。
維哥走到左邊第三間最幹淨的屋門前,低着頭恭敬喊了一聲,“師傅在嗎?”
“誰呀?”略帶不耐煩的聲音,正是剛剛花卉市場裏的李師傅。
“師傅,我是李維。”李維和李師傅沒什麽關系,只是恰好同姓而已。
“有事嗎?”李師傅在裏面懶懶應道,那是一種上位者高高在上的語氣。
沒有一點要開門的跡象。
李維低聲下氣道:“師傅,我和阿路幾個,将剛剛在市場裏得罪您的丫頭帶來了。”
這時門被重重地打開,李師傅憤怒的臉出現在門口,見到安小小,惱羞成怒,“李維,你們幾個什麽意思?翅膀硬了,想看我的笑話?所以特意帶那個丫頭來羞辱我?”
趙夫人打來電話,驗證了安小小說出的翡翠蘭生病的症狀,這件事情早在花卉市場傳開了。
李師傅當時一氣之下,立下若安小小醫活了那株蘭,他就拜她為師的賭約,同樣傳遍整個花卉市場。
他當然不願拜一個小丫頭為師,所以躲在屋子避風頭,打算休息幾天,等這件事情過了之後再出來。
結果,他的幾個蠢徒弟,居然私自将那個丫頭給帶來了!
人來了,拜師還是不拜師?無論拜不拜,傳出去,他老李蘭花聖手之名,都會被染上污點!
這讓他如何能不氣?
李維緊張解釋:“師傅,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看不慣她對師傅不敬,才将她帶來給您賠罪。”
“我呸!”李師傅沖他頭上吐口口水,“我看你們分明是嫌我抽的傭金太多,借此來給我一個下馬威!既然如此,你們另謀高就吧,以我老李的本事,不愁找不到徒弟!”
其他的師傅帶徒弟,最多收一到兩成的傭金,而李師傅收的是五成。
“師傅!”李維幾人面色大變。
他們本是孤兒,無父無母,無依無靠,小的時候靠東偷點菜西偷點米,将自己養大,稍大些後靠賣苦力為生。
三年前遇到李師傅,見幾人老實,收到身邊,用自己的人脈,替他們介紹在花卉市場裏搬搬擡擡的工作,然後從中收一半的傭金。
雖然李維等人的收入,同自己在外面做臨時工差不多,還時不時要免費幫李師傅幹活,但幾人都心甘情願。
因為李師傅是小有名氣的蘭花聖手,幾人跟在他身邊,耳濡目染之下,也學了一點養蘭花的心得。
心裏都打算着将此業務學精,以後年紀再大些後靠替人養蘭為生,運氣好的,說不定能存下點錢,娶個老婆生個娃。
如今李師傅突然要趕幾人走,他們怎能不慌?
沒有學問只有一身蠻力的他們,沒了李師傅,恐怕只能一輩子靠賣力氣為生了。
可力氣有限,又容易落下病根,以後老了怎麽辦?
李維幾人撲通一聲跪下,“師傅,求您不要趕我們走!”
看着跪在地上就要失聲痛哭的幾個大男人,安小小頗有些意外地揚揚眉。
她原本以為,這幾人是李師傅派去抓她,想給她點教訓的。
所以她當時沒有動手,直接跟着李維幾人來了,打算一次全部給點顏色看看,以絕後患。
哪知事情跟她想象的有點出入!
這幾個看起來有點兇的年輕人,原來沒人吩咐,只是熱血上頭、不分事非地想替他們的師傅出氣而已!
安小小想起前世在自己面前聰明乖巧,背地裏卻早與人勾結一心害她的徒弟白心妍,突然對眼前幾個呆頭呆腦一根筋的家夥們心軟了。
她走上前,對着李師傅脆生生笑道:“徒兒,見到師傅還不快拜?”
李師傅被激得氣血翻滾,“小丫頭,趁我還沒發怒前,馬上給我滾,否則別怪我老李以大欺小!”
“徒兒,這話該師傅我說才是!若你還不拜師認錯,別怪為師對你不客氣!”安小小笑吟吟道。
李師傅氣得大叫,“李維,張路,羅建,王寶,陳凱,于恒,你們六個,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丫頭!誰教訓得讓我滿意了,我就正式收他為徒,手把手教他養蘭治蘭的絕活!”
15、小懲大誡(修)
跪在地上的六人面面相觑,眼裏神情既驚喜又猶豫。
若是李師傅提的是別的條件,六人只怕上刀山下油鍋,也會完成李師傅的要求!
可現在,他要他們六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姑娘?
他娘的,這種事,怎麽做得出來?
他們捉她來,本來只是想讓她道歉而已,根本沒想過真的要對一個小姑娘動手!
只是李師傅提的條件實在太誘人,其中有兩人心思動搖,搖晃着身形,想站起來。
李維兩眼兇狠地掃過去,那兩人老實的不敢動了。
這六人倒是有趣!安小小微笑着心想。
前世她身為七品煉丹師,大把人對她獻殷勤,現在她只是個一無是處的高中女生,難得這幾人居然能抵擋着住巨大的誘惑,堅持自己的理念,不對她動手!
看來這李師傅別的不行,選人的眼光,倒是一流!
對比之下,安小小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實在太差了!
心思一轉,便動了要将李維幾人拉攏到身邊幫自己做事的心思。
李師傅見幾人一動不動,更氣了,“行,你們幾個行,如今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好,很好!別以為沒了你們,我就沒人使喚!”
他從門裏走出,站在院子中央,大吼一聲:“田冰、喬德、羅大偉…”
他一連喊了七八個人的名字。
每喊一個名字,就會有一個高壯的男子從那一排排房子裏走過來,站在李師傅邊上,“李師傅,有什麽事?”
等八個人到齊後,站在前面的李師傅,嚣張地看着安小小,手一揮,自認為像指揮千軍萬馬的将軍一樣,“給我上,給那個丫頭一點教訓!怎麽教訓都行,出了事算我的!”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用得着八個大男人一起出手?而且怎麽教訓都行?那這教訓的範圍,可就很廣了。
一個眼角下垂的男人猥瑣道:“李師傅,真的怎麽教訓都可以?”
地上的李維一聽,面色大變。
他們雖然年輕還沒開過葷,可男人之間的某些暗語,他們還是懂的。
特別是剛剛開口的喬德,可是這一代有名的好色下流鬼,不少單身婦人都吃過他的虧,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落在他手裏,還不給廢了?
李維想也沒想,直接從地上站起,擋在安小小面前。
他一動,其餘五人也動了,一起站在他身邊支援他。
李師傅臉上抽搐,“李維,看來你們幾個是打算跟我作對到底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喬德,給我連他們幾個一起教訓!”
他喊出來的八人,都是快三十的青年男子,常年的苦力工作,使他們的身形高大結實,比之小時候營養不良的李維幾人,平均高出最少半個頭。
單從身形優勢上來看,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李維沒有退縮,“師傅,我們不想與您作對,只是這個小姑娘,是我們帶來的,我們必須将她安全送出去!”
安小小在後面,看着幾人的背影笑眯眯。
還好李維幾人将她的臉擋住了,不然被人看到,還以為這小姑娘吓傻了,這種時候還笑得出來!
“別廢話了,上!”李師傅手一揮。
他旁邊的八人沖上來。
李維幾人渾身緊繃,擺出防禦的姿态。
對戰一觸即發。
“慢着!”清脆的聲音響起,安小小從李維幾人中間走向那八人。
李維急得伸手想抓她,心想這小姑娘是不是傻啊,不知道現在有多危險嗎?不但不跑,反而自動送上門?!
下一秒,李維望着自己抓空的手,目瞪口呆!
他明明已經就要抓住她了,怎麽她輕輕一晃,就沒抓住了呢?
此時安小小已站在八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