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小王爺。”
月拓聽到聲音回頭一看,?見慕珏帶着随侍正朝自己走來。
男人身形修長,姿容俊美,着一身月白色寬袖長衫,?腰扣十二騰龍挎玉帶,墨發只用竹節玉簪半束,無論在慕國,?還是在雲南,?都是極惹人注目的長相。
皇帝一雙黑眸落在月拓的手上一瞬,?而後伸手拿走了那對耳墜,道:“娉婷剛走,已經不在這間鞠室了,?這只耳墜先由朕保管好了。”
“等晚上朕去麗妃宮中,?會親手将這耳墜給她。”
“小王爺盡可放心!”
慕珏特意強調晚上二字,一個男人會在什麽情況下夜裏到女人屋裏去,?月拓随意一想都知道。
男人最懂男人。
月拓意識到,?皇帝明顯是在向他暗示,現在慕娉婷是他的人。
他便道:“臣多謝陛下!月荔是腿腳不方便才托臣過來歸還耳墜。若是臣妹的腳沒受傷,?依那小丫頭的性子,肯定自己會跑到娘娘宮裏還耳墜。”
慕珏道:“娉婷同月荔郡主關系親密,?朕也知道。”
“麗妃的腳曾經也受傷過,?當時還是朕請章禦醫給她看的病。”皇帝掃了付春城一眼,道:“你帶小王爺去太醫局找章行簡,?讓他給小郡主再看看腳,以後別落下什麽病根。”
付春城伸出手說請小王爺先走,引着月拓去太醫局,算是把人給強行請走了。
慕娉婷躲在鞠室裏,聽到兩陣腳步聲走遠,?知道月拓已經被引走了,外面都是皇帝的人。
她埋在衣裳堆裏,拖着它走到門邊,喚慕珏進來救她。
“陛下,我還在裏面。”
Advertisement
“你可以先進來一會兒嗎?只要你一個就行!”
慕娉婷只要他一個人。
這句話在慕珏耳邊回蕩許久,他推開屋門進去,迅速将雕竹木門攏起。
只見青色羅裙底下,藏着一個小人,她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可憐兮兮地望着她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又變小了,明明昨天晚上是和你一起睡的!”
“會不會剛才我和他們踢蹴鞠,廢了太多力氣,人就突然變小了。”
這只是慕娉婷的猜測。
畢竟她和慕珏昨夜是一起睡的,吃的膳菜與往常無異,要說今日和往日有什麽不同,就是她和人踢蹴鞠,廢了許多力氣。
慕娉婷現在腳都是酸軟的,人累得很,足尖更是疼得厲害。
慕珏盯着她看了一眼,發現巴掌小人神色确實有些虛弱,仿佛被人強行使喚勞作,勞累了一下午。
不用巴掌小人提醒這次他主動将袖中的帕子拿出來,先讓慕娉婷裹在身上,而後将她裝在懷中,将慕娉婷帶出鞠室。
芽雪入廁後,等她再次回到慕娉婷的鞠室,發現陛下竟從娘娘的屋裏出來了。
她怔了一下問:“娘娘呢?”
慕娉婷從皇帝的衣襟裏伸出一只小手,招手同她說:“芽雪,我在這兒呢!”
付春林急聲詢問:“芽雪,你剛才去哪去了?”若不是陛下及時趕來,月拓小王爺發現麗妃娘娘突然變得那般小該如何?
月芽紅着臉,小聲解釋自己剛才腹疼去淨室了。
付春林嘆了一聲,“以後別再出這樣的纰漏,娘娘的秘密不得讓外人知曉。”
她愧疚地低着頭說是,生怕皇帝将她調離儀秋宮,沒想到皇帝只讓她以後多注意,吩咐她進鞠室将麗妃的衣裳拾起來,往後別再犯這樣的錯誤。
她擡起衣裳,跟上皇帝,同帝妃二人回到儀秋宮。
慕娉婷回到她的寝宮後,自然是立刻換上她的小裙子。
留雲臺的蹴鞠是她舉辦的,慕娉婷不可能甩甩手就走。傍晚的宮宴她還要出席,一來是宴請從雲南而來的月荔兄妹,二來當然是請方才進宮蹴鞠的貴人用膳。
“娉婷不介意朕在你這裏更衣沐身吧?”皇帝轉過頭,看巴掌小人洗漱幹淨後,換了一件石榴裙。
慕珏在蹴鞠場上也踢了一場,身上都是汗。原本他是打算在鞠室更衣,可現在他都來到慕娉婷的寝宮,何不在這裏換?
慕娉婷道:“不介意。”
她住的儀秋宮都是皇帝的,慕珏想在這裏更衣自然行。
她将浴池讓出來,只見皇帝迅速讓人擡洗漱之物去到浴池,等他再從儀秋宮湯池出來,身上只穿一件薄透的南星暗紋白色裏衣,上身精實的胸膛半露出來,一串水珠沿着慕珏浸濕在鎖骨的墨發,慢慢流到男人隐處。
慕娉婷迅速別開目光,皇帝似乎這才注意到一樣,慢慢從梨花木架上取了一件霁藍外裳披在身上。
他問:“傍晚的宮宴是何時開宴?”
芽雪道:“戌時。”
慕珏看着巴掌小人道:“那你現在還有兩個時辰與朕單獨相處,你要變快些的話,就必須得挨朕挨近些。”
變大的法子當然是和他親近。
挨得最近,那自然只有去床上。
慕娉婷說:“那我們……一起去床上躺着,但這會不會耽誤陛下處理朝事?”
慕珏道:“今日事少,奏折都處理差不多了,否則朕豈有時間去留雲臺看你踢蹴鞠?”
那倒是。
他平日一個大忙人,午膳都少有時間到儀秋宮陪她一起用,她也就晚上能見慕珏的時間多些。
聽他說朝上的事少,慕娉婷松下心裏的包袱,由慕珏捧着她去到床上躺下。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一起在儀秋宮午歇,付春林便同芽雪一起站在殿外侯着。
慕娉婷本就有午歇的習慣,她在蹴鞠場上踢累了,人一沾床不久後就沉沉入睡。
她原以為自己一覺醒來,會發現自己變大,奈何仍然是小小一個躺在軟枕上。
她氣惱地翻了好幾下身子,慕珏下午跟本沒睡着,他聽到巴掌小人唉聲嘆了一口氣,輕聲問:“怎麽了?”
慕娉婷以為是自己将皇帝吵醒了,驚道:“我吵醒你了?”
慕珏道:“不是,是朕自己睡不着。”
“你方才突然嘆氣做什麽?”
慕娉婷苦着小臉說:“我們都躺一起那麽久了,我怎麽還沒有變回來?”
慕珏純黑的眸子,緊緊盯着她說:“也許你剛才費了太多力氣,我們單這樣親近是不夠的。”
“那要怎麽做才好?”她問。
“你先前不是蹭過朕嗎?這次也來蹭.蹭,興許就能恢複地快些!”
皇帝的表情實在太過認真,慕娉婷看着慕珏也是一副為她分憂的用心模樣,她讓皇帝給他自己蓋一層被子後,才從軟枕上爬到他被上。
“陛下你也給我蓋一層。”
慕珏依言取了一套薄被蓋在她身上。
慕娉婷鑽到屬于她的被子,從上開始往下爬,爬到慕珏腰腹的時候,他啞着聲音說:“慕娉婷,你別往下爬了,你給我回來!”
巴掌小人說:“我還沒蹭完。”
慕珏:“……”
慕娉婷再蹭下去,他就要起火了。
他無奈地直起上半身,想将小人從被子裏撈出來。
慕娉婷的聲音從被中甕聲傳來,“陛下,你別夾着腿,我不好爬出來了。”
他不夾着怎麽行?
他都想背對着她了。
慕珏重新平躺在床上,等巴掌小人從背中鑽出來後,重新調整姿勢。
他換成背對着慕娉婷躺在床上,随意她怎麽踩,怎麽碰!
不過被子再薄,慕娉婷一直捂在裏面也是熱得很,她從裏面鑽出來,氣喘噓噓地平躺在慕珏的被上。
慕娉婷想着,若是她傍晚真變不回來,那就稱病好了,反正皇帝代她去也是一樣的,那些世家見皇帝來,應該會更高興。
沒想到,她心态一放平,人倒是變回來了。
她平躺在慕珏的背上,驚喜地叫了一聲:“我變回來了!”
那巍巍雪山壓着慕珏的後背,哪怕隔着一層薄被,他都感受到女子的軀體是多麽的柔軟。
慕珏被壓得小聲悶哼一聲,他說:“慕娉婷,你該從朕身上起來了。”
“謝陛下!”
女子柔笑着從他身上起來,而後将自己的被子全部一掀蓋到慕珏身上,她遮住了他的頭部,慕珏陷入一片黑暗,只聽到她穿靴下床,人去到漆畫仕女木制屏風更衣。
她像是吸人精魄的雨妖,只在午後雨中出去,借着避雨的名頭,進入他的二層小竹樓後,卻勾勾人又消失在雨夜,留他在床上無法起身。
女子換衣的聲音很小,但慕珏習武,耳力自然好,他聽到慕娉婷從木架上取了衣裳,想着她應是從兜衣穿起,而後才套上下裙。
等慕娉婷換好衣裳,從漆畫仕女木制屏風背後出來時,見皇帝正半靠在床柱旁,身下還蓋着兩床薄被。
雖然現在是深秋,但慕珏将兩床被子蓋在腿上,他不熱嗎?
慕娉婷怔怔地看着他說:“陛下,你還不從床上起來?”
慕珏倒是想起來,可他的下面反應有點大。
他若是站起來,不吓到慕娉婷才怪?
他将一層被子從腿上掀開到她平時靠睡的外側,而後整個人只蓋一床被子,側對着她說:“朕有些累了,剛才一直沒睡着,現在補一會兒覺,反正離赴宴的時候還早。”
早嗎?
慕娉婷看了眼梅花香纂鐘,推推時間,好像離開宴只有兩刻鐘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33057907、長微為我灌溉的營養液,愛你們!
香纂鐘是唐朝就有。
——
慕娉婷:對不起,剛壓到你了。
慕珏:沒事,你到床上躺下,給朕壓壓你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