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節

第41章節

可是有一點他們正确無誤－我不值得。

不管是對我付出大量友情還是愛情都不值得，我根本給不了他們什麽。沒有我沒有人會死。

「你選擇相信她們說的話再加以選擇去傷害我？」顧詠茜說，我吞了口水。「卻不選擇相信我說的每一句話。」便哼笑一聲。「我的話跟她們比起來對你來說竟然是舉無輕重的，我對你的影響力竟然比她們還要微不足道……你竟然不願意去相信我愛你。」她紅了眼眶的看着我問：「你真的愛我嗎？」

不知道為什麽，當我遇見了超乎美好的友情時，我體會到的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而愛情中，愛不是萬能。

我想那是因為，我從來不認為自己可以「永遠」都擁有美好。

我跟當時一樣選擇都不說話，恐懼始終是降低欲望最有效的方法。我害怕面對現實－當最後那男孩發現到我這個朋友不值得來往、我這種人不值得顧詠茜繼續愛下去－所以我不敢把話收回來。

就這樣，我堅持分手了。

「歐鄭澄，爐臺刷幹淨才可以下班知道沒？」江師父說。

「喔。」

「喔什麽喔！」

「呃……知道了。」江師父鼻噴一口氣的脫掉廚師帽走掉，廚房只剩下另一個早我一個月進來的學徒和我一起清潔廚房。

他看到江師父走掉以後便問我：「欸鄭澄，你那個朋友怎麽都沒有來接你了啊？」

「哪個？」我邊戴上手套邊問。

「就高高瘦瘦很正的那一個。」

「她嫁了。」我拿起鐵刷把色拉脫倒在上面回。

Advertisement

「蛤……是喔。可惜，她是我的菜耶。」

「沒嫁也輪不到你。」

「我長得還滿帥的啊。那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說：「其實你我也可以。」

「我寧可跟貢丸在一起。」我以開玩笑口氣說。

「我有貢丸啊。而且有兩顆。」

「才兩顆而已。」

「呃。不然你希望有幾顆？」

「好歹一包裏面也有二十四顆。」

他停頓一下後回：「正常人不會有二十四顆的。」

「什麽正常人不會有二十四顆？你在說什麽啊？」我蹲了下去把底下鐵門打開刷裏面。

「就是……你是認真的在說貢丸嗎？」

「不然還有什麽貢丸嗎？」我轉頭看着他問。

他翻了翻抹布說：「你交過男朋友嗎？」

「沒有。」

「為什麽啊？其實我覺得你還滿好相處的，一開始看到你還想說你應該不喜歡跟人來往，可是跟你聊過天後發現你還滿能跟人亂扯的，以為你會是正經八百的那一種，也許因為你很緊張所以感覺很緊繃吧。害我一開始都不敢開你玩笑。」

「我不太跟人開玩笑。」

「你又在開玩笑了。」我哈哈笑了出來，他也笑了出來說：「等下我們收工後去吃消夜要不要？」

「不要。」

「為什麽？」

「我這人其實不好相處。」

「連吃楊記也不要嗎？」他差不多跟我同一時間開口的，我們聽到彼此的話都閉上了嘴巴，他才緊接着回：「喔……」

「好啦。我今天好相處。」我要吃楊記，它便宜份量又多還很好吃。

所以他用完他的部分就過來幫我，讓我們可以提早至少半個小時離開。我跟他檢查廚房确認無誤後便有說有笑的一起鎖上後門走到外面，看到湯敏潔跟賴筱庭竟然在大門口。

「嘿！」我喜出望外的向她們招手并且快步跑過去說：「你們在等我下班嗎！？」

「嘿你媽個頭！」湯敏潔揪起我的領口怒吼：「我會被你氣死！」

我擠眉弄眼斂起笑容說：「如果你不想等我下班可以不要等我啊……幹嘛等到自己生起氣來……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動作很慢。」

「你說分手倒是挺快的！」我張大眼睛看着她。「剛剛我跟小賴确實要給你跟小茜一個大驚喜而突然出現在你們家，害我們還大費周章裝神弄鬼一下，結果他媽的就這樣讓我們知道了你跟小茜已經分手兩個禮拜多了，而且還是你提的，你到底在想什麽啊！」

「喔……如果你是要來質問我這種事的話可以改天嗎？」

「小賴跟我說了，上次你在洗手間聽到的事，你竟然還叫她不要跟我講，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好朋友！」

「那難道你是我好朋友我就每件事都要跟你說嗎！」

「你竟然敢說這種話！」湯敏潔掐住了我的脖子前後搖晃吼着：「這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可是你竟然因為這番話跟小茜分手，我要把你的腦子搖出來！」

「住手啊！」我扯掉她的手後退一大步說：「我跟她分手甘你屁事啊！少來煩我這件事！」覺得很煩的讓我甩頭往我的機車方向走，湯敏潔很用力的把我拉過去。

「小茜剛剛哭得很慘！」她大聲說，我聽了胸口緊到象是有只兩百磅的豬站在上面的看着湯敏潔。「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你為什麽要這麽看不起自己？你到底知不知道小茜難過什麽？就像當時一樣，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個高中同學難過的是什麽？」

我吞了口口水回：「甘我屁事？」

湯敏潔不敢相信的看着我說：「歐鄭澄，我現在才發現你是一個膽小到非常無情的家夥，你根本就象是一個貪生怕死而見死不救的王八蛋啊！」

「怎樣？我就是王八蛋。但事實上我算是一個還有良心的王八蛋，因為我有自知之明！」

「就是你的自知之明在辜負別人心意！」

「随便你們怎麽扭曲，反正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我的選擇是對的。」

「你才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你這個腦袋空空的家夥！」

「難道我不想拖累別人是錯的嗎？事實就是如此！我就是一個這麽微不足道的人，對我付出再多都不值得而且是浪費時間，沒有我她可以更好！不要說Erika她們覺得我配不起她，連我自己都這麽覺得！」

「那你知道聽見自己深愛的人說配不上自己讓人挫折感多深嗎？」我愣了一下，為什麽？是我挫折感才深吧？「你只是會讓小茜對自己感到失望，然後進一步的覺得自己很沒用！」又是為什麽？我才是沒用的那一個吧？「如果你花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親手做了一份生日蛋糕興奮的拿給我，我跟你說我不配吃而不吃了你做何感想？」我傻眼的看着湯敏潔。「你這下知道了吧？有沒有覺得我辜負了你的心意？有沒有覺得我幹嘛要這樣想？有沒有覺得自己很沒用，始終還是無法讓我知道你有多愛我？」我突然想起了顧詠茜說過清楚知道她有多愛我比我可以跟她在一起多久及愛她夠不夠多還要重要。「我這麽愛你然而你卻還是這麽看輕自己，這是不是表示我的愛對你來說太輕了？抑或者說，你根本也不需要－不然就是我真的還不夠好。」

我抿緊唇說：「我沒有這樣子想……」

「但小茜就是這樣想的。」賴筱庭說。「她剛剛哭着跟我們說她覺得自己很沒用……她說她早就發現到你對自己不夠有信心，她更清楚知道這種事情一直用口頭鼓勵沒有用因此以行動來表示。」

「我都看得出來了。我不信你真的沒有發現到她看你的時候眼神充滿了無止盡的寵溺，而她無時無刻都想要黏在你身邊，我都感覺得到她幾乎把你當做全世界，結果你竟然就這樣把人家一腳踢開－當你也是這麽喜歡她的時候。」湯敏潔說。「她給你這麽多愛－重點是還是你想要的－你還是覺得自己微不足道，你知道那有多讓人難過又喪氣嗎？」

我低頭不語很久。我已經知道了。但問題就在這裏，當我開始感到痛苦就是感受到顧詠茜對我太好、太溫柔、太縱容我、太寵溺我的時候。

我沒有辦法因為這些話而重拾什麽，因為事實就是我依舊不好，而這不是顧詠茜的問題啊！

「你幹嘛要讓那群春風把你卑微的念頭吹得又高又壯！歐鄭澄，你可不可以給小茜一點信心驕傲一點！你姑息那堆賤婆娘，以為是替小茜着想？那只是在打擊小茜！你對你最愛的人最壞了！」湯敏潔說。

可是我就是不敢，而且我根本沒能力這才是最大的問題。我沒有去找顧詠茜，就算我想也不會去找，我這人這麽被動，而既然選擇被動就不會有好下場。

我更相信總有一天顧詠茜會發現到我再也沒有其他值得令她欣賞的一面而放下我的，那麽到時候她就會知道自己并非很沒用，這一切都是歐鄭澄有病。

所以我還是很狼狽又懦弱的交給時間去處理我們的感情後續，不是因為她的愛對我來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