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教不聽
周洄納悶人跑得這麽快,嗤笑一聲。
秦湛手裏拿走的是周洄最愛的綠豆糕,本來說拿來給同事嘗嘗,這下全進了秦湛的肚子,索性也是同事,沒什麽大不了。
秦湛風風火火的,鐘靜來得早,在收銀臺收拾,又給吓了一跳,遲早她要向霸王爺和那個蔣浔什麽的讨心髒受驚費。
說說又不要錢。
一啪啦躺倒椅背上,秦湛心裏終于輕松了些。
他「吸溜」一聲,從抽屜裏掏出盒紙巾,捂在鼻子上稍微擦了擦,這才坐得端端正正的看周洄給他的盒子。
小心翼翼的打開。
一排綠綠的圓餅出現在眼前。
秦湛聞了聞,又「吸溜」好幾聲,只能聞到很淡的味道。
想了想,扯兩張紙巾又擦了擦手,這才抓起圓餅開吃。
雖甜卻不覺得膩味,有股清香,秦湛吃得不亦樂乎,打了好幾個飽嗝,躺在椅子上消化。最後剩下兩塊,秦湛把盒子蓋好,系好帶子放進抽屜裏。
早上點名的時候,周洄還納悶任哓哓還沒回來報到,結果下班就接到她的電話,說是被老家那邊的小學同學拉着去玩了。
周洄就知道她是個沒定的,但還是提醒她說早點回來,到時兩人一起去跟經理說離開的事情。
任哓哓嘴裏「好,好」的答應着,呼啦就挂了電話。
秦湛拎了個盒子回家,寶貝似的不讓家裏任何一個人碰,看都看不得,盒子蓋得嚴嚴實實的。
秦雄原終于趁人去了洗手間,把桌上的盒子打開來看。
以為是什麽稀罕物,結果也就一兩個綠色的小圓餅。
本來不怎麽上心,可是自從前些個醫生叮囑他少吃甜食,秦雄原已經很少沾這些東西了,家裏也就沒怎麽備着。
今天瞧見,心裏的饞蟲蠢蠢欲動。
趁人還沒回來,秦雄原趕緊掏了塊塞嘴裏,又原模原樣的恢複好,嘴裏砸吧着說好吃,裝腔作勢的回到客廳去看新聞。
秦湛一出洗手間,趕緊打開盒子看,盒子明顯被動過了。
他恨恨的轉過頭,老頭兒居然正襟危坐姿勢不改。
邁步過去,秦湛盯着他爸的嘴角的胡茬。
冷哼一聲。
“擦擦嘴巴吧,您嘞。”說着往樓上走。
秦雄原身子僵直,下意識去摸,手上果然摸到了一些綠色的碎渣,他笑了笑,這小子。
秦湛跑到樓上,把盒子放到床頭櫃,洗了個熱水澡後大喇喇躺到床上。
撿起手機玩的時候,又看見櫃上的盒子,點開手機發信息。
“今天的圓餅好吃。”
發完把臉藏在被子裏直撲騰。
等臉沒那麽熱了,又抓起手機看。
空空如也。
周洄今天很忙,宿舍裏好幾個同事一起下班,洗手間又只有一個,女孩子洗澡洗頭發得花不少時間,周洄又是個謙讓的姑娘,等來等去輪到最後。
一切弄完後,都是晚上10點過半了。她點開手機,看有沒有什麽重要的信息。
光滑清爽的界面上赫然跳出秦大寶的消息,時間顯示是在一個小時前。
周洄看了,笑出一聲,回了個「嗯」字。
秦湛睡得迷迷糊糊的,長腿伸在外面,緊緊夾着被子。眼皮跟沾了膠水一樣,撕開的力量很弱,偏又掙紮着不放棄。
「叮」的一聲乍得發出。
床上的人被驚得一個彈腿。
随手亂摸,終于在被子底下抓到手機,趕緊抹了抹眼睛,盤腿坐起來看。
觑了一會,覺得不可思議,睜着眼又盯着。
心裏的粉紅泡泡霎時紮破一個大洞。
扔開手機,呈大字躺在床上,心裏的味道不太好。
躺了半晌,腳塞進拖鞋,拎着盒子下樓,走到門口想了想,又去套了件外套。
腳步沉重的下樓,秦雄原還在沙發上看報,林媽也在廚房收拾。
秦湛走過去,放下手裏的盒子,在老頭兒對面的沙發坐下,兩個腿兒岔開,手臂撐在大腿上,十指交叉着,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眉頭皺着的樣子也不容忽視。
鼻子裏的「吸溜」聲也越來越頻繁。
老頭兒眼鏡吊在鼻梁上,擡起兩只眼看,喊了聲林媽。
林媽「嗳」李生,忙從廚房裏擦手出來,秦雄原擡手指了指對面的人。
“給這小子拿條毛毯出來。”
林媽一看,秦湛只穿着一條不算厚的睡褲,雖說整棟樓裏都開着空調,但到底房子夠大,比不上秦湛的小房間。
她嘴裏答應着,去樓上拿了一張小毛毯下來。
秦湛還在「吸溜」着,接過林媽手裏的毛毯,蓋在自己的腿上。
秦雄原看不慣。
“你這從小的習慣還沒擰過來,鼻涕有什麽擤不來的,一天三頓教你都教不會,趕緊擦擦。”
秦雄原這時候擺出嚴厲的姿态,想就是報剛才吃圓餅在秦湛那裏憋的話說不出來的仇。
秦湛聽着,嘩嘩抽了幾張紙,捂在鼻孔邊擦着,連「哼」的聲都沒發出來。
秦雄原越看越氣,這麽大個子還沒一小孩兒能耐。
擦了擦,秦湛把紙随手扔進紙簍裏。
動作又恢複之前的樣。
秦雄原摘下眼鏡,放到茶幾上,開口:“遇到什麽問題了?”
他也納罕難得見到兒子這副樣子,小時候還纏人的年紀倒是經常這樣,成年了倒是不怎麽跟他分享小秘密了。
秦湛斟酌着怎麽開口,想了想,把茶幾上的盒子往秦雄原面前推了推。
“你先吃這個。”語氣隐隐有點讨好的意味。
呦呵……
秦雄原心裏驚了一聲,剛才不還寶貝似的不讓人碰嘛,現在捧着往外送了,這可了不得了。
他倒是不客氣,醫生的叮囑也忘到九霄雲外了,嘴邊的胡子都能翹起來了。
眉飛色舞的打開盒子,喜滋滋的拿起拿起來吃,嘴裏嗚嗚的。
秦湛咽了咽口水,忍下心中的不耐。
單刀直入。
“你和我媽那段是怎麽開始的?”
和他媽那段?
秦雄原抹了抹嘴巴,拍拍手裏的餅渣,一臉開始講故事的表情。
“我和你媽啊,得從你姥姥說起。想當年你老爸我是十裏八鄉的一枝花,女孩子各個都追着我後面跑,就屬你媽不開竅,一心只讀聖賢書。”
秦雄原說到這裏還是覺得當年許清不開眼,看上什麽小白臉,不跟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