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心疼
秦湛氣沖沖的回身,對人與狗之間的信任又失望了。
回去的時候空蕩蕩的,憋不住,眼神下意識搜尋,看到收銀臺一個女孩子畏畏縮縮的瞟過來。
看什麽看!
他翻了一個大白眼,記起什麽,收回眼睛,又在營業部穩坐。
鐘靜感覺自己又撞上了火星子。她,季圓和周洄這天都呆在一起,納悶秦湛怎麽沒跟着。
她和季圓就開玩笑說:“周洄,怎麽沒看見你的小跟班啊?”
當然,這種話是不敢當着秦湛面說的,最多自己私下過過嘴瘾。
周洄沉默了幾秒,開口道:“你們別亂說。”
語氣不悲不喜。
鐘靜和季圓兩兩對視。
“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啊。”
“你問問。”
“還是不要了吧。”
兩人眉飛色舞,最後以季圓的白眼告終。
鐘靜知道這是自己遭到了鄙視,可人家看着才有點苗頭,今天看着又不對勁,明目張膽的問是會傷到人家的啊。
所以她把主意打到了門口的少東家那裏。
反正人家又不會去注意她,她就一直盯着。
笑話,許秦園八卦之王的寶座她是不可能讓出去的。
盯着盯着,猝不及防就遭到了個大白眼。
鐘靜臉僵了僵,吓得趕緊轉頭,強笑着假裝認真工作。
心裏卻是憋屈得難過,她這又是招誰惹誰了!
一天平白受兩次白眼,這八卦事業還能不能開展了!
心痛……人生艱難。
秦湛在營業部挺了會兒,這時有客人進門。
大開的正門,裹進來一陣風。
秦湛敞開的腿收了一下,抄在衣服兜裏的手又緊了緊,望向門外的眼神皺了皺。
到了冬天,許秦園門口都會掉落一地的樹葉。
此刻,落葉被風裹着,打着旋了好幾個圈兒。
過路的人手臂都收得緊緊的,步履匆匆,恨不得馬上趕回家窩着。
秦湛擦了擦鼻子,肯定是比昨天還凍了。
有什麽辦法!
他收腿起身,往後側的樓梯間走。
鐘靜看着人離開,也沒有往周洄負責的包間走,而是去到經理辦公室所在的方向。
她看不明白,就沒理了。
到了下班,周洄更難受了。
上班的時候,還勉強撐着,卸下力來,整個人都昏沉沉的無力。
她在更衣室靠着坐了會兒,力氣回了點才動手換衣服。
更衣室沒空調,換的時候,周洄熬不住打了好幾個冷顫,手裏的動作快了些。
季圓和鐘靜都是晚班。
周洄一個人拖着步子回宿舍。
路燈好像換了更亮的,又似乎沒換。
周洄只覺得前後都沒有人影,亮了些,但那種厚實的安全感卻隐隐的消失了。
那人,好像真的生氣了。
蔣浔今晚又被充當友善天使了,盧穎纏着他打電話。
他無奈,瘋狂戳手機,可是人家還是不回。
不能怪他。
秦湛最近是乖了些,人家正忙着和小姑娘玩耍,誰管得着這些一起穿開裆褲的。
蔣浔安慰着人家。
“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你不能一輩子纏着他。”
“我就纏着他……”
“纏了也沒用。”
這麽多年,再傻的人也能瞧出來了。
秦湛也不是二愣子,只是沒說透罷了。
什麽事有必要做,什麽事又可以不在乎,秦湛都拎得門清。
盧穎聽了蔣浔的打擊,終于醞釀出哭聲,坐在角落裏嗡嗡的哽咽。
蔣浔尖耳聽着,心裏也煩悶,起身往門口透氣去了。
現在正是酒吧的熱鬧時候,紅男綠女在舞場裏狂飛亂舞,音樂聲噴薄洩出,五彩的閃光照着這俗套的世界。
蔣浔站在門邊,吸了口煙,看着群魔亂舞。
第一次感到厭倦。
盧穎的哭聲早已掩蓋得悄無聲息。
吸完最後一口煙,蔣浔叫來在隔壁包廂的張小強,吩咐送人回家。
張小強撓撓包着紗布的頭,笑得傻兮兮的,“好的,蔣哥,這事兒交給我就行。”
随後,蔣浔才離開酒吧。
秦湛老早就回家了,在被窩裏睡得昏天暗地,林媽在外面叫了好幾聲,也沒聽到有動靜起身。
秦雄原進門換鞋,還看見林媽在二樓轉悠。
他望着,問:“怎麽了?”
林媽握着手裏的圍巾,一臉不解的說:“不知道啊,半下午就回來了,一回來就進屋裏,也不吭聲。”
她邊說邊往樓下走。
秦雄原放下手裏的提包,疑惑,昨天不還高高興興的說要打理許秦園?
秦湛其實沒有完全睡着,意識飄飄浮浮的,暈暈乎乎老是出現那張嫌棄人的臉。
他皺着眉頭,拍旁邊的被子。
都讓着你了,還來折磨我。
腦袋埋在枕頭裏,他壓抑着。
秦雄原在此時敲響了門。
“大寶啊,吃晚飯了。”
秦雄原又敲了幾聲,還是沒人理,開門便進去了。
安靜的屋子裏,聳動鼻子的聲音接連傳來,在這靜谧的夜裏聽得尤為清晰。
他走過去,發現人在被子裏窩着,肩膀一聳一聳的。
抽鼻子的聲音還一陣一陣的。
“大寶?”秦雄原輕聲叫了句。
“唔……”被窩裏傳來抽抽搭搭的一聲答應。
“怎麽了這是?”秦雄原坐在床邊,拍了拍鼓起的地方。
秦湛在被窩裏扭了扭,不自在的移到旁邊。
“疼……”他哼唧一聲。
秦雄原一聽不得了,上手要掀開被子。
“哪兒疼啊?快起來看看。”他着急壞了。
秦湛不理,死死揪着被子,說了句“心疼。”
秦雄原終于松了口氣,想心有啥疼的?
但一轉念,當年許清跟小白臉混的時候,自己也是心裏難受,半夜老是心疼得不得了,怎麽也睡不着。
這小子莫非也遺傳了老子的這點基因?
再一想,前些日子還讓他別操心兒媳婦的事兒,說自己心裏有本譜。
現在,看着哭唧相,倒不知道這譜兒牢不牢實。
只要不是身體上有病損,秦雄原對這兒子就苛刻得厲害。
這下自以為猜中了因果,心裏就開始飛了。
“多大點事啊,小姑娘還不簡單,哄哄就沒事了。”嘴上也不忌諱了。
這麽一說,果然,被窩裏的身子不抽了。
秦湛在黑暗裏捂着淚泡眼,尖着耳朵聽。
秦雄原一看,嘿,樂了。
拍了拍秦湛的屁股,起身,張嘴說:“趕緊下來吃飯,等下你老爹我來給你說道說道,這哄小姑娘的招兒我可不少嘞。”
說着笑呵呵的背着手出門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