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狗屎運
蘇格正收拾衣服，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跑過去接，居然是陳穆陽。
蘇格自己都吓了一跳，沒想到陳穆陽會把電話打回來，怎麽辦，他現在都不知道能和他說什麽？
而那頭的耐心也出奇地好，居然沒有挂斷電話，就這麽一直任由電話響着。蘇格還是接起電話：“喂。”
“什麽事？”幹脆利落。
“啊？沒……”蘇格更不知道能說什麽，想你了？他自己都會被肉麻死。
“剛才你給我打電話。”陳穆陽居然還好脾氣地解釋。
“我……我打錯了。”蘇格都知道這個借口真別扭。
“你當我傻嗎？”陳穆陽一點都不客氣：“你的電話響了十二聲。”
現在電話響幾聲都有記錄啊！
“那個……我是想提醒你，明天不要忘記回劇組，還有夜戲要拍。”蘇格絞盡腦汁，終于想到了一個靠譜的答案。
“嗯，我知道。你明天幾點的車？”
“我應該早上出發吧，具體還沒買票呢。”
“買了票打電話給我。”
打電話給你，給你幹嘛？蘇格心裏一下子有了疑問，正猶豫要不要問的時候，陳穆陽已經把電話挂斷。
這讓一下子升起希望的蘇格又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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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夢，蘇格起來之後，先是給林鳳打了個電話，告訴她現在要去坐車了，等有空再回家看她。
林鳳雖然舍不得，但也不想讓蘇格擔心，故作輕松地說：“嗯，你去吧，注意身體。”
家家戶戶此刻都還沉浸在過節放假的氣氛中，一早爬起來的蘇格走在空曠的街道上。
連吃早餐的地方都尋覓不到，蘇格空着肚子，格外難熬。
一股烤紅薯的甜膩香味蹿進他的鼻孔裏，蘇格立刻興奮地循着味道跑過去，一個大爺站在空曠的街上烤紅薯。
在蘇格眼裏，這個烤紅薯的大爺就如聖母一樣閃耀着光輝。
“大爺，我要一個烤紅薯。”
“好嘞。”大爺利落地從桶裏揀出一個紅薯：“剛出爐的，小心燙啊。”用紙袋包好了，遞給蘇格。
果然是很燙，蘇格差點接不住，在手裏輪番來回了兩下，才勉強接住。
“小夥子，這麽早你要去哪裏啊？”大爺好心地問。
“我要回學校。”
“哦，現在讀書可真辛苦啊，人家都在放假，你卻要回學校去讀書了。好好讀書啊，将來才會有出息。”貌似老一輩的人都喜歡這樣教訓小一輩。
但是現在的這句話，有到底在幾個人身上應驗了呢。
蘇格沒有多停留，轉身拉着行李箱走了。
坐上去往h市的長途車，蘇格拿出原本捧在手裏取暖的紅薯，打開包裝開始吃。
“真巧啊，你也回h市。”蘇格聽到一個聲音，貌似在哪裏聽過。
一回頭，張潇然那張欠扁的臉居然出現在蘇格面前，那一刻，蘇格真的好想喊：有鬼啊！
“怎麽？見到我太高興了？”蘇格不知道張潇然還有自戀的傾向啊。
見蘇格還是沒有反應，張潇然看着蘇格旁邊的位置：“這個位置有人嗎？”
“有人。”蘇格想都沒想就回答。
“哦？”張潇然挑眉：“你認識？”
蘇格搖搖頭。
張潇然了然地走過來，坐下。
“你的位置應該不是這裏吧？”蘇格掙紮地說。
“沒關系，如果這個位置的人過來了，我可以請他跟我換一個位置，我想他應該不會介意的。”張潇然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他總是那麽自信，好像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一樣。那一刻，蘇格終于知道，他為什麽會不喜歡眼前的這個人了。
蘇格不再說話，扭過頭去管自己啃紅薯。
“紅薯好香啊，我也沒有吃早飯呢！”
無視。
“我現在肚子真的挺餓的。”
繼續無視。
“蘇格。”張潇然拍拍蘇格的肩膀。
“幹嘛？”蘇格兇惡地回過頭。
張潇然一下子被蘇格的表情逗笑了：“呵呵……我是說，紅薯能不能給我吃一點？”
蘇格指指窗戶外面：“你可以去外面的小賣店去買。”反正車子還沒開。
“可是我好想吃紅薯。”張潇然皺着眉，可憐巴巴地看着蘇格。
蘇格卻一點也不心軟，扭過頭，鐵了心不再搭理他。
張潇然摸摸鼻子，知道這下真的把蘇格給惹惱了，也就識相地沒有再去撩撥他，閉上眼，嘴角勾起，開始睡覺。
這麽大一個紅薯，還很甜，蘇格是肯定吃不光的。
現在蘇格有點後悔了，早知道就讓張潇然吃掉得了，還得把這大半個紅薯拿在手裏，真的是礙事。
扭頭看了一眼張潇然，那家夥居然睡着了，蘇格認命地把紅薯拿在手裏。
記起陳穆陽要他買了票就告訴他，拿出手機，想想還是給陳穆陽發個短信算了，管他看見沒看見呢。
“呀，你的手機有電了，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呢？”身邊陰魂不散的聲音再次響起。
蘇格吓了一跳，差點沒把手機摔下去。
“你不是睡覺了嘛？”
“原來你這麽關心我啊，都能注意到我睡覺了。”張潇然抖抖眉毛，看來蘇格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在意他的嘛，這樣他也滿足了。
“我……”蘇格真是萬分後悔他扭過頭去看的那一眼啊。
“你手機有電了，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害我昨天可是等了你一天的電話呢，手機都不敢離手！”
“我又沒說我一定會給你打電話。”
“你好狠的心啊~”張潇然做傷心狀，捂住自己的嘴，可憐兮兮地看着蘇格。
蘇格真是氣得再一次扭過頭，閉上眼，來個眼不見為淨。
“蘇格……”
“……”
“蘇格……”
“……”
“你那半個紅薯可以給我吃嗎？我真的沒吃早飯。”
蘇格閉着眼把半個紅薯扔給張潇然。
他沒有看到，張潇然一副得逞的笑。
————
下了車，蘇格拎着行李箱，随着大流往外走。
“你等一下怎麽走？我有車，要不送你一程？”張潇然跟在蘇格屁股後面。
“不用了。”蘇格拒絕，斬釘截鐵。
“诶，現在外面出租車很難打的，特別是去高教園，基本上都嫌遠不願意去的。我看你還是跟着我有肉吃，怎麽樣？”張潇然不厭其煩地游說。
蘇格走出長途車站，一眼就看到陳穆陽的那輛白色奔馳。
有那麽一個人，即使他隐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你還是能夠第一眼就看到他。此後，視線不轉，時光不換。
張潇然自然也發現蘇格盯着一輛奔馳看，眼神流轉了幾下，複雜看不透。蘇格邁步向那輛奔馳車走去，張潇然也不知道為什麽，居然也就這樣跟在後面跟上去，他隐隐有一種感覺，如果蘇格上了那輛車，那麽他跟蘇格，就永遠不可能了。
蘇格走近，敲了敲車窗。
車窗搖下，裏面是陳穆陽一張不耐煩的臉。
“怎麽這麽慢？”
“行李有點多。”面對着陳穆陽，蘇格都不知道為什麽即使是被這樣的口氣說話，嘴角還是想要上揚。
“快點上車。”
“好。”蘇格打開車門正要上去，陳穆陽上前阻止他的動作：“蘇格，這是你朋友？”
蘇格皺眉，卻不好發作：“嗯，這是我的……朋友。”
陳穆陽見突然冒出個男人，跟蘇格很熱絡地講話，心裏更是不爽：“快點上車。”
蘇格也着急了，對張潇然說：“那就這樣吧，你也快點回去，注意安全。”
本來是敷衍的一句話，讓張潇然的心裏樂開了話，蘇格這是在關心他吶。
“好的，你到了就打個電話給我哦。還有，謝謝你請我吃的紅薯，這是我吃到過的最甜的紅薯……”張潇然的話還沒說完，陳穆陽就已經啓動車子離開，張潇然的那後半句話，就只能随風消逝在空中了。
蘇格感覺自己身邊的低氣壓，有些忐忑:“謝謝你啊，專程來接我。”
陳穆陽沒有說話。
蘇格憋憋嘴，想起剛才的張潇然:“剛才那個是我們z傳的……”
“又是學長？”陳穆陽冷哼。
“不是，他也是z傳的學生，我去外婆家拜年才認識的他，我們就是碰巧一起回h市。”想起上次的學長事件，陳穆陽變得好恐怖啊，蘇格可不想這次陳穆陽再黑化一次。
陳穆陽沒有搭腔，自顧自開車，陰冷的氣息似乎稍稍淡了一些。
蘇格想起了除夕他發給陳穆陽的那個紅包，卻不敢提，他害怕提了以後和陳穆陽的關系會就此崩裂。
兩人一路無言來到了z大門口:“現在是放假，宿舍裏面可以住人嗎？”
蘇格沒想到這個問題:“我……我不知道。我先回去看看吧。”
下了車，蘇格發現陳穆陽也跟着下了車:“你怎麽也……”
“如果宿舍裏鎖門了，你打算去哪裏？”陳穆陽橫了蘇格一眼。
蘇格想說，那我可以自己想辦法的。但是看到陳穆陽的臉時，蘇格又把話給咽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