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裙子 只不過洗個內衣
挂掉電話之後，溫凝立刻放開沈落骁，沈落骁笑了聲，不輕不重的在她臀處拍了下，這才把手縮回去。
“只是前男友？”他說，“溫凝，不過出了幾年國，現在說謊都熟練到不用打草稿了？”
溫凝沒理他，從他腰上下來，撿了撿地上的裙子，又覺得一會兒洗漱不方便，于是打開沈落骁的衣櫃，然後從裏面拎出來一件襯衫。
她套上他的衣服，長度正好到膝蓋處，翹着小手指，将頭發随意一攏，說：“剛才不是說聊聊嗎，現在聊吧。”
沈落骁盯着她的臉，片刻，又落在溫凝的腿上。
溫凝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一只手迅速往下拽了拽襯衫衣角，另一只手将剛撿起的裙子朝他扔過去：“往哪兒看呢？”
沈落骁準确無誤的接住，不鹹不淡的笑了一聲。
“先吃飯吧。”他說。
溫凝扒拉着寬松的黑色男士拖鞋，打開卧室門，轉頭去了洗手間。
門再次把人輕輕關上，發出輕輕的“卡吧”一聲響。沈落骁這房子隔音不錯，溫凝出去後，空氣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外面一丁點腳步聲都沒有。
沈落骁重新靠在床頭上，片刻，長臂一伸，将溫凝的裙子勾了過來。
裙子布料觸感細膩，設計小巧，簡約不奢華，的确一直是溫凝的風格。
可那又怎麽樣呢？從國外回來後，溫凝的風格一樣，人卻變了。
跟她接觸這麽幾次下來，就算沈落骁不想承認，也能清晰的感覺出來，她這次回國目的不純，甚至帶着戾氣。
沈落骁将裙子的褶皺撫平。
Advertisement
她已經不是之前的溫凝了，不是那個不敢看他，牽牽手都會臉紅的小朋友了。
甚至說謊話，做壞事，和別的男人通電話都不避諱他。
沈落骁伸出手，摸了摸旁邊的位置。
床榻還是溫熱的。
可下一個瞬間，他就想起她剛才和陳千愈說的話的。
沈落骁冷笑一聲，松開手，翻身下床。
裙子被人抛棄了一樣，可憐巴巴的被獨自扔在床上。
昨天溫凝迷離顫抖的樣子還刻在他腦海裏，早上起來的時候，甚至身體會自動回味一樣，甚至開始出現應激反應。
沈落骁握緊拳頭，大腦不受控制的想：
所以——在這幾年期間，也有人這麽和她親密擁吻，和她徹夜擁抱嗎？
**
溫凝洗澡出來後，看到沈落骁已經做好了飯等她。
早餐豐盛無比，牛奶面包雞蛋，烤豬排和炒飯，中式西式應有盡有。
“我記得你以前做一次飯，燒一次鍋。”她一邊擦頭發一邊坐下來，“學會做飯了？”
“生活啊，得養活自己。”沈落骁把圍裙從身上拽下來，眼看着就要随手扔在沙發上，忽然一頓，轉手拎着挂去了廚房。
溫凝對他及時止損的動作表示贊許，然後試探性的咬了一小口豬排，一邊嚼一邊審視沈落骁的家。
雖然昨天客廳看起來像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現場，可沈落骁收拾的不錯，地上一塵不染，幹淨的仿佛和昨天不是地方。
溫凝把豬排咽進去，再次對沈落骁刮目相看。
沒想到這幾年他變化這麽大，這飯的賣相不錯，吃起來居然也十分好吃。
“你跟你那個前男友怎麽回事？”沈落骁問，“不打算分手了？
他低着頭，語氣随意，仿佛在談論什麽無關痛癢的小事。
溫凝“嗯”了一聲，鼓着腮幫，一邊嚼一邊說：“打算和好。”
和好兩個字一出來，空氣剎那間安靜。
溫凝咬完豬排，又加了一塊的炒雞蛋放進嘴巴裏，模樣泰然的仿佛他們兩個昨天什麽都沒有做一樣。
沈落骁： “因為焦溪？”
剛才離着那麽近，沈落骁能聽見也不是什麽難理解的事情。
可他向來是從不多管閑事的性格，所以溫凝以為他不會問出來。
溫凝把眉毛往上挑了下，喝了口牛奶，随即才笑着擡起頭來。
“其實有件事兒我特別好奇，”她問，“如果我做壞事了，你會抓我嗎？”
問完這句話，桌子上的氣壓明顯就低了下來。
沈落骁輕輕放下筷子：“比如？”
“……”
溫凝重新低下頭去：“哪兒有什麽比如？我就随便問問。”
這頓飯吃的極其安靜，兩個人剛開始說聊聊，最後也沒有聊出什麽東西。
沈落骁沒吃多少就去洗澡了，溫凝繼續低頭吃飯，之前沈落骁的飯菜不是糊了，就是會被炒成奇奇怪怪的味道，可這次居然這麽和她的胃口。
溫凝看着面前幾個空空如也的盤子，最後仰頭，把牛奶也“咕咚咕咚”全喝了。
吃了人家的東西，怎麽也得給人家做點什麽，溫凝很快吧碗碟摞起來搬去了廚房。
剛一推門——
一只灰色的襪子映入眼簾。
溫凝愣住，對廚房有襪子這件事十分疑惑，緩緩擡頭，發現不遠處正咕溜溜的杵在不遠處，猝不及防的和她面面相觑。
袋子并不透明，隐約能看見褲子、襯衫、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溫凝深吸口氣，恍然大悟，昨天的那堆東西原來不是被消滅掉了，而是全部被塞到了這個裏面。
也對，昨天的那些東西堆得跟山一樣高，沈落骁又不是超人，怎麽能一下子全部清理幹淨呢。
她将碗放進碗池裏，彎下腰，用兩根手指夾着，将那只被遺漏的襪子甩回袋子裏。
沈落骁洗完澡出來，沒在客廳看到溫凝，轉了一圈，發現她正在另一個房間裏忙活。
“幹什麽呢？”
這麽說着，他偏了下頭，很快就看見了她手裏的東西。
灰色，四角。
溫凝轉過頭，一邊把東西揉搓出泡沫，一邊轉過頭來回答他：“我看你髒衣服太多，給你洗洗——”
話音未落，沈落骁快步走過去，一把将她手裏的東西奪了過來。
溫凝呆住，男人繃緊下巴，道：“男人的東西你也碰？”
溫凝眨巴着眼睛，仿佛想到了什麽，一瞬間，沈落骁也變了一下，似乎跟她想到一塊去了。
她昨天可不只是碰一碰那麽簡單。
溫凝抿抿嘴巴，小小的往後退了一步。
“知道了知道了，”她地鐵抽了幾張紙巾，一邊擦手一邊小聲說：“不洗就不洗，你急什麽？”
她把紙巾扔進垃圾桶裏，然後迅速看了沈落骁一眼，轉身慢慢把旁邊的小衣架拎過來。
這個時候沈落骁才發現，她洗了不只他這一條內褲。
一條、兩條、三條......
沈落骁越數，臉越黑。
“你那包東西太多了，我拿不了，就随便挑了幾件着急洗，”溫凝一邊解釋，一邊把衣架拎到沈落骁面前，指着那件白襪子說，“我剛開始以為它是灰的。”
沈落骁将她手裏的東西一股腦搶過來，一字不吭，轉頭就走。
溫凝眼巴巴的看着他的背影，不太明白，她好心幫他洗衣服，沈落骁怎麽還真生氣了？
直到沈落骁送她回家，溫凝都沒搞清楚這個問題，可沈落骁面色不佳，臉上明明晃晃的刻着三個字“別惹我”。
溫凝從小就養成了察言觀色的習慣，所以十分乖順了沒說話，等下了車，剛打算轉頭給沈落骁說再見，發現他居然也下來了。
男人冷着一張臉，仿佛我不是不小心給他洗了內衣，而是不小心把他的內衣送給了別人穿。
溫凝心裏明白，畢竟已經不是男女朋友，沈落骁覺得難為情也是合理的，于是見他黑着臉靠近，立刻挺直脊背，等着他過來□□。
可沈落骁只是走到了她旁邊，什麽其他的話都沒講，拍拍她的後腦勺，淡淡的說：“上去吧。”
溫凝疑惑的擡起頭來。
就這？
這兩句話在車裏頭說，不好嗎？
“看什麽？”沈落骁把手插在兜裏，“只是感覺應該送送你。”
溫凝更加疑惑，之前他們兩個還在一起的時候，沈落骁要不是忘記了要送她回宿舍，就是直接打電話說要睡覺，讓他自己走回去，哪兒這麽貼心過？
溫凝撓撓頭，忽然想到了什麽，迅速擡頭往樓上看去。
蔡素馨正站在窗外，低頭看着她們。
溫凝恍然大悟。
為了争奪她姐夫的這個位置，沈落骁真是夠積極，一丁點可以在蔡素馨那兒刷好感的機會都不放過。
溫凝嘆了口氣，決定看在今天早餐的份上，幫助沈落骁一把，于是說：“你回去好好收拾下屋子，我姐不喜歡那樣的。”
她說：“她馬上就回來了，到時候一去你家，多尴尬。”
沈落骁問：“她為什麽要去我家？”
溫凝對沈落骁“揣着明白裝糊塗”的樣子習以為常，繼續道；“襯衫最好也換換，她應該比較喜歡白色的。”
今天他打開她的衣櫃，發現裏面清一色的黑色。
根據這一晚上的信息，溫凝思索着，試圖再給沈落骁點好的墊子，可還沒等她想起來，沈落骁居然轉身就走，連再見都沒說。
黑色轎車飛快倒車，馳騁而去，區區幾秒就駛出了溫凝的視線。
溫凝不知道沈落骁又是那根筋搭錯了，平白無故的又生什麽氣？
她莫名其妙，仰頭再次朝着蔡素馨的那個方向看過去，那裏早已空空如也。
一瞬間，溫凝又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