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約會 誰要跟你做陌生人
“你怎麽知道是我？”後面的人笑了一聲，松開捂着他眼睛的手，可男人的胳膊依然緊緊桎梏着她，親密的仿佛他和溫凝是熱戀中的情侶一般。
“放開！”溫凝用力掙紮，眼看着焦溪越跑越遠，馬上就要消失在視野裏，他趕緊扭頭推他，可沈落骁的手就仿佛長在她身上了一樣，任憑溫凝怎麽捶打都無濟于事。
焦溪小跑着消失在小路盡頭，溫凝氣急敗壞，狠狠錘了他肩膀一下。
“你是想做什麽壞事啊？”沈落骁雖然被打了，依然笑得極其雀躍，“你前幾天不是問我，如果你做了壞事兒，我會不會抓你嗎？我想到答案了。”
“我回頭再聽，你能不能先放手？”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沈落骁卻不着急，貼着溫凝的耳根，情侶呢喃一樣，低聲道：“我是人民警察，就算是你，做了壞事兒我照樣逮捕。”
“所以溫凝，請你深思熟慮，我會盯緊你的。”他一字一頓的說。
“……”
沈落骁的聲音不鹹不淡，一手抱着她，一手搶過她的錄音機。
溫凝“哎”了一聲，劈手想搶，可哪裏是沈落骁的對手，剛動彈了一下，再次被用力按住，這次直接按在了樹幹上，溫凝擡腿想踹，很快膝蓋也被男人的腿摁住。
“焦溪
“焦溪早就跑沒影了，你追不上。”
溫凝咬牙切齒，所以呢？她追不上怪誰？
沈落骁一手把她按着她，一手擺弄着收音機。
“普通錄音機而已，裏面什麽都沒有。”溫凝說，“我就想看看他們過的怎麽樣，還能做什麽壞事？”
她說：“你放心，如果真有一天做了壞事，一定先告訴你，讓你抓我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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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吹過，溫凝的頭發飄起來，似有似無的蹭過沈落骁的臉，沈落骁不感覺癢，甚至擡眼看了她一下，側過頭湊近，在溫凝發間嗅了嗅。
溫凝扭着脖子躲。
就在兩個人互相暗中較勁的時候，一對老年夫妻互相攙扶着走過。
……
老奶奶頂着一頭花白的發，向兩個人投來慈愛的目光。
“老頭子，你快看，”老奶奶戳戳老伴，“這倆人，多般配。”
“別羨慕他們，”老爺爺有些耳背，大聲回答道：“我們年輕時候也這麽般配。”
這句話清晰的傳進了兩個人的耳朵裏，溫凝迅速別過腦袋，以免這個時候跟沈落骁對視。
她咬緊牙關，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人鎖在樹幹上動彈不得，就連捂臉這個小小的動作都做不了。
沈落骁仿佛沒聽見旁邊的讨論聲，認真的按開收音機，前前後後的擺弄了幾下，發現裏面只有一條狗吠的聲音。
他終于放下心來，松開溫凝，然後把收音機還給她
“你看他們沒用，那些人沒一個過得好。”沈落骁說。
“你怎麽知道？”
“我是警察，什麽不知道？”
溫凝點點頭，沒好氣的揉着手腕。
“所以呢”她問，“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
沈落骁也想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明明前幾天還下定決心，打算和她做陌生人來着。
之前的那個失蹤案一直沒有進展，溫凝的這場車禍卻撞出了個大線索，為了保護她，公安部決定派人保護溫凝安全，原本定的是別人，可他卻攔了下來，自行接下了這個案子。
沈落骁盯着她，一字一頓的回答道：“辦案。”
溫凝“哦”了一聲，聳聳肩，低頭把收音機放進包裏，同時，沈落骁輕輕擡眼，冷冷的掃過焦溪離去的方向。
“我想去這個小區逛逛。”溫凝重新背好包包說。
“好啊，”沈落骁收回目光，平靜的說，“一起。”
小區環境陰暗無比，一點也不像焦溪喜歡的風格。
就在溫凝要繼續往前走的時候，沈落骁忽然拽住她。
“你又幹什麽？”溫凝警惕的回過頭，誰知沈落骁朝另一邊擡擡下巴。
溫凝轉過腦袋，朝他指着的方向看去。
就在不遠處的路燈底下，一個短發女正捂着臉哭泣，而在她面前正站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
是焦溪。
“這個人好像有點熟悉，”溫凝盯着那個西裝革履的臉，隐約覺得這個人她在哪兒見過，
溫凝絞盡腦汁，片刻，想起來了。
這個人的照片曾經在陳千愈的書桌上出現過，聽說他是某公司的負責人，那個公司也參與的這次的地皮競拍。
溫凝立刻心情大好，焦溪偷偷在跟競品公司的高管談戀愛？
真是天助她也！
口袋裏的電話響起，想曹操曹操到，屏幕上歡快跳動着“陳千愈”三個字。
“喂？”溫凝迅速接起來。
【你在哪兒呢溫凝？】
“我還能在哪兒，當然是在家啦。”溫凝刻意軟下聲音，困頓的說，“怎麽啦，這麽晚給我打電話？”
陳千愈：【看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忽然有點想你。】
溫凝冷笑一聲，說：“我也很想你呀——”
話音剛落，肩膀忽然一沉，溫凝身體立刻僵住。
旁邊的男人從後面探過來，将頭低下，暧昧的窩她肩頸窩處。
柔軟的頭發毛茸茸的，輕輕蹭着溫凝的臉，因為離着太近了，鼻腔裏全是他身上清冽的沐浴香。
陳千愈哪裏知道溫凝這邊正在幹什麽，問：【那我們明天可以見面嗎？】
“可以啊，”溫凝笑着對陳千愈道，“正好，明天我也有事跟你說。”
與此同時，沈落骁的牙齒咬在溫凝肩膀上，力道不輕不重，叼了她一下。
溫凝擡起手臂，胡亂揉揉沈落骁的頭發，摸大狗狗一樣，故意随便揉。
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男人的眼睛跳動着暗暗的光，瞳孔鼓動着滔天的情緒，片刻，随着溫凝挂電話的動作一點點收斂起來。
等溫凝挂繩電話後他依然沒放手，從後面抱着她，腦袋依然窩在她的頸窩處。
“你的耳環落在我家了。”他忽然說。
溫凝摸摸耳朵，聽到“他家”這兩個字眼，迅速警覺起來，腦袋裏一下就想到了一些不該想的東西。
可沈落骁似乎只是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她而已，并沒有把耳環還給溫凝的意思，把她送回家後，認認真真的跟她說最近注意安全。
溫凝乖乖聽着，而這一次，沈落骁沒有越界，公事公辦的交代完後直徑開車離開。
仿佛兩個人真的只有辦案這一條關系一樣。
**
次日，溫凝按照陳千愈給出的約會地點，來到海河廣場。
人的緣分總是如此其妙，妙到溫凝感覺溫凝是開了挂在複仇。
不遠處，陳千愈不谙世事的妹妹軟軟，穿着蓬蓬裙，踩着白絲襪，上了陳千愈老板的路虎車。
陳千俞被小三綠了。
溫凝暢快的笑了一聲，轉頭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場，上去之後，發現陳千愈抱着爆米花，拿着兩張電影票。
“你不是喜歡看懸疑片嗎？”陳千愈獻寶似的說，“我覺得這部電影你肯定會喜歡！”
溫凝：“......”
再好看的電影，跟他這種人一起看，都可惜了。
但她是帶着目的來的，一定要忍住。
陳千愈伸出胳膊，試圖牽溫凝的手：“我們第一次約會不就是看的電影嗎？你還記不記得。”
溫凝躲開他的胳膊，從他手裏抽出電影票，甜甜的笑着：“當然記得，走吧。”
“……”
不遠處。
沈落骁叼着根牙簽，死死盯着前面的男女，旁邊的郭嘉納剛要說話，忽然聽到“咔吧”一聲——
沈落骁依然直勾勾的看着對面，機械性的将斷掉的牙簽從嘴巴裏拿出來，又咬上一只。
啊這？
郭嘉納縮了回去，把“我想上廁所”幾個字咽進嗓子裏。
被陳千愈拎着看完了電影後，溫凝借口說餓了，找了一家餐館吃飯。
在飯菜還沒上來之前，溫凝先喝了口水，潤了潤喉，開始鋪墊：“千愈，你猜我昨天碰見誰了？”
陳千愈果然好奇的擡起了頭。
“告訴你個秘密，你可不要告訴別人哦，”溫凝身體前傾，小聲說：“焦溪好像再跟競品公司的總監談戀愛！”
陳千俞果然震驚，溫凝把昨天看到的事情繪聲繪色，添油加醋的描述了個遍，陳千愈瞳孔地震，聽的津津了樂道。
陳千愈那麽喜歡軟軟，一定會把這件事和軟軟講。
軟軟和陳千愈的老板有那種關系，很快，陳千愈的老板也會知道這件事情後。
為了這次競标的順利，陳千愈的老板一定會提醒焦溪的老板。
這次的游戲，就叫傳聲筒好了。
溫凝微笑，焦溪對她做的事情還歷歷在目，辱罵，毆打，潑髒水，嘲笑……啧，她一定也要她嘗嘗被羞辱，被針對的感覺。
服務員把菜端了上來。
......
焦溪喜歡的男生喜歡段書瑤，焦溪拿捏不了段書瑤，就來找溫凝報複。
她把溫凝鎖在狹窄的衛生間裏，用涮拖把的黑水淋濕她的衣服，讓她穿着還在滴髒水的衣服回班上晚自習。
“好臭。”旁邊女生捏着鼻子跑了老遠，其他人也大呼小叫起來。
“你把教室都熏臭了，嘔——”
原本安靜的自習室，瞬間嘈雜起來，溫凝立刻面紅耳赤，坐座位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身邊的同學以溫凝為圓形，紛紛躲得老遠，一邊笑一邊做幹嘔狀态。
實際上，溫凝也感覺自己很臭，心裏着了火一樣，尴尬極了，那一刻，她甚至想當場死掉。
嘲笑的聲音聲聲入耳，她不知所措的收緊自己的身體，女孩子的矜持和自尊瞬間被扔進了泥潭裏，七零八碎。
他們班的聲音終于引來了別班老師，她拿着戒尺，很快就把溫凝叫了出去。
“為什麽針對你，不針對別人？”
溫凝沉默的挨着□□，一字不吭，将老師的衣服換上後，才小聲道謝。
“好好跟朋友處關系，學習成績也要拉上去，你姐姐這麽優秀，還不趕緊跟她看齊。”
溫凝乖巧的點頭，然後穿上老師的衣服，回到班級。
可她剛走到門口，就發現焦溪正在翻她的抽屜，焦溪從裏面捏出一張粉色的衛生巾，興奮的尖叫起來。
全班再次沸騰。
溫凝僵住。
“我以為你沒胸，連例假都不會有呢，”焦溪也發現了門口出的溫凝，她捂着嘴巴，看看溫凝，又看看手裏的衛生巾，轉頭大笑着将她的衛生巾一把塞進旁邊男同學的手裏。
“快給你看看！”焦溪大喊。
“給我幹什麽，我又不用！”男同學笑着大叫，燙着了一樣，甩着手将衛生巾扔給別人。
你傳我，我傳你，很快，那張可憐的衛生巾仿佛邪惡的病菌，經過了無數人的觸摸，被傳到了教室外面。
那是溫凝第一次看見沈落骁。
他像是來上晚自習的，肩膀上斜挎着個黑色書包，袖子被挽到手肘處，一副慵懶發困的樣子。
修長漂亮的手指捏着那枚發熱的衛生巾，低頭，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
“喂，沈落骁，”旁邊多事的男同學笑着碰碰他的肩，“見過這個沒？”
沈落骁擡起眼睛，平靜的越過那些人，最後落在溫凝身上。
那個時候，他們兩個的樣子絕對是兩個極端，一個萬衆矚目的天才，一個受盡欺負的底層蝼蟻。
溫凝被他這麽盯着，不由得瑟縮了一下，臉上發燒，她穿着不合身的寬大衣服，仿佛挑梁的小醜。
**
與此同時，沈落骁正坐在不遠處的露天奶茶店外，帶着黑色墨鏡，嚴肅盯着飯店裏的兩個人。
“沈隊，你不對勁，”郭嘉納看看溫凝，又看看沈落骁，一邊搖頭一邊猜測，“不會吧，你不會看上人家女朋友了吧。”
沈落骁把奶茶喝的“咕嚕咕嚕”響。
郭嘉納見沈落骁沒反駁，更加堅信自己的猜測。
“沈隊，你是警察，搶人家女朋友真是道德淪喪，是......是違背公序良俗！”
“啪”，奶茶杯子被狠狠放在桌子上，郭嘉納“哎呀”的下意識抱住腦袋，做出防禦姿勢。
沈落骁盯着他：“別跟我提什麽公序良俗。”
郭嘉納幹笑兩聲，在他殺人一般的目光裏乖乖坐回椅子上。
第一次見到陳千愈，陳千愈就大聲的說什麽“公序良俗”。
沈落骁冷笑，一個想要光明正大劈腿，想要腳踏兩只船的男人，還配提“公序良俗”四個字？
對面，溫凝主動往前傾身，和陳千愈的說悄悄話。
她今天花了精致的妝，穿了白色的一字肩長裙，卷發披肩，流蘇耳環搖搖欲墜，整個人顯得精致又妩媚。
和渣男約會需要這樣打扮嗎？
沈落骁把奶茶杯子捏的“咔吧咔吧”響，氣壓明顯也越來越低。
一瞬間，他推翻了前幾天好不容易做的決定。
跟溫凝當陌生人？
旁邊郭嘉納盯着被捏扁的奶茶杯，脖子也一點點往後縮。
沈落骁站起來，“砰”的一下将奶茶杯扔進垃圾桶裏。
去他媽的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