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恩将仇報 我給你五百萬

記者們一片嘩然, 有人打破寧靜,說:“還真是叔叔!”

溫氏集團是家族企業,實在太龐大了, 被熟知的人們基本上是溫氏集團的千金和幾名近親,誰能知道忽然冒出來一個叔叔。

當即還有幾個記者開始不好意思, 扭頭對準了紅衣短裙,可老一點的記者卻揪住剛才APP的問題,讓溫凝解釋一下軟件偷盜的問題。

“軟件是不是我做的,其實跑一下就知道了。”溫凝可憐巴巴地吸着鼻子, 臉頰和眼睛都泛紅, 看起來惹人憐愛極了,軟軟糯糯的問紅衣短裙, “你手裏是有u盤嗎?拿來試試吧。”

紅衣短裙可能沒想到發生得這麽順暢,被拿走U盤的時候居然還有些不知所措。

原來, 這家宴會廳有兩層幕布。

剛才出事的時候,工作人員以為是幕布自身出了問題, 所以緊急聯系了維修人員, 維修人員姍姍來遲,三下五下将原本的幕布調了出來。

電腦和程序全部準備好, 溫凝盛情邀請紅裙女過來實驗:“不是來維權的嗎?我給你機會。”

“我又不是技術。”

溫凝好奇地說:“我還以為你很懂呢, 既然不會的話, 是誰跟你說我是抄的呀?”  紅衣短裙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溫凝問:“是有人指使你嗎?”

紅衣短裙只好走上前來, 坐在電腦面前機械的運行程序。

而另一邊, 溫凝的軟件也開始跑,代碼瘋狂運動着,網頁的設計和宣傳風格全部都一樣。

臺下的記者扛着攝像機,将這一幕完全記錄下來。

眼看着兩個程序就要跑到最後, 紅衣短裙張着嘴巴似乎要準備演講,可忽然地,一個程序忽然卡頓。

溫凝的程序行雲流水般奔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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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沒做完吧?”在場的記者也有懂一點的,說,“這個app好像是個半成品。”

“這麽說,溫凝的東西才是正版喽?”

相機快門的聲音都快壓不住讨論聲了。

紅衣短裙慌張走過去,不停擺弄鼠标。

紅衣短裙的程序依然一動不動,代碼上的光标不停閃爍着。

“不可能,一定是你們故意做什麽手腳了。”紅衣短裙扭頭瞪溫凝。

溫凝驚慌失措,将腦袋埋進沈落骁的懷抱裏,委屈不已:“我剛就怕你這樣說,所以專門請你親自過來跑程序,嗚嗚我沒有得罪你,為什麽還要栽贓嫁禍給我呢?”

溫凝說:“我資助你上學這麽多年,不求你報答我,為什麽還要反咬我?”

她說:“原來農夫與蛇的故事是真的,我以後再也不敢随便幫人,是我太傻了。”

記者們抓住關鍵字眼,将話筒和攝像頭紛紛給了紅衣短裙:“你是溫凝資助的大學生?請問為什麽要恩将仇報呢?”

紅衣短裙的臉一陣紅一陣紫。

“這個軟件只是在哪裏得到的?”記者問,“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嗎?”

“沒有請柬根本進不來場館,你是怎麽進來的?”

紅衣短裙一個問題都答不上來,見情勢不妙,拔了u盤就想走。

可下一秒,白色幕布忽然再一次開始播放視頻。

和剛才播放視頻的情況一模一樣,角度刁鑽明顯是偷拍。

紅衣短裙蹑手蹑腳地踏進某辦公區域,熟練地輸入保險箱的密碼,拽開箱子,拿出u盤。

外面忽然湧進制服警察,很快包圍了整個場館。

領頭警察毫無憐香惜玉之意,紅衣短裙直接被按住。

亮晶晶的手铐“咔吧”一聲,牢牢戴在她手上。

“周女士,請跟我們走一趟。”

溫凝不知道沈落骁是什麽時候讓警察來的。

她的肩膀被緊緊摟住,腦袋被手輕輕護着。在這一刻,仿佛他們兩個真的是一對情侶。

領頭的警察和沈落骁彼此對視,最後雙雙收回目光。

警察跟不認識沈落骁一樣,招呼也沒打,直接将紅衣短裙帶出宴會廳。

“原來是小偷,我們都誤會溫凝了。”記者們再次轉變态度,對溫凝的語氣和善極了,眼神也慈愛得好像在看自己家孩子一樣。

“這是出了內鬼吧,溫凝以後可要小心一點。”

溫凝啜泣,寬容地擺着手:“沒關系叔叔們,記者是你們的職位,我是不會怪你們的。是我自己沒有能力,差點被壞人鑽了空子。”

她滿眼星星,崇拜地看着沈落骁:“要不是落骁,我可能沒辦法擺脫嫌疑了。”

沈落骁手裏捏着一個黑色薄卡,是剛才存儲視頻的。

他聞言,“嗯”了一聲,深深地看着她說:“我早知道這件事了,還好早有準備。”

溫凝孱弱得仿佛一朵小白蓮,靠在沈落骁肩膀上,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

她披着沈落骁的黑色大衣,在男友的貼心護送下,傷心離開宴會廳。

黑色林肯車在宴會廳門口等候多時,保镖率先打開車門。

溫凝把車窗搖開,雖然臉色蒼白,但依然不忘給外面的記者朋友們擺手:“叔叔們辛苦了,再見。”

林肯車很快馳騁而去,穩穩踏入柏油路。

離開了記者們的視線,溫凝的車窗緩緩上升。

她面無表情,靠在椅子上,轉頭看向旁邊的男人。

沈落骁說:“睡吧。”

溫凝以為沈落骁肯定會有一大堆問題問她,可沈落骁沒有,甚至拍拍自己的肩膀:“要不要靠?”

溫凝看了沈落骁一眼,片刻,朝他旁邊挪了挪。

腦袋枕在他肩窩處,閉眼。

......

剛才在跑數據的時候,溫凝偷偷将儲存卡塞給沈落骁手裏。

這個東西是她自己早就準備好的,但在如果想要置紅衣短裙于死地,她就要牢牢地扮演受害者的身份。

溫凝其實是在賭,這種做法被沈落骁看到,她就着實了壞女人的身份。

遞過東西的時候,她盯着他的眼睛,表面平靜,心髒實則有半秒鐘的驟縮。

沈落骁很快知曉她的意思,安靜地将儲存卡握在手心裏。

溫凝和沈落骁的這次新聞發布會十分成功,雖然狀況跌出,但是鋪天蓋地都是正面報道。

一方面可能是因為愧疚,另一方面——

這次的反派主角是紅衣短裙,他們已經找到了着重批判的人物,所以溫凝自然而然成為了這次事件的正義配角。

發布會後的幾天,溫凝不停地刷着微博,在她意料之外的是,她鼻尖通紅掉眼淚的視頻被發表出來之後,居然火遍全網。

溫凝爆紅網絡。

這次事件被吵得熱火朝天,居然免費給溫氏集團打了個廣告,當夜溫氏股票大幅度上漲。

微博話題裏,全是對她和沈落骁的祝福聲。更有甚者,直接給沈落骁和溫凝組了個cp超話。

【天哪,這就是傳說中的仙女哭泣吧!】

【這麽可愛的小姐姐居然還有人欺負,趕緊把肇事者抓起來吧!】

【她男朋友好帥呀,太般配啦!我慕了!】

溫凝面無表情,一條又一條地看下去。

她終于看膩,把手機一扔,過了兩秒,撿回來。

溫凝撥通了電話。

**

本來以為紅衣短裙只是犯盜竊罪,可沒想到她還和其他的幾樁案子聯系到了一起。

紅衣短裙被扣押起來,溫凝見到她的時候哪兒還有半分嚣張跋扈的樣子,耷拉着腦袋坐在角落裏,雙手抱膝。

沈落骁穿着便衣,和溫凝站在一起。

紅衣短裙惡狠狠地瞪着溫凝。

“你之所以變成這樣,不是我做的,是你自己,”溫凝說,“瞪我也沒用。”

紅衣短裙:“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我可沒心情,”溫凝說,“我只是好奇,我之前資助的小朋友去哪兒了。”

第一次見到女大學生的時候,她年紀還小,穿着破了洞的灰色襪子,披着毛躁的長發,腦袋頂上還被粘着一個粉色的口香糖,都不敢正眼看人。

負責人介紹,這個女孩子的爸爸媽媽是被車禍奪走的生命,因為性格內斂,所以經常被人欺負。

這些被遺棄的小孩子們穿着破破舊舊的東西,沒有教育資源,無人管教,心情不好就喜歡用拳頭洩憤。

雖然經常有志願者來幫助兒童,但是志願者們不是天天來,而且世界上的福利基地那麽多,這家福利機構的資金流動運轉的也沒有多麽好,接手了兩家福利院之後就岌岌可危。

可負責人還是咬牙撐了下來。

當第一筆資金打到女孩子卡上的時候,女大學生如願上了學。她學習很勤奮,很快就名列前茅,負責人經常将成績單和感謝信寄給溫凝,溫凝每每看到都覺得自己十分欣慰。

後來溫凝在國外太忙,和女大學生地和負責人的聯系就少了。

沒想到再次聯系的時候,居然是這種情況。

女大學生終于從拘留室裏站起來,隔着栅欄站在溫凝對面。

她說:“不是你毀了我嗎?”

溫凝:“給你打錢供你上學,是毀了你?”

女大學生冷笑:“你才資助了幾年,怎麽配說這句話。要麽讓我永遠在那個貧民窟呆着,要麽幫到底,你算什麽玩意兒?給人光明又刺瞎人雙眼,好玩嗎?”

溫凝沒聽懂,但覺出了不對勁。

她一直在給女大學生的賬戶打錢,每隔幾個月就會和負責人聯系。

女大學生繼續說:“你供我上了三年學,我很感謝你,可最後你又忽然抽走所有資金,讓我最後連學費都交不起,讓我在所有同學面前丢臉,遭受全學校的指指點點,溫大小姐,你快樂嗎?”

“游戲好玩嗎?”女大學生問。

溫凝從來沒有抽走過所有資金。

可溫凝一字不吭,沒打算解釋,安靜地看着女大學生歇斯裏地的樣子。

“我在街上乞讨,給人做雞,就是為了上學。要不是最後有好心人資助我,我現在可能又回到平民窟了。風風光光出去耷拉着尾巴回去,我在那個地方還能擡起頭來做人嗎?”紅衣短裙越說越激動,最後搖晃着欄杆,目眦盡裂,“沒想到吧,我上了個好大學,你的詭計沒得逞,怎麽樣,是不是感覺很挫敗呀。”

和紅衣女孩溝通完之後,沈落骁和其他警員迅速展開調查。

溫凝一共資助了五名貧困生,她迅速調出人員記錄。

在公安局的登記頁裏,被資助的貧困生的狀态全都沒有更新,除了紅衣女孩,其他的孩子最後的活躍時間居然停留在半年前。

在場的所有人都聞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溫凝從警局出來,坐上沈落骁的車,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福利機構的負責人。

一如既往,那邊的負責人迅速接聽,恭敬地說:“凝凝,怎麽了?”

溫凝沒跟他寒暄,說:“這幾天沒聯系你,看看我資助的幾名學生怎麽樣了。”

“他們過得特別好,你放心吧。”負責人說,“晨晨年紀最小,已經去讀初中了,走之前我們還專門給他買了個新書包。葉子也上了市區一中,聽說成績是全校前五名呢,只是物理好像不太好,我們打算給她再找人講講課。”

負責人滔滔不絕,溫凝沒有打斷,安靜地聽着。

負責人說話的聲音跟公鴨一樣,粗糙得仿佛嗓子裏喊了砂礫,鉻着人耳朵疼。

末了,他說:“玲月上了個911的名牌大學,平時還會出去實習,忙到飛起,我們有時候都聯系不上她。”

紅衣短裙的就是玲月。

實習?去哪兒實習?

溫凝轉頭看着公安局,笑了笑。

是去天橋上乞讨,還是去做不幹淨的差事?

沈落骁坐在溫凝旁邊的駕駛座上,用手勢示意她打開揚聲器。

溫凝把聲音調大,放在兩個人中間。

她對電話那邊“哦”了一聲,說:“他們過得舒服就行,這我就放心了。”

“那您是打算再資助一下別的學生,還是繼續給那些小孩子打錢?”負責人問道。

“都可以呀,”溫凝說,“我剛從國外回來啦,方便安排我見見他們嗎?”

負責人那邊停頓了一秒,立刻回答:“當然可以,只是最近他們都忙,不知道見不見得到。”

“沒關系,您盡量安排就行,”溫凝好脾氣地說,“等見到了他們,我再資助五百萬,錢全打進卡裏。下周一可以聯系到嗎?”

負責人那邊再次停頓了。

溫凝耐心地等待着,以五百萬作為誘餌,負責人不可能不動心。

負責人膽大妄為,能偷天換日這麽久,一定會被五百萬蠱惑。

現在離下周一還有五天時間,他會想方設法拿到這五百萬。

沈落骁用手機打出幾個字給她:【實在不行,那就算了,最近剛回國,還沒适應環境。】

溫凝對着上面的字,念給對面的負責人聽。

負責人再次開口:“那您還資助嗎?”

沈落骁再次打出一行字。

溫凝:【要不再等等吧,看您和學生最近都忙,這個錢就先放在我這兒,不着急的】

負責人再次沉默,幾秒後,說:“您是個大善人,怎麽能總讓您等呢,周一就周一吧。只不過我們最近資金卡限額,可以拿現金來嗎?”

似乎怕溫凝起疑心,再次補充:“您也知道,我們這是純公益,所以資金鏈總出問題。”

溫凝說:“我理解。”

她承諾道:“我一定會準時到場的。”

等時間和地點都确認好了,溫凝挂上電話。

沈落骁問:“怎麽不在裏面打?”

剛才在警局裏,有人問溫凝有沒有什麽線索,溫凝說的是暫時沒有。

“你同事肯定特別想要救孩子。我打電話的時候,他們會盯着我,指揮我。”溫凝說,“我心理素質不好,做壞事的時候怕人看。反正你是在場人,剛才的事情轉述出去就好了。”

沈落骁說:“我剛才不也指揮你了。”

溫凝說:“那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溫凝靠在椅子背上,說不出話來,只能将腦袋別向窗外。

“開車。”她踹踹前面的擋板。

**

負責人将見面地點設在蓉城,離着溫凝所在的城市不遠不近,大概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

溫凝沒想到能有一天和沈落骁一起執行任務。為了防止被眼線盯到,只有沈落骁陪在溫凝旁邊,其他警力全部分散開來。

蓉城的天氣灰蒙蒙的,天色陰沉,風一吹,土能從腳底卷到臉上去。

溫凝下了高鐵,一共被沙子迷了四五回眼睛,揉了好半天。沈落骁幾次想要幫她看,溫凝都拒絕了。

一下子糊這麽多次眼,溫凝怕沈落骁以為她是故意的。

終于到了酒店,溫凝總算松了口氣,和沈落骁這麽出來,有種小情侶旅游的錯覺。

酒店裝潢華麗又大氣,桌子上擺着幾束玫瑰花,看來酒店的老板是一個很浪漫的人。

沈落骁将自己的身份證和溫凝的身份證全部遞到前臺。

“一間房。”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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