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才不會”
忍足看着被粉紅信箋塞得滿滿當當的跡部的儲物櫃,一開門信就嘩啦啦地散落下來掉得地上都是,忍不住說道,“織田怎麽沒幫你把這些信箋都處理了?”
跡部沒理他,他又添道,“說來奇怪,她為啥從不攔跟你認真告白的人,有些人給你送殷勤也不見她有什麽動作,有些行為還像幫別人攻略你一樣?”
“她才不會。”跡部淡答道。
“什麽不會?”忍足反問道,語氣裏帶着驚訝。
“有些事情她不會去破壞的。”比如單純喜歡一個人的心情,為對方着想的心思,她會阻攔的都是不管不顧會困擾和影響到我的事情。
跡部擡頭對忍足說道,“你最近怎麽越來越八卦了?”
忍足笑嘻嘻說道,“大概覺得很好玩吧。”
“無聊。”跡部把儲物櫃裏的信件都整理好放到書包裏,準備帶回家去。
像跡部這樣的少年,雖然高傲但教養很好,就算不接受也會禮貌地拒絕,更不會做讓對方難堪的事情,把別人送的東西當面扔到垃圾桶或者惡語相向的行為,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做的。
忍足看着跡部背的一大包東西,感嘆道,“還是桦地在的時候好。”可惜桦地還在初等部讀三年級。
“你近來...”跡部頓了頓,“變得婆婆媽媽了。”
忍足被噎住了,沒有再多說什麽話。
最近一個星期,跡部好像心情不錯的樣子,雖然不明顯,但偶爾的行為還是能感覺得到。
織田也來網球部幫忙了,不得不說織田是一個很細心的人,言語不多,做事情卻井井有條又很可靠。之前她對跡部的事情雖然讓大家對她頗有争議,但她在網球部的表現很好,也不主動惹事,雖然還是一張冷漠臉,但做的事情總會讓人在不經意間覺得熨帖,漸漸大家也就沒以前那樣的偏見,對她表面的冷淡也幾乎要免疫了。
“織田桑,我家裏今天有點急事,我得趕快回去,剩下的事情能不能拜托你?”網球部的一個男生說道。
“別在這擋路。”我語氣不耐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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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知道啦,太謝謝你了,下次我也會幫你的。”那個男生反而一臉笑意地說道。“那明天見啦,織田桑!”
我沒理他。近來這裏的人都變得有點奇怪,我怎麽冷淡居然都不會在意,相反還一臉我懂,你不用別扭的表情看着我。難道因為我離人群太近,不小心暴露了本性?可我還是很冷漠啊。難道是網球部的人都很單純,擅用好意來揣測別人?以前世界的我可能是好心幫忙,現在我大部分是為了效率啊。我莫名其妙地撓了撓後腦勺,繼續網球部的整理工作。
“喲,怎麽差不多又剩你一個在這了?”忍足笑侃道。
我上下掃視了他一眼,神情在說,“哦,你不算人。”
忍足不在意地又問道,“攝影協會是不是讓你負責網球部的比賽拍攝?”
“嗯。”那邊的部長人很好,考慮到我事情比較多,就只讓我負責跟拍網球部。但網球部的活動跟比賽還真挺多的。
“哈哈,把大家拍得帥一點啊。”
“把你拍帥了去勾搭女孩子麽。”我心裏吐槽,面上卻淡答道,“哦。”
“別以為我看不穿你心裏在想什麽。”忍足扶了扶眼鏡。
我把拖把一停,手撐在拖把的杆子上面,一臉“你還有何貴幹”的表情看着他。
他卻笑意盈盈地說道,“我就走我就走。你加油啊!”
下個星期就是東京地區預選賽,網球部內的氣氛都不一樣了,正式隊員還是那幾個,跡部景吾,忍足侑士,向日岳人,芥川慈郎,宍戶亮,其他之前的隊員像日吉若,鳳長太郎都在初等部讀三年級,因此另外的隊員由冰帝高等部二三年級組成。
網球社正式隊員的訓練量近段時間相對增加了,周末也有活動。相應的後勤工作同樣,占用的時間變多。因比賽的臨近,攝影協會那邊單獨派給了我一臺單反,比賽結束後再還回去,這個倒是讓我的心情變得很好。待會我就可以去那邊拿了。
跡部一行人訓練結束準備回去,前方那個背着書包蹲着、頭仰着,變換各種姿勢拿着單反拍照的身影有點熟悉,待他們稍走近她剛好轉過身來,才發現是織田季櫻。
我在單反對焦的時候發現了他們,因為這樣一群人的畫面很青春美好,連拍了好幾張照片。
放下單反的那個女孩,眼睛裏還有沒來得及散去的光亮,那是真正喜歡一件事物的眼神,全然歡喜和興奮的眼神,不似一貫的冷淡和平靜無波。那樣明亮的神色,晃了好幾個人的眼。她這樣的表情太少見了。
她對着他們,很快就收斂了神色,變成平時的面無表情,眸子裏也沒了先前的光亮,僅剩一潭平靜,好似先前大家看到的只是錯覺。
我聲色平常地跟他們打招呼,“嗨。”然後又舉起了單反準備繼續拍。
跡部和其他幾個人有一瞬的愣神,然後“嗯啊”“嗨”的回複了一下,我讓開了道路讓他們先走。
“我想起來我還有東西沒拿,你們先走吧。”忍足對大家說道。轉而又看着跡部,“跡部,跟我一起吧。”
跡部稍有些不爽地應了聲。
他們又從遇到織田季櫻的那條道上回去,路上已沒看到她的身影,忍足眼神四處掃了掃,還真不見了。
“哦,原來換個角度就好了。”寂靜的路上傳來一聲微語,細聽好像是中文。循着聲音的方向看去,櫻花樹相映的間隙間,有一個苗條的身影,正是織田季櫻。
織田季櫻雖然食量比一般女生多,但一直都比較瘦,而且是正常範圍內的那種健康瘦。這時的風有點大,她一手壓着裙擺,一手舉着相機試圖拍照,樣子還挺滑稽。
忍足不小心笑了出來,在不遠處等着的跡部順着忍足的角度看了過去,也發現了織田季櫻,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語氣有些不耐地說道,“走吧。”
“嗯嗯,就來。”忍足滿臉笑意地跟了上去。他們才走不遠,就聽到後面一聲驚呼,“啊,好痛。”這次也是中文,忍足并沒有學過中文,所以前後兩句都沒有聽懂。
兩人以為發生了什麽事,都轉過身來向後看了看,發現背對他們的織田揉着自己的後腦勺,而旁邊一棵瘦小的櫻花樹還在搖晃,枝上的櫻花簌簌地飄落下來,落在她的頭發上身上,而她無知無覺,揉了一下腦袋又舉着相機咔嚓咔嚓。
忍足雖然不知道她前面說了什麽,但看那樣子應該是拍照的時候太入迷,一直後退調整角度不小心撞到了樹上。“噗,真難得一見。”忍足笑侃道,這種蠢蠢的事情發生在織田身上有點難以置信,一直以來她都太過冷靜和平靜了。但忍足還真不知道這邊有什麽好拍的。
“走吧。”忍足笑着回頭。
跡部眼神微閃了一下,又很快恢複平靜,“嗯啊。”
我出校門的時候,卻正好遇上忍足和跡部上車,忍足把前座的窗戶打開,“我們送你回家吧。”
我看了看已晚的天色,今天拖得太久了。我走近,敲了下後座的窗戶,“可以嗎,跡部?”
跡部漫不經心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打了個響指,“上車。”
我開門進去,“謝謝。”
忍足出聲道,“問你的人是我,你不該也謝謝我嗎?”
我看着他從前座轉過頭來的側臉,抿了抿嘴,“不是你的車。”
“真是沒有同學愛。”
沉默了半路,忍足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織田桑,你很喜歡攝影?”
我看了一眼書包裏的單反,淡淡道,“還好。”
“還好才怪,今天看到的織田桑跟平時太不一樣了。”忍足內心反駁道。不過為什麽織田什麽都要掩藏呢?忍足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垂眸不知在想什麽的織田,也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