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家
景問秋作為前築基期修真者,他清楚地知道對修真者而言等級差距代表着什麽。
在丹田破碎之前他确實是築基期修士,但這也改變不了他現在僅僅只是煉氣一重修為的修真界墊底的存在。
因為震驚,景問秋沒能維持住捏着的女聲:“師尊?”聲音崩了。
鬼王宗少宗主愣了下,他疑惑地看向景問秋,他似乎聽到的是男聲?
景問秋感覺到鬼王宗少宗主奇怪的注視,本着我不尴尬懷疑人生的就是你的想法,他假裝沒有察覺到他的疑惑,看着雲星河繼續捏着聲音道:“師尊?”他感覺他不可他不行他辦不到。
雲星河無視景問秋,目光直直地看着鬼王宗少宗主:“我在向你們鬼王宗挑戰,你們敢接戰嗎?”
鬼王宗少宗主重新将目光轉移到雲星河身上。
他為煉氣期三重的修真者,修為高的修真者能夠感應到修為低的修真者的修為,他知道面前兩人都是初步踏入修真行列的修真者。
煉氣期一重,像這個修為的修士鬼王宗一抓一大把,有四十多人。
殺雞焉用牛刀,面對這樣的小角色完全不需要宗主出面,這是對宗門的侮辱。
鬼王宗少宗主道:“你是在侮辱我宗?”
雲星河下巴微擡:“修真者用實力說話。”
鬼王宗少宗主陡然釋放威壓,雲星河抽出劍鞘,手中劍朝着地面隔空揮了下,一道道劍氣波動四散蔓延,瞬間吹垮了他釋放出的威壓。
僅僅一次交鋒,鬼王宗少宗主便感覺到了雲星河的不簡單,他面上輕松的表情收斂,目光終于帶了一抹認真。
面前嚣張跋扈的女人有驕傲的資本,她雖然長相、修為都很一般,但是她在劍道上的造詣不凡,她很強。
不過,修真界修為代表一切。鬼王宗少宗主眯起眼睛,他站起身,就在他打算第二次朝着雲星河釋放威壓時,樓梯處傳來一道響亮的掌聲。
衆人順聲看去,入眼的是一位身穿錦衣古裝,一頭長發一半披散一半用束帶紮起,腰纏玉佩,手握折扇的中年男子。
鬼王宗少宗主恭敬道:“爹。”
環繞在鬼王宗少宗主身畔的四位女子恭敬站好,齊聲道:“宗主大人。”
鬼王宗宗主瞥了眼景問秋,看向雲星河道:“你的實力倒是不錯。”
雲星河:“所以,您接受我大海王宗的挑戰嗎?”
鬼王宗宗主手中折扇刷一聲打開,展露扇面水墨山水圖,“賭注呢?”
果真是處處逃不開談錢的社會。
雲星河:“你們提。”
鬼王宗宗主:“先說說你有什麽?”
雲星河:“功法秘籍……”
鬼王宗宗主輕笑出聲,打斷了雲星河的話,“雖然能夠看出你的誠意,不過我看不上你們的宗門功法。”一個宗門最核心的就是功法秘籍,不過他看不上一個不入流宗門持有的功法秘籍。
雲星河皺眉。
鬼王宗少宗主指向景問秋:“我要她!”聲音铿锵有力。
雲星河愣了下,看向景問秋。
景問秋面色一沉,他心情不悅,但是什麽話都沒說,而且他也不認為雲星河會同意這種無理的要求。
鬼王宗宗主看向景問秋,心裏估量他的價值。
他想面前女子以修真者來說實力雖然弱了些,不過外形條件完美,适當包裝一下就能夠為宗門帶來龐大的利益。
都是錢。
可折腰。
鬼王宗宗主道:“按照我兒的說法,以她為賭注,我接受你們的挑戰。”
景問秋看向雲星河,等待她的拒絕,然而等來的是一陣沉默。
景問秋忽然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大約過了幾秒,雲星河緩緩點頭:“可以。”
景問秋瞳孔地震,就這樣……同意了?
景問秋大腦滿是問好,他咳了聲,捏着聲音道:“師尊?”
雲星河無視景問秋,目光看着鬼神宗宗主,說道:“如果我的徒弟輸了,他歸你們,如果我的徒弟贏了……”
鬼王宗少宗主大聲,一臉不可思議道:“你不會還幻想着你們能贏吧?”
鬼王宗宗主無視自己的孩子,他看向雲星河,“你想要什麽?”
雲星河面無表情道:“如果我的徒弟贏了,以後我們海王宗便是無妄街第一宗門,你鬼王宗要任憑我海王宗差遣。”
鬼王宗宗主挑起一道眉:“小小年紀,你的口氣倒是不小。”
雲星河:“所以你敢應戰嗎?”
鬼王宗宗主雙瞳眯了眯:“可以。”頓了下,他又道:“不過,到時候我這邊我會挑選适合的人出戰。”
雲星河唇角彎起冰冷的笑容:“大可随意。”
就很嚣張。
在發出戰書後,雲星河和鬼王宗宗主在華夏國群宗APP上進行戰鬥協議,在無妄街引起一小波關注。
直到此時,在華夏國群宗APP中小小海王宗是第一次進入一小部分人的視野,引發了無妄街的震蕩。
雲星河帶着景問秋離開鬼王宗。
才走出鬼王宗院門,景問秋道:“師尊,我或許做不到。”等級差距太大了。
雲星河停下腳步,目光直直地看着景問秋,她道:“是男人,就別說不行。”
景問秋客觀地講述事實:“鬼王宗宗主是練氣期十二重的修為,而我不過是煉氣期一重的修為。”
雲星河道:“你還有七天的時間。”
景問秋:“短短七天……”
雲星河打斷他:“問秋,我是誰?”
景問秋愣了下,他道:“師尊?”
雲星河:“作為徒弟,面對我說的話,你不要說不行不可做不到,而是要無條件信任我,知道嗎?”
景問秋雙唇微微開啓,半晌沉默後道:“是。”
雲星河握着劍,帶着景問秋回到了逼仄狹窄的門面。
路上路過百藥宗,雲星河透支花呗買了三十顆聚氣丹後,和景問秋一同回到了逼仄狹小的小門市。
通過指紋鎖開門,雲星河将景問秋的指紋錄入了進來。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門市,已經深谙華夏國談錢精髓的雲星河讓景問秋寫了欠條,之後将手上的所有聚氣丹都給了景問秋。
雲星河道:“我今天要回去了。”
景問秋全身緊繃,他雙唇抿成一條線,回去?
去哪裏?
他不想讓雲星河走,卻沒有理由留住她。
景問秋低下頭,他想對雲星河說你不要走,但是他強迫自己忍了下來。
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過去他一直很自立,可是在和雲星河的相處過程中,他發現他越來越信服她,越來越相信她,也越來越依賴她。
例如,理智上他知道,僅僅一周時間他想要戰勝與他相差足足十二重天境界的鬼王宗宗主,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雲星河簡簡單單一句“你可以”,就讓他認為他或許真的可以做到。
信服、信任可以,但是唯獨依賴不可以。
景問秋雙手下意識握緊成拳,這不是一個好的習慣。
雲星河注意到景問秋雙手的變化,她沉默了下,說道:“問秋,不要想太多,我會回來。”
景問秋擡眸,與雲星河雙瞳對視。
雲星河道:“最近這段時間綠信保持暢通,每日我會和你視頻查看你的修煉進度,知道嗎?”
景問秋沉默了下,緩緩點了點頭。
雲星河道:“送我去車站吧。”
景問秋應了一聲好。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門市,景問秋詢問:“師尊,師尊的家在哪裏?”
雲星河腳步頓了下,道:“二區。”是藥神宗管轄區。
景問秋想,從二區到十三區乘坐飛機要一兩個小時,高鐵五六個小時,其實距離很遠。
街道上二人乘坐公交車,一路到了高鐵站點。
走過路過景問秋就是人群中的焦點,時不時有人羞赧上前,求要聯系方式。
景問秋最開始沒想搭理這群路人,後來在雲星河的要求下重新注冊綠信小號,添加了所有和他讨要綠信的路人。
兩人下公交車,雲星河去自動提款機取了五千現金交給景問秋。
臨走前,雲星河折斷一個斷枝拿在手中,将手中劍送到了景問秋手上。
景問秋握緊劍,這是雲星河睡覺都會抱着的劍。
雲星河囑咐道:“聚氣丹不要省,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如果是過去,景問秋或許會懷疑,但是現在他不會,他認為她不會害她。
無論是否有違常識,只要是雲星河所說,他就要相信她。
雲星河:“不需要有太多壓力,距離戰鬥還有一星期,最多就是……”
景問秋鄭重點頭,等待雲星河說出鼓勵的話。
雲星河:“把你送人。”
“……啊?”景問秋整個人都有點不好。
雲星河拿着斷枝,進入站點,在景問秋茫然的目光下漸行漸遠。
景問秋看着雲星河莫得感情的背影,心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