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路上遇熟人
正關在家裏抄女戒的陶言真收到段如丹的請貼時驚訝了一下,雖說第一次碰面兩人算是較為合得來,但這都被甄文澤那小子給破壞了,她以為段如丹是不會願意再與她,甚至是整個甄家有什麽來往。
陶言真被段如丹邀請的事很快便被府上所有人知道了,自然引起了不算小的反響。
為此,萎靡不振的小李氏一下子精神起來了。
誰說她兒女都不争氣了?不争氣能讓安國公家姑娘邀請?只邀了兩個人,她女兒便占了其一,這不是莫大的榮幸是什麽?
誰說她們二房将安國公得罪了?沒看人家寶貝千金喜歡她的嫣兒嗎?若是安國公家厭惡了甄家二房,豈會同意他家姑娘邀請嫣兒?
你蕭氏不是在甄家最有地位嗎?你生的女兒不說粗話不罵人不招兄長讨厭,但任憑你家姑娘多麽主動地示好粘人,人家國公爺千金就是不屑搭理!
小人得志型說的就是小李氏這樣的人,別提多神氣了,就連見到蕭氏都總将國公府挂嘴邊上,還會假裝可惜地說四姑娘沒被邀請,讓四姑娘不要傷心雲雲。
小李氏覺得自己在蕭氏,甚至老太太面前都揚眉吐氣了,每日精神抖擻地來來去去,兒子招惹了國公府,女兒得了國公府喜歡,功過相抵,他們二房與國公府可以說沒有過節。
蕭氏對小李氏張狂的模樣不忍直視,只是給了個請帖而已,又非結拜姐妹了,至于這樣?再說國公千金而已,又非皇帝最寵愛的公主,有什麽可驕傲的?受邀去國公府表現得就與進宮當娘娘了似的,要不要這般沒見過世面啊?
到後來是老太太看不過眼将小李氏叫過去敲打了幾句,這才讓小李氏老實。
不怪小李氏能這樣得瑟,她是庶女出身,在娘家地位就不高,沒接觸過多少有地位的人,就算是有身份有臉面的家眷相邀也沒有她這個庶女出門應酬的份,自小就羨慕嫉妒恨嫡姐的好運,這種心理壓抑久了,便将能得到大人物的邀請視為無上的光榮。
先前是剛進門沒多久便随着丈夫去外地做官,那裏沒什麽特大的官,回京後突然間自己閨女得到安國公千金青睐,就好比她自己被安國公府看重一般,這種感覺好如被打壓在地底數十年不見天日的奴隸終于翻身做主人,太揚眉吐氣了。
“沒見過世面的東西,随便有點小事就張狂成這樣,在外面這麽多年不但沒長見識,反到更小家子氣了!”老太太對于小李氏的表現相當不滿,感覺自己的老臉甚至是整個甄家的臉都被丢盡了。
“弟妹也是太欣喜三姑娘的運道,畢竟安國公位高權重,其妹又是聖上當寵的珍妃,若與段家姑娘交好,于三姑娘本身可是大大的好事。”蕭氏語氣溫和地說道,段家姑娘的手帕交只孟家姑娘一位,只是因為段如謹遲遲不提親的事影響了兩家關系,可以說此時段如丹已經沒了關系特別好的朋友,若三姑娘有幸替代了孟姑娘的地位……
老太太聞言若有所思地盯着手邊的茶杯,半晌道:“四丫頭不是一直想與段家姑娘交好嗎?讓三丫頭帶她去。”
蕭氏驚喜地擡頭:“這、這不太好吧。”
Advertisement
“有何不好?帶着姐妹一起去很正常,一會兒你找四丫頭說一聲,看她整日悶悶不樂的,得了話她定會高興起來。”老太太提到四姑娘時語氣中含有一絲寵溺。
想到小李氏的為人,蕭氏掙紮了下,不過一想到與段如丹走近的好處,那抹猶豫瞬間消失,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其實最開始老太太等人都是等着陶言真主動開口邀請年齡相近的姐妹一同去的,誰想等了好幾日光看小李氏臭美,沒見她們娘倆任何一個開口提這事,不得已,寵孫心切的老太太禁不住四姑娘的撒嬌癡纏,無奈開了尊口。
請貼上也沒有說必須只陶言真一個人去,又非特殊場合,陶言真帶一兩個人同去赴約其實沒問題,只是陶言真沒這方面的概念,前身留下的記憶都是有人請只她自己過去,從來不會帶小白菜,這次當然就沒有想過帶人過去。
“老太太偏心,讓你帶着四姑娘去段家,憑什麽長房有好事不會惦記我們,我們有好事就要捎上他們?”小李氏臉色鐵青,胸口氣得一起一伏的。
陶言真聽到這事時也不太舒服,她與段如丹只一面之緣,當時總共也沒說過多少話,交情不多,人家提出邀請已經很難得,自己還帶個段如丹明顯就不喜歡的四姑娘去,這是做什麽呢?
“祖母偏心呀,這能怎麽辦?誰讓咱們與她一起過日子的時間短,她對長房自然與對咱們不同。”陶言真抿了抿唇道,怪不得近來四姑娘總在她面前陰陽怪氣地提這事,鬧半天是想讓她開口帶她去。
“那四丫頭就是個讨嫌的,嫣兒你一會兒就過去上房對老太太說段家姑娘只讓你一個人去。”
“算了,沒必要為了這些破事鬧得家中失和,後日我就帶上四姑娘,既然帶了她不能不帶二姐姐去,幹脆将她們兩人都帶上。”陶言真提議。
“什麽?你還要帶那個讨嫌的?”小李氏瞪眼。
“娘,若我只帶了長房的姑娘卻不帶二房的,安國公家會如何看我?對一個隔着院的堂妹都比對自己親姐姐好,我有臉嗎?”陶言真翻白眼,她不排斥帶甄桃嫒。
“算了,要帶就帶吧,真是便宜她們了。”小李氏不高興歸不高興,但也依了陶言真,近來她越發覺得自己做不了這個閨女的主了。
兩日後,用過早飯,陶言真帶着兩位姑娘坐上甄府的馬車出門了。
四姑娘一臉欣喜,今日她打扮得最光豔照人,身穿粉霞錦绶藕絲緞裙,外面罩了件粉紅色披風,發間插着緋紅钿花宮紗絹花,小臉白白嫩嫩的,顯得既朝氣又不失嬌俏可人,可見為了今日赴約,她打扮得有多上心。
甄桃嫒相比要簡單許多,一身白色束腰長裙,外面披了件紫色的披風,頭上戴的珠花都是顏色較淡的,只別了一根金釵,安安靜靜地坐在轎內,不會搶了人風頭,也不會太沒有存在感,顯得既穩重又清雅。
陶言真也略打扮了下,穿着淺藍長裙,身披白色軟毛織錦披風,頭間挺着一根鑲着牡丹的金簪,旁邊插着一枝金步搖,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随着身體的動作在鬓間輕輕搖曳,別提多美了。
四姑娘大眼睛頗含嫉妒地在陶言真臉上轉了轉,又瞄了眼她的衣服道:“三姐姐的衣服是新做的吧?好漂亮呢,将三姐姐的臉蛋也襯得越發嬌豔迷人了。”
陶言真聞言笑了笑:“四妹妹今日也很漂亮呢。”
被誇獎的四姑娘臉上湧出一抹自得,嬌笑地瞄向一直安安靜靜的甄桃嫒,有些遺憾地道“二姐姐都訂了親的人了怎的穿衣還這般素淡?莫非是嬸娘‘忘了’給二姐姐做新衣服?天大地大,訂親的女人最大,二姐姐不是有很多嫁妝嘛,随便拿出來幾樣首飾衣料打扮一下自己比什麽不好。”
甄桃嫒沒想到四姑娘會跟她說話去,愣了下連忙道:“四妹妹誤會了,母親有要給我訂做顏色鮮豔些的衣物,是我就喜歡素雅顏色的,所以拒絕了。”
四姑娘明顯不信,撇撇嘴:“哪有女人不喜歡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二姐姐不會是嫁妝沒摸到手或不剩下什麽了吧?聽說儲放嫁妝的鑰匙都握在嬸娘手裏的呢。”
陶言真越聽越不像話,臉一板喝斥道:“四妹妹你什麽意思?盯上二姐姐嫁妝了?那是你一個小丫頭家操心的嗎?今日是高高興興去國公府家玩的,你若是吃飽撐的沒事幹就想挑撥是非說胡話惡心人,那麽我立刻就讓車夫送你回去!”
“你敢,是祖母讓我出來的!”四姑娘心思被看透,惱羞成怒地瞪陶言真。
“是祖母讓你出來的,但祖母可有讓你亂嚼舌根嗎?沒有吧?所以你再說話不經大腦讓你滾回家去也是應該的!”陶言真冷冷地瞪着這個她就喜歡不喜歡的四姑娘,甄桃嫒的嫁妝多與少都是二房的事,關她一個長房毛沒長齊的小丫頭什麽事?管得未免也太寬了!
“你!你給我等着!”
“嗯,我等着,等你回去後向祖母告我狀。”陶言真無限鄙夷地瞄了眼不占理要氣哭了的四姑娘。
甄桃嫒眼看小姑娘眼淚就要掉下來了,連忙勸:“三妹妹少說兩句吧,看四妹妹要哭了。四妹妹也莫要胡亂猜測了,我的事我都心裏有數。”
“哼,我也是為你着想才好心提醒你,結果好心沒好報,哼。”四姑娘白了甄桃嫒一眼,扭開頭不再看她。
甄桃嫒有些尴尬地看了眼臉色不好的陶言真,也不再開口,眼睛盯在地上想起心事來。
馬車內氣氛變得僵硬,一時間沒有誰再開口說話,四姑娘一直瞪陶言真,陶言真偶爾白她幾眼,她精力都放在觀察甄桃嫒上,自四姑娘提完嫁妝的事後,甄桃嫒便開始變得心不在在焉了。
不大一會兒,馬車突然停住。
“怎麽了?”陶言真問外面車夫。
“回三位姑娘,是二爺。”
陶言真将馬車簾子微微揚起一角向外看,看到書卷氣的甄文軒正騎着馬走在馬車旁,正訝異怎麽遇上他時,眼角餘光突然發現他身側還有一個騎着渾身雪白高頭大馬的英俊男子,正是段如謹。
轎內的甄桃嫒聽到馬夫的話,開心地撩開簾子一角向外笑問:“二哥你怎麽來啦?”
不同于看到陶言真的冷淡,甄文軒對上甄桃嫒的目光時清俊男子臉上蕩起溫柔的笑:“今日先生有事,放了我們大半日假,想起你們要去國公府,我便過來了,段兄稱今日天氣好,适宜去游湖,回去帶上段姑娘,我們一同去游湖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碼好回頭修的時候困死了,修後半段時眼睛幾度睜不開了,若是後面有蟲子親們幫指出來啊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