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當是好機會

回到軍營之後,風子辰就下達了命令,讓獨孤越和陸邵傑兩位将軍速去準備,今天晚上要夜襲雪族軍營。

其中自然是有将領對此次進攻抱不贊同的态度,好一番喧鬧之後,也沒有能夠讓元帥改變命令。

帳篷之內,只剩下了三個人,風子辰,楚輕和獨孤越,久別三年後的再一次領兵打仗,只是想想,就讓獨孤越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但他不是那種會讓心情來影響到冷靜的人。

“獨孤将軍怎麽還不去準備?”

“末将有一事不明,還請元帥賜教。”

“哦?獨孤将軍盡管問就是,若是本帥能夠回答的,一定為你解惑。”

“元帥為何讓末将與陸将軍一同率領大軍?萬一……”萬一之後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不好說,而且說到了這裏,接下去的話相信風子辰也能夠明白的。

風子辰笑看着獨孤越,說道:“萬一他在率軍的時候竟然做出了一些不應該的事情,就麻煩獨孤将軍直接對他軍法處置了,相信沒有人敢說你的不是。”

聽到這句話,獨孤越的眼睛一亮,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躬身說道:“末将領命!哦對了,若是那陸邵傑沒有做出什麽不應該的事情來,是否要末将幫他創造一個?”

“哦這個就不用了,畢竟他也是北平王的獨子,雖然北平王近年來表現不是很大,但畢竟也算是國之功臣,如果那陸邵傑安分甚至還立下什麽戰功的話,也是不會虧待他的。”

“這是為何?”

“皇上說了,人身在世,誰沒有個犯錯誤的時候?雖然說先前北平王投靠到太後娘娘那邊讓皇上很生氣,但看在北平王以前的功績的份上,也願意給他一個将功贖罪的機會。當然,若是他到了現在還死性不改,那可就不能怪皇上不念舊情,心狠手辣了。”

風子辰笑眯眯地說得頭頭是道,心中卻是冷汗淋漓,洛司澄那昏君從來就沒有說過這些話,他此刻算不算是假傳聖旨?

算了,若是不小心東窗事發,他就把楚輕給推出去擋箭,反正這些話其實也是她想出來的,嘿嘿嘿!

獨孤越嘴角微揚,作揖說道:“末将明白了,多謝元帥如此信任末将,将這麽重要的事情相告。若是元帥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末将告退了。”

在獨孤越退出帳篷之前,有一個身影突然在帳篷外的某個角落一閃,然後在百米之外出現了陸邵傑的身影,似乎正若無其事,神色平靜地吩咐着什麽,那眼中卻是明滅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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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越走出帳篷外之後,突然轉過頭去朝着陸邵傑此刻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伸手摸了下鼻子,笑意難掩。

帳篷內的風子辰則如花蝴蝶一般地從椅子上飄了起來,然後飄到楚輕的身邊,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袖,可憐兮兮,凄凄慘慘地說道:“輕輕,人家可都按照你說的做了哦,即便是這樣,你還要人家犧牲色相,去勾引那個布布魯嗎?”

楚輕緩緩将衣袖從他的爪子中抽了出來,飄乎乎地瞥他一眼,說道:“身為一軍統帥,在手下士兵為你抛頭顱,灑熱血的時候,你也理應為他們的性命安全做點事情,只是讓你去發揮你最擅長的一項技能而已,實在不必要這樣的扭扭捏捏。”

“什麽叫我最擅長的一項技能?”風子辰瞪大眼睛,嘟起了粉嫩嫩的紅唇,眼淚汪汪地看着楚輕,如同她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一般。

楚輕的嘴角不由自主地輕扯了一下,這個家夥,當真是非常的妖孽,連她都快要抵擋不住了。

索性伸手輕挑起了他的下巴,眯起眼睛看着他那妖孽般的容顏,嘴角微微彎起,說道:“這般如同妖孽的容顏,試問這個世上有幾人能夠抵擋?只是擺放在這裏,實在是太可惜了一些。更何況,你整日裏就知道拈花惹草的,勾引敵軍統帥這個任務舍你其誰?”

桃花眼中水汪汪一片,手順勢而上,再一次的揪住了楚輕的衣袖,語帶哽咽地說着:“輕輕,你怎能對人家這般的殘忍?人家的人都已經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楚輕已經放開了手結束與他下巴的親密接觸,後退一步又将袖子從他的爪子從掙脫了出來,絲毫不顧風子辰那委屈幽怨傷心悲情的眼神,神色冷漠,活脫脫一個負心漢的模樣。

“找針線來将那一片片的重新縫到一起就可以了。”

“可是傷痕卻再難消除了。”

“那麽,幹脆剁成肉醬,然後再捏成心的形狀吧。”

“……”風子辰在那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心髒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好像是真的有什麽東西試圖想要将他的心髒壓成肉醬,好方便重新捏成心的形狀。

涼飕飕的,從頭頂一直涼到了腳底心,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狠,說起這麽血腥的時候也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更可惡的是竟還是個軟硬不吃的主,讓連風子辰都想不出,到底能夠用什麽辦法來對付她?

有那麽一瞬間,看着楚輕,他的眼前卻浮現了另外一個淡紫色身影,怎麽感覺這個女人跟那昏君有點像呢?除了一個整天冷冰冰的算計人,現在又想着要如何的出賣他,而另外的一個則永遠都是笑盈盈的穩坐釣魚臺,心安理得地撿便宜,收好處。

突然發現,這兩個人,其實真的很配。而我們家可耐又可撚的風王爺,終于還是忍不住的內牛滿面了。

當黑夜将領,有兩隊士兵從軍營中出來,分別從南西兩個方向的城門出城,然後朝着雪族軍營的背後繞了過去,過了大概半刻鐘的時間,又有兩隊士兵處了南西城門,如此反複着,用了足足兩個時辰的時間,所有的士兵才離開了胡珏城。

若是上萬的士兵行走在一起,就算刻意的提防,那響動也必定不會小,所以楚輕才讓每一隊士兵之間相隔一段距離。

這樣不但能夠讓行動的聲音減小,防止被敵人提前發現,而且就算發現,也可以在最大限度的防止全軍覆沒,甚至還有可能将敵人給反包圍。

因為到處都是厚厚的積雪,所以即便到了晚上,那原野之中也不會很黑暗,積雪反射着月亮的光芒,讓整一片大地都籠罩上了一層血色,似乎在預見着即将到來的血流成河。

一隊隊在盔甲外披着白布的士兵行走在雪地之上,在雪白的背景之下,若不仔細看的話,幾乎發現不了他們的存在,如果沒有發出那“咯吱咯吱”的踏雪之聲的話。

胡珏城內,風子辰也沒有閑着,雖然說要到三更過後才發動進攻,但十五萬的士兵又豈是那麽快就能夠集結完成的?所以雖還有兩三個時辰,但也需要開始準備了。

而之所以要等到三更之後才發動進攻,只是為了給那三萬繞道到敵軍背後的士兵以足夠的時間。

風子辰站在瞭望臺上,看到有一個黑影從遠處策馬奔來,風子辰後退了一步将身子隐藏在瞭望臺的栅欄之後,不然那個明顯在挑選着略微隐蔽之地行走的人看到他正站在瞭望臺之上。

順着那人來的方向看去,那裏是北平王的別院所在,北平王雖然被貶,剝奪了東路軍統帥之職,甚至是沒有繼續被留在軍中,但他現在也并沒有離開胡珏城,而是住在胡珏城的別院之中。

等到那人進入了軍營,應該不會回頭來看瞭望臺之後,風子辰才又走了出來站在邊沿,臉上的笑容莫測,喃喃說着:“這陸邵傑果然是回去找他父親了,不知道北平王是怎麽跟他說的。”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顯然風子辰其實并不擔心陸邵傑會真的做出一些不應該做的事情,尤其是在現在這個風子辰正在盯着太後那般的将領們,想要找尋出可以找他們麻煩的借口的時候。

而陸邵傑雖然性子浮躁,心胸狹窄,但卻不是一個笨蛋,至于他的父親,那更加不可能是笨蛋。

十五萬的士兵被集結在校場,寒風呼嘯,旌旗翻飛,士兵們身姿挺拔,眼神銳利,手中的兵器寒光閃爍,連空氣中都飄蕩起了濃郁的蕭殺之氣。

開戰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多月,向來在戰場之上将雪族人打得落花流水的東臨軍,第一次嘗到了毫無抵抗之力地一路後退是什麽滋味。

兩個多月來,沒有一場勝利,兩個多月的時間,自己國家的土地被雪族人侵占了五座城池,第六座也是搖搖欲墜,這兩個多月來,他們甚至從來沒有一次的主動進攻過,只是防守竟然依然一敗塗地!

現在,他們急需要一場勝利來證明他們依然是東臨最精銳的士兵,來重新鼓起那幾乎将要散盡的士氣。

幾十萬人的校場內,除了寒風呼嘯,旌旗翻飛的聲音,再無其他的任何聲音,獨孤越和陸邵傑兩人并排站在點将臺上,領命出征,現在就等着三更的到來。

雪族人的軍營之中,此刻卻是篝火練成一片,大塊的肉,大碗的酒,兩個多月來,每一次都是他們主動地進攻東臨,以至于到了現在,他們壓根就沒有想到東臨軍竟然還會主動地對他們展開進攻。

若說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對着東臨軍警惕戒備,那麽現在經過兩個多月的消磨,中警惕之心早已經消失,甚至不乏對東臨軍的不屑和嘲笑譏諷。

一個嬌小的身影蹲在陰影中,看着那火光之中的一個個彪形大漢,輕皺起了眉頭,這還是楚輕第一次真正的看到雪族人。

以前也知道雪族人天生就比東臨人要高大,但知道和實際見到的感覺,卻是完全兩碼子事情。

這些雪族的士兵,容貌什麽的,除了輪廓比較深之外,基本上與東臨人沒有什麽差別,但是那個子……

一米八個子的恐怕是這軍營之中最矮小的,一米九以上的為大部分,兩米以上也數量不少,楚輕那嬌小的只有一米六六的個子,若是站到他們的面前,單單是身高的差距,恐怕都會讓她深感壓力。

當然,不僅僅身高,還有那體态,确實都非常的強壯,那最不強壯的恐怕都能夠與東臨軍中身材最高壯的士兵相比較了。

這些人,都是怎麽長的呀?

幾十萬的大軍之中,所有的士兵都是這樣的人,所擁有的戰力确實要比相同數量士兵的東臨軍高上許多,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那位統帥的能力。

熟知在戰場之上,其實一軍統帥本身的功夫如何并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領兵打仗,行軍布陣的能力,若是他們的統帥只是一位只知道橫沖直撞的猛将,那麽楚輕有足夠的信心,只用三萬士兵就能夠将他們這裏的四十多萬敵兵給全滅了。

不過雪族人雖然大都性子耿直,不大會那些彎彎繞繞,但既然能然能夠身為幾十萬士兵的統帥,卻也不可能真的是一員猛将。那樣的話,恐怕雪族人早就已經被東臨和西域兩國給趕到了那雪山的最深處,哪裏還會再來攻擊這兩國的邊境?

楚輕繼續蹲在陰暗之中,暗自觀察着這些絲毫沒有警戒之心,還在那裏大吃大喝,大聲嚷嚷的雪族士兵,腦海之中已經開始對接下去的行動迅速地計較了起來。

看來東臨國在這兩個多月裏的表現讓雪族人松懈了下來,難怪他們剛才從他們兩側繞過去的時候幾乎沒有遇到太大的障礙,差點讓楚輕以為雪族人早已經設好了陷阱,等着他們跳下去呢!

如果昨天晚上風子辰沒有攔着她,而是讓她來雪族軍營中來查探一番的話,她剛才就不會有那樣的想法了。

而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僅僅是等會兒的突然進攻就肯定會讓他們手腳大亂,再加上已經繞道到他們背後的三萬東臨士兵,看來今天晚上想要将雪族人狠狠地打上一頓,不會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再觀察了一陣,楚輕就悄然離開了,就算這裏的士兵再松懈,但畢竟還是在軍營之中,只要她稍微不小心一點,就肯定會被發現,到時候可就要得不償失了。

順路的,她還去看了那雪族軍的統帥布布魯,如想象中一般的身高足有兩米一十多的壯漢,與想象中不同的是,他那一雙眼睛,明亮如天上的星辰。

雪族人生性耿直,并不代表他們就沒有謀略。在看到這位聽說有些好色,很喜歡東臨或者西域的美人的布布魯元帥,尤其是當看到他那雙眼睛的時候,楚輕忍不住心生警惕。

沒有再繼續在軍營中逗留,而是以最快的速度遠離了雪族軍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然而楚輕不知道就在她悄然後退的時候,布布魯突然轉過了頭來,看向先前楚輕所在的地方,眼中有些一絲光芒明滅不定。

或許是楚輕的運氣不錯,就在布布魯将視線轉到那個方向的時候,正好有一名雪族的将領從那個方向走過來。再加上他并沒有想到東臨國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還會做出些什麽事情,自然也将剛才那一瞬間在心底流過的一絲感覺抛到了腦後。

聽說東臨國主新任命了一位元帥,恐怕他們現在正在忙着內鬥呢,他要不要趁着這個幾乎來一次大的進攻呢?或許就可以将那胡珏城給拿下了!

這胡珏城,已經拖延很久了,不過也差不多了快要攻下了。

想到自己竟然來到了先輩們幾十年都沒有到達過的地方,攻下了東臨國那麽一大片土地,布布魯就不由得心情大好,“咕嚕咕嚕”地喝下一大碗的烈酒,然後長長地呼出一口酒氣。

楚輕回到了他們埋伏着的地方,陳青當即就出現在了她的身邊,輕聲問道:“公子,我們何時進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習慣了,雖然現在楚輕的身份是軍師,又是副帥,但陳青他們卻依舊喚她為公子,而楚輕也不在意這些。

此刻離三更還有一點不短的時間,楚輕遙看雪族大營的方向,輕聲說道:“等正面大軍進攻之後。因為這連續的敗退,讓雪族人失去了最警惕的心,所以我們這一次幹脆就趁機将雪族人給打個狠的!”

陳青眼中突然爆射出了兩道精光,這可是他久別沙場十三年之後的第一次戰争,當然是想要将敵人打得越狠越好。

“陳青,你去将胡将軍和江帆兩人請來,有事相商。”

“是!”

楚輕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胡珏城以北的地圖,心中飛快地算計着,假設着,安排着,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了一根樹枝,輕輕地在雪地上劃拉了起來。

這樣一個趁着敵人松懈和輕敵的好機會,楚輕是斷不可能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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