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醉酒

周斂鋒固執地回首瞧了他一眼,半晌沒說話。忽然又別過頭去,看着一旁的攤子上的菜,說道:“我想吃茄子。”

“……”姜末無語,“滾吧你。還吃茄子,我看你長得像個大茄子,一臉醬色!”

周斂鋒嗯了一聲。

姜末人都傻了。他嗯?他嗯個鬼!

可來回來去目光繞了兩圈,他還是嘆了口氣,跟那位并不怎麽熟悉的攤主聊了兩句,算是稍微打了點折扣,把周斂鋒喜歡的那顆大茄子,也裝進了小拉車裏面。

這車禍加上周斂鋒的一折騰,姜末回去的時間就比平常晚了一個點。眼瞅着周邊的寫字樓裏的白領們都要午休了,他今天的飯還沒做好。而周斂鋒這個狗還在他周邊繞着圈的亂吠,當真叫他一頭有兩個大。

好說歹說把周斂鋒轟出去了,姜末又在這加班加點地做着飯。今兒的盒飯說是不多,可也有二十份。

他今兒定的中午盒飯是蒜蓉油麥菜、幹煸四季豆,兩個肉配的是農家小炒肉和醬爆雞丁。

他習慣是先做葷的,起鍋燒了稍許的熱油,先将肥瘦得宜的肉絲下過煸炒,炒到焦黃,他便撈了出來擱旁邊備用。肉煸出來的油本就香,又是加了蒜片、姜絲爆香,繼而又擱了翠綠與鮮紅兩種辣椒,加了老抽、白糖調味。稍微一扒拉,就是噴香迎面。

姜末這一大鍋炒的多,正正好好地分了二十份,還多出一點,他就倒自己大碗裏了,準備給自己也加個肉菜。

餘下的三個菜,他也手腳麻利地炒完分好。蓋上所有蓋子的時候,上面還冒着熱氣呢。

他往泡沫塑料做的保溫箱裏一擱,掀起圍裙就擦了擦腦門上出的汗。

十二點半,所有人都取完了餐後。他摸了摸憋下去的肚皮,準備給自己也把剩飯剩菜熱熱。

但在此之前,他還得伺候老頭把飯也給吃了。他老舅吃不了什麽好飯菜的,每天就是他變着法地給熬粥。什麽皮蛋瘦肉、南瓜小米的,都不在話下。

今天他竈上煨着的是雞絲雪菜粥,盛出一碗,隔着水給冰溫了。他又放在唇邊吹了吹,才把老舅扶起來靠着,一勺一勺地喂到嘴邊。

老舅在床上躺的,整個人就剩下個骨頭架子,皮都垂了下來。他一口一口慢慢就着姜末的手吃着,糊裏糊塗地說:“末兒啊,舅要是沒你,可活不下去咯!”

姜末給他拿帕子擦了擦嘴,說道:“我要是沒你,二十三年前那個大雪天,我就凍死了。成了,趕緊吃吧,吃完我也的吃去了,我都快餓癟了。”

老舅沒再說話,只一雙還算清明的眼睛,一直盯着姜末不放。

伺候完老舅之後,姜末把冷了的飯菜都擱進微波爐熱了一圈。他捧着碗坐在窗前,看着院裏其他老頭老太相互聊着天,他也是挺羨慕的。

也就有那麽一點……孤單吧。

吃完休息一會兒,收拾了竈臺那些,稍微打了會兒盹,外面卷簾門就被人拍響了。

姜末一看,都已經五點了。

他趕緊開門迎客,不大一會兒溫玉也到了,幫着他忙忙碌碌處理着前面招待和收錢的事情。

一直到了十點半,才送走了最後一桌客人。

溫玉打了個哈欠,姜末就沒讓她再留下來。自己看着一池子的碗筷發着愁,嘆了口氣。

恰逢他院裏的房門被敲響,他抻着腦袋看了一眼,竟然是周斂鋒。

姜末揉了揉額角,還是打開了門,問道:“怎麽了?”

周斂鋒看他挽着袖口,身上還圍着一件粉紅色的HelloKitty圍裙,指尖還不住地甩着水,便說:“我幫你洗。”

姜末都沒有猶豫的機會,周斂鋒已經推開了他,自顧自地将那一摞碗筷搬到了院子中,就着水龍頭洗刷着。

姜末眼瞅着他的手因為天冷水涼而便紅,嘆息道:“還是我來吧。”

周斂鋒卻是沒停下動作:“我想吃茄子。”

姜末真想罵他,茄子茄子滿腦子都是茄子,就知道吃茄子!可另一方面他又知道,周斂鋒就是想讓自己別刷這些碗了。

他拿着圍裙擦了擦手,到了廚房處理茄子。

茄子吃大油,可是真的香。中午做幹煸四季豆的肉餡還剩下不少,他就全給用上了。一道菜做完,他覺得還是欠點,又就着剩下的菜随意炒了點。

随着他的菜端上桌,周斂鋒的碗也刷好了。

本就是小本生意的小店,客人也沒那麽太多。不然姜末也不敢只雇一個服務員,老板大廚都是他自己。

姜末瞧着周斂鋒那一雙骨節分明、白皙好看的手通紅,舔了舔嘴唇,又給周斂鋒舔了一碗飯。

周斂鋒把碗筷往殺毒櫃裏面一放,又說:“喝酒嗎?”

姜末看了一眼已經睡下的老舅,點點頭:“不多喝。”

但他又看了一眼兩手空空的周斂鋒,擰着眉頭問:“酒呢?”

周斂鋒朝着他店裏的放的那些酒水努努嘴,姜末頓時又炸了毛:“你找我喝酒,你還要喝我的酒?你吃我的就算了,你還要喝我的!我跟你說周斂鋒,這世上就沒這麽合算的買賣。飯錢我可以不算你的,酒錢你得按照明碼标價給我掏!”

周斂鋒沒反駁:“好。”

姜末一琢磨,又轉頭回廚房炸了一盤花生米:“這個下酒菜,也算你的。”

周斂鋒又垂下眼眸:“行。”

就着三個菜、一盤花生米,姜末說着少喝點,卻仍是喝多了。

他的酒品是真的挺好的,除了偶然間的嘟嘟囔囔,還叫人聽不清楚說了什麽外。便只是昏昏沉沉地支着腦袋,啪叽一聲倒在了周斂鋒的肩膀上。

周斂鋒是向來的千杯不醉,只是眼睛和兩頰稍有些紅。他微微偏頭,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姜末,卻是直接伸着手臂摟了過去。

他将姜末狠狠地按在自己懷中,感受着姜末身上燥熱的體溫。

他只覺得自己也要被燒着了一樣,頭顱裏烈焰焚燒,哪還有清醒可言?

他緊緊、緊緊地禁锢住了姜末,仿佛要将他揉進自己的骨血裏面:“我找到你了,又怎麽會再放開?”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今兒還有雙更,愛我就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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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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