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無視掉姜溪橋已經瞪圓了的眼睛,殷亭晚好像瞬間吃了雄心豹子膽一樣,好不要臉的跟人邀功道:“你說我今兒都為你打了一架了,你就沒準備向我表示表示?”
姜溪橋拽了兩下都沒能拽回自己的手,這會兒只能沖人甩眼刀,沒好氣的說到:“你丫那麽牛逼的人,還用我表示?”
殷亭晚聽出他話裏的火氣,軟言細語的問道:“生氣啦?”
被問的人把頭扭到一邊,賭氣道:“我哪有那個膽子敢生氣啊?你丫不是挺能打的嗎?六個對一個都敢上,沒去當拳擊手為國争光,還真是委屈你了!”
雖然話裏帶着刺兒,可殷亭晚還是從他那言不由衷的話裏聽出了他對自己的關心。
登時樂得咧開了嘴,睜着眼睛說瞎話的哄道:“我主要是想着你,要是沒有你給的動力,別說六個了,三個我就得趴,你見我什麽時候打贏過你啊?”
他這話說得相當昧心,畢竟每次姜溪橋動手打他的時候,這人都是滿屋子亂竄可就是不還手。
這種情況下,別說是姜溪橋這麽個身強體壯的大小夥了,就是個七十歲的老太太能把他打趴下咯!
姜溪橋也知道這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一流,也懶得跟他在理論下去,左右這次的事兒之後,他也算長了記性,便把那事兒抛開手去,專注上藥的事兒來。
“把腦袋擡起來,我給你上藥!”
哪知道殷亭晚聽他這麽說,心裏就開始冒壞水兒了,故意跟大爺一樣往床上一躺,開始跟人講起了條件來:“上藥可以啊!你先親我一下!”
“你丫別給臉不要臉啊!不上拉倒!”姜溪橋把手上的棉簽往桌上一扔,就準備收拾藥箱往屋外走。
“唉,老天爺啊!你說我咋就這麽命苦呢?有媳婦兒吧!受傷了媳婦兒還不管我,真是沒天理喲!”
姜溪橋被他念叨得心底煩躁,偏偏又想起白天王小宇說起這人不顧自我的安危,就因為別人說了自己一句壞話,他就把人揍了個不能自理,心裏吧嗒一下就軟了下來。
‘砰’的一聲把藥箱摔在了桌上,撇着嘴說道:“還不快點過來!”
殷亭晚一看計謀得逞,頓時美得都找不着北了,屁颠兒屁颠兒的靠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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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溪橋心氣不順,拿藥的時候瞧見藥箱角落裏的一個小瓶子,頓時計上心來,抱着胳膊挑眉道:“要我親你也可以,一會上藥的時候不許折騰,乖乖的讓我把藥上了,怎麽樣?”
殷亭晚一聽就樂了,哎喲我的媽!這上個藥還算啥難事兒不成?只要能得到姜溪橋主動的獻吻,別說上藥了,就是上刀山他也眼都不帶眨的。
他本來還以為姜溪橋大概是心氣不順,一會兒要在消毒的酒精上下重手來着,沒想到人蘸了酒精輕手輕腳的給他消了毒,倒讓他在心裏開始愧疚起來。
哪曾想,這愧疚還沒上心頭呢!那邊姜溪橋就打藥箱裏拿了個玻璃瓶出來,棉簽蘸了藥水就要往殷亭晚嘴角抹。
殷亭晚打眼一瞅,立馬慌了神,攔住姜溪橋的手嚷嚷道:“哎哎!等會兒,這不是紫藥水兒嗎?”
“眼神不錯!”姜溪橋挑了挑眉,對殷亭晚的反應迅速很是意外。
“不……那啥,這玩意兒它也不是塗嘴上的啊!”殷亭晚有些慌了,還想跟姜溪橋讨價還價來着:“那一抹上去,我這嘴角不就跟那蓋了戳的豬肉沒啥區別了嗎?”
反倒是姜溪橋非常的氣定神閑,他料定了殷亭晚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嘴角揚起一抹壞笑:“那我可不管,反正是你自己剛才說的,只要我親你一下,你就好好上藥不鬧騰了,不塗是吧?正好,我也不用親了!誰也不吃虧!”
說完姜溪橋伸手就要收藥箱,被殷亭晚快手快腳的攔住了:“別別別呀!不就是紫藥水兒嗎?大老爺們兒的,還能在意這個?來來來,多塗點兒!”
說完喜滋滋的擡起了下巴,方便姜溪橋搽藥,他好不容易才等到姜溪橋主動獻吻,紫藥水兒算個啥?就是給他塗福爾馬林他也不帶怕的。
姜溪橋果真毫不手軟的往他嘴角塗了好大一塊兒的紫藥水,染得人大半個嘴角都是紫色的,一眼望過去跟中了毒似得。
塗完藥殷亭晚就興奮的嘟起嘴,沖姜溪橋示意的哼哼道:“喏~”
姜溪橋看他那傻乎乎的樣兒,心裏就軟了一截兒,嫌棄的看了一眼有紫藥水兒的一邊,最終把唇落在了另一邊兒的嘴角。
兩唇一觸即分,殷亭晚眼疾手快的就要去按姜溪橋的腦袋,被他靈活利落的躲了開去。
慢了一步的殷亭晚那叫一個悔啊!恨不得再長出八只手來,把人撈過來親個夠。
姜溪橋打掉他作亂的手,沖人一瞪眼,剛剛還氣焰嚣張的小奶狗瞬間乖順起來,湊到他身邊獻殷勤道:“放着我來,這收拾東西的活兒我比較擅長!”
既然他要搶着幹活,姜溪橋索性就撒開手去,殷亭晚把藥箱歸置整齊了,又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放暖氣包上溫着,這才攬了姜溪橋上床睡覺。
第二天早上一出門兒,殷亭晚那紫瑩瑩的嘴角就被姜奶奶瞧了個正着。
“哎喲喂!亭子,你這嘴咋了這是?”
殷亭晚扭頭在鏡子裏看了一眼,紫藥水塗嘴角,那效果果然非常的慘烈,他滿不在乎的笑了笑:“沒事兒,我這不是嘴角上火了嗎?昨兒晚上就塗了點兒紫藥水兒!”
他還算留了個心眼兒,沒把姜溪橋供出去,只說是自己幹的。
姜奶奶一聽這話,那叫一個哭笑不得,嗔怪道:“你這孩子!這哪能用紫藥水兒呀?我那藥箱裏不是擱得有紅黴素軟膏嗎?咋不用那個!”
“真沒事兒,這紫藥水兒就是看着吓人,過兩天再洗洗就沒了!”
說着殷亭晚接了捧冷水往臉上一澆,囫囵搓了兩下就算完事兒了,他急着去給姜溪橋打水,那家夥早上怕冷,每次都是卡點兒才出來洗漱。
殷亭晚怕他跟自己似的,随便在水龍頭這接點兒冷水就對付了,總是早早的出來洗漱完,再回屋把他要用的熱水用盆子端出來。
人一再堅持沒事兒,再加上那紫藥水兒已經抹上了,短時間之內怕是也弄不幹淨,姜奶奶也只得随他去了,自己邁着小步子去廚房端做好的早餐。
早飯是前一天就定好的食譜,殷亭晚的最愛——港式皮蛋瘦肉粥搭黃金饅頭,可惜姜奶奶等進廚房才發現,自己忘把小饅頭拿出來解凍了。
不過這會兒現做鐵定已經來不及了,只得讓兩人先喝點皮蛋瘦肉粥墊墊肚子,路上要是瞧着有什麽能入嘴的,就捎帶着買點兒吃。
喝完皮蛋瘦肉粥的兩個人跟姜奶奶打了聲招呼,就急急忙忙推着車上學去了。
出了院子,殷亭晚就伸手在自己的書包裏掏起來,沒一會兒就撈出來一瓶水,先将水遞給姜溪橋喝了,随後才自己仰頭喝了一大口。
姜溪橋連灌了半瓶水下去,總算感覺舌頭有點兒知覺了:“我的親娘哎!總算緩過來了,奶奶那皮蛋瘦肉粥裏到底放了幾勺鹽啊!差點兒沒齁死我!”
殷亭晚跟他的感受相同,不過他還是知道姜溪橋的習慣的,這事兒姜溪橋自己嚷嚷沒事兒,要是別人敢說姜奶奶半句不好的,他鐵定得跟你翻臉,當下便硬是忍住了想附和的嘴。
一邊騎車一邊征詢車後座上坐着的人的意見:“那咱一會兒吃點啥呀?”
姜溪橋望天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苦惱的搖了搖頭:“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奶奶的皮蛋瘦肉粥,壓根兒就沒有想吃東西欲望!”
說着突然好像想起什麽來,拍了拍殷亭晚的肩膀喊道:“哎!”
“幹嘛?”殷亭晚扭頭看了他一眼,這人眉頭皺得都快打結了,要不是顧忌着車子,殷亭晚都要回頭伸手幫他抹平了。
“說起來,這已經是奶奶這個月第二次放錯調料了,她以前從不這樣的!”
放錯調料這事兒不是姜溪橋擔心的,他真正擔心的,是怕姜奶奶身體不舒服卻不告訴他。
殷亭晚卻覺得他這是在杞人憂天,就姜奶奶那帶着扇子能跳大半天廣場舞的身子骨,誰身體出問題她也指定還活着好好的。
當下便蹬着車子安慰他道:“奶奶年紀大了嘛!記性不好很正常,像我二大爺,現在出門遛個彎兒都能忘了自己姓啥,要真說起來,他比咱奶奶還小兩歲呢!”
“也是哦!”姜溪橋想想也是,又開始把注意力轉移到早上吃什麽的問題上。
讨論早餐讨論得熱火朝天的兩個人,誰也沒想起殷亭晚那極具特色的嘴角來,等他們倆反應過來的時候,人都已經快到學校了。
問題就在于,從學校後巷到學校前門兒那一段,歷來都是小攤位雲集,人多的時候都快趕上集市了。
可他倆要是想去學校,除了打這過還真沒別的路可以走。
無奈之下,殷亭晚只能頂着紫了一塊兒的嘴角穿過了鬧市區,好家夥,這一路上瞧過來的目光要是有重量,處于焦點中心的兩個人怕是得被壓扁了。
被人如此圍觀,姜溪橋羞得耳根都紅了,倒是殷亭晚一派淡然,人愣是頂着這些目光穿街過巷,連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反倒是跟他一起出糗的罪魁禍首,在看到圍觀那些人戲谑的目光之後,開始反思起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