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好，男朋友
“沫兒，我在你家門口，開門啊姑奶奶！”天剛亮，樂怡的電話就打了進來，火急火燎，風塵仆仆。
林沫打了個呵欠，鼻音有些重，“樂怡，不好意思啊，忘了和你說，我沒在家，在我哥的電競基地呢。”
“林沫！我說你腦子秀逗了是吧？這剛惹了一身腥，你還往什麽電競基地湊合，發個地址給我，我現在就去接你！”樂怡的高跟鞋咯噔咯噔，清脆的響聲在淩晨五點的樓道裏格外清晰。
林沫好不容易和男神有親密接觸的機會，哪裏舍得走。
樂怡又繼續咆哮，“一個電競選手都給你鬧的滿城風雨，何況是一群，你哥也是的，腦子被驢踢了給你往男人堆裏塞。”
“可是，沈放在這啊。”林沫鼓起勇氣，說完就把頭埋進了被子裏。
樂怡沉默了半分鐘，“是我們的校草沈放學長？基地還有空房間不？我過去陪你睡吧。”
林沫：……
半個小時後，林沫見到了風塵仆仆的樂怡，她接過樂怡的行李箱。
樂怡把剛買的早餐放在了餐臺上，環視了一圈，“這裝修也忒寒酸了點吧。”
“我哥租的，就只是把原來的客廳改造成了上網專區。”林沫壓低聲音，“小點聲啊，放哥他們也就剛剛睡下。”
“果然是電子競技只有黑夜，沒有白天。”樂怡感慨着跟着林沫去了她的房間。
林沫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給樂怡說了一遍。
天光漸亮，清晨的微光透過窗棂，照亮了樂怡的臉龐，她眉心微皺，輕咬着嘴唇，表情随着林沫的講述起起伏伏，因為徹夜未眠，黑眼圈有些明顯。
林沫打心眼裏心疼樂怡，高一那年，她和樂怡一起放學回家，一個喝醉酒的司機車速很快朝着她們撞了過來，當時來接林沫回家的林爸爸，眼疾手快推開了她和樂怡，自己卻被那輛車撞飛，當場身亡。
從那以後樂怡就一直自責不已，沒能走出陰影，對她也是格外的關心照顧，甚至到了緊張的地步，以至于看到網絡上的風吹草動就報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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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抱枕，林沫給靠在桌邊站着的樂怡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下巴抵在樂怡的肩膀上，在樂怡的耳邊輕聲說，“樂怡，你只比我大了三天，真的不需要對我的人生負責。我不想你活得像苦行僧一般，那件事我們一家人從來都沒有怪過你。真的都過去了，我們都會好好的。”
樂怡的眼淚無聲滑落，陰濕了林沫的肩頭，從最初的無聲哽咽，到後來咬着嘴唇低聲啜泣，“對不起，當年叔叔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死。”
那些隐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壓抑着的難過和愧疚，終究還是在林沫的柔聲撫慰中，得以安放。
林沫擡起頭，窗外陽光正好。
這世上總有意外，努力活得更好，才是對死去的至親最好的祭奠。
樂怡的心結打開了，胃口也好了起來，兩個人窩在林沫的小屋裏吃早飯。
說起小野，林沫找到微信聊天的頁面給樂怡看，“如果小野能解釋一下就好了。”
“可他偏不能解釋，是吧？”樂怡在行李箱裏翻着給林沫帶的禮物，把各種各樣小玩意堆了林沫一床，“我覺得你有必要想想，他是不能，還是不願意？別忘了，高中那會可是總有人給你的抽屜裏放糖果，放了快一年呢，他是你同桌，就屬他嫌疑最大！”
林沫随手拿了抱枕砸向樂怡，“少胡說，我們是純潔的同桌情誼。”
樂怡眼疾手快，接過抱枕，給林沫科普，“小野他們BBQ是老牌電競俱樂部了，除了絕地求生，也有LOL（英雄聯盟）和OW（守望先鋒）戰隊，BBQ的宣發喜歡靠着賣腐給隊員和俱樂部招攬人氣，小野的性子本來就很大男孩那種，很多粉絲自發把他和他們隊那個面癱男神星痕組CP，原本只是小部分人圈地自萌，後來俱樂部順水推舟，官博也總是放一些暧昧的照片和小視頻，你覺得他們的宣發是秀逗了還是不想要工資了，在這種時候手滑去點贊曝光你們的微博？這種話也就騙你這樣純良的小姑娘吧！”
樂怡說話一向都是有理有據，語速還如同連珠炮，這會越說聲音越大，林沫連忙捂住她的嘴巴，“你小點聲，放哥他們在睡覺。”
“反正是狐貍總會露出尾巴的。”樂怡整理好行李箱，“我回家補覺去了。”
“哎，你等等，我和你一起走，我正好回公寓那邊拿些日用。”林沫轉身就要拿包，卻被樂怡按住肩膀，“就說你秀逗了，怎麽一遇到沈放你這智商就往負數上去了，跟我走什麽，多好的機會，找你的放哥啊。”
林沫送樂怡出門，兩個人從二樓往下走，和徐可樂不期而遇。
徐可樂光着上身，下半身只穿了一條印滿香蕉圖案的平角短褲，人還有些迷糊。
他睡到一半餓醒了，起來覓食，原本嘴裏叼着一袋牛奶，在看到兩人的時候，那袋牛奶“吧唧”一聲，沒有承受住地心引力掉在了地上。
林沫尴尬地紅了臉，別過頭，轉身往房間跑。
樂怡卻絲毫沒有一點害臊，反而上上下下打量着徐可樂，把他看得發毛。
徐可樂下意識地捂住裆部，想想又尴尬地放開了手，捂住了胸口，“你看什麽看……我們基地有規定，禁止男女授受不親。”
樂怡狂笑不止，“你這人長了張大師兄的臉，卻配了個二師兄的腦子，下回夢游記得穿衣服，香蕉什麽的太幼稚了，容易顯得……小。”
徐可樂風中淩亂，直到樂怡大笑着離去，還沒能緩過神來，在心裏默默給樂怡貼了個女瘋子的标簽。
樂怡走後，整個基地恢複了寧靜。
林沫洗了個澡，短時間內，她是不想再撞見徐可樂了。
還好幾個隊員一般都是下午才會起床打訓練賽，她看看時間，九點過一點。
林沫去一樓找了臺沒人用的電腦，給直播平臺的粉絲寫了一張請假條。
她平日在國寶臺直播大提琴演奏，偶爾也唱唱歌。
沒簽約，又沒什麽爆點，所以人氣不算高，但因為她一直堅持每天都準時直播，還是積累了一些粉絲。
寫完請假條，林沫像往常一樣點開微博，本想發一點日常，只是看到仍然爆掉的私信，就望而卻步了。
樂怡的話還回蕩在腦海裏，要不要厚着臉皮去找沈放陪她一起回去。
這邊在郊區确實不好打車，可是還有滴滴可以用。
林沫正糾結，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她擡眼看過去，沈放剛剛睡醒，頭發有些淩亂，卻是增添了幾分随性，不會讓人覺得邋遢。
他穿了一條深灰色的運動褲，上身是一件淺灰色純棉T，不同深淺的灰色，在沈放爆表顏值的加持下，顯得格外有高級感，帶着點慵懶的氣息，讓人怦然心動，想……親。
沈放到廚房沖了一杯咖啡，他一路走到電腦桌這邊，咖啡的香氣無聲蔓延。
林沫聞到那帶着苦澀的甜味，莫名覺得心安，她幹巴巴地說了聲，“放哥，早。”
沈放停在了她身後，把咖啡杯随手放在電腦桌上，看了一眼她的微博頁面，“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發律師函也堵不住網友的悠悠之口，你獨自澄清也容易被說成欲蓋彌彰，我和你哥商量了一下——”
沈放俯下身，虛摟着林沫的肩膀，拿着手機自拍了一張兩個人的照片，從成片的畫面看來，就像是沈放摟着林沫，兩個人親密無間，十足是一對情侶的模樣。
“加下微信吧，我把照片發給你，你發到微博上。”
林沫指尖冰涼，完全是下意識地完成了從加好友，到接照片，再到發微博的一系列過程。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能有機會和男神一起合影，還是以那樣親密的姿勢。
“要……要寫什麽文字。”半晌，林沫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心底的震撼，大概就像是哈雷彗星撞地球，整個人都要爆掉了，這得是上輩子踩了一車狗屎才有這樣的運氣。
“你好，男朋友？或者，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沈放無比自然地在林沫旁邊的電腦前坐下，“我回國不久，不太知道國內的網絡流行語，你哥說要演得真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