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師兄弟對峙
越秦風扭頭看向雲致,眸色恢複正常,交待道:“爺這次回去估計會被他的人盯上,短時間內是過不來了。你帶小哭包過去後,定要想辦法留在學院,護好她的周全。”
雲致:“那小子呢?”
越秦風:“本事你看着教,別把人弄丢了就是!”
“屬下知道了。”
“還有!”
越秦風突然想起了什麽,神色驟然變得嚴肅了許多,惡狠狠地叮囑道:“讓那小子與歡歡離遠點,只要弄不丢餓不死,離得越遠越好!”
“屬下明白。”
兩人低語了好一會兒後,才再次回到兩個小的身邊。
雲致腳尖點地,撈起劉澤軒就走,再次落在了十丈開外。
越秦風則從儲物戒指中翻出一張巴掌大小的彩色面具,遞給餘清歡,“這個千人面你拿着,學院裏的人都來自五hu四hai,保不齊會遇到個相識的。”
千人面既不是兵器也不是防具,而是一件能讓佩戴者改頭換面的寶物。
據說此物是由稀有靈獸千面狐貍煉化而成,只要将其貼至面門,就會自動幻化出一副合适佩戴者的人皮面具,以達到改變其容貌的目的。
這可是一件正兒八經的上品靈寶!價值不菲。
能将一件上品靈寶随随便便送人,恐怕也只有雲霧山莊的少莊主才有這等氣魄了吧!
餘清歡與不遠處的雲致都是一驚。
餘清歡自然知道此物對自己的重要性,也不再客套,伸手将其接了過來,誠心誠意地道了一聲“謝謝”。
Advertisement
“先別着急道謝,這千人面可不是白給你的!”
越秦風潑了一盆涼水,讓餘清歡因感動而變得跳躍的心再次恢複了淡定。
這個二師兄,果然不會這麽好心!
“大叔請說。”
餘清歡很有禮貌,還特地加了個“請”字,這讓越秦風的臉色更黑了一些。
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懶得再和她計較這些個有的沒的了,而是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在學院修行期間不許談戀愛,能做到我就把這個千人面送給你。”
餘清歡一陣語塞,她實在想不通這二師兄的腦子裏裝的到底是些什麽。
“大叔,花花今年才五歲!”
還是個小寶寶呢,要和誰談戀愛?
她仰頭提醒,聲音清脆。
“我不管你幾歲,反正只要你沒有正常畢業,只要你還在學院裏,就不許談戀愛,你答不答應?”越秦風很執着。
“我答應!”
餘清歡沒有糾結,立馬就給出了答案。
不就是在學院裏不讓談戀愛嗎?
這算什麽?
讓她這一輩子不談戀愛她也能做到,因為她不可能在男人身上栽倒第二次!
“最好記住你今日說的話,要是敢說話不算數,到時候別怪二師兄不客氣!!”越秦風惡狠狠地威脅道。
餘清歡撇嘴,嘟囔道:“整日兇巴巴的,一點都不好!”
越秦風捏住她胖乎乎的小臉,揪出老高一塊,低聲罵:“忘恩負義的小東西,爺還不是為了讓你安心修行?!”
見餘清歡疼得眼淚都飙出來了,越秦風又趕緊松手。
“小哭包,整天就知道哭!”
越秦風伸出大巴掌在她臉上狠狠揉了揉,繼續數落道:“上輩子是怎麽沒的你自己心裏沒點數,還要像之前一樣把大把的時間都浪費在談情說愛上麽?再這麽狼心狗肺的,就把爺的千人面還回來!”
餘清歡急忙将千人面藏進了衣服裏,仰着腦袋:“我都已經答應你不談戀愛了,現在這個就歸我了,你不許反悔!”
越秦風勾了勾唇,将手掌從她臉蛋上收回,提醒道:“記住,戴了千人面後不可以沾酒。”
餘清歡信誓旦旦:“喝酒對身體不好,歡歡從來不喝酒!”
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越秦風開口:“爺就不跟你們去了,好好修行,不要想爺!”
餘清歡嘀咕:“真臭美!”
“沒良心!!”
越秦風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說了一句。
然後,輕飄飄地道了一聲“走了”,就朝着來時的方向折返而去。
“師父,徒兒的拜師禮您還沒有給呢!!”
劉澤軒朝着越秦風離開的方向大喊。
剛才師父給了小花花一個花裏胡哨的東西,他可是看得真真的!
怎麽可以厚此薄彼呢?他才是師父的親徒弟啊!!
轉頭看向餘清歡,劉澤軒一臉羨慕:“花花,師父剛才給你什麽了,可不可以給軒哥哥看看?”
“就是一個面具,花花也是答應了大叔一個條件他才願意給花花的。”
“什麽條件?”
原來花花得到東西也是有條件的,師父并沒有偏心!
劉澤軒的心裏微微好受了一些。
餘清歡坦言:“他不許花花在學院談情說愛。”
“不虧是我師父,真夠意思!!”
劉澤軒突然興奮地大叫了一聲,兀自分析道:“師父知道我不能在他娶妻之前談戀愛,又怕你到時候跟別人跑了,弄得我沒了媳婦,所以才跟你這樣說。說到底,師父還是心疼我!哈哈!!”
看着劉澤軒得意的表情,雲致忍不住嘆了口氣,竟是有些心疼起這個傻小子了……
雲霧山莊,暨岱湖。
風塵仆仆趕回來的越秦風落在了水霧彌漫的湖邊,數名護衛迎了上來。
“少莊主,定安侯在那邊。”
一人指向了臨湖的一處觀景臺。
在那裏,李執安和他的親信們正巋然而立,一旁放着的茶水糕點沒有被動過分毫。
越秦風看過去的時候,正好對上李執安望來的目光。
後者緊抿着唇,一雙眸子如鷹凖一樣銳利,帶着深深的探究與考量。
越秦風輕不可聞地哼了一聲,勾了勾嘴角,随手從身旁的花枝上折了一枝開得正豔的扶桑花,一邊撚着花莖,一邊悠哉游哉地朝觀景臺上走去。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與大師兄昨天才剛見過吧?”
距離李執安僅剩一丈遠的時候,越秦風停下了腳步,身子一歪便側倚在了觀景臺的欄杆上。
他一邊揪着花瓣兒玩,一邊揶揄味十足地開口:“昨日才剛分開,今日大師兄就找上了門,我什麽時候變得對大師兄這般重要了,竟是一日都離不得?”
李執安沒有理會他的調侃,也沒有耐心去與他說這些有的沒的,他只想知道歡歡的下落,只想盡快見到她。
遂直接問道:“歡歡呢?你把她帶到哪裏去了?”
“哪個歡歡?”
越秦風扭頭,一臉疑惑地看向越秦風:“大師兄說的是你的小師妹餘清歡嗎?”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李執安冷着臉,很不喜歡越秦風這副揣着明白裝糊塗的德行。
“大師兄真是會拿人尋開心!”
越秦風百般無奈地笑了,“小師妹不是死了、被你葬在了黎山嗎?你不去黎山找,跑來我雲霧山莊作甚?”
說罷,越秦風收起了笑容,字字誅心道:“莫不是人活着你護不住,人死了,你連她的屍身也護不住?”
一句“人活着你護不住”,似一把鋒利的匕首在李執安的心口狠狠剜了一刀,讓他渾身一顫,臉色竟是瞬間變得唰白。
其實,又何須越秦風來提醒?
從他的歡歡離開那日起,他便沒有一日不活在悔恨中的!
他恨自己的粗心大意,恨自己的得意洋洋,恨自己沒有在歡歡遇害的當時陪在她身邊、護她周全……
“餘小花……”
李執安聲音微顫地吐出了一個名字,同時,越秦風的眼皮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李執安:“餘小花在哪?她在丢失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什麽餘小花?我沒聽說過這個名字。”越秦風還是不肯松口。
李執安翻手拿出一副畫像,朝着越秦風打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越秦風,等着看他的反應。
“現在認識麽?”他問。
越秦風歪着腦袋打量了一會兒畫像,才驚叫着喊了一句:“哎?這個小女孩和歡歡長得真像!”
李執安眯着眸子,心裏越發肯定了某些事情。
提醒道:“昨天我見你的時候,你就和她在一起,別告訴我你現在才發現她和歡歡長得像。”
“是那個小丫頭啊?”越秦風目光遠眺,做回憶狀。
又道:“當時她落了水身上全是濕的,頭發粘得滿臉都是,一個人可憐兮兮的,我哪顧得上看她長什麽樣?要是早發現她和歡歡長得這麽像,我早就告訴你了!哪還用得着你來找我?”
李執安的眸色沉了沉,眸底閃過一絲惱意,臉色卻未有太大的變化,繼續追問道:“那丫頭人呢?”
“不知道。”
越秦風沒有半絲猶豫地搖頭,“他們說肚子餓要去買點吃的,我就和他們分開了。”
說着,他的目光瞟到了畫紙上的“尋人啓事”四個字眼上,恍然大悟,好奇地問李執安:“怎麽?兩個孩子都找不到了?”
李執安緊抿着薄唇,胸口劇烈地起伏,似在極力地平複自己愈發暴躁的心情。
好一會兒後,才長吸了一口氣,臉上嚴肅的表情漸緩,對越秦風說道:“秦風,你應該知道歡歡對我有多重要,如果你知道她的下落,請你告訴我。”
越秦風別過頭去,不想看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字字清晰道:“對不起,我真不知道。”
話音落下後,氣氛有片刻的凝滞。
師兄弟二人一個看着對方,一個看向遠處,竟是沒有一個人說話。
“好。”
沉寂了很久後,李執安率先打破了沉默,臉上失望的情緒明顯。
轉過身去,李執安再沒有多說一句,帶着手下一道越過湖面,頭也不回地離開雲霧山莊。
暨岱湖上的水霧被沖開了數道缺口,不過一會兒,水霧彌漫,又恢複成了原先的模樣。
……
餘清歡三人抵達雷鳴學院的時候,距離學院今年的招生之日還有四日之久,雲致便帶着兩個小的在附近的客棧裏住了下來。
客棧坐落在開闊的山坡上,背靠千尺高的陡峭山壁,客棧面前的這條小路,便是通往崖頂的必經之路。
從山底到達客棧的這一段路程,雖說狹窄但也算平緩,尚可走馬。可自客棧再往後,山路陡峭,怪石嶙峋,那便只能靠人力攀爬了。
據說那雷鳴學院就在那千尺高的懸崖之上,若沒點毅力,怕是連學院的大門也看不到。
“咔擦!!!”
三日後的子夜,正在熟睡的餘清歡被一道清脆的驚雷聲驚醒,瞬間坐了起來。
這個雷聲比她印象中的任意一道都要響亮數倍,就像是炮仗落在了枕頭邊上一樣,着實把正處在睡夢中的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連忙起身推開窗戶,正好看見一道形如蚰蜒的巨大閃電從漆黑的夜幕上劃過,一座座巍峨的山影得以有片息的閃現。
餘清歡急忙捂住兩個耳朵,縮起了脖子……
“咔擦!!!”
幾乎在同時,那驚天動地的雷聲便傳了過來。
聲波侵襲過來時,餘清歡甚至感覺到自己腳下的客棧都顫抖了兩下!
“咚咚咚!”
房門被人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