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挨揍

薛天冬想要找一個別的工作養家糊口,但是這并不容易,他周圍的孩子在這個年紀還不知道工作是什麽,頂多也就是知道在家裏刷個碗跟父母換點零花錢這種,他們不明白什麽是養家糊口。

同學指望不上,自己找又沒有時間,上學放學的時間他都需要去跟溫季清一起擺攤,然後再一起回家,可以說他的行蹤基本上是完全透明的,想要抽出一點時間去做自己的事情實在是太難了,除了周六周日。

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城區裏開始有人執法,不讓随便擺攤,這些執法者被稱為城管,溫季清完全不記得上一世城管是什麽時候興起的,只不過當他聽到周圍的人說最近要整改學校門口的風氣,不讓随便擺攤的時候,他就直接犯了愁。

別的小攤販可以跟城管打游擊,但是他們不行,無論是他還是薛天冬就算什麽都不拿單跑都不一定跑的過,更不要提還要拿着那麽多東西了。

薛天冬感覺到了溫季清的焦慮,他盡量裝的像個大人一樣,摸摸溫季清的頭說道:“不要擔心,我來想辦法。”

溫季清并沒有把他這句話放在心上,他自認為比薛天冬知道的事情多多了,只是受制于年齡,所以如果他都想不到什麽辦法的話,薛天冬又能想到什麽辦法?

只是他沒想到,薛天冬還真的找了一份工作,在臺球廳當個小弟,撿球端盤子送飲料,就是幹一些雜貨,每天晚上放學過去,九點回家,酬勞就是一個月十塊錢。

在這個平均工資也不過七八十塊的年代,一個月十塊錢看上去并不是很多,之前他們賣東西如果運氣好一個月也有個二三十塊的收入,所以溫季清也想跟薛天冬一起去給臺球廳幫忙的,結果人家嫌他年紀小不肯要,直說這裏不是幼兒園。

這是第n次了,溫季清有些痛恨自己的年紀太小,最後沒辦法只能讓薛天冬去。然後溫季清開始準備入學就跳級的工作,說實話這個有點難,實在不行溫季清就只能在一年級痛苦的煎熬一年然後再去跳級。

日子就這麽過着,溫季清他們家漸漸的成為了樓上樓下小夥伴們最喜歡呆的地方,因為沒有的大人,就意味着沒有管束,這讓孩子們覺得自由,就算是一起做作業也能一邊聊天一邊寫快樂無比。

只不過溫季清和薛天冬都不喜歡別的孩子到自己家來,溫季清是不喜歡應付小孩子,而薛天冬……薛天冬似乎天生就對同齡人有一種很奇妙的感情,有些嫌惡又有些羨慕。

溫季清知道他這是心理因素,但是就算他去開解薛天冬估計也沒啥用,這是歷史遺留因素,只能慢慢的讓薛天冬自己忘記。

在這種情況下,樓上的楊胖子以及他們樓下的麻杆兒成為大浪淘沙之下唯二能夠自由出入溫家的孩子。

究其根本原因的話,估計就是因為楊飛厚臉皮以及……麻杆兒的父親就是開臺球廳的。麻杆兒和楊飛本身關系就不錯,這兩個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每次見到他們溫季清都能想到金庸筆下的胖瘦頭陀。

薛天冬對這兩個人一開始也抱着可有可無的心态,後來自從在臺球廳開始幹活之後,薛天冬對麻杆兒的到來就沒啥想法了,至于楊飛……不知道是不是應了心寬體胖那句話,自從薛天冬他們搬過來之後,他對這三個孩子就抱着極大的熱情,自己家裏有什麽好吃的只要有富餘他就必定會帶過來給這兄妹三個嘗一嘗。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能夠讓每個月只有額外的十塊錢收入的溫季清他們過的還沒那麽慘——溫季清不敢輕易動手裏的那幾千塊,只要日子還能過的下去,他就不會打這些錢的主意,這些錢是他們兄妹三個的上學基金。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薛天冬當初為了點吃的就義無反顧的跟着溫季清走了,所以對于楊飛和麻杆兒兩個人經常進出的行為也就習慣了。

日子就這麽不鹹不淡的過着,等下一個學年溫季清也開始上學之後,溫春玲就徹底成了楊飛家裏的編外成員。

溫季清本來以為日子就這麽不鹹不淡的過着,等他長大一點也出去找個兼職什麽的打份工。只是他沒想到,薛天冬只是在臺球廳當個打雜的都能當出問題來。

那天溫季清在家裏準備好了宵夜等薛天冬回來,結果薛天冬沒等回來,等回來的卻是慌慌張張話都說不利索的麻杆兒。

麻杆兒哆哆嗦嗦的告訴溫季清,薛天冬今天晚上回不來了,因為他現在在醫院裏。

當時溫季清聽了之後腦子轟的一下,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還是溫春玲的哭聲把他的神智給拉了回來。

溫春玲已經四歲半快五歲了,正式半懂不懂的年紀,不過她哭完全是被兩個哥哥難看的臉色吓哭的。

溫季清先讓麻杆兒等一會,他轉頭抱着溫春玲就跑到楊飛家裏,将溫春玲往楊飛懷裏一送,讓他們母子幫忙看着他妹妹,他有別的事情要做。然後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就連楊飛和楊飛的母親在後面喊他都沒功夫理會。

溫季清讓麻杆兒一邊帶他去醫院一邊在路上讓他将事情說一下。其實事情也挺簡單的,薛天冬在麻杆兒的父親那裏呆的時間長了,多少也會打一點臺球,來來往往的在臺球廳的一般也都喜歡跟薛天冬玩兩把。

在他們而言就跟逗弄個小寵物似的,誰讓薛天冬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看上去就跟只貓似的呢。更何況大人都喜歡逗弄小孩子。

薛天冬雖然不喜歡,但是和這些人打幾場臺球通常能夠贏點什麽,有的時候是幾毛錢,有的時候是一些零食或者別的吃的。一般輸了贏了都會有一點,贏了就能拿的更多。

雖然這些東西在那些有閑錢打臺球的人眼裏可能不算什麽,可是在薛天冬這裏無異于是另外一份工資,幾毛錢攢起來也有不少,吃的有的時候能夠讓他們家裏少做一頓飯。

于是薛天冬在學習之餘臺球也練得非常好,基本上常在臺球廳玩的那些跟他勝負也就是五五分,後來就變成了輸多贏少,當然也不會不贏。

只不過沒有人喜歡輸,那些大人不在意輸贏,不會跟個孩子計較,并不代表別的孩子不會。最近剛剛放暑假,很多十四五的半大孩子經常成群結伴的來臺球廳,一來二去的就有人聽說了薛天冬,要跟他比一比。

這一比從頭到尾那些人就沒有贏過,叛逆期的少年正是最好面子的時候,其中一個家裏明顯條件不錯,覺得自己在這裏受到了侮辱,當時跟薛天冬說了句走着瞧,不過包括臺球廳老板在內,沒有人把這件事兒放心上。

結果晚上的時候輸的最多的那個少年就帶着一群小混混過來砸場子了,還順便揍了薛天冬一頓。

溫季清在聽了整個來龍去脈之後,已經連發表意見的力氣都沒有了,因為這件事兒他都不知道該歸結于天災還是*,最後他索性也不想了,只想知道一件事兒:薛天冬被打的嚴重不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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