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5
揚殊墨抱着膝蓋靠坐在牆角，聲音平淡得就像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只有他那有些單薄的雙肩，此刻不易察覺地微微顫抖着。
展灏宸仍立在窗前，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地面，所有的語言都哽在了喉中，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握着，骨節現出了可怕的白色。
展灏宸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那個尋求多年的真相居然會殘酷到這種地步，那是何等駭人聽聞的罪惡，他幾乎不敢相信這種殘酷醜惡得讓人恐懼到骨髓的事會發生在這個被冠以法制和諧之名的國度裏。
更讓他震驚的是紅蜥那個名字，居然會是他！那個讓警方遍尋無果，那個與沈飛的死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那個叫紅蜥的男人！
“她說她永遠都不會原諒我……是啊，做出如此肮髒如此罪惡的事，我又怎麽有臉再回到這裏呢……我真的很後悔，為什麽當年要去那間KTV，呵……又為什麽要多嘴，這全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揚殊墨将頭靠在牆上，痛苦地閉上了雙眼，一行隐忍多時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
“這不是你的錯……”展灏宸悔恨地記起當年若不是自己發短信給姵兮，她便不會和衆人一起去那間卡拉OK，不會遇見黃毛，不會引起争執，也許之後的一切便也都不會發生了，可他除了悔恨外卻什麽也做不了。
用衣袖抹去了臉上的淚水，揚殊墨繼續說道：“那個男人，我不止一次試圖去殺他，但可笑的是對他來說我那些反抗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玩鬧，只能成為他實施更加殘酷懲虐的借口而已，我真的，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揚殊墨覺得自己很可悲，卻也很可笑，他之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在這地獄般看不到盡頭的惡心生活中茍延殘喘，僅僅是為了等待那個能讓自己殺掉紅蜥的機會，然而機會真的存在嗎？為了這種固執而不切實際的執着，他可能要付出幾乎一輩子的時間去忍受那越來越讓他無法承受的煎熬，以至于他越來越不确定這種等待的意義，有時他甚至會懷疑自己之所以還堅持活着的原因根本就是他早就淪陷在這所謂的複仇計劃裏，淪陷得早已習慣這種肮髒不堪的生活……
“不會沒有辦法，我會和你一起……”展灏宸靠着牆壁，在揚殊墨的身邊坐了下來，“我們一起把那個家夥揪出來……我發誓會将他碎屍萬段！”他的雙眼漸漸變得血紅，仇恨的烈火在瞳仁中越燒越烈。
“你根本不了解那個男人，你不知道他有多強大多可怕……你只不過是個毫無背景的小警察而已，憑什麽說這麽大言不慚的話……”揚殊墨苦笑了一聲，自己又何嘗不是像展灏宸一樣自不量力地做着白日夢呢。
“不然怎麽樣？難道你就心甘情願地受制于那個混蛋？任憑那個害了你和姵兮的家夥逍遙法外？除了躲在角落裏悔恨痛哭外什麽都不做了嗎？！”
“你又知道什麽？你以為我為什麽茍延殘喘地活到今天？我知道太多他做過的惡事了，我這樣不人不鬼地活着，我等了整整六年，就是為了能有天親手将他送上法庭！可我沒有機會，他太強大了！他的爪牙遍布這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商界、警界甚至就連政界都有人為他效犬馬力！我能做什麽？你又能做什麽！”
“我們聯手！遍地爪牙又如何？大不了把那些爪牙一個個地都挖出來!你忘了我們曾是最佳搭檔了嗎？你忘了我們兩個聯手向來是所向無敵的了嗎？”展灏宸聲音堅定，即便他也震驚于紅蜥龐大驚人的勢力，但警察的榮譽感卻容不得他有一絲一毫的畏懼和退縮，更何況，那個惡棍所摧毀的，不光有他敬愛的師兄，還有他心底深處最為珍視的那個人……
“你是認真的嗎……”揚殊墨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對方那種無所畏懼的個性曾凝聚着一大幫年輕人，讓他們在綠茵場上叱咤風雲，揚殊墨也曾為那種嚣張的個性所折服，但此時此刻他卻覺得這種無謂傻得可笑。
“我很認真，我會幫你報仇的，每一個傷害過你的，我都絕不會放過!”展灏宸轉頭不再看揚殊墨，心中已經暗暗下了決心。
PS：此圖與本章情節無關，只是滿足群裏包子們的跨年福利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