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可繼續威逼利誘伊川莫?想到自家大人直白露骨的警告,藍堂耷拉着腦袋蔫了下去——qaq他不敢啊怎麽辦?雖然他不怕伊川莫,甚至對伊川莫還帶着幾分不服氣,但伊川莫的背後靠山是樞大人啊,挑釁樞大人的威嚴什麽的這種事他想都不敢想好麽?
“不說就不說,哼!”低低的哼哧了聲,藍堂扭頭,孩子氣的用後腦勺對準伊川莫,嘴裏禁不住低聲嘟囔道,“也不知道你這個人到底有什麽好的,竟然讓樞大人那麽寶貝……”
“藍堂。”一直默不作聲的一條見藍堂又老生常談提起這個話題時終于開口提醒他別再作死,雖然藍堂想問的問題也是他想知道的,但就算不知道伊川莫和樞大人的前因後果,也不妨礙他看清楚樞大人對伊川莫的重視不是他們可以動搖的,而且,伊川莫真的僅僅只是一個人類嗎?這一點他現在保持懷疑态度,若只是個人類的話,玖蘭李土為什麽要針對這個少年?還是說和伊川莫說的一樣,只是樞大人太過于在乎以至于弄錯了玖蘭李土的目标?
雖然藍堂的性子比較‘活躍’,但對于同伴的話還是很聽得進去的,所以在得到一條的‘警告’後也就低低的哼了聲不再不滿抱怨下去,只是自個兒坐着生悶氣。但他的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不到兩分鐘,他就又滿臉好奇的湊了過去,追着伊川莫問問題了。
“你不說和樞大人的事情就算了,我也不問了,那我問你和玖蘭李土的總行了吧?總不會又是命運促成的吧?”
伊川莫聞言,轉頭看向了藍堂,臉上的驚訝實實在在的讓人都不忍心懷疑其中的真假:“啊咧,你居然已經知道了?沒錯,命運大神就是那麽神奇。”說着,還附和自己的話似得點了點頭,一臉驚嘆。
藍堂:……(╯‵□′)╯︵┻━┻別攔着他!今天他一定要揍這個人類一頓,要不然他不甘心啊啊啊啊!!!
及時攔住藍堂作死的一條看向伊川莫,總是帶着溫和意味的臉龐上浮現出點點慘不忍睹的無奈:“伊川少爺,你就別再捉弄藍堂了。”這孩子就是個傻的。
聽出了一條言外之意的伊川莫聳了聳肩把自己往後靠去,整個人都陷入了柔軟的車椅子中,舒服的觸感讓他滿足的嘆息:人生果然還是及時行樂為好。
“你們就那麽好奇我和樞還有他的事情?”別以為他沒看出一條溫和穩重外表之下的好奇,不僅僅車上兩只,夜間部的那幾只都很好奇,這種好奇和藍堂一樣還夾雜着幾分不滿,對他和樞那麽親近的不滿。
只是啊,“你們認為你們陪伴着你們的樞大人那麽久,對樞而言是最重要的下屬,而我卻突然冒出來,一下子占據了比你們更高更重的位置,所以不服氣?”
黑發的少年依舊懶洋洋的調子,漫不經心的,甚至手指還在把玩着懷裏兇獸堅硬的爪子,但一條卻敏銳的察覺出了其中的不同,那股淡淡的壓力在空氣中彌撒開來,并不沉重,但卻真實存在。
這個時候,一直在伊川莫懷裏像是睡着了一般的兇獸睜開了眼,直直的看向一條,眸光中的冷意幾乎刺穿他的肌膚,讓一條瞬間就緊繃了身體進入備戰狀态。
危險!非常危險!!
雖然伊川莫待在夜間部的時候他懷着那只兇獸沒有出過手,還一直霸占着少年的懷抱連動都懶得動,十分沒有存在感。但無論是他還是夜間部的其他人都無法忽視它半點,或許是身為血族的一種直覺,他們潛意識都知道這只兇獸十分危險。
“阿澈。”拍了拍阿澈的腦袋,瞬間就讓兇獸眼眸中的冷意消散不見,餘下的只是懶洋洋的淡漠和幾分針對少年的柔和。用腦袋蹭了蹭少年的臂彎,阿澈閉上眼繼續假寐,也只有在小莫這裏他才有這種平靜寧和的感覺,甚至對休息産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眷戀,而不是讓吃這個貪欲一直占據滿滿的思緒。
對阿澈的類似于撒嬌的行為笑了笑,伊川莫擡頭看向如臨大敵的一條和藍堂,不以為意的又笑了笑,只是前一次笑可以看出他真實的愉悅,這後一次則毫無意義了。之前就說過了,他對這些血族對他的看法并不在意,所以好奇也好不滿也好,他沒那義務去滿足他們。
“你們認為樞之所以那麽急急忙忙的和他拉開争鬥的序幕都是因為我,若不是我,樞還有時間做出萬全的準備,贏得幾率就更大。對麽?”真以為他什麽都看不出來嗎?因為樞的警告而對他表面上尊敬着但實際上卻各種不滿。
“難道不是嗎?”阿澈已經重新假寐,帶來的危險也已經消失,藍堂也能夠再次的實話實話,趁着這次索性把心裏所有的不滿都敞開來說,他本就不是個憋得住話的,“明明一開始樞大人還沒打算和玖蘭李土撕破臉的,但就因為你,樞大人放下了做下一半的準備直接和他開戰了,你可知道玖蘭李土也是個純血?還是個活了很久的純血,以現在的樞大人和他對上會吃虧的,更別說樞大人還不能親自對他動手。”
頓了頓,藍堂撇了撇嘴,語氣稍微緩和了下來:“當然,比起你我更讨厭黑主優姬,也不知道她腦子裏在想些什麽,一邊表現的對樞大人好像很喜歡,另一邊竟和玖蘭李土勾搭在一起,真是枉費樞大人之前對她那麽好。喂,我說,雖然我的确對你很不滿,但樞大人是真的很重視你,你不會和黑主優姬一樣忘恩負義的去和玖蘭李土糾纏在一起吧?”
對藍堂的質問,伊川莫依舊是以笑面對:“如果我是你,或者你的那些小夥伴,現在可不會滿腦子的想些你們幫不上忙的事情,而是好好的鑽研一下自己的演技,要不然等樞空閑下來發現你們對他命令的陽奉陰違,你們說,他還會不會要你們這群下屬?”他都看得出來的事情樞怎麽可能看不出?只是最近這段時間沒時間也沒精力浪費在這種方面罷了。
“你什麽意思?難不成你還以為樞大人會因為這種小事而丢棄我們嗎?!”藍堂怒目以對,瞪着伊川莫火燒胸口,之前他還認為黑主優姬比這人更可惡,現在他發現這人是他在這世上最讨厭的人,沒有之一!
“難道不會?”把滑落到眼睛前面的幾絲黑發撩撥到後面,伊川莫表示他和樞那數千年的朝夕相對可不是假的,“我對樞而言是家人,所以我可以對他放肆、任性。可你們是他的屬下,卻只會選擇性的聽從他的命令,這樣的屬下,若是換成我,我也早晚會丢棄。”
他這話可已經是經過修飾了,換成樞的話會更直白:不聽話的棋子,要來何用?
沒錯,樞就是那麽冷血殘忍的一只血族,什麽溫和什麽沉穩冷靜有帝王之氣,那都是假的,以他對樞的了解,若不是手中握權才能夠保證無憂無慮無人打擾的優質生活的話,樞是絕對不會去費心費力開拓疆土的,要不然數千年前,已經站在血族頂點的樞為何會選擇沉睡?還不是因為權力這種東西不夠吸引他?
“你——”
藍堂被刺激的都快拍案而起了,所幸一條還有理智,直接一把把人摁住在座位上。和藍堂這種情緒超越理智的類型不同,一條卻是因為伊川莫的話而醍醐灌頂,之前遮擋住眼睛的迷霧也刷的一下散開,整個人都跟被潑了冷水一般清醒了。
是了,這次伊川莫的事情是他們越矩了,因為樞大人在之前對他們的縱容讓他們忘乎所以起來,忘記了身為下屬,他們要做的是堅定的跟随樞大人的腳步,而并非質疑和表面的應承。
當初,縱使樞大人對黑主優姬表現的與衆不同時,樞大人依舊任由他們對黑主優姬不滿而沒有指責半分,這給了他們一種錯覺,好似他們做什麽樞大人都不會真的怪罪。
但實際上,他還記得最初的樞大人是那般冷漠,完全不把整個世界放在心上,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柔軟。那雙血眸,是他見過的最空的眼睛。其他的無論是血族還是人類,他們的眼中或多或少的有一些欲·望,但樞大人的沒有。那樣的樞大人,他毫不懷疑會在他們違背命令之後毫不留情的丢棄掉。
而後漸漸地,樞大人用溫和的外衣包裹,對着黑主優姬對着他們一直縱容着,對他們這些屬下更沒有太多的約束,也因此,他竟慢慢的忘記了真正的樞大人究竟是怎樣冰冷無情。幸好今日伊川莫的話讓他從錯覺之中脫身而出,也因此,他才發現原來從始至終,被樞大人放在心上的只有伊川莫,那個黑主優姬,得到的只是樞大人僞裝後的溫柔和深情,盡管那僞裝真實的足夠以假亂真,但無論看上去怎麽真,僞裝依舊只是僞裝,當不得真。
想到這裏,一條擺正了自己的位置收斂起之前面對伊川莫時所有的漫不經心,神情之中逐漸浮現的是真實的尊敬:既然是樞大人承認并重視的人,那麽也必定是他們該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