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衛國公府和熏香腸 衛國公府,正院裏“……

書房內,慧光拱手答應了一聲,捧着信走到內室,開始讀信:“王爺,我們的探子方才快馬加鞭送來的,是忠直七日前從安州來的信。信上說他與衛國公府的趙管家一道抵達安州五安縣福安村,沿途打探,尋到了衛國公府當年遺落在鄉野的嫡女,名喚容可。這容可年歲、身世都與消息對得上,長相與先國公夫人有六分相似……”

屋內檀香靜谧地焚着,只有慧光清脆的聲音和屋外飛雪的聲音響起,內室書桌之後坐着的謝洵卻始終沒有放下手裏的書卷。

慧光繼續讀着:“趙管家與容母對質之後,确定如今的容小娘子就是當時被奶娘換了的衛國公嫡女。趙管家将當年真相全數告知容小娘子,依命要接她回京,但、但被拒絕了!”

他的聲音讀到此處忽然拔高,難以置信地重複了一遍:“被拒絕了,容小娘子決定要留在福安村,繼續做容家的女兒!”

慧光驚訝地難以繼續讀下去,震驚地看向書桌背後。謝洵此時也終于移開了眼前的書卷,一雙清淩淩的鳳眼往向了那信紙。他擡起手,寬大的袖中一只清瘦修長、骨節分明、色如白玉的手屈指在楠木桌上敲了一下。

慧光吞了吞唾沫,收斂了驚訝,繼續讀信:“容小娘子心性堅定,決定之事無人能改,趙管家屢勸不成只能返京。忠直謊稱自己乃先國公夫人忠仆,以忠誠和性命要挾,留在了容小娘子身邊,以作後用。具體如何,請王爺示下。”

讀到這裏,他捏住了信紙,忍不住插嘴:“王爺,你說,衛國公府的是不是沒有和她說,接她回京是要與您完婚的啊?”

他實在想不明白,天下怎麽會有女子放着國公府的嫡女、王妃不做,要做鄉野村婦!

謝洵沒有回應,他身邊的紫袍老太監一揚拂塵,罵了一句慧光:“蠢材。王爺還未正式請旨完婚,此事只是陛下在酒宴上随口提起,衛國公都不敢在京中大張旗鼓地宣揚,更不會輕易告知一個還未回府的女兒。”

他罵完慧光,側身去瞧謝洵的表情,猜度着詢問:“王爺,您看要不繼續讓忠直在安州待着?”

“為什麽呀?”慧光不明白地搶白道:“王爺是要娶一門有污點的親事來取信陛下,可也不是非她不可吧。這小娘子流落鄉野,出身是符合您的要求,可京中符合要求的,咱們再仔細尋一番,肯定還能尋着別人。這小娘子不回京,反而愛在鄉裏待着養豬,太奇怪了……”

話沒說完,就又挨了一句罵。

“蠢材!”紫袍太監道:“要換個身份有污點的不難,可王爺與容小娘子,是先麗妃娘娘與先衛國公夫人指腹為婚定下的娃娃親,滿京裏去尋,你還能尋出第二位來嗎?再來,貿然換人,陛下若是對王爺再起疑心又怎麽辦”

“師父您說得有道理。”慧光被罵得垂下頭來。

謝洵在旁看着這對師徒說完話,屈指往紫袍太監立着的桌角敲了一下。

紫袍太監拱手稱是:“奴這就去信,命忠直繼續留在容小娘子身邊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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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洵微垂眼睫,視線移回到慧光手裏的信紙上,示意他繼續讀。

慧光嘟囔了一聲“接下來忠直那小子沒寫什麽正經事”,但還是繼續讀了下去。

這信的後面,忠直先是誇贊容小娘子姿容俏麗,又吹捧她廚藝過人。後面兩頁紙全用在這塊上了,洋洋灑灑、仔仔細細寫了容小娘子這幾日做得菜肴如何如何美味……

謝洵卻不阻止,反而按下書卷,興致盎然地聽着慧光将信讀完。

忠直的信是探子快馬加鞭送來的,趙管家坐着馬車要比信遲了五日才抵達京城。本以為是功勞一件,卻把事辦砸了,趙掌櫃不敢有絲毫的耽擱,一回京就風塵仆仆地就去國公府回禀了。

衛國公府,正院裏“啪”地傳出一聲脆響。

衛國公馮正摔了茶盞,罵道:“逆子!蠢貨!我怎麽會生出這樣不識好歹的女兒!瞎了她的眼睛,寧願留在鄉下也不願意回京城裏認祖歸宗?”

旁邊坐着的國公夫人上前來勸:“國公爺莫要氣壞了生子,會不會是四娘子埋怨我們怠慢她,只派了老趙去接?還是我思量不周,應該讓律兒一起去接他姐姐回京的。”

這國公夫人徐氏乃是續弦,她口中所提到的“律兒”乃是她的親生兒子、衛國公的嫡子馮律。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馮正的怒火被拱得更盛,揮手又砸了一個梅瓶:“一個鄉下野丫頭,倒是心高氣傲,還拿腔拿調的?是随了她那母親的硬脾氣!”

徐氏垂首一臉賢良的樣子,拍着他的背順氣:“莫氣莫氣。”

“還有!”衛國公是越勸越氣,臉都紅了:“別管她叫四娘子,這等野丫頭不配做我的女兒,你看看她哪點能和我們三娘子比?”

在旁坐着的瘦弱少女被點到,她就是與容可交換身份、陰差陽錯做了國公府三娘子的馮妙嘉。見衛國公提到自己,她站起身來,雙眼含淚地說:“說來還是女兒的錯,還是我親去接她,跪下來求她原諒,與她各歸各位。”

馮正一擺手:“不許去!她愛在鄉下當野丫頭就由着她去。三娘,你就是我的乖女,好好留在府中,不許再提各歸各位這樣的話。”

馮妙嘉眸中淚光閃爍,她藏下心中的欣喜,只露出擔憂來:“可、可這樣,與端王的婚約要如何辦?女兒願意替四娘子嫁給端王,只是、只是父親您曉得,我與太子殿下已經私下定了終生,我願意為了父親舍棄,只是愧疚不能為父親再謀取太子殿下的信重了。”

馮正正是為此要去接容可的。

他本來打好算盤,把容可嫁給端王,算是不背起舊時婚約,再把馮妙嘉嫁給太子,也不丢了太子的信重。結果現在全被那個野丫頭給打亂了。

他焦急地拍了拍腦門,來回轉來轉去,最後道:“你與太子殿下的情誼可貴,不能破!與端王的婚約,我們按原計劃。陛下那日只是提起,我先回禀說找到人了,其餘不急。等陛下賜婚了,再派人去把那野丫頭綁過來就是!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她!”

有了衛國公馮正這一番拍板定論,馮妙嘉這些時日一直懸着的心總是是放下了。她還會是衛國公嫡女,将來更是可以嫁入東宮,等陛下百年之後,與太子登上至高無上之位,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她松快了不少,回到自己的院中,終于有心思撿起繡框來,低聲哼着小曲,繡那只未完成的荷包繡面。

就在此時,外間走進來一個丫鬟,捧來一個木匣子:“三娘子,這是趙管家托人送進來的,他說,這是安州的容娘子托他送給你的。”

安州的容娘子……馮妙嘉渾身一僵,指尖被針刺破了。她有些慌張地用繡帕擦去血珠,過了一會,才去看那木匣。

沉默了許久,她擡手打開了匣子,裏面放着的是一只再簡單不過的銀镯子,暗沉發黑的面上連個紋飾也無。這樣的銀镯子,連她身邊的丫鬟都不願意帶的。

“此物若是留在我這裏,只會礙了爹娘的眼。你把它退回去,同趙掌櫃說,他今日沒有往我院裏送過東西。”

馮妙嘉說完,就重新拈起銀針,再也不往那木匣裏看一眼。

幸好遠在百裏之外的安州,容娘子見不到這京裏令人傷心的事,此時她正與大花坐在院中曬着冬日的暖陽,看容可熏香腸。

先前灌好的香腸已經挂在草棚的高處晾了五日,今日容可将他們全部取了下來。她讓忠直和大花砍了些齊肩高的樹枝,插在地上做了個簡易的架子,然後把香腸挂上架。下面升起火,将柴火燒成冒着火星的木炭之後,滅了明火,将先前摘的柏樹枝放在上面加熱。熱度向上,柏樹枝不一會就冒出帶着清香的袅袅白煙。

容可搬了個小木墩坐在前面,取出了之前從林地摘來的青皮橘子,一一剝開。

一直在旁邊的忠直光是瞧着就覺得酸牙,捂住腮幫,問:“小娘子,這個可酸了,你不會拿來吃吧?”

“當然不,我還想要對我的牙好些,我只是想要這皮。”容可說着,将手中剝下來的青橘皮揚手扔進了柏樹枝中。

橘皮的加入,能夠極大程度地輔助柏樹枝給香腸帶了清香又不煙味過重的熏制幹香。

她對忠直解釋:“這橘皮可是好東西。香腸熏上一天,再晾曬散去煙火氣就可以吃了,到時候你就知道它的妙處了!”

真千金靠養豬做首富(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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