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這一吻猝不及防

第30章這一吻猝不及防

“你是開玩笑的嗎?”

她睜大了眼睛看着他, 像孩童般的眼神, 純純的只剩下單純,她甚至在這一刻沒有對愛的渴求。

陸彥望着這雙眼睛怔了怔,心底最後一塊石牆被猝然推倒。他抗不過去了,就在這一刻。

陳圓圓收回目光看着前方, 宛如看見了她自己渺茫未蔔的将來, 喃喃低聲:“開車吧, 陸老……”

話只說到這裏就被堵死,陸彥的吻湧了上來。

他從來只若蜻蜓點水,一觸即分,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像要把她吞噬下去一樣。

她按在他的肩頭想要推開一點,他卻側了一個身。陸彥的動作使她的手順勢下滑, 正好落在胸腔上方,掌心下心跳的震得弄得她渾身發麻。

這一吻猝不及防又熱情濃烈,輾轉反側淋漓盡致。

她閉上眼睛甚至望了眼前這個人曾經走路的時候目不斜視, 周圍的繁花美豔在他心裏當真過眼雲煙。

她從來都不知道陸彥心底也會有山海波瀾的時候。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陸彥冰冷清欲的唇溫也會有帶着火的時候。

她更從來沒有想過,在這一刻來臨的時候, 她會閉着眼睛仰乖乖松開牙關躺在他摟着後頸的掌心裏。

好想溺死在這麽溫柔的懷抱裏面。

“在這個彪悍時代, 我開始懷念溫柔的人。”——她看過的書中唯一能清楚記住, 并在此刻反複浮于腦海的話。

艾麗的開庭宣判之日,陳圓圓作為受害者出席。

陸彥一直陪着。

案審沒有太多的波瀾, 艾麗一局定審。一個女孩子的大好人生就這樣因為嫉妒被自己葬送。

艾麗下庭的時候眼神都直了,顯然沒想到她自己會坐牢。

陳圓圓猜測可能她到庭審開局的時候還篤定自己的家勢能再一次讓她安然無恙。

然而運氣總有花光的時候,你看這幾十年兜兜轉轉, 唯一不變的是蒼天繞過了誰。

“走吧。”陸彥看她還在恍神,拍了拍她的肩安慰。

陳圓圓回身看見陸彥,七懸八落的心砰然落地了。

兩人齊肩走出法院,陳圓圓低頭看向他們的腳步。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從前後錯開的腳步已經很自然的變成比肩而行。她或慢或快,身邊那雙跟着的步子總是能調到跟她一致。

她人生跌跌撞撞,也算是靠運氣混到今天,如今也算是一夜之間花光了二十年來所有的幸運。

午夜夢回的時候也曾為将來的生計擔心,可低下頭來才發現多了一雙腳跟她同路,這宛如提燈孤生走黑路,忽覺燈塔照我意。

“陸……”她張張口收回嘴巴的話,頓了頓喊出最後一個字,“彥。”

第一次當面讀他的名字,她的聲音用的輕調,乍一聽像是不在叫他。

陸彥的眼神卻瞬間亮了。

他點點頭。

她笑了一下。

兩個人看起來心思都很微妙,不言不語之間達成了什麽默契。

心照不宣大抵如此。

“陳圓圓!你給我站住!”一個帶着哭腔的婦人聲音從身後傳來。

陳圓圓認識她,是艾麗的母親。

如果女兒被判了刑,這個阿姨已經沒有當年趾高氣昂到她家裏指着鼻子說是陳房房勾引她女兒時候的氣焰,整個人好像一夜老了十來歲。

然而身上地跋扈和嚣張卻不僅沒減還多了幾分豁出去拼命的氣勢。

“你牛什麽牛,以為梳個馬尾辮就能裝清純了嗎?”

艾母被幾個人扶着,走到陳圓圓身邊時候頓時像原地複活的撒潑老虎,沖過來想要撕她的頭發。

近身格鬥是陳圓圓最擅長的,她當然不怕,不過艾家這種不要臉的糾纏她還真是怕了惹不起。

陳圓圓唇角剛剛抹過一絲譏笑,忽然手腕上被陸彥抓緊牽着拉到他的身後。

這不是陸彥第一次擋在她前面,她站在他身後擡眼就能看見他寬厚的肩背。

從來都是她摩拳擦掌一個人上,陸彥是人生中第一個把她拉到身後的男人。

突然之間有人斯文白秀的男人擋在她前面,冷聲寒面一言不發握着她的手,一句撫心安慰的柔話都沒有。

可是只有陳圓圓知道,陸彥留了一根手指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攥着她的掌心也溫熱有力。

她第一次放棄了所有的格鬥防備,索性像個嬌花弱柳,真就躲到了他身後。

“你出來,躲什麽躲。”

陸彥身材颀長,陳圓圓在他身後看不清前面發生的細節,只看見艾母氣得直跳腳卻連她一根頭發絲都碰不到。

陸彥不喜歡跟人動手,随便擋了兩下已經把艾母逼得根本撒不開潑。

“躲在男人後面算什麽,死丫頭你毀了我的女兒。”艾母指不到陳圓圓,幹脆指着陸彥罵。

“行了,不要鬧了,這還是在法院門口。沒人毀了你女兒,是你女兒自己太嬌蠻放肆。”

陸彥真的很少會動怒,初次那天在火屋外喊她的名字高了幾個聲調,他說話的語速一直沒有變過。

但艾家這種仗勢欺人還胡攪蠻纏的人誰都不會喜歡,更何況是生活在象牙塔裏面清欲慣了的陸彥。

他從始至終沒有說過硬話,也沒有粗暴的動手,但是眉宇之間也掩了一分愠色。尤其在艾母喊陳圓圓‘死丫頭’的時候,陸彥的臉色已經繃到極限,另一只手攢着拳頭也微微收緊。

艾母瘋了,拼命一跳躍起來。

陳圓圓見來真的了,一心怕陸彥吃虧,拉着他後退要自己上,陸彥卻是順其自然扯着陳圓圓把她往後推。

那一瞬間兩個人互相後拉,一來二回他們自己卻當胸碰在一塊。

“你幹什麽呀。”陳圓圓扭着被陸彥捏的發痛的手腕哭笑不得。

陸彥看着陳圓圓紅了一圈的手腕慌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怕她傷害你。”

但是最後傷害她的是他自己。

陳圓圓扭着手腕笑哭,看不出來讀書人力氣這麽大,再看一看陸彥一副被吓得不輕的樣子更好笑了。

怎麽面對潑婦的時候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倒她這裏卻像被吓丢了魂一樣。

“一時情急,沒控制好力度。”陸彥盯着那塊紅暈,也沒敢再抓起來揉揉,站在原地很茫然。

陳圓圓憋笑憋得腰疼,跟着一個粗厚急切的嗓門蓋過的陸彥惶恐的道歉聲。

“哎呀你還在鬧什麽。”是艾父。

中年男人來了一把揪住自己的老婆就是一巴掌,暴戾得把陳圓圓都吓了一跳。

印象中艾父哪有這麽明事理,艾麗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他們夫婦兩個一起寵的,怎麽今天是怎麽回事。

陳圓圓還在納悶當中,就見艾父畢恭畢敬給陸彥鞠了一個躬。

“對不起陸少,內人讓你們見笑了。謝謝陸少高擡貴手放了女兒一馬。”

艾父這麽一說陳圓圓更糊塗了,迅速看向陸彥,可是他臉上神色一絲沒變。

被打的艾母捂着臉滿臉花淚,邊哭邊指着自己丈夫喊:“你幹什麽,你敢打我啊,你對這個男人這麽尊敬幹什麽,人家查你女兒,麗麗才搞到現在要坐牢的。”

“你閉嘴!”艾父幾乎是聲嘶力竭嚎叫。

“對不起對不起,陸少。”

這聲稱呼比剛才更加清楚,陳圓圓确定不可能聽錯了。

艾父為什麽不叫陸彥姓名,也不叫他陸老師,反而是一個陌生無比的‘陸少’。

艾父連拖帶拽地把艾母弄走,哭喊咒罵聲還是斷斷續續。

眼看就要被塞上車了,艾母好像咬了艾父一口拼命掙脫又沖了回來,只不過跑到一半又被逮住。

艾母對着陳圓圓睚眦畢露:“我女兒說的對,你一個打跆拳道的女孩子,有什麽值得驕傲的,別以為高攀了人家一個教授以後就能花男人錢,過好日子。”

縱使冷言諷語似千軍萬馬踏蹄而過,陳圓圓也都覺得無所謂。唯有這一句打跆拳道的女孩子好處一柄尖刃,硬生生在她和陸彥之間劃出一道深深的鴻溝。

原來門第之見真的不是話本裏面說說算的,有無數次陳圓圓想過,有朝一日跟陸彥站在一起的時候,他要怎麽向身邊的教師同事介紹她。

四角巷的女霸王,開了家私設道館的女館長?如今館子還沒了,以後恐怕生計困難?生活和現實有時候真的讓人被迫有氣無力。

艾母話到一半被捂着嘴向後拽去,聲音漸漸遠去。

陸彥卻突然拉着陳圓圓的手一起跑過去,沖着艾父淡淡一句話:“先放開她。”

他指的要松開的人是艾母,說話對象是勢力範圍頗大的艾家,說話的語氣也并不強硬,然而艾父卻像聽到什麽指令一樣立刻放開艾母。

艾母喊得嗓子快劈了,夾縫中深吸一口氣緩勁。

陸彥拉過陳圓圓靠在他身邊,篤定地對着艾母一字一句道:“她就是你口中那個打跆拳道的女孩子,從小自力更生不僅養活了自己還供養弟弟在名牌大學金融系讀大學。

“她打跆拳道的樣子很飒,不知道您看過沒有。她勤懇耐勞經營道館的樣子也比很多拿着父母的錢,用着父母的關系坐在大學教室裏面揮霍時光的女孩子更美,尤其是您的女兒這種。”

“你、你說什麽!”剛才還生龍活虎跳腳罵人的艾母,已經快被陸彥三兩句禮貌客氣的話氣得臉色發紫。

艾父卻在旁邊羞愧難當,捂着臉背過身子,活了幾十年才第一次被人點醒反思他為人之父失敗的教育。

陸彥拉着陳圓圓的手把她轉過來跟他對視,他的手繞在她的頸後撩起高高的馬尾辮子。

不似宣誓承諾,不似要對誰證明,陸彥盯住了少女坦蕩的眼神,拉住她的胳膊讓她離得近了一點,清朗溫潤的嗓音在耳邊溫和響起。

“打跆拳道的女孩子也是高高在上的茭月,比天上的星星還要耀眼。”

作者有話要說:??每一個小仙女都值得有一個永遠過下去的兒童節,六一快樂!

二更吃完飯繼續寫。

《糖給你,人就是我的了》《顧醫生,好想和你咬耳朵》看得上收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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