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鬼神辟
第9章鬼神辟
誰特麽叫子由啊!
這是蘇由回過神以後的第一反應。他小時候在村子裏長大,左鄰右舍都管他叫由子,但倒過來……呿,誰要自己對號入座?
然後他又不得不想到,他做這樣的夢有可能不是意外。尤其,他夢裏琴聖的臉與其說像江思齊,不如說更像前些日子突然找了他三次的鬼。
……難道他們到排雲山,也是冥冥中的注定、或者說對方的設計?
又聯想到靳勝中午說的懷疑,蘇由小心翼翼地爬了起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江思齊和靳勝在邊上沉睡,他蹑手蹑腳地經過,拉下帳篷拉鏈往外看。
山林的夏夜,清露微涼。有些蟲鳴此起彼伏,西斜的銀月灑下一片華光。柴火依舊噼噼啪啪地燃燒着,但邊上沒有人。
蘇由一頓,低下頭看手表。半夜三點,按道理該是杜英看火。可人不在的話,火是誰燒的?難道杜英添了柴火以後就又爬回樹上去了?
半夜三更,蘇由不想自己一驚一乍地把所有人吓醒,就小心地鑽出了帳篷,往邊上打量了一圈。篝火的光芒有限,他看不清茂密樹葉之間的情形。
這會兒叫他再睡也睡不着了,蘇由幹脆地在篝火邊上坐了下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蘇由是信的,因為那說明了睡前腦皮層熱竈區域還沒有休息。但要說夢有什麽預示或者警告作用,他完全不信——
就連夢裏的陌生人也一定是做夢的人曾經見過的,只是在路上擦肩而過或者年深日久到已經想不起來了而已。
而蘇由能對天上任何一路神仙發誓,他絕對沒有見過夢裏的那身古典白袍!也從來沒有信過什麽羽化登仙的傳說!更別提自動把他見過的那只鬼的臉帶入到排雲山的傳說裏了!
這特麽地不科學!
蘇由頭痛地按了按太陽穴。他覺得當年說他八字硬的老人家們對此的意見一定是,前世的孽緣托夢回來了……
啊呸呸!誰和男人,不,男鬼,有孽緣啊!
蘇由頭一回為自己的聯想感到蛋碎。然後他開始回憶他們進山以來的事情,最終覺得,最可疑的根本不是靳勝說的,而是另一方面——
據說排雲山滿地是蛇,他們上山以來,卻連塊蛇鱗片也沒看見?雖然他們都帶了避蛇藥,但也不至于這麽徹底吧?又不是冬天,蛇都哪裏去了?
“撲通!”
這聲響把思來想去的蘇由吓了一跳。他折過頭,恰巧看見杜英從樹幹邊轉身走來。“你還真上去了啊?”
“上面風景好。”杜英回答。他走到蘇由邊上坐下,又問:“你怎麽起來了?還沒到時間呢。”
蘇由當然不可能說他做了一個古怪的夢,只能道:“睡不着了。”
杜英理解地點點頭,沒再追問下去,只低頭撥弄樹枝,讓篝火更旺一些。
兩人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蘇由問:“山上那座廟,難爬嗎?”
“背着竹簍得小心點,”杜英道,“但有木荷的登山索,就算是江思齊,我也能把他拉上去。”
想想小齊的小身板兒,蘇由不厚道地笑了笑。“那敢情好。”頓了頓,他又問:“雕像毀了……也沒有壁畫之類的留下來嗎?”他現在特別想核對一下,那個琴聖到底長什麽樣。
杜英搖頭。“廟的重量都靠着釘進山體岩石的木椽支撐,上千年風吹雨打,能挺到現在沒倒就算不錯,漆面什麽的全都剝落掉了。就算是石刻,表面的雕紋也已經看不清。”
蘇由沒說話,但臉上顯出了十分的遺憾。
“聽起來的确挺沒勁,你是不是不想去了?”杜英理解錯了這種遺憾,“這也挺正常的。反正從我知道的來說,目前還沒游客爬上去過。”
“沒,”蘇由搖頭,心裏已經落下了一個疙瘩,“既然來了,也不是上不去,那就去呗!”他有預感,如果他不把這事解決,他接下來很可能就要夜夜睡不好覺了!
杜英點點頭,又道:“據說琴聖的那把琴就是青岡栎做的,永不腐壞。”他說着搖了搖頭,“但就算石頭做的琴,到現在也就只剩個模樣了……”
蘇由沒搭話,但視線不自覺地飄移到了那個坑洞的方向。
消失的蛇?千年青岡栎?只剩個模樣的石琴?容貌姓名都散佚的琴聖?
這和他之前的遭遇到底有沒有聯系?亦或者只是他想太多?
這麽想着,剩下的幾個小時就過得特別快。四點時,杜英的守夜時間到了,呵欠着爬上了樹。蘇由就自己坐到天亮,沒叫醒後面的靳勝和江思齊。
“我擦,由子,你是不是把我鬧鐘給關了?”靳勝一醒過來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反正我睡不着。”蘇由回答。他站起身,“我去河邊洗個臉。”但他心裏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找出這些怪事裏面的問題來!
靳勝站在原地,狐疑地扶了扶眼鏡架。他怎麽覺得蘇由和昨天哪裏不一樣呢?
不管怎麽說,一行人吃過早飯後就出發了,然後在中午過一點的時間段裏爬上了首陽屏北麓。
這地方之所以叫屏,就是因為地形開闊。實際上,排雲山幾乎可以說是個平頂山,如果不是中間有高起來的一座花崗岩石峰隔開了南北首陽屏的話。
平頂山有個好處就是視野毫無阻礙,尤其在周圍沒有更高的山的情況下。現在他們不僅僅能居高臨下地看到瀑布的全貌,還真看到了所謂三重雲的兩重——上面的雲層微微錯移,露出下面的雲海,果然形似階梯。
“能登天的雲梯?”江思齊驚奇道,“果然名不虛傳!照相照相,靳老師幫個忙!”他這時候完全忘記前兩天是誰一沾地就癱得和爛泥一樣了。
靳勝對這小祖宗簡直無可奈何。“等着,我調光圈。”
“好奇怪,為什麽會有兩層雲?”木荷好奇地問。
“很可能是因為地形,”堅信科學的蘇由馬上開口解釋,“你看,這裏是丘陵,不免有些窪地,水汽就會聚集起來。下面的那層其實更像霧,上面的才是雲。”
“這樣啊……”木荷恍然大悟,“你知道得真多!”
在一邊擺弄單反的靳勝聽着這對話,沒忍住在心裏直翻白眼。個沒情趣的木頭!怪不得畢業多年還單身!
蘇由對這種腹诽毫無所覺,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山裏的空氣真好,總有股香味。”
“是嗎?花香?”木蓮也插了句。
“說不太清楚,好像有花,也有木頭和葉子的香味?”蘇由繼續深呼吸,“話說回來,好像進山開始就有了……啊,真舒服!”
他閉着眼睛,自然沒看到木蓮對木荷打了個心照不宣的眼色。“你這麽一說,好像的确是這樣!”
“行啦,”靳勝這時候從單反後面探出個腦袋,“調好了,誰想先照?”
就算小心眼兒如江思齊,也已經從之前的對話裏聽了出來,他哥對木家姐妹一點想法都沒有,不由在心裏松了口氣。這會兒聽到靳勝問,他總算想到要發揚紳士風度:“女士優先,你們誰先上?”
“當然一起!”木荷一點也不扭捏,挽着木蓮的手就走上前去。不得不說,美人就是有優勢,就算穿着一身沾了樹葉泥點的運動服,笑起來也讓周圍美景黯然失色。
他們這邊玩得開心,木屋那頭的杜英也聽見了。“能行嗎,楠哥?”他壓低聲音問。
“怎麽可能不行?”石楠大咧咧地把菜刀往案板上一垛。邊上,是已經切好的、極細而均勻的蘑菇絲,還有焯好的野雞肉。鍋裏的水燒開了,咕嚕嚕地冒着熱氣,模糊了他那張線條粗硬的臉。“只要讓他們上去,碰到那石琴,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杜英慎重地點了點頭,那态度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我覺得他們好像已經産生了懷疑。”
“從他們進山開始,碰到的就沒一個是活人了!”石楠咧嘴笑道,“這個他們能想到?再怎樣都懷疑不到吧?”他也往蘇由等人的方向瞅了瞅,又道:“多的那個人也有點意思。”
這是說的就是靳勝了。“他把我們這裏的蛇全吓跑了,好在他自己沒發現這個。”杜英道,“但話說回來,普通的人根本不可能和……那麽要好。”
“沒錯!”石楠同意,對杜英跳過的人物代詞心照不宣,“輪回千年以後,煞氣還這麽重,簡直鬼神辟易。也不知道當年……”他似乎陷入回憶,不自覺地顫抖了下。
“桐子吵着鬧着想看,但真讓他去,他又不敢了。”杜英還在看外頭,沒注意石楠的反應。
石楠回過神,大驚:“他道行還淺,靠得太近,小心直接被擊散!”
“我們現在的情況,也沒好多少。”杜英道,聲音略有苦澀。
“但還有希望!”石楠強調,但他自己的底氣也不太足,“我們不能在最後關頭放棄!”
杜英沉默了一會兒。“你說得沒錯。今晚過後才能看到一點點成敗苗頭……現在,做好該做的就行了。”
“……杜英,杜英!要不要一起照相?”遠處傳來了幾人的喊聲。“叫上你楠哥呀!”
兩人對視一眼,石楠偏偏頭,示意自己要看鍋,杜英則走了過去。幾個人都看着他,而他迎着陽光,眯眼打量江思齊——
這麽弱的人,真的是那個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活人,也不算傳統的鬼~
第10章迷蹤廟 幾人吃過午飯,稍事休息,接着就馬不停蹄地朝着石峰上的琴廟去了。
一如杜英說的,廟不大,從峭壁底下往上看,簡直就是無法碰觸的懸空樓閣。雖然看起來距他們站的地方只有五六十米,但縱向高度和平地完全是兩碼事,尤其在石坡傾斜角度幾乎垂直的情況下。
“真高啊……”江思齊道,有點打退堂鼓。開玩笑,十幾層樓高,廟下的木椽看着還搖搖欲墜……“我現在說我恐高來不來得及?”
“別逗,都到這裏了還說這種喪氣話!”蘇由一只手按到他肩上,“杜英先上去,系好繩子,然後靳勝,然後你。我在下面看着,保證萬無一失,嗯?”
杜英已經把一條登山索盤到了腰上。“我沒問題。等靳勝爬上來,木蓮木荷應該也已經到了,到時候四個拉一個,”他瞅瞅江思齊,“你還怕?”
這不提木家姐妹還好,一提就像是男不如女了。江思齊撇撇嘴,“哦。”他現在确定了,他這次旅游最大的災難,就在于有倆姐妹做他的對比!
這小脾氣讓蘇由摸得透透的,他沒忍住笑了出來。
除去這個小插曲,在接下來的過程裏,唯一的意外就是江思齊不小心選錯了落腳地,踩下來一小塊碎石。所幸底下的蘇由眼明手快地躲開了,而正在爬的木蓮相隔有幾米,算是有驚無險。等最後所有人都上去後,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雖然在底下看着像是逾期未拆的危房,但當腳底真正接觸到琴廟的木質地板時,就會知道那是眼睛的錯覺。
“哇,好神奇!”木荷啧啧稱贊,同時好奇地往下看,“周圍只有石壁,以前的人怎麽建的?”
蘇由張嘴,馬上就從物理以及建築工程學方面提出幾種可能設計。他認為最可能的方式是從南麓爬到石峰頂部,再在頂上安個滑輪,用繩子把木材吊下來。
這回連杜英都驚奇地看着蘇由了。“南邊的确更好爬一些,”他往頂上看了看,“而且上面還有幾棵老松樹,可以借力!”
幾人又議論了幾句,然後準備進門。
因為建在山壁上的緣故,大門朝向側面。長邊的牆壁,一邊是山石,另一邊就對着他們爬上來的北首陽屏。門楣上頂着塊牌匾,但漆字早已剝落,露出了裏頭斑駁的木質。大門也一樣,還有幾顆凸出的圓頭木釘遺留其上,和一左一右兩座半風化的守門石雕一起,昭示着當年的堂皇氣派。
“這木頭都要比石頭結實了!”江思齊突然發現了新大陸。“石雕都看不清形狀了,木頭廟還在這兒!”
“是啊,我們猜,當年的人建造這座廟時,一定對木材進行了特別的處理。”杜英道,率先走上前去。大門原本就是虛掩着的,此時被他輕輕一推,立刻打開了,只發出極其細微的聲響。
這回就連靳勝也覺得稀奇了。“沒道理啊,根本不可能才對!”他跟在杜英後面走了進去,第一件事就是先研究門軸。“摩擦力呢?都被牛頓吃回去了嗎?”
“咳咳,不好意思,他這是職業病。”看見木蓮和木荷都一臉“這人關注點全錯”的表情,蘇由幹笑着解釋,然後也進了門。
從外面看起來,廟不大,但裏面沒什麽東西,所以感覺很空曠。正因為如此,蘇由一眼就看見了杜英提過的石像和石琴。
和門前的石雕一樣,石像頭部表面風化,完全看不清五官。衣物紋理勉強還剩一點,能猜出之前雕刻的是件飄飄揚揚的長袍。
蘇由繞着正中央的這兩件東西轉了幾圈,心裏咯噔一跳。這衣服……好像就是他夢裏的白袍!
“東西怎麽這麽少?”江思齊在蘇由之後進門,這時候已經把四周都看了一遍,确信這廟裏除了中間的雕像和石琴外什麽都沒有。“石壁上連個符號都沒留下,供奉香火的臺子也沒有,這廟是修出來幹什麽用的?好看?”
“如果要香火的話,也就不會修在這樣的地方了吧?”木蓮走上前,站在石琴邊上。
“那也該有個理由啊?”江思齊繼續納悶。
杜英原本和靳勝一起研究門軸,此時聞言,也走了過來。“有香火,”他道,然後推開了朝外的窗戶,“就在下面。”
蘇由原本就站在石像和窗戶之間的地面上,這時候往外跨了一步,就看到了杜英說的東西——他們上來的時候,那棵青岡栎留下的坑洞在右側;但在這位置看來,卻是正對!他又回頭看了看石像,這才發現,那石像的正臉應該是正對窗、側對大門的。
“原來如此……”他喃喃道。雖然還有問題沒解決,但青岡栎和琴聖的關系已經呼之欲出了!
杜英這麽說了,木蓮和木荷都好奇地走了過來。靳勝繼續專心地把門軸當實驗研究,而江思齊略微恐高,還在看雕像。“這真的很奇怪啊,”他嘀咕道,“木頭還結實,石頭做的卻幾乎全損毀了。”他伸手摸了摸面前該是石琴的石塊,“摸起來也不涼……”
幾乎是下一瞬間,杜英、木荷、木蓮就轉過頭,直盯着他的手。
“……怎麽了?”江思齊沐浴在六道齊刷刷的目光裏,頓時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事,觸電般地縮了回來,“不能碰?”
“不,”杜英回答,努力克制內心翻騰的情緒,“不涼?”
“是啊,一點都不像石頭,倒像是別的什麽東西。”江思齊放下了心,“木頭的感覺?”
蘇由聞言,走回去摸了摸。“什麽嘛,明明就是石頭!涼飕飕的!”
“那大概是個人感覺不同吧。”江思齊也沒在意,轉頭去叫靳勝。“喂,靳老師,你打算看那個門到什麽時候啊?”
由于廟裏的确沒什麽可看的,幾人上來沒半小時,又都攀援着繩索墜了下去,差不多趕上晚飯時間。石楠的廚藝也很值得稱贊,然後衆人聚在篝火旁讨論接下來的安排。
木家姐妹打算隔天一早就從北麓石峰翻過去,再從南麓下山。而蘇由三人這頭只有一個靳勝學過攀岩,當然不可能同行,只能遺憾地分道揚镳。
因為山頂有游客木屋,守夜就可以免了。杜英和石楠一個屋,木家姐妹一個屋,蘇由三人一個屋。
江思齊對此頗感欣慰。“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作為一個起床氣很嚴重的人,他非常有理由發出這種感慨。
“是啊。”杜英附和道。但實際上,他知道,這個夜晚注定不可能平靜。
是夜,圓月高懸。
大概是因為白日裏想得太多,蘇由躺在床上大半天都沒睡着。他心裏那種古怪的感覺愈來愈重,但卻一點确定的苗頭都抓不住。
“唔……”
靳勝翻了個身,緩緩地打起了呼嚕。
蘇由頓時無語了。靳勝這坑爹貨,把他的懷疑撩了起來,結果自己倒是睡得挺香?得,還是睡覺正經!
而就在半夢半醒之間,蘇由隐約聽到身側人起來的聲音。聽動靜就知道是江思齊,他沒大注意,只以為對方半夜出去放水。但等他一個小盹醒過來,卻發現邊上的床依舊是空的。
……這是放的哪門子水,該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蘇由一下子就清醒了。他馬上翻身起床,趿着拖鞋就推開了門。
夜風冰涼,直往人脖子裏灌。蘇由打了個大哆嗦,從門邊架子上拿起大功率手電,四下裏照。結果,別說人影了,連個鬼影也沒一個!
“小齊?小齊!”
蘇由着了慌,也顧不上夜深人靜了,大聲喊道,同時從門前木梯上沖了下去。小齊一貫省心,怎麽可能半夜在山裏亂走呢?
首先回答他喊聲的是靳勝。“怎麽了?”他也只穿着拖鞋就跑了出來,“由子,小齊不見了?”
蘇由簡單地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下,靳勝一愣。“難道他上大號?”
“就算是,這時候也該吱個聲啊!”蘇由火急火燎。“他不在廁所,屋子附近我也走了一遍了!”
靳勝頓感事情大條。“怎麽會?等我幫你找找!”他折回屋子,去拿另一個手電筒,出來時眉頭更緊:“我看過了,小齊什麽東西都沒帶,那他會走到哪裏去?”
兩人這麽大動靜,另兩個屋子裏的人也被驚動了。而在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之後,衆人立刻都抄上了家夥,一起找人。但江思齊連他那個有GPS定位功能的手表都沒帶,他們只能來地毯式搜索。
所幸首陽屏頂上視野開闊,六個人很快就搜索了遍,但一無所獲。
“他不會下山去了吧?”靳勝猜,眉頭緊鎖。
“也有可能上去了?”木荷道。
“怎麽可能往上,小齊他……”蘇由正想說江思齊略有恐高、根本不可能自己往懸崖峭壁上爬,但他手電往頂上廟的位置一晃,卻隐約看見有黑影一閃而過。“上面有人!”他驚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