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位分

溫欣婉懶懶靠在貴妃椅上，玩弄着修得完好的指甲，心中卻是想着該如何對付冷祈月。畢竟是北漠送來和親的，雖說是鳳離玥不管後宮，但是并不代表她可以為所欲為，況且，她一點都不想讓鳳離玥太過關注到後宮的其它女人。

正在她猶疑不決之際，外頭喜兒喜感的聲音驟然響起，“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溫欣婉眸中閃過一絲不快，道“這是怎麽了？慌裏慌張的。”

喜兒擔憂道，“李公公說看到皇上和北漠公主在禦花園。”

“什麽？”溫欣婉丹鳳眼中閃過一絲淩厲，忽而又是似失落道“竟然這樣子快。不是打發到浣衣局了嗎？”早就料到有這麽一天，原本是打算晾她幾天再作打算。

“娘娘。”看到自己主子這般神情喜兒也不覺動容道，“莫要太過憂心了。”喜兒兀自也覺得是自己是主子太過草木皆兵，皇上登基至今不也只有娘娘一個妃子嗎？就連寵幸哪個官女子都從未聽說過。

“你不明白，即便不說這女子是否讨皇上喜愛，單是她身後的北漠，皇上必然會給她一分體面。”畢竟是新帝登基啊吧，況且北漠也絕對沒有弱到令人忽視至此的地步。

“娘娘。”聽得溫欣婉此言，喜兒也不覺擔憂，卻仍是道“娘娘，這個女子再得聖寵也越不過您去的。”

“希望是如此吧。”其實後宮中的暗鬥明争若是心思純淨，凡是不多想倒也好過，若是個像溫欣婉這般聰慧非常的女子，便不免要患得患失，最終的下場，便是比誰更有手段了。

“走，給太後請安。”即便是她再不願意，她也要在人前做出一番端莊大度的樣子來，這，才是母儀天下之風。

“是”喜兒應聲。

——寧壽宮

“臣妾參見懿太後。”溫欣婉款款下跪，甜聲請安。

袁淑儀一身绛紅色宮裝，未有過多的修飾，端莊有餘，卻又不是死板。

“今日早晨不是來請過安了，怎的這會子又來了。”袁淑儀輕啜一口溫欣婉奉上的碧螺春，淡笑道。

溫欣婉臉上一絲猶疑一閃而過，道“太後，北漠送來的女子，不日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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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肯松口了，袁淑儀心中一笑，溫欣婉對冷祈月的動作，她不是不知道，畢竟是前朝在後宮打滾數十年的女子，這點事情，怎麽可能瞞得了她。只是，她不知今日該來送衣的宮女，為什麽不是她。

袁淑儀也不答話，靜靜地看着溫欣婉，等着她的下文。

溫欣婉看着太後，的确在先皇的寵愛上，眼前的女人輸了。但是，論在後宮在朝堂的地位，即便是鳳離玥的生母也不及她。而且，在自己兒子被圈禁的情況下，她也并不輕易露出半點失了身份的儀态。

“太後”溫欣婉福了福身，道“臣妾的意思，皇上不管六宮中事，這女子的位分還要太後裁定。再由臣妾禀告皇上，由皇上再作定奪。”

這麽說，便是進退相宜，要是鳳離玥滿意了，便是溫欣婉端莊大方，深得聖心。若是不滿意，那邊是懿太後的不是。

袁淑儀擡眸看了溫欣婉一眼，從容大度，沒有半分錯處，幾不可見地一笑道“此事還是由皇帝說了算。後宮女子的位分，并沒有這麽簡單說了算的。”想拿她當槍使，又在鳳離玥那裏讨了好，不這樣簡單。

“這…”溫欣婉并不料到，太後竟是這樣拒絕，一時臉上不甚好看。

袁淑儀看着眼前的女子，仿若當年的自己，用盡心機，可最終竟是枉費。她的路怕是不比自己好走，畢竟她還沒有自己的皇後之位。心中這樣思襯便不覺對眼前的女子多了幾分憐惜。遂開解道，“你也不必這樣自己急，到底還是丞相嬌女，拿捏好分寸也就是了。”

見袁淑儀眼中無半分責備，倒是更似柔情，心下也不免酥軟，點頭稱是，道“太後娘娘教誨，臣妾銘記。”

“罷了，”袁淑儀縱使想幫她一把，卻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你先回去吧，皇帝今夜若是召見，你沒準備怎麽好？”

不論如何，後宮的生存之道，終究是要靠自己的，再說袁淑儀現在憂心的該是自己的兒子，養了三十年的兒子，現在被圈禁了，奪了皇位不說，性命若不是自己在朝堂還有那麽幾分影響力，怕是也再保不住了。

“是，臣妾告退。”溫欣婉也知今日不可久留，便告了聲退。蓮步輕輕，今日看來卻沒有往日那分神采。

良久，袁淑儀似是下了決心道“紫韻你親自去請皇帝，就說哀家請皇上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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