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故事1

冷祈月丢下了手中的葡萄，毫無眷戀的站起身，順手理了理衣裙，往後走了幾步，着了個舒服的位子靠在樹幹上。機械性的張了張嘴，而後搖了搖頭，讓人以為那一瞬間的茫然若失只是一個錯覺，“相公，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鳳離玥并未答話，而是将手中的東西放在一邊，微微側身。

“很久很久以後，有一個女孩，她姓沈，叫沈小愛。在她七歲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父親清醒的樣子。要麽，他在喝酒，要麽喝醉了睡得人事不省，要麽他叫嚣着要喝酒。終于，有一天他醒了。沈小愛很開心，她拿出曾經畫的無數張畫，千挑萬選了一張，她想象中的，全家福。”

祈月停了一下，繼續說道“那天的父親真的很好，他一直陪着小愛，陪她畫畫，陪她看動漫…”

祈月随手拿起了剛好飄下的樹葉，它還綠的那麽張揚，怎麽會飄落。“那天父親一直抱着小愛入睡，直到第二天，小愛醒來發現父親的身體早已冰涼，他害怕地直叫爸爸，爸爸，爸爸…媽媽。”

祈月捏緊了手中的樹葉，過了許久才放開。

鳳離玥看着她若有所思，今日見到的冷祈月，不張揚，不跋扈，給人另一種冷意，可卻讓人想拿命去疼。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沈小愛才知道，是那個叫做肺癌的東西，奪走了父親。”祈月的語氣異常平靜，似乎沒有一絲絲波瀾。

清冷的眸子裏，再次蒙上一層冷霧，“有一天，母親帶着小愛見了另一個男人，他說‘小愛，以後你的爸爸就是他。’小愛把那張視若珍寶的全家福在身後揉成一團，丢在地上，拉起那個男人的手。”

祈月無聲冷笑，“看吧，她就是這樣自私。她太需要愛了。”

略去那一層冷霧，清冷的眸子有了些緩緩的暖意，“之後。小愛有了愛她的媽媽，有了愛她的爸爸，還有，哥哥。”

鳳離玥颔首，每個人都渴望愛。不管是不是在愛情裏，每個人都是自私的。

“相公，你知道為什麽她叫小愛嗎？”祈月扔下了手中的樹葉，換了輕松的語氣問道。

鳳離玥轉過身，活動了一下肩膀，撿了根樹枝丢進火裏，瞬間，火光又盛了些。伸出手在火上試了試溫度，又收回手。緩緩道，“皇後請說。”

祈月走了幾步，也學着鳳離玥将自己的手伸到了火花之上，搖了搖頭，“燙。”扁了扁嘴，坐到了鳳離玥身邊，“相公，大愛無疆。大愛無私。她只是個小女子，所以小愛，夠了。”

愛？情？那是個什麽東西？那是感覺。茫茫人海你講感覺，那會是怎樣的感覺？

鳳離玥攔下了祈月正打算往火裏送的手，心裏知道冷祈月今日所說沒有半點虛假心裏不免有些觸動。

“我母妃封號令妃，自她受封那日起，便是我父皇最寵愛的後妃。”鳳離玥緩緩地說，“令，美好。”嘴角悄然揚起了一個可疑的弧度。

祈月大駭，令妃，乾隆，還珠…

祈月悄悄阖上了因為驚訝微張開的嘴，淡淡一笑，相公您繼續說。

“我母妃原是袁淑儀宮裏的宮女，可她終究不甘于平凡，一朝承寵，幾乎與袁淑儀分庭抗禮。”鳳離玥的目光中隐隐有一絲陰戾。

“在我八歲那年…”鳳離玥眸中的陰戾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