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破慣例
正所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的母上便是如此。
相親網站……
現在的顧亦澤只覺得腦部有些缺氧……
自政治聯姻在大兒子顧楷銘身上失敗後，顧家二老都得到了教訓，不再主張聯姻以免悲劇在小兒子身上重蹈覆轍，只是開明是開明了卻讓顧亦澤哭笑不得。
“哪個網站？資料什麽時候投的？”
顧亦澤頭疼地輕輕揉捏了一下鼻梁開口問道。
“這些你就不用關心了，你放心有媽給你把關呢，兒子你資料一上去就被留言頂到首頁了，等媽媽從中給你物色到好姑娘就預約見面。”
陸菁這次是玩真的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而且對兒子的終身大事她一向上心。
“媽，我覺得您這方式欠妥，您把網站先告訴我之後我們再來讨論一些問題。”
顧亦澤現在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從母親那裏套出網站然後把自己的資料删掉，立刻！馬上！
只是知子莫若母，陸菁是何許人，一向精明的她不會上兒子當。
“兒子你放心，在你哥哥婚事之後我和你爸看開很多，你既然工作忙也沒有心儀的對象，那麽以這種方式也未嘗不可，你都三十二了，你不急我作為母親也有權力着急吧？”
陸菁言之鑿鑿地說着又開始嘆氣。
以前大兒子顧楷銘三十歲還沒對象她就操碎了心，本以為小兒子喝過洋墨水思想會比他哥哥開放一點卻沒想到竟是比哥哥還要讓她不省心。
尤其是軍區大院裏有人還在質疑自家兒子的身心健康她更加不淡定了，堂堂軍區司令家的二公子要模樣有模樣，要學歷有學歷，雖然思想讓人捉摸不透也喜歡跟她鬧，但是自己的孩子誰不疼，誰說她兒子她就跟誰急！
聽說現在很多高學歷的海歸都會在網上征婚還有很多成功的例子，別人都能成功自家兒子難道比別人差嗎？于是她也躍躍欲試并且付出了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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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媽這次不會胡來的，你放心好了，你專心忙工作吧等我定好了人選再聯系你，記得早點回家！”
嘆氣完又囑咐了一通不等顧亦澤有所反應便挂斷了電話。
母親的聲音立刻被“嘟嘟……”聲取而代之，顧亦澤放下手機有些無奈。
将手機放回辦公桌顧亦澤很快恢複自然，而後眉宇間劃過一絲淡然。
之前因為哥哥的婚事母親從樓梯摔下險些成植物人，後來雖然醒來卻也遺留了一些後遺症，所以醫生叮囑不能再讓母親受到情緒波動，他雖然看似從小不如哥哥沉穩，也很少回家在外飄忽不定，實則卻是名副其實的大孝子。
他和哥哥的不同之處在于哥哥會因為自己的不滿與母親對着幹，而他則會用自己的方式既不讓母親生氣也能遂了自己的意，兩全其美，屢試不爽。
所以，該來的就讓它來好了，他是顧亦澤，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
之後每天DR銀行大堂都準時站着一個嬌瘦的身影。
潔白的襯衫，黑色的長褲下一雙黑色的平底包頭皮鞋，再加之一頭整潔清爽的盤發，韓北北第一次以這樣的形象示人站在人來人往的銀行大廳有些拘謹。
沒有過多的碎發，原本擋住額頭的斜劉海被一齊梳到腦後，露出了秀氣眉宇和靈動的雙眸，更明顯襯托出了她那張小巧的臉頰。
網上流傳有一句話——是否真美女，劉海梳上一看便知。
韓北北就屬于二者兼得型。
人人都知道銀行的櫃員和大堂接待都得形象好氣質佳，DR銀行營業部的女員工一向有被稱為優質美女集聚地的美稱，衆多高學歷的美女都競相而來也在銀行界成為一大亮點。
所以當大堂經理得知會有一個實習生來做接待的時候還擔心她形象上不過關，但是當韓北北身着行服出現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多慮了。
每天來得也很準時，看着倒是挺伶俐，只可惜來大堂受苦。
現在獨身子女多，女孩子幾乎都是被父母寵大的，剛從學校出來真正能吃苦的不多，而更不用說是高等學府出身的女學生。
之前像韓北北這樣的女孩子不是沒來這裏實習過大堂接待，最多熬到第二周就借口離開了，所以她斷定韓北北很快就會和她們一樣。
一開始象征性地囑咐了一下大堂接待要注意的事項大堂經理便沒有再過問韓北北了。
韓北北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孤軍奮戰。
營業部上班比任何部門都要早，韓北北每天都得起早在規定時間到達DR大堂，除了幫客戶拿號領到櫃面還要幫客戶解決突發狀況，即便不忙韓北北也得時刻站在大堂保持微笑。
除了午休兩個小時的時間，她從早到晚都得這樣站着，這樣幾天下來她的雙腳已經磨出了泡。
而這才只是開始……
某中午，各部門都風風火火地趕去員工食堂就餐，韓北北也正要去卻被一個櫃臺小姐突然叫住。
“小妹，你叫什麽名字？”她招呼韓北北過來。
“我叫……韓北北。”韓北北走過去回答道。
“哦……韓北北，那我以後就叫你小北。”
眼前的櫃臺小姐穿着包臀的一字裙還有和韓北北一樣的白色襯衫，卻是前|凸|後|翹，因為化了職業妝也格外搶眼，身上還帶有一股香味。
“嗯，好……”韓北北點頭微笑。
“是這樣的小北，櫃臺裏呢今天有點忙，我們幾個來不及去吃飯了，你也知道去晚了就得吃剩菜剩飯……你能不能幫我們打點飯菜帶回來啊？”女人有些遲疑地問道。
“好，可以的，你們需要幾份？”
實習的幾天裏除了保潔阿姨和大堂的幾個保安，平時根本沒有人會和韓北北搭話，這些櫃臺小姐一直坐在櫃臺裏和她鮮少有交集，被這樣友好地搭話還是第一次。
“謝謝，三份就可以了。”櫃臺小姐喜不自禁。
“好的。”韓北北應允着便獨自去了食堂……
DR的員工食堂一直都是誰來的早誰才吃的好，韓北北為了給她們打到新鮮的飯菜自己最後卻吃的剩菜剩飯。
不用去和其他部門争着排隊就能吃上新鮮的飯菜這讓櫃臺裏的櫃員們都覺得韓北北是個不用白不用的免費勞動力。
所謂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久而久之韓北北好像就成了專門負責幫櫃臺打飯的了，而盒飯的數量也在與日俱增。
——DR食堂二樓
DR的高層們吃飽喝足有說有笑地下樓，透明的玻璃窗裏一樓的普通員工就餐處一覽無遺。
而一個嬌弱的身影很快進入大家的視線。
“這不是因為遲到被發配到大堂接待的小姑娘麽？可憐現在直接成為櫃臺禦用的打飯員了。”理財經理蕭霖先開了口。
顧亦澤走在最後倒不是他的話刻意去看，而是正好不經意的掃到。
此刻某人雙手提着目測八分盒飯正在朝食堂外走還在做着加速運動。
是她……
繼上次看到她背起比她高的女孩這次又是獨自提着……八份盒飯，而且又是直線運動。
大堂接待加櫃臺禦用的打飯員？
顧亦澤不禁輕輕搖頭。
B大的高材生，看她還能熬多久……
***
而後的每天顧亦澤都能從食堂二樓看到韓北北在一樓打包盒飯的身影，然後自己随便扒幾口飯便離開了。
而他似乎低估了她的耐力，她居然堅持到了第三周……
又一次看着她孤身一人提着那麽多盒飯走出食堂，今天的盒飯似乎又多了點，她自己沒來得及吃便直接走了。
全然收盡眼底，直到她嬌弱的身影消失不見。
顧亦澤現在有點看不透這個女孩了……
今天電梯臨時故障所有員工只能走樓梯，顧亦澤和蕭霖從食堂下樓回辦公樓的時候便看到了大堂潑灑的飯菜。
保潔阿姨在那裏埋頭打掃，看到這番突如其來的景象顧亦澤微微蹙眉……
而此刻辦公樓的樓道裏韓北北正坐在臺階上低頭看着自己腳背。
今天因為她的失誤潑灑了幾盒飯菜，熱氣騰騰的飯菜掉灑在自己腳背燙得她差點叫出來，她沒有休息的地方只能坐在這裏，一會兒的時間腳背已經泛起了紅，水泡的影子也逐漸清晰。
“姑娘，你有沒有事？”
銀行的保潔阿姨将韓北北潑灑的飯菜打掃幹淨然後來看她，她一直看着韓北北從實習第一天到現在，很善良老實的一個孩子卻被一些人使喚來使喚去，今天不小心打壞了幾盒飯還遭受了她們的白眼，只是她沒看到，真是可憐的孩子。
“沒事，現在有點疼，一會兒用冷水沖一下就好了，阿姨謝謝您幫我打掃，麻煩您了。”韓北北卻輕輕搖頭回應之後不忘感謝。
她既沒有委屈地抱怨也沒有傷心地哭，只是低頭輕輕給自己的腳背吹着氣散熱。
今天她跑太快了，早知道會灑應該不要跑那麽快才對。
看着她紅腫的腳連保潔阿姨都于心不忍了。
“你這樣子還能站大堂嗎？要不跟副行長請個假吧？”她提醒她。
韓北北擡頭朝她輕輕笑了一下。
“可能就是不能走動了，站還是能站的。”說着扶着牆壁自己站起來……
絲毫沒有注意到入口處兩具高挑的身影。
顧亦澤和蕭霖遠遠的卻看清和聽清了所有。
目光落在坐在樓梯上的韓北北身上顧亦澤發現自己是真的低估了她。
“真是樂天派，這樣都沒讓她知難而退，其實她待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就是因為第一天報道遲到所以被滅絕安排到大堂做接待，連拜師學習的機會都沒有還要每天幫人打飯，不過沒看出來這小姑娘挺能忍的，都這樣了還沒哭。”蕭霖站在顧亦澤身邊感嘆道。
這是顧亦澤第一次聽到有關她實習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
“所以她現在沒有導師？”
沉默了片刻後顧亦澤終于有了一絲動靜。
“是啊，滅絕不做安排誰敢主動收她，除非像你這種……”蕭霖說着突然停下了，然後轉過頭看向顧亦澤。
“顧總經理，你不會是想……收她吧？”
将信将疑地問道表情甚是驚恐。
他和顧亦澤是同時進DR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規矩，從來不收任何徒弟，這麽些年都沒有打破過這個慣例，難道他今天要破例？
顧亦澤卻轉過頭與他對視，黑眸清湛，唇角輕撩起一絲弧度。
他微微挑眉而後啓唇。
“怎麽？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