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勝券在握
翌日，韓北北被耀眼的日光照醒。
“北北，醒了？”
姑姑的聲音從身旁傳來，韓北北這才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裏。
“你吓死姑姑了，好好的怎麽會掉進泳池裏？現在感覺怎麽樣？”
姑姑毅一臉擔心地問着她，她最了解韓北北病情的人，也知道落水對韓北北來說是多麽的恐懼。
韓北北看着她輕輕搖頭。
現在已經沒有不适和害怕的感覺了，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麽來的這裏，她只記得有人跳下水救了自己，而那個人好像是……師父……
下意識地擡眸朝病房外望去，沒看到顧亦澤的身影卻看到了表姐秦羽提着早飯走進來。
“沒事就好了，來，吃點早飯姑姑帶你回家。”
見女兒來了，姑姑接過她手中的早飯替韓北北打開，準備端給她吃。
秦羽倚靠在病房的窗口看着母親對韓北北呵護備至的樣子驀然開口。
“北北，昨天送你來醫院是你師父？”她問道。
韓北北反應稍稍遲鈍了一下而後點點頭。
秦羽眼底劃過驚詫。
她所在的保險公司與DR是有長期合作的，作為優秀骨幹，她也多次陪同領導和D的高層見面，有幾次也見到過顧亦澤。
第一眼就從所有男人中望眼欲穿，氣宇非凡，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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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聽同事八卦過這個男人，後來聽聞不是總行的，只是分行派來總行開會的也就沒再多留意，沒想到現在居然是自己表妹的師父，真是巧。
“你師父對你這徒弟倒是不錯啊，不僅跳下去救你還親自把你送進醫院，還安排了這麽好的看護病房交好了所有費用，上次爺爺心髒病發都沒住上這裏，就你這小毛小病沒點人可進不了吧？”
打量着病房，秦羽說着似乎覺得這病房給表妹有點奢侈了。
姑姑聽到女兒陰陽怪氣的說話立刻回頭瞪她。
“說什麽呢你，什麽小毛小病的，北北的病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家屬沒到人家只是先代我們交了費用，回頭我讓北北一分不差地還給人家就是了，話這麽多，你今天不用上班吶？”
秦羽的脾氣随了前夫，從小就覺得她寵韓北北，偏袒韓北北，所以有時候對韓北北的态度不是很好。
被母親數落了秦羽冷哼。
“不就是精神病麽，又不是神經病，當年給她治病花的還不是我們家的錢，我現在還不能說了？”
聞言，韓北北垂眸。
姑姑感覺到了她的受傷，再看看女兒非要挑事的模樣氣得直接站起身斥責道。
“什麽我們家我們家的！北北難道不是我們家的嗎？你是姐姐，怎麽每次這麽不懂事！？”
“在你眼裏還不是侄女比女兒還親？今晚我不回來了，我去我爸那兒。”秦羽故意這麽說着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個死丫頭，有本事跟着你那個酒鬼老爸過一輩子，別回來了！”看着女兒離去的背影姑姑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北北，氣死我了，我怎麽生了這麽一個不争氣的女兒！”再也看不見秦羽之後姑姑坐在病床旁嘆氣道。
韓北北伸出手輕輕撫着姑姑的後背給她順氣，然後緊緊握住她的手。
“姑姑，你還有我……”她在她耳邊說道。
聞言，姑姑眼底氤氲着淚水擡眸。
“北北，你真的比你姐姐懂事太多了……看着你健康長大姑姑很知足。”将北北摟進懷裏說道。
帶着老繭的手溫柔地替韓北北捋好額前的發絲，她又繼續開口。
“姑姑現在只希望我們家北北能嫁個好男人，能愛護你，照顧你，這樣我也對得起你爸爸了。”
韓北北深深地埋在姑姑懷裏，像孩子一樣摟着姑姑。
“姑姑，就算以後我嫁人了，我也要照顧姑姑一輩子，還有爺爺。”她不舍地說道。
語畢，姑姑的眼眶比之前更紅了，抱着韓北北的雙手更加收緊，再次開口帶了一絲哽咽。
“好，姑姑等着那一天，我家北北真乖……”
這麽好的孩子，已經沒有了父母，老天啊，你一定要給她幸福……
***
因為韓北北的突發狀況，行長在了解了情況後特批她提前結束實習，最後一周在家休養。
周日韓北北接到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怔住了。
提前結束實習……
慢慢地，抑制不住地苦澀不知從何處席卷而來，随着血液流淌進心裏。
她連最後親口和師父道別的機會都沒有了麽？
“行長，其實我已經沒事了……”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韓北北想最後争取一次，因為她真的不想提前離開。
“你的情況呢，我也已經了解到了，還好這次你師父及時出現了，不然我們DR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向你們學校交代了，開學前你實習的情況資料還有實踐印章我們會掃描後直接發給B大的，你就不需要擔心了，已經辛苦了一個多月，最後一周就在家裏好好休息等待開學，這是我的意思，也是你師父的意思。”
行長笑着告訴她卻讓她更加呆滞了。
師父的意思？
“嗯……好的，謝謝行長，也謝謝師父……”回過神韓北北不忘道謝。
行長又象征性地說了幾句道別的話便挂斷了電話，放下電話韓北北心中的酸澀感早已泛濫。
自己的病把師父吓到了嗎？或者是……覺得帶着一個随時怕水的病人很麻煩？所以他也不想要她這個徒弟了？
他的手機還緊緊攥在她的手中，韓北北看着出神了很久。
醫院的費用還沒有還，他的手機還沒有還……
想到這裏，韓北北突然覺得好像找到了兩個再次見面的借口。
如同燃起了一絲希望，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從通訊錄裏翻到他的手機號，第一次主動地，沒有猶豫地按了下去……
“嘟……嘟……”
聽着電話裏的“嘟嘟”聲韓北北只覺得自己是前所未有的緊張。
“喂？”終于，他的聲音在那頭響起，好聽而又熟悉。
韓北北呼吸都随之凝滞了，緩和了片刻才開口。
“師，師父……”
此刻的顧亦澤剛到機場，DR總行委派他去加拿大交流學習一個月，原本還打算陪父母的旅游就這麽泡湯了。
韓北北會主動打電話給自己他也有些意外。
知道了她的病又得到了出國的任務他和行長提議讓她提前結束實習，一來她可以好好在家休息，二來他也可以放心地出國不再擔心自己那幾個一直窺伺她的下屬……
“已經出院了嗎？現在身體怎麽樣？”顧亦澤邊開口邊從車上下來。
因為拿着手機從後面拿行李很不方便，見狀，于是已經充當了司機的顧楷銘從駕駛座走下，然後拉開弟弟将他的行李拿下。
顧亦澤看着難得如此體貼自己的親哥哥，伸出沒有拿電話的左手對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顧楷銘卻懶得理他，關好後備箱便迳自拉着弟弟的行李走進了機場。
顧亦澤後腳跟上去，耳邊傳來韓北北的聲音。
“恩，第二天就出院了，已經沒事了，謝謝師父……”
“沒事就好，接下來就好好在家休息，沒能教你更多的東西很遺憾。”顧亦澤說道。
“沒有，師父你已經教我很多東西了，我真的很感激。”韓北北搖着頭說完，遲疑了片刻才繼續。
“師父……你什麽時候有空可以出來一下嗎？我想把醫院的費用和你的手機還給你。”
說這些的時候韓北北的指尖不自覺地将手機收緊，手心都出了汗。
這是她第一次約異性出來，而且還是她喜歡的人，她很緊張。
顧亦澤聞言在她看不見的另一頭淺淺一笑。
“沒關系，這些都不急。”
看到弟弟難得笑暖如煦風的模樣，雖然顧楷銘很不想打擾他，但是卻不得不提醒他要去安檢了。
要出遠門顧亦澤難得回家了一趟，正逢他昨天開警車回家，一大早某人不知道什麽毛病非要蹭他車說去十字路口打的去機場。
誰知道剛到十字路口顧亦澤就擅作主張把警燈給拉響了，以為是警車要辦案，頓時街道上所有車都主動讓道，一路順暢無比都不堵車，卻讓他想把弟弟連人帶行李扔下去。
要不是看他快遲到了，他才不會假公濟私呢！
被哥哥提醒了一下顧亦澤才意識到自己要去安檢了。
“可是……”
感覺到韓北北似乎還有話要說，顧亦澤最後笑着告訴韓北北。
“這樣吧……等我聯系你，到時候出來我們再說這些好嗎？”
他的聲音帶着特有的低撩透過電話穿進她的耳畔。
他都這麽說了，韓北北覺得自己再執意堅持好像有點不懂事。
于是什麽都不知道的韓北北掩飾着心裏的失落開口應允。
“好……”
“嗯，等我電話，再見。”
“再見……”
挂斷電話顧亦澤眸光一片柔和，顧楷銘将他的行李交到他手中。
“自己照顧好自己，到了給家裏報個平安。”作為兄長叮囑了一番。
顧亦澤點頭，準備與他道別卻他打斷。
“準備什麽時候拿下？”帶着對弟弟的質疑，他開口問道。
顧亦澤自然知道哥哥指的是什麽。
與他對視了片刻，眸色清湛，眉濃墨染，而後嘴角帶着一絲弧度啓唇告訴他。
“待回來之日便是拿下之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