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秦羽從急救室推出來後被送進病房。
姑姑自己的身體還沒恢複,又拖着疲憊的身子守在秦羽病床旁,只是如今真相大白,她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怎麽擦都沒用。
韓北北心疼姑姑,手緊緊握着她的手想安慰她，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顧亦澤站在她身後雙手覆在她的雙肩似在給予她力量。
而楚彬則站在病床前一言不發，他雙眸仿佛失去了生機,死寂一片。
秦羽醒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個畫面。
“楚彬……”她看到楚彬站在病床旁便伸出手想觸碰他一下，可是楚彬卻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他看着剛醒來臉色蒼白的秦羽，一時間只覺得是那樣的陌生。
七年，從大一到現在整整七年。
他到現在閉上雙眼都記得那時候他們兩個青澀的模樣。
他們一起上課,一起自習，互相擁有彼此的第一次，許下一世的諾言……
“以後你負責養家，我負責貌美如花！”
大學裏秦羽總是這樣對他說。
然而随着畢業，随着各奔東西，他慢慢地發現有什麽東西在他們兩人之間悄無聲息的變了。
秦羽變得更會打扮了，變得越來越物質了，變得更喜歡抱怨生活了……
可是不管她怎麽變，他總是告訴自己她永遠是他的那個女孩。
然而真相永遠是那麽的殘酷，他只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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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都說七年之癢，他想是對的，不是每兩個人都能相伴度過七年，所以他和秦羽就是這樣。
他想老天讓他最後知道一切，就是在告訴他，他們的緣分已盡了……
看到楚彬一直沒有任何反應，再看到母親在哭，秦羽似乎感覺到了什麽。
她慌張地立刻伸出手摸向自己的小腹。
心裏猛地抽了一下，因為她再也感覺不到那個小生命。
“楚彬……你都知道了嗎？”她望着面無表情的楚彬低喃地問道。
“我打死你這個不争氣的東西！我打死你！”
驀地，姑姑像發了瘋般地伸手朝秦羽身上狠狠打下去。
“姑姑！”韓北北大驚，卻拉不住她。
“我怎麽生出你這麽個丢臉的女兒！我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姑姑邊打邊哭得泣不成聲。
她頭發淩亂，淚眼婆娑，像是一下子就蒼老了很多歲。
韓北北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姑姑，心理難受地堵得慌，一下子沒忍住，轉過去埋在顧亦澤懷裏就哭了。
那是堅強了一輩子，撐起一個家，鐵打的姑姑啊，怎麽可以憔悴城這樣！
秦羽被母親打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她怔怔地再次看向楚彬。
可是不管母親怎麽打罵她，楚彬都沒有一點反應，他的眼底是從未有過的失望。
“楚彬，楚彬你聽我解釋！”驀地，秦羽不顧身體的虛弱就起身拉住楚彬的手說道。
現在的秦羽異常狼狽，可是她什麽也顧不了了。
楚彬看着她，聽着她的哭訴慢慢地從她手中掙脫了自己的手……
秦羽呆滞。
“你剛小産，好好休息。”許久，楚彬終于開口說話，卻是那麽的低沉。
秦羽哭着搖頭。
“是我錯了，我不該愛慕虛榮，不該背叛你，是我對不起你，楚彬，對不起……”秦羽可憐的聲音響徹整個病房，也讓姑姑心裏更加難受，淚水肆意流淌在臉頰。
楚彬微微搖頭，望着她苦笑。
“秦羽，你變得太多了，變得我都不認識了，你對我說的話我現在都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讓我做了一場夢卻又親手打破了，打得支離破碎，打得我這裏很痛……”
楚彬說着手捂在自己胸口。
秦羽試圖想去拉他，他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秦羽的手就這樣懸挂在半空中。
“秦羽，你為了所謂的虛榮出賣自己的靈魂，現在的你讓我覺得可怕。”楚彬告訴她。
“楚彬，我愛的是你，我只是不想那麽辛苦了，我等你等的太累了，我也想住大房子，想過好生活，我沒抵住誘惑，可是我從來沒有改變愛你，我沒有想過要和你分開的。”秦羽這一刻感覺到了無助，她是真的不想失去楚彬。
楚彬的嘴角劃過一絲苦寂。
“晚了……一切都晚了……”
秦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立刻跌撞着下床去抱住他。
“你別不要我好不好？我錯了，你別不要我楚彬，我什麽都改，真的！”她仰着頭看他不斷地哀求着。
韓北北在一旁看到這樣的表姐，心底也有些說不出的哀傷。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姐，她如今變成這樣她也覺得很不是滋味。
楚彬則硬生生地從自己身上拉下她而後開口。
“秦羽，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不開誰……在你選擇背叛我的時候，欺騙我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結果了。”
“不是的楚彬，你聽我說……”
“我現在還能站在這裏心平氣和的和你講話是因為我念及我們七年的感情，還有現在你的身體，但是秦羽，你所做的一切你知道我心裏有多恨嗎？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再原諒你。”
秦羽想解釋被楚彬打斷說道。
眼看着楚彬對自己的女兒心灰意冷，姑姑卻無力去為她挽留什麽。
家醜！家醜啊！
楚彬說完便不想再逗留在這裏一刻，他推開秦羽轉身就要走。
“楚彬，你別走！別走好不好？別丢下我！”秦羽邊哭邊去追，可是現在虛弱的她哪裏再追的上。
姑姑雖然心裏有氣但是秦羽畢竟是親生女兒，又剛剛流産，她實在于心不忍看到她這副可憐的樣子，起身去拉住她。
“別追了，秦羽，你到現在還不明白你的罪孽有多深嗎？楚彬能留到你醒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你已經配不上他了你知不知道啊！”姑姑抓着她的雙肩想把她罵醒。
秦羽望着楚彬越來越遠的背影哭得撕心裂肺，不斷的重複着“我錯了，我錯了……”
姑姑被她哭得心顫，最後也流着淚将她抱進懷裏。
“知道錯了就好，我們重新開始，媽媽不會不要你的，就算只剩下我們娘倆媽媽也會陪着你的……”
姑姑哭訴道。
母女倆就這樣抱着哭泣，讓韓北北在顧亦澤懷裏也哭濕了他的胸口……
***
晚上回到顧亦澤的公寓，韓北北一直沉默久久沒有說話。
雖然表姐是罪有應得，可是現在她一無所有了，那麽高傲的她還能承受得住嗎？
顧亦澤看她在發愣便沒有打擾她，而是像往常一樣松開領帶準備去洗澡。
正站在衣櫥前，韓北北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然走近，踮起腳伸手幫他解領帶。
解下領帶她就整個人貼了上來，抱着他眷戀地嗅着他的氣息。
顧亦澤知道今天的事情對她也多少産生了一些打擊，便伸手将她圈進懷裏。
“老公，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不再喜歡我了，覺得累了……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不要騙我。”說着她仰起頭看他。
“你騙我的話，我會很難過的……”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今天的影響，她說話的聲音帶着一絲哽咽。
雖然這個假設是肯定不成立的，但是顧亦澤現在能體會到她的感受，沒有反駁什麽，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然後捧起她的小臉開口。
“我答應你，諸謊，莫言。”
韓北北應聲點頭，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與他交頸相纏。
“我也答應你！”她附在他耳邊同樣做出承諾。
顧亦澤低着頭把她抱得更緊。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你很累了，等你姑姑和表姐出院了我帶你去遠足散一下心。”
想到還沒和他一起出去遠游過韓北北便立刻同意了。
“那我們帶上安欣好不好？”她問他。
安欣最近一直悶在宿舍，她覺得如果能一起跟出來說不定心情會好些。
“好，還有顏一搏父子和蕭霖，我們一起去。”顧亦澤笑着告訴她。
“好呀好呀！人多才熱鬧，謝謝你老公。”韓北北說着湊上去親了他一下。
謝謝你總是為我着想……
顧亦澤寵溺地将她橫抱而起。
“好了，你累了一天了，洗個熱水澡睡覺，明天我送你去上課。”
韓北北順從地勾着他的脖子躺在他懷裏點頭。
身邊一連兩次遭受到愛情的終結和新生命的逝去，她現在異常覺得生命的脆弱，也異常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希望他們能一直這樣幸福下去，也希望安欣能重新開始，表姐能真的知錯痛改前非……
這一夜顧亦澤還是極盡溫柔，将韓北北白皙的雙腿折成M形輕輕地抽|送着。
當滾燙的熱流灼灼地澆灌進韓北北體內的時候，韓北北呻|吟着癱軟在床榻上。
顧亦澤吻着她圓潤的肩頭将覆在他們身上的被子拉高蓋好。
韓北北疲憊地窩在他懷裏很快就眼皮睜不開了，迷迷糊糊中感覺他抱着自己在吻她的鼻尖，于是便安心地睡去。
半夜中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她在睡夢中聽到一陣手機震動，然後被很快阻止。
“師母……”顧亦澤好像這樣叫了一聲。
接着她就聽到他下床的聲音。
之後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她睡得也半夢半醒，只是隐約聽見他說。
“我現在不能回美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