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夜晚的山頂燃着一團耀眼的火焰。
幾個年輕人在火焰旁席地而坐,登山消耗了太多體力,沒有什麽比此刻能安靜地坐下來吃東西更幸福了。
夜晚的山頂很冷,顧亦澤将帶來的厚重衣服把韓北北裹得嚴嚴實實，韓北北則安靜地蜷膝坐着,靠在他肩頭一言不發。
對面是在拿着樹枝在地上亂畫的安欣,身邊坐着蕭霖時不時地和她說話,傳來陣陣笑聲。
韓北北朝他們看了一會兒便往顧亦澤身邊挪得更近了一些，然後也不管人多不多就抓着他的長臂讓他攬住自己,頗有一點撒嬌的意味。
對面的蕭霖看到了止不住地笑,安欣順勢擡眼望去，然後有些害羞地低下頭不當電燈泡了。
只有顧亦澤感覺到了韓北北的異樣。
他低頭看她只見她呆呆地望着那團篝火出神,似乎有什麽心事。
“在想什麽？”他下巴抵在她額上問。
聽到他的聲音韓北北回過神看他。
“沒什麽，今天看到茗洛有點傷感……”韓北北沒有提她聽到了今天他們所說的話。
此時小茗洛正在帳篷旁纏着顏一搏玩，顏一搏怎麽會就這麽陪他玩，他正好利用這個時間教茗洛英語，純正的美式發音脫口而出，連韓北北都要反應一會兒才能聽懂。
“哥哥，你講太快了，能慢一點嗎？”
小茗洛大概也覺得學起來很困難，于是哀求道。
顏一搏板着臉看他。
“不可以，以後考聽力你也要讓錄音機裏的人講慢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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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茗洛聞言嘟嘴嘀咕。
“錄音機是死的，你是活的……”
顏一搏的臉瞬間又變成撲克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顏茗洛被顏一搏扛進帳篷裏不見了……
突然覺得這對父子很有愛，韓北北笑了一下，仰着頭去看顧亦澤。
“你也會是個好爸爸的……”她小聲說道。
顧亦澤不語，只是安靜地看着她，火光映照在她精致的小臉上有股難以形容的動人。
心底驀然湧出一絲躁動，顧亦澤直接站起身便拉着韓北北也起身。
“明天看日出要早起，大家早點休息吧。”像領導一樣地發話，而後牽着韓北北回了帳篷。
韓北北一頭霧水地就被他帶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安欣和蕭霖。
兩人心知肚明卻誰也不說，大概是被蕭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安欣收回目光去撥弄身旁的小草。
“出來玩怎麽沒帶男朋友？”蕭霖感覺到了她的不自然便開口像不經意地問。
安欣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回答他。
“我沒有男朋友……”
蕭霖聞言居然心裏有絲竊喜，原來沒有男朋友……
“是B大有眼光的男生太少了嗎？你這麽漂亮的都能錯過？”蕭霖是DR的理財經理，平時就是搞交際推銷的，很會觀察人，就算是試探也不會讓人輕易發現。
安欣低着頭擠出一絲笑。
“我在B大只能算路人，北北那樣的才是望眼欲穿的，而且……我沒有看上去的那麽好。”
蕭霖一時沒明白她的意思她又開口了。
“蕭經理我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晚安。”她放下手中的樹枝，擡頭對他微微一笑道。
這一笑蕭霖覺得心裏被什麽東西射中了，一陣陣暖意蕩滌在胸口。
“晚，晚安……”再開口說話的時候蕭霖覺得自己結巴了。
安欣起身離去留給他一個纖細的背影，蕭霖目送着直至再也看不見……
***
韓北北一進帳篷就被顧亦澤壓倒在榻上亂吻。
“告訴我，今天有什麽心事？”
等吻得她喘不過氣了，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淩亂不堪了，顧亦澤啞着聲問。
韓北北摟着他脖子不說話只是蹭。
顧亦澤被撩撥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低頭便又堵住了她的嫩唇。
寬厚的手将韓北北的衣服撩起脫下，韓北北也難得主動地幫他解衣服，彼此急促的呼吸蔓延在狹小的帳篷裏。
當兩人坦誠相對的時候顧亦澤再也忍不住地欺身而上，含住韓北北的一粒粉色紅蕊盡情吸吮。
韓北北躲在他身下悶哼，卻又怕被安欣他們聽見一直隐忍。
第一次在外面縱情，還有那麽多朋友在身邊韓北北害羞極了。
顧亦澤卻覺得異常的刺激，韓北北今晚濕潤的很快，顧亦澤不需要太多前戲就感覺到了。
将她的雙腿分開，他扶住自己慢慢地送進去……
“嗯……唔……”
被他直抵花心的時候韓北北沒能忍住差點叫了出來，顧亦澤一個附身吻住她将她的呻|吟吞進腹中。
帳篷外傳來樹枝燃燒的“噼啪”聲和一些動物的低叫，還有男女交纏的耳鬓厮磨聲……
安欣在隔壁帳篷聽得一清二楚，臉紅地用被子蓋住自己逼自己睡覺，可是一閉上眼睛就浮現起蕭霖清俊的臉頰，還有他對她溫柔微笑的樣子，連他指尖留下的溫暖觸覺她都能依稀感受到。
沉寂了很久的心有些難以自持地“砰砰”跳着，她知道自己對他是有好感了，可是……
想到自己已經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她的眸光就暗淡了下去。
蕭霖是DR分行的理財經理，和顧亦澤是平級，那樣優秀的男人就該是韓北北那樣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孩子才能匹配的，而她已經有了污點，是不配的……
心裏有些難受，她閉上眼讓自己不再去想任何事。
愛情對她這樣的人來說已經是虛無缥缈了，她現在不能奢望更多，只求能好好完成學業早日找到工作回家報答辛苦的父母……
而這夜同樣被顧亦澤小夫妻兩個濃情蜜意吵到的何止安欣一個，那裏蕭霖也是翻來覆去睡不着。
靠……有沒有搞錯，顧亦澤這是直接把他們都當死的了麽？太考驗人了……
蕭霖來回翻了一會兒腦海時不時浮現安欣的臉，越發覺得自己有些變态，怕再亂想下去于是一個挺身出了帳篷去吹冷風了。
簡直！不能忍！
深受其害的還有茗洛小朋友，他不知道是什麽奇怪的聲音像有人在呼吸，仔細聽又不太像，好像是北北姐姐和亦澤哥哥的聲音呢……
他想擡頭問顏一搏，可是他已經閉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小茗洛便伸出小爪子去觸碰他的俊臉。
許是被弄癢了，顏一搏朦胧中抓住茗洛的小手。
“小豬……別鬧……”他低語着将茗洛的小手送到唇邊輕吻了一下，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小茗洛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顏一搏，還以為那句小豬在叫自己，心裏有點小郁悶。
他又不胖，哥哥怎麽能叫他小豬呢？
“哥哥，哥哥！”于是小家夥開始推他。
顏一搏就這麽被硬生生給吵醒了，一睜開眼就看見了那個和夢裏一樣卻更小版的臉龐。
不是她，而是茗洛……
帶着一絲起床氣他捋了一下自己額前的碎發然後沉聲開口。
“不睡覺做什麽？不是讓你睡覺的麽？”
“我睡了啊！可是……有聲音……”小茗洛又被兇了有點委屈地告訴他。
“什麽聲音？我怎麽沒聽到？”顏一搏反問。
“哥哥你仔細聽啊！”茗洛急了。
顏一搏看着他着急的樣子便耐着性子聽了一下，不聽還好，一聽整個人立刻就不好了。
“咳咳……”他差點沒直接帶着茗洛下山。
顧亦澤！有孩子在這裏你還知不知道節操兩個字怎麽寫！
可是現在抱茗洛出去又怕他凍着，顏一搏隐忍着只得從包裏找出ipod把耳機塞到茗洛小耳朵裏。
“是山上小動物發出的聲音，你聽歌就聽不見了，乖，睡覺。”說着将音樂調好他告訴茗洛。
一無所知的茗洛很聽他的話，乖乖點着頭聽着音樂睡覺了。
“哥哥，你能抱抱我嗎？”突然茗洛睜開眼看着顏一搏問道。
顏一搏怔住。
茗洛從小到現在很少會這樣要他抱，可是今天很反常。
看着他那張和那個女人越發相像的小臉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茗洛看他久久沒反應有些失落，沒有再說什麽乖乖閉上眼準備睡覺了。
顏一搏看着這樣的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那就是他的親骨肉，卻從來到這個世界只能叫他哥哥，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孤兒，所以從小很懂事也不會撒嬌，更不會頑皮。
他一直以哥哥的身份嚴厲地管教着他，因為工作的緣故陪他的時間也很少，他其實是缺愛的。
他根本不是一個好父親……
心裏湧出酸澀，顏一搏輕輕在茗洛身邊躺下而後将他抱住，堅實的臂膀将他小小的身子全部帶進懷中，他是他身體裏的一部分，不管怎麽樣他來到了這個世界，現在就在他身邊。
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奶香，顏一搏的眼眶有些濕潤。
“睡吧，哥……哥哥陪你。”他啞着嗓子說道。
爸爸兩個字多想說出口，可是他卻說不出。
茗洛被他這麽抱着很開心，貪心地朝他懷裏拱了拱。
“這麽大了還要人抱着睡。”顏一搏不想讓茗洛發現自己的不正常，故意這麽取笑他。
茗洛埋在他懷裏沒有睜眼，只是低聲開口。
“因為哥哥抱着我……我可以想象成是我爸爸在抱我……”
稚嫩的聲音在帳篷裏響起的時候顏一搏完全呆住。
茗洛很快就在他懷裏進入夢鄉了，只有顏一搏一個人一直睜着眼看着他天真無邪的小臉。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臉頰已經濕了……
***
韓北北還不知道自己早就被所有人聽去了，勾着顧亦澤的頸脖躺在他身下無比嬌柔。
在顧亦澤最後一次沖刺的時候她睜開疲憊的雙眼直直地望着他。
“怎麽了？”顧亦澤身|下律動依舊，啄着她的唇問道。
韓北北擡頭吻了吻他精壯的胸膛，替他吮去上面的汗珠，有些鹹。
“老公……我希望你去完成你的夢想，而不是被我牽絆住。”
終于，她說出了心底的話。
顧亦澤怔住，連帶着所有動作都停了下來。
“你都聽見了？”他俯身問她。
韓北北點頭。
顧亦澤嘆息将她抱進懷裏。
“還沒把你娶回家我怎麽能走？我現在有你，怎麽放心你一個人？”顧亦澤告訴她。
韓北北卻搖頭。
“結婚的事情不着急，你又不是不回來，而且現在科技那麽發達，聯絡很方便，我一個人沒事的，以前也沒有你啊，我還不是走到現在了？你別不相信我。”韓北北說着握住他的手。
“你想做的事情誰都不可以成為牽絆，包括我，你那麽尊敬你的導師，一直後悔最後沒能救得了他，我知道你很想回去幫他完成遺願，但是因為我才拒絕的……”
顧亦澤望着她沒有說話。
“亦澤，你以前，在沒遇到我之前不是都很灑脫嗎？又不是分手，又不是不回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所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我會一直站在你身後無條件地支持你！”韓北北一字一句地這樣告訴他。
顧亦澤心裏一陣感動，一時不知道該怎樣回應這個傻瓜。
她就像個孩子讓他放心不下，他離開了她真的可以嗎？
不是沒想過要帶她一起走，可是她還有一個學期才畢業，學業還未完成就要她跟他走，他這麽做太自私了。
韓北北知道他在想什麽，抱着他繼續開口。
“我們學校每年都可以申請公費出國留學的名額，我的成績應該還能申請到，只要參加考試通過了就可以去了，我會試一試的，所以……你也不要就這麽放棄好不好？”韓北北擡頭說完望着他，眸光閃爍着，她真的不想讓他為了她而放棄。
她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依賴着他，不管遇到什麽事都被他守護在他豐厚的羽翼下，呵護着成長着，她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們會分開，可是相比長相厮守她更想讓他去完成他的夢想。
她怎麽能那麽自私地一直占有着他呢，他的學歷和才華生來就是為金融業而生的，他可以走得更高更遠，他不該就這樣被埋沒的。
她的聲音就這樣飄進顧亦澤的耳畔讓他的眸光再也無法在她身上移開。
“韓北北，你這個傻瓜。”他低啞着聲音說着然後低頭攫住她的唇。
這一刻他什麽都不要再去想再去考慮，只想把她據為己有好好疼愛。
韓北北就這麽被他動情地占有着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指與他的五指交纏。
一直都是你替我考慮，這一次輪到我來。
因為我愛你所以不想牽絆你……
***
韓北北很晚才被顧亦澤哄睡去，聽到她清淺的呼吸聲顧亦澤吻了一下她的臉頰披上衣服走出帳篷想去吹一會兒風。
誰知道剛走到篝火旁就看到了在喝着灌裝啤酒碰杯的蕭霖和顏一搏。
看到他出來了，蕭霖笑言。
“咳，沒看出來啊……荒郊野外的今兒動靜有點大啊……”
顧亦澤臉一下子就紅了，差點沒擡腳踹他。
顏一搏唇角淡淡地揚起一絲弧度沒說什麽，只是又拿出一罐啤酒扔給顧亦澤，顧亦澤擡手接住，然後在他們身邊坐了下來。
“喂，問你，那個安欣……是哪裏人？”
他一坐下來蕭霖就忍不住問道。
顧亦澤擡眼看他。
“D市還是E市？不清楚……怎麽？春心蕩漾了？”
終于有了機會報複顧亦澤當然不會輕易錯過。
蕭霖沒一口啤酒喝噴了。
“顧亦澤，不帶你這麽損哥們的，我就好奇一下怎麽了？”被看穿了心事蕭霖還有些不好意思。
顧亦澤拉開啤酒罐輕笑。
“蕭經理口才一向比我好，你想知道的事還不是輕而易舉，還需要通過我？”他故意取笑他。
對待感情問題蕭霖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被顧亦澤這麽一調戲也不怎麽的就面紅耳赤了。
“沒得聊！我睡覺去！”最後說不過顧亦澤，他索性氣急敗壞地扔下酒罐回帳篷去了。
沉悶的心情被蕭霖帶來了一絲緩和，顧亦澤喝了一口酒覺得很有意思。
“回美國的事你到底怎麽打算？”顏一搏也喝着酒，朝火堆裏扔進一根樹枝開口問道。
又陷入靜谧，顧亦澤沉默了良久才開口。
“她知道了，支持我回去，但是我還是放不下她一個人在國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