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57神展開的前世今生(三)

蕭蕭跟随梁曼來到了青鳥族的最西邊,這裏是一片蔚藍的海域,景色甚美,并無人煙,蕭蕭不知道梁曼來這裏究竟為何,便問道,“姐姐,你到這裏來是有什麽事情要做嗎?”

而梁曼卻搖了搖頭,她眉頭輕輕皺起,回答道,“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昨夜做夢夢到此處,心情久久不能平複,總覺得會有什麽事情要發生,讓人靜不下心來。”

蕭蕭暗想,沒想到這個玄幻世界裏的自己的姐姐梁曼竟然還有些迷信!便出口寬慰道,“姐姐,一個夢而已,你放寬心就是。”

梁曼道,“你知道我夢到了什麽?”

蕭蕭搖頭,“雖然我不知道你昨晚都夢到了什麽,但是我知道,夢終歸是夢,不能代表什麽的。”

梁曼頓了頓,又嘆了一口氣,道,“希望如此吧,只是,這海域外面的世界不比青鳥族,怕是。。。。。。”

“怕是什麽?”蕭蕭問,“姐姐是懷疑外族會對青鳥族不利?”

話問出口的同時,蕭蕭不禁想起先前的那個奇怪的夢境,漫天的大雪裏,她遇見了一個年邁的老人,蒼老而神秘,告訴她青鳥族将有災難。

這個災難究竟是什麽,是真還是假?

梁曼見蕭蕭的神色有些略微的異常,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你可是想到了些什麽?”

蕭蕭一笑,“我什麽都忘了,還能想到什麽?”

梁曼注視着蕭蕭許久,終究沒有再說些什麽,蕭蕭看着茫然的大海,不禁後悔,還以為跟着梁曼出來不會無聊呢,現在這樣跟梁曼大眼瞪小眼的,還不如安安分分地呆在家裏來得好,蕭蕭頗覺無聊,既然梁曼不再與她說話,蕭蕭便也就只能自娛自樂了。

蕭蕭轉身面朝着廣闊無垠的藍色海洋,模仿着詩人的情懷,希望能夠在這樣美麗的風景裏作樂,可是,在努力嘗試了大約半個小時後,蕭蕭的眼睛都有些直了,始終沒在美景裏引出什麽樂趣,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剛要作罷,卻在最深的絕望裏遇見了最美的驚喜——蕭蕭竟然在遙遠的海面上看見了一團銀白色的光芒!

那團光芒速度極快地朝向蕭蕭而來,蕭蕭連忙扯了扯一旁的梁曼,聲音又驚又喜,道,“姐,你快看!好漂亮的東西!會不會是一只厲害的萌寵?!”

在這個神奇而陌生的玄幻世界裏,蕭蕭無疑就跟土著人民進城一樣,看什麽都覺得新鮮,現在看到這團快速滾來的銀白色光球,就跟發現新大6似的。

梁曼本來是背對着大海想心事的,被蕭蕭這麽一扯一喊,便也轉過身去看,等到她看到那團銀白色光茫的時候,那東西已經來勢洶洶地要撞向蕭蕭,梁曼情急,下意識地将蕭蕭往他出猛然一推,蕭蕭重心不穩,釀跄地栽倒在地,她扭頭去看,只見那團銀白色光芒瞬間演變成一把匕首的模樣,而後竟利落地穿進了梁曼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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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蕭吃驚地睜大了雙眼,她見梁曼的臉上顯露出痛苦的神情,梁曼扭頭看了蕭蕭一眼,動了動嘴唇,似乎是想要對蕭蕭說些什麽,可是她的胸口一點點流淌出鮮血,令她再也沒有力氣說些什麽,蕭蕭倒在原地,內心頓時五味雜陳,有梁曼因她而死的自責悲恸,而更多的則是親眼瞧見人在她面前死去的恐慌!

此時的蕭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好像是被一只粗糙而又蒼老的手掌緊緊地扼住了喉嚨,她的身體有些顫抖,見梁曼重重地倒進海水裏的時候,淚水終究不受控制地滾熱而出。

梁曼的屍身無力地倒在岸邊的海水裏,她曾經那樣好看的雪白色長發,此刻竟像是海藻一般地被海水随意地黏在岸邊,海水不時地漫過梁曼的身體,帶着從她胸口不停流淌出來的鮮血沖向遠方,她明明是剛剛不久才死去,可是此刻的模樣,竟然像是一具死去許久的幹屍!

蕭蕭木木地看着梁曼胸口的那把匕首,卻見那把匕首突然如霧氣一般地在她胸口散開,只一個瞬間,梁曼的身上卻燃起了熊烈的大火,片刻之間便将她的屍體燃燒殆盡,絲毫不留!

蕭蕭只覺一個血氣上沖,恍惚間便沒有了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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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蕭蕭醒來後的那個傍晚,青鳥族下起了一場大雪,看着外面被大雪染白的世界,蕭蕭不禁想起之前梁曼對自己所說的話,她說,在我們青鳥族,唯有在遇見死亡時,天空才會飄落大雪。

蕭蕭呆滞地站在長廊裏,看着只有石桌石凳和兩棵枯樹的庭院,肩頭停落的是梁曼的天譴,雪越下越大,逐漸将院子裏的空地覆蓋。

今夜,青鳥族将會為梁曼舉行雪葬。

當黑夜來臨,青鳥族上空的雪終于像一只兇猛的野獸般地朝這片白色羽毛侵襲而來,仿佛天地之間所有的聲音都被它所淹沒,都将不複存在。可是,不知為何,蕭蕭的心卻有些不安定,反複隐約聽到了些什麽聲音似的。

那種聲音就好像是她以前在家看古裝電視劇,看到兩方交戰的場景一樣。

蕭蕭沒有多想什麽,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看着族中的長老如何為梁曼舉行雪葬。

青鳥族的長老們将安靜躺在藤架上的梁曼圍在一個泛着雪白色光芒的圓圈裏,他們雙手合十,閉着眼睛,雙唇蠕動,呢喃着默念着什麽,而後,皎潔的蒼白雪花帶着水晶一般剔透的光澤落到梁曼的身上,慢慢将她覆蓋,最後,這些泛着剔透光芒的雪帶着梁曼,一點一點地化作櫻花,飄飛着消失在黑夜的蒼穹。

場景雖美,卻也不得不讓蕭蕭感慨嘆息,畢竟,梁曼是因為她而死的。

蕭蕭低着頭,突然有零星兩瓣的櫻花飄落在她手心,慢慢地泛出像粉色又似白色的光芒,閃爍着消失,留下一股清清幽幽的香氣。

這就是族人所說的雪葬,梁曼的屍身化作櫻花飄走,再也沒有了。

随着白色蒼茫的雪花的落地聲,蕭蕭耳邊千軍萬馬的聲音也越來越接近,突然,一聲尖銳的青鳥啼鳴劃破蒼穹,之後,那些曾經安靜倒挂在蒼穹裏的冰棱就像發了瘋一樣地急速墜落而下,仿佛一柄利劍,帶着兇殘便刺穿青鳥族人的心髒,就像梁曼死的時候那樣!

蕭蕭看着這突如其來的一切,不禁睜大了雙眼,她的胸口因為恐慌而有些沉悶,她的雙腳在一刻之間就好像是被釘子給牢牢釘在了原地,根本不能移動半分,她只能眼睜睜看着,看着那些族人被墜下的冰冷刺穿心髒!

蕭蕭看到青鳥族的族民開始四處奔逃開來,馴獸師們個個召喚出自己的青鳥,跟這些冰棱作戰,梁曼的青鳥天譴也盤飛而出,用它美麗寬厚的翅膀擊碎一個又一個的冰棱。

也不知是過了多長時間,等到冰棱全部落盡,而蒼穹終于顯現出一個大窟窿的時候,青鳥族生活的這片巨大雪羽之上早已布滿屍身。

突然,來自外界的千軍萬馬沖蕩着,一齊湧進青鳥族,僅僅一個瞬間,這片曾經十分堅實巨大的豐翼“砰”地一聲墜落到而下。

青鳥族難道就這樣沒了?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她莫名其妙地穿來了一個玄幻世界裏,還遇到了梁曼,這時,又讓她經歷被滅族的恐慌!

四周都是殺戮肆起的危險氣息,蕭蕭愣愣地看着前方,她看到,在這闖入青鳥族的龐大軍團的最前面,是一個穿着金黃色铠甲,騎在蒼獅身上的男人,而他的模樣竟然像極了百裏律!

蕭蕭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像極了百裏律的男人,他的表情冷漠,眉宇之間又隐隐含透着戾氣,他身板筆直,驕傲地扔出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在脫離他手中的同時竟變幻成了白色的光團,光團對準族裏的一個長老擊去,在靠近長老的時候又恢複成一把匕首,幹脆地刺中長老的心髒!

是他殺死了梁曼!

那個男人與百裏律十分相像,一時之間,蕭蕭竟然恍了神去,心裏的情緒不知是恐慌還是矛盾,亦或其他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而後,在雙方開始厮打在一起的時候,蕭蕭出于自我保護地往前跑去。

她莫名其妙地傳來這個玄幻世界,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能力,如果不逃跑,那她根本就只有死路一條,可是,逃跑又能跑到哪裏去呢?

蕭蕭在這片墜落的羽毛上四處逃竄,族人與青鳥的悲鳴聲在她的身後一次次被放大,她的內心充滿恐懼,但恐懼裏卻還隐約期待着些什麽,或許,或許死去就可以重新回到現實生活去。

當這個想法越來越深刻時,蕭蕭慢慢停下了奔跑的腳步,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似乎感覺到背後的風有些異動,蕭蕭只感覺自己的心髒似乎都慢了幾拍,瞬時間,她耳邊的長發被疾風吹起,伴随着風動,一把匕首直直地從她腦旁擦過,準确地擊中前方的一顆大樹。

蕭蕭并沒有移動腳步,她狠了狠心,最後幹脆閉上了眼睛,死亡或許真的能帶她回到現實生活中去!

過了片刻,蕭蕭卻并沒有被什麽匕首射中,她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有些壓抑,蕭蕭慢慢睜開眼睛,在看清前方的景象時下意識往後一退,那個神似百裏律的男人,此刻正騎在蒼獅的背上,站在她的前方。

他的雙眼裏滿是戾氣,朝向她冷冷地開口道,“說,青鳥在哪裏?”

青鳥在哪裏?什麽意思?蕭蕭并聽不懂他的問題,她咬了咬唇,沒有說話,內心底處有無限的慌亂,男人見蕭蕭并不說話,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戾氣越發濃重,道,“問你最後一次,青鳥,究竟在哪裏?”

“青鳥?”蕭蕭腳步發虛,顫着語氣道,“這裏到處都是青鳥,你要找的是哪一個?”

“別裝傻,你知道真正的青鳥在什麽地方。”

真正的青鳥?

難道說,青鳥族所飼養的這麽多青鳥中,只有一個才是真正的青鳥,其他的所有都只是假體?而原來的那個蕭蕭是知道真正青鳥的下落的?

而那個真正的青鳥會不會就是梁曼的天譴?畢竟,天譴是整個青鳥族最強大的青鳥。

蕭蕭握了握拳頭,努力平複內心的情緒,問道,“你要找青鳥幹嘛?”

“我想,我并不需要回答你的問題。”男人神情冷漠,他的手掌心中慢慢幻化出一把匕首,蕭蕭知道,他是想要将她殺死,在他的意識裏,肯定以為蕭蕭是故意隐瞞真正青鳥的下落不說,可是,就算天譴是真正的青鳥,經過剛才的戰争,她也不知道如今天譴的下落。

再者,如果他要将她殺死,那她便安靜地接受死亡,讓死亡将她帶回現實生活中。

所以,蕭蕭并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麽,她看着男人手中的匕首快速向她襲來,她快速閉上了眼睛,等待心髒被刺中,她感覺身旁的風都突然變成急速了起來,心口的位置被利器擊中,疼痛感一點點變得濃重,傳遍她的四肢百骸。

蕭蕭身體裏的力氣開始慢慢消失,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支撐自己的身體,她癱軟在地面,眼睛睜開來的時候,男人已經騎着蒼獅離開,她看見自己胸口已經被鮮血染紅,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很難受,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得輕飄飄的,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遠去的蒼獅突然在男人的命令下停住了腳步。

她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起來,在模模糊糊的視線裏,她看見男人轉過身來,男人在看見她的那一刻突然睜大了雙眼,雖然很快又恢複了冷漠的神情,可還是能夠撲捉到稍縱即逝的驚訝。為什麽?蕭蕭不解,為什麽男人在看向即将死亡的她時,會出現那樣驚訝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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