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上古神力

細細探尋一番,瀾汐這才發現,喻樓的冰棺竟是一整塊的冰,竟像是用靈力直接構築的,通體沒有絲毫縫隙!瀾汐直起彎下的腰,問雪兒道,“修隐是水屬性的?”

雪兒想了半天,回道,“他能變出各種各樣的冰,雪兒之前最喜歡修隐為雪兒變出的冰兔子,可是修隐變得好讨厭了,雪兒便不喜歡他了!”

瀾汐恍然,這冰棺怕就是始尊天君親手打造的了,又有何人能夠料到,原該被斬首的弑君者竟是由始尊天君親手葬在了閻羅界?

破冰,怕是在場的諸位合力都解不了始尊天君的靈術,那是上古的神力,豈是他們能夠企及的?

不,一定另有玄機。

瀾汐蹲在冰棺前,忍受着刺骨的寒意,一寸寸摸着冰棺,反複确認了一番後,才确定适才雪兒哭泣的眼淚形成的冰晶竟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方冰棺是活的!

西棠将火把固定在牆上,折身回到瀾汐身側,一時不查,竟然讓他奪走了自己腰間的短劍,眨眼之間,就見到瀾汐拔劍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西棠心膽俱裂,着麽急慌地上前欲察看傷勢,卻被瀾汐輕輕擋開,此時,他的血滴在冰棺上,竟然開始沿着某些詭異的紋路,不停流淌着。

一屋子的人都盯着那流動着的血跡,約是過了有一盞茶的功夫,或許更久,瀾汐覺得自己有些頭暈,一個踉跄猛然扶住冰棺才不至于跌倒,西棠大駭,不顧瀾汐的反對,堅決地将瀾汐的手收回,仔細地止血、包紮。

雪兒盯着喻樓棺蓋上詭異的紅色,突然脆生生地喊了句,“紅蓮。”

衆人驚愕地擡頭,這才發現,原先那些流動的血跡不知何時已經幹枯,留下的血印卻是清晰地勾勒出了一朵紅蓮的形狀。

巨大的,覆蓋整方冰棺的紅蓮!

美麗妖冶卻又詭魅異常。

奇異的事随即發生,冰棺中的麒麟結突然華光大盛,正處于紅蓮的蓮心,絢爛的光芒映襯着整朵紅蓮,竟讓衆人有一種紅蓮在世綻放的錯覺,光彩奪目,驚心動魄,分外妖嬈。

瀾汐小心謹慎地将手伸向蓮心,一觸之下竟猶如無物,他慢慢繼續下探,屏息之間,手指觸碰到了喻樓腰間的麒麟結,瀾汐剎那間出手,不假思索地拽着麒麟結便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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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尚未恢複,整個內室都是一片緊張,瀾汐兀自沉浸在适才的驚心動魄中,不自覺将目光自手中的麒麟結挪向了冰棺中的喻樓,豈料,喻樓突然之間睜開了眼睛,瀾汐教他那雙出人意料的紫眸煞得怔在原地,全然沒有察覺到來自對面的威脅。

一支箭呼嘯而來的時間足夠西棠反應過來護主,可若那是一支子母箭,饒是西棠三頭六臂也未必能順利擋下,瀾汐低下頭,皺眉盯着自己右胸前露出的一截箭尾,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五感急速流失,然而意識卻仍舊恍恍惚惚,瀾汐看不到西棠的驚恐,感受不到青黛急切的治療,可是回蕩在他腦海中的聲音卻是越來越清晰。

他說,“你叫喻樓。”

他說,“你不甘心,不甘心獨眠此處。”

他說,“你該告訴修隐,你從未背叛過他。”

他說,“修隐沒有死,修隐一直在等你。”

……

混亂的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洶湧地沖擊着瀾汐,漩渦中是那三個人,修隐、喻樓、歩蓮,糾纏不休,生死怨恨……

瀾汐突然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他覺得自己變成了喻樓,他能記得喻樓活過的那些日子,他能體會喻樓的喜怒哀樂,他甚至能理解喻樓心中壓抑扭曲的愛慕,他是喻樓,他就是喻樓!

對,他是喻樓,他要回到修隐身邊,他要親口告訴修隐,他從不曾恨過他!

可是,為何胸口依舊感覺空曠?一個重要的人,他忘了一個極為重要的人,是誰?

『他』有着一雙機靈的桃花眼,招貓逗狗,總是未語先笑,明明該是個溫和俊俏的人,卻總是一副谄媚的模樣,馬屁拍得格外純熟,『他』說過『他』叫什麽來着?

“禀主子,小的賤名澪涵!”

澪涵啊……

聲音悠長,自肺腑之間婉轉輕呼着這個名字,瀾汐緩緩睜開眼,一雙紫眸深邃幽沉,美麗妖異。

青黛訝然地停了手中的治愈術,原本已然沒了脈搏的瀾汐卻在喊出聖子之名後,突然睜開了眼,确是紫眸不曾錯,并且連那一頭烏絲都盡數恢複成了金色。

瀾汐動了動眼睛,看了看身側的冰棺,這才慢慢起身,俯視着冰棺中的喻樓,喻樓不知何時卻是重又閉上了雙眼,雪兒不時看看喻樓,又看看瀾汐,滿眼迷惑。

西棠忐忑不安地看着瀾汐的胸襟,因為青黛毫不猶豫拔箭,那一塊已是一片血紅,瞧瀾汐的模樣便知他的靈力莫名其妙地恢複了,可是這并不能止住他胸口的血,而瀾汐更是渾不在意,直直地盯着棺中的喻樓看。

詭異的靜默持續了片刻,瀾汐才開口道,“易靈咒。”

西棠大驚,脫口問道,“成功了嗎?”瀾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頓了頓接着說道,“該是喻樓憑着最後的靈對自己施了咒,适才他的雙眼睜開,便是對我用了易靈咒,企圖讓他的靈占據我的身體,只可惜了。”

西棠心中一定,又不解道,“那公子的靈力……”

瀾汐也是面露疑惑,說道,“我可以肯定我是瀾汐,可是我卻有喻樓的記憶,這身靈力怕也是他的。”說完擡眼看着雪兒,雪兒似是思考了許久,終于說道,“我聞得出你身上多了主人的味道。”

瀾汐突然淺淺一笑,說道,“你主人說你的名字正是雪兒,雪兒不用難過,他如今活在了我體內,你說話,他聽得到。”

雪兒抿着嘴,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低頭看着自己的腳面,終于一步步挪到了瀾汐身側,伸出手小心地扯着他的衣袖。

青黛看着瀾汐胸前的血已經開始發紫,不由擔心,“還望公子讓青黛看看傷勢。”

紫苑雲裏霧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突然問道,“那這子母箭是誰設的?易靈咒發動後才啓動機關,他是想将複活的喻樓再毒死嗎?”

瀾汐此時也覺出不妙,傷口灼燒難擋之外,竟是剛回複的體力都在逐步流失,扶着雪兒低聲說道,“許是始尊天君不願喻樓複活,抑或是不願他的靈附于他人體內。”

青黛折騰了半天都沒能止住血,臉色不由發白,适才拔箭時還不曾注意箭頭有毒,此番又因瀾汐靈力剛剛恢複,催動靈力導致毒素迅速蔓延,而且這毒竟是連她的治愈術都感到極為棘手。

西棠盯着瀾汐的傷口沉思了許久,似是突然想起什麽,大驚之下忙将青黛推向一邊,探手在瀾汐胸口沾了些血液,仔細嗅了嗅,絕望地說道,“鬼見愁……”

青黛也知事态嚴重,忙問道,“可能解?”

西棠猛地閉上眼,艱難地搖了搖頭,所有人都不安地看向瀾汐,瀾汐讓雪兒扶着他緩緩坐到地上,閉着眼搜尋着喻樓的記憶,既是始尊天君抹的毒,喻樓定然識得。

果然,此毒正是由歩蓮調出,而歩蓮只用它對付過一個人,那便是修隐。歩蓮啊歩蓮……千絲萬縷的記憶中,瀾汐發覺歩蓮竟多數都是背影!而她投毒時被喻樓發現,驚恐地轉過身,瀾汐這才看清歩蓮的臉,那是司星神殿的大司命,師月!……

“莫不是你忘了我都幾萬歲了,若是将這長生訣給了你,我怕是活不過一夜吧。”

“除非你能尋到我的‘魄’,不過,我已找了數萬年,你看,并沒有結果。”

“我活過了數萬年,世間萬物,興盛衰敗都逃不過我的眼,可是我只看得到他的開始,卻看不到他的結束。”

“你身上有歩蓮的味道,可你竟然不是天族。”

“你後腰上可有一塊紅色的胎記?當時你還小,我也看不清,之後我便成了現在這般模樣,倒是一直不曾知道那塊紅斑是何狀。”

“是一朵紅蓮。”

師月便是歩蓮,歩蓮、始尊、弑君者,他們竟然都是玄天境的人!那裏才是真正的神!他們無所不能,無所不知!若師月是歩蓮的“魂”,那澪涵,極有可能便是歩蓮的“魄”……

難以置信,不可思議!

瀾汐僵在原地,一動不動,半晌後才急促地喘着氣,擡眼狠絕地說道,“将毒逼至肺部,我一時半刻死不了,即刻前往人界,我要找到澪涵!”

澪涵現在恨不能吐出三升血,淹都該是能淹死那臭不要臉的季景珣!

季景珣不稀罕麒麟結,倒是稀罕起他們的靈力了,澪涵醒來後二話不說撒腿就跑,豈料,那季景珣一支笛子就把『他』給吹了回來,澪涵這才明白過來,這混蛋季景珣竟是趁着『他』昏迷時給『他』下了蠱。

澪涵費力地控制着那違背主人意識的四肢,折騰得滿頭大汗,終于放棄,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狠狠地瞪着季景珣,破口大罵。

季景珣微微皺眉,說道,“莫要氣壞了身子,本宮答應讓你阿姊走,你們不是急需麒麟結嗎?本宮一言九鼎,豈會食言而肥?”

“呸!一言九鼎?一言九鼎還耍這等卑鄙手段?!”

“本宮确實說過要給你們麒麟結,可本宮從未說過要放你們二人一同離去。她是女子,你乖乖留下,她便不會受苦,她體內的蠱可不似你的這般溫順。”

澪涵一時瞠目結舌,氣恨難消,冷冷問道,“你給她下的什麽蠱?”

“倒也沒什麽,它脾氣不好的時候逮着什麽都吃,當然它只有在吃不飽的時候才會脾氣不好,你乖乖留下,你阿姊體內的蠱,本宮保證它永生都不會餓。”

白芷臉色有些發青,暗忖着毒蠱這玩意兒,青黛解不解得了,天族可從來不用這鬼東西!

澪涵倏地閃過一個念頭,低聲對白芷說道,“你先走,盡快将麒麟結交給瀾汐,我自有辦法讓季景珣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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