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綠帽子
夏振邦要當真正的老師是很難，可他想教人就不是沒辦法。
以他的學歷，再加上夏萱和程亮作為招牌，要成立補習班就變成很簡單的事。
而且夏振邦的确有真材實學，每每經他教導過一段時間的學生都會有明顯的進步。所以夏家補習班出現一小段時間後，就開始大受歡迎。
這也成為了夏家的主要收入來源。
另外在這四年間，在沙廠工作的楊鐵也受到賞識，慢慢從最低層的搬運工升上小工頭職位。
夏家越來越好了。
不過要說十全十美也不盡是，煩惱還是有的。
就是楊鐵有女朋友了，是他在沙廠中認識的一名女工。
按理說大哥有了喜歡的人是值得高興的事，可夏萱知道那個女人是禍水。
上一輩的時候，她不知道詳情，但從旁人的口中知道，是那個女人腳踏兩船，和楊鐵在一起的同時又勾搭上沙廠主任的兒子。
最終東窗事發，楊鐵和那個男人在沙廠內大打出手，結果無權無勢的楊鐵被指責成主犯。碰巧１９８３年又是嚴打械鬥的一年，楊鐵慘被定罪。
所以得知楊鐵戀愛後，夏萱的心就蒙上了陰霾，她怕恨事再一次發生。
夏萱曾心存幻想，或許今世會不同。可她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親眼見到那個女人果然還是不老實。
名義上只愛楊鐵一人，但只要遇上稍有財力的就笑顏而上。
如果沒有變量，那事仍是會發生，楊鐵還是會背上罪名。
夏萱就想着暗示，可一次兩次，楊鐵都聽不入耳。他只以為是夏萱吃醋，＂放心吧小萱，即使哥成家，我還是你的哥。＂
愛情是會令人盲目的。
不過夏萱還是想着盡力解救。只要有空，她就會去沙廠。一來為了暗中觀察那個女人，二來就是如果真的發生争執，她也可以更時的阻止。
但她不是每天都有空的，有的時候她也要去做別的事。于是不放心的夏萱就勸服了夏蓓，要她每天回家時繞一繞路，留意一下楊鐵和那個女人。
今天夏萱有事，所以由夏蓓代勞。
卻想不到夏蓓早早跑了回來。夏萱就有點驚訝，＂蓓蓓你忘了和我的約定了嗎？＂
以為夏蓓又會撒嬌，但小妹竟是漲紅了臉，她發生甚麽事了？
夏萱深知夏蓓的粗線條，能令她有這反應的，一定不會是尋常事。
＂不要怕，是不是遇到甚麽了？告訴姊，姊幫你主持公道。＂夏萱哄了良久。
終于，夏蓓平伏了下來。但平伏了一點後，她竟然小手大力的拍向桌子，她突然的怒氣沖天起來，＂姊，那個鐘春媚是。。。是壞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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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哥你來了。＂在河岸邊，鐘春媚狀甚歡喜的向馬景文迎上去。
馬景文看到熱情似火的鐘春媚後，雙眼也有如放光。＂媚妹約我，我就是刀山火海都要來了。＂
＂讨厭，你就是口甜舌滑。＂
＂是嗎？媚妹你今天都沒嘗過，又怎麽知道呢。來，嘗一下。＂說罷，馬景文就把鐘春媚緊擁着。
＂唔。。。這裏有人經過的。＂
＂嘻嘻，不更刺激嗎？＂
戀情正熾，但兩人也有着最後的一點理智。所以左右察看了後，一對狗男女才偷偷摸摸的鑽到草叢中。
在草叢內，很快就傳來衣襟磨擦，低吟輕喘的羞恥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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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你說這都是甚麽人。那個女人不是才剛答應了哥的求婚，兩人馬上就要準備婚事了嗎？她怎麽就可以做出這種事。＂
在說着剛才目睹的一幕時，夏蓓義憤填膺，她恨不得立即把鐘春媚撕成兩片。
不過她也算理智，那時沒有立即跑出來指責。而是慢慢的往回走，再從另一條小路回來告訴夏萱。
＂我們把這事告訴哥，哥不能平日戴上綠帽子作冤大頭的。＂
但夏萱拉住了馬上就要去找楊鐵的夏蓓。
＂我們要在看看。＂
＂姊，我都親眼看到那個女人的髒事了。＂
＂我知道，我就是早就知道才叫你留意的。＂＂
＂那還等甚麽，我們一起去找哥，在他面前講出真相，撕出那女人的真面目吧。＂
＂你覺得他會相信？＂
楊鐵很喜歡鐘春媚，對她的信任更是無以複加。之前夏萱提醒時，楊鐵就敷衍了事。所以即使這次是夏蓓的目擊，可真的說出來，楊鐵也不一定的完全相信。
不是捉奸在床，楊鐵是不會心死的。
夏萱把這些擔心都告訴了夏蓓，幸好夏蓓也慢慢長大，她可以理解。但她就是生氣，替楊鐵感到不值。
其實夏萱又何嘗不是內心焦急，這是越晚處理，結果就越不可逆反。她只是表面鎮定，實際她更氣呢。
可就如她自己安慰夏蓓所講，現在說出來沒大用。而且經她長時間的觀察，那個鐘春媚的心計也不簡單，一定不能被她有所察覺，否則事情就會更複雜。
＂蓓蓓你從明天開始把鐘春媚的行蹤都記錄下來，我就加緊想想辦法。＂
按夏萱的計劃，她是想着這些日子一步一步的向楊鐵透露，然後在掌握了鐘春媚和馬景文的偷情時間後，她再帶楊鐵去證實。
或者她說得多，楊鐵會反感，可總比突然的爆擊好吧。
但現實告訴夏萱，時間真的來不及了。
在當天晚上，楊鐵突然提起結婚的事。
＂爸，既然我和春媚已經确定要成親，不如這幾天就和對方父母正式談一談吧。＂
三名長輩當然是贊成，但夏萱的心就一沉。可惜一直到相方見面前，兩姊妹還是找不到證據。
而且是先入為主的原因嗎？在飯店中見面時，夏萱看到鐘春媚的父母第一眼，就覺得他們不是吃閑飯之人。
望着他們一直在皮笑肉不笑的說着場面話，她就今天宴将不是好宴。
＂其實我們也很滿意楊鐵，一看他就知道一表人材，将來必成大器。春媚能嫁給他，是她的福氣。＂
＂親家客氣了，要說福氣，我們家小鐵可以娶到春媚才是大幸運。＂
＂哈，這又不假啊。我們家春媚起碼也是高中畢業，家務勞活又在行。甚至從小到大，大家都稱她為石淩小西施，有材又有貌。不是我自誇，石淩鎮內能比得上我家春媚的，五只手指都不一定數得過來。＂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自然是客客氣氣。可很快夏萱就聽到不尋常之處，鐘家父母除了大誇鐘春媚的各樣好外，也有點暗貶楊鐵的意思。
稍為留神一點就不難聽出：＂你們家小子可以娶到我家春媚，是你們撞上大運！＂
不過夏家人向來厚道，就沒有真的反感，甚至為了自家孩子，他們更是附應了數聲。
但這就像是正中鐘家的下懷。
＂那我們明人就不說假話了，我們就不想春媚是下嫁的。所以在彩禮上，我們希望可以體面一點。＂
終于，他們說重點了。
＂這個自然，但不知親家的具體意思是？＂
夏家現在的情況不錯，他們更是重視這一次的喜事。所以他們也在早前商量好，是會為這對新人蓋新房子和＂三轉一響＂為聘禮。但他們為了表示尊重，就主動的問對方想法。
＂說到這，我們就直接點了哦。四大件就一定是必須的，另外你們現在還在住在河岸邊上吧？那不行，我想你們也要準備一下婚房了。最好當然是大一點，紅磚四室他們才住得舒服的。
除了這些，禮金就意思意思好了，六千吧。我們就只有春媚一個女兒，教養不易啊。但不要誤會說我們是賣女，我們也考慮過的。說難聽一點，你們夏家不是甚麽有錢人，幾年前更是窮得響當當。你們也要給我們看一下，證明一下是可以養得起我們女兒吧。＂
鐘父在說的時候，夏家老爺子和夏振邦的臉色就一直在變。還說不是賣女？就是！
不過楊鐵是真心喜歡鐘春媚，為了兒子的幸福，鐘家賣，夏家就買吧。但買也有個價，鐘家要的價就确實過份了。
三轉一響、紅磚四室、禮金六千。這那是一般人可以拿出來的？要說石淩鎮的大戶，溫思思的老爹一時之間準備這些也有點壓力呢。
在八十年代初，其實大環境還是一般。特別是非城市地區，在聘禮上大多以簡為主。好像在石淩鎮這一類不算特別發達的村鎮，能有＂老三件＂就不錯了。
而且有禮就不用金，給金就簡禮，這都是不成名的習了。
現在鐘家要禮又要金，更是厚禮重金，算是那門子的議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