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7 方外島算個什麽東西
曦言從後面望去, 看到了半張清秀而幹淨的臉,另一半則是被前面的人擋住了。
沒等她仔細打量,曦言放在乾坤袋裏的光影石出現了感應, 曦言連忙低頭,将光影石拿了起來。注入法力後, 光影石裏出現了墨昀極俊美的一張臉:“你在哪?”
仙族美男再多, 曦言也不得不承認, 墨昀絕對是碾壓級別的好看。即使只是出現在模糊的光影石裏,曦言依然能感覺到在墨昀出現之後,她一瞬間驟然加快的心跳。
她定了定神才回答道:“在登記賀禮的地方。”
又說道, “人挺多的,前面還有四五個的樣子。”
“出來。”墨昀說道,“生辰禮我已經送過了。”
“啊?”曦言愣了一下,“怎麽能讓你送,我已經麻煩你夠多了,這一次也是因為我哥我們才來的……”
話是這麽說,曦言已經從隊伍中走了出來,因為墨昀說他現在就在外面。
看見曦言出來,墨昀松了口氣, 幾乎是一把将人拉了過來,問道:“你有沒有……”
問了一半卻又改了口, “今天扶幽山賓客很多,你不要亂跑, 要去哪也先和我說。”
“我知道。”曦言說道, “我就去送份禮,全了禮數。其他的就不去湊熱鬧了。”
曜月還在昏迷,這裏的人除了墨昀, 曦言全都不夠信任,肯定得一直守着。
“雲澗”是散仙,曦言不想占他的便宜,便問道:“你都送了什麽,東西我還給你,我不能老是占你的便宜。”
墨昀的目光落在自己腰間的法器:“這個不就是你送我的嗎?真要比價值,我送的東西并不比這個昂貴。”
“而且,就算送賀禮,也不需要自己去排,給仙侍就可以,他們會去登記。”
相比其他幾族,仙族格外講規矩些,什麽人穿什麽服飾也大有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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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言回想了一番,好像确實不少穿的都是侍從的服飾。
她跟着墨昀離開,邊走邊說道:“那你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嗎?我肯定給你找來。”
墨昀頓了一下,說道:“嗯,我想要你今天不要亂跑。”
曦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本來就不會亂跑。”
兩人一起離開,等雲澗從裏面出來,外面已經不見了曦言的身影。
雲澗排在曦言前面三個人處,他那時候回頭第一眼看到的是排在他身後一個挂着佛珠的赤身金剛身,對方擡起頭來,雲澗連忙将頭轉了回去。正好排在他前面的人登記完走了,輪到雲澗,雲澗便去登記了。
登記的時候,他聽到了身後一道不大的聲音,是一道女聲,聲音很好聽,雲澗總覺得有點耳熟,他下意識往後看了一眼,看到身後幾個人處一截華美的裙裾。
他沒有想太多,只是心裏沒由來地有些在意。
前面負責登記的仙官開始催促,雲澗拿出自己一早準備的賀禮遞過去,俯身開始登記。
賀禮最後都要收歸入庫,為了避免以後被誤用,登記的時候一般都會将品級、功能寫得比較詳細,除非是大衆耳熟能詳的東西。
等雲澗登記完,重新去找身後那道身影,卻發現她已經走了。
雲澗其實覺得自己的猜測有些離譜,她是魔族,怎麽都不會出現在這裏,只是心裏卻驀然有了一種期待落空的失落感。
此時的司其正站在自己父親身邊待客。
往來的客人絡繹不絕,司其今天穿了一身喜慶的大紅,手上拿一把折扇,一雙多情的桃花眼惹得看見他的仙娥們一個個羞紅了臉。
司其臉上的笑容越發愉悅,非常享受這樣的追捧。
這才對嘛,也就他們魔族不懂得欣賞,次次都讓他碰壁。
曦言和墨昀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們住在東闕,而宴請賓客的地方是在南邊的大殿,賓客們并不會到這邊來打擾。
曜月還昏迷不醒,又是覺醒在即,曦言并沒有去參加宴席的心思。她有些好奇地問墨昀:“你說,天宮來的使者會是誰啊。”
“玉衡星君。”墨昀說道,“早上聽司其提了一嘴。”
曦言點了下頭。
墨昀問道:“你好像對天宮挺感興趣。”
不管是曦言還是曜月,提起天宮似乎都有些和平常不太一樣。
“沒有啊。”曦言伸手,比出小小的一截指頭,“也就一般般好奇。”
墨昀笑了一聲。
“其實我對你最好奇了。”曦言突然湊了上來,眨巴了一下眼睛,“跟我回去好不好。”
墨昀被曦言突然湊上來的動作弄得一愣,曦言的呼吸很淺,因為剛喝了果酒,唇瓣看起來水水潤潤的,呼吸間有一絲果酒清甜的味道。
他的目光在她離得過近的唇瓣上很快的掠過,喉結不自在地滾動了一下,給自己倒了杯冷茶,喝了一口後,生硬轉移了話題:“這個果酒味道怎麽樣。”
“挺好喝的。”曦言說,“甜,但是不膩,也不醉人,我早上起來喝了三小杯。”
她給他也倒了一杯:“要嘗嘗嗎?”
“嗯。”墨昀接過來,喝了一口,确實如她所說,甜,但是不膩。
唯一和她看法不一樣的是,挺醉人的,他腦袋有點暈。
墨昀坐在曦言對面翻書看,曦言想起昨晚他在這裏陪了一夜,便說道:“雲白,你去休息吧,這裏我守着就可以了。”
墨昀沒有動,過了一會,外面有個仙侍過來叫他。
墨昀走進來和曦言說道:“我離開一會,你有事用光影石聯系我。”
曦言想着可能是宴席的事,墨昀送了賀禮,那邊可能也會有回禮什麽的,便點了下頭,說道:“我在這裏等你。”
墨昀跟着領路的仙侍到了南苑,仙侍行完禮後離開,裏面傳來玉衡星君快意的聲音:“墨昀,快進來陪我殺一局。”
墨昀聞言,嘴角也帶上了一絲笑意,走了進去。
玉衡星君在九重天的時候對墨昀照拂良多,就連他如今這個太子之位,也少不了星君們的功勞,要說九重天上有哪位神仙能讓墨昀真心實意稱一句長輩,那個人非玉衡星君莫屬。
孔雀族族長正在屋裏和玉衡星君下棋,只留了司其一只花孔雀在外面待客,美其名曰是為了讓兒子早日獨當一面,實則是自己想偷點懶。
不過,要他一只孔雀呆在屋裏陪星君下棋,這個活也着實無聊枯燥了些,早知道還不如在外面待客,孔雀族長苦哈哈地想。
墨昀從外面進來,玉衡星君問道:“殿下近來可好。”
墨昀道:“牢星君挂念,我一切都好。”
“我聽說你在外面游歷,如此極好。”玉衡星君說道,“你現在年紀輕輕,就該多在外面走走,不要一直呆在九重天,容易被眼前的事物蒙蔽了雙眼。”
“星君教導得是,墨昀受教。”
“不敢當不敢當,就是活得久了,難免有些感慨,你不嫌我啰嗦就是。”
族長的棋藝差到了一種境界,墨昀坐過去,給他指點一二,幾番下來,原本必敗的棋局竟然被救活了過來。
玉衡星君手一頓:“我聽說你最近和一個魔族女子走得很近。”
墨昀擡頭看向族長。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多,族長是司其的父親,算是一個。
族長摸了摸鼻子,心虛道:“不下了不下了,我出去看看。”
溜之大吉。
玉衡星君觀他神色,了然道:“看來确有其事。”
墨昀說:“只是同行歷練了幾天而已。”
“和你一起歷練。”星君說,“看來是個大才。”
墨昀沒接話。
玉衡星君笑了一聲:“不用緊張,我不是來找麻煩的。”
玉衡星君今年八萬多高齡,幾百歲的孩子在他面前就和過家家差不多。
他不經意地說道:“若是處得來,倒是可以考慮把你婚約的人選換成她。就說我們這邊配不上,魔君那邊想必也會樂意換。”
曦言和墨昀的婚約就是個燙手山芋,天宮沒人會願意魔君給他們當親家。萬一曦言磕了碰了受委屈了,他們不得天天提心吊膽,擔心魔君打上來。
如果換個其他人選,兩族聯姻還在,還少了各種忌諱。魔君那邊本也對這門親事不太滿意,礙于晏回神君的面子才允了,多半也會樂意換,如此皆大歡喜。
見墨昀面色沉着,明顯在想事情的樣子,星君連忙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只是随口這麽一說。”
他将棋局重新擺好,沒有再提這件事,興致盎然地說道,“我們來殺兩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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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昀走後,曦言再次聯系了殷護法。
殷護法那邊似乎很忙。
如今魔君閉關,冷護法一心修煉,除了打架有點興趣,其他事一概不管。文護法熱衷于折騰奇奇怪怪的玩意,每天呆在他的藥爐裏頭,出來就是為了找人試藥,大家看見他就跑。
唯一的女護法成天在外面泡男人,也不管事。魔宮大大小小的事務全部落在殷護法一個人身上。
曦言聯系他的時候殷護法忙得團團轉,聽起來似乎是魔域北邊出了點問題,他正派遣人過去,調兵遣将之餘抽空和她說道,“安排過來接你們的人已經出發了,過不久就會到。”
又多囑咐了幾句,“你們乖乖等着,哪也不要去,早些回來。注意安全。”
曦言還想多問一句來的是誰,不過看殷護法忙成這樣,也就沒有再問,将聯系斷掉後,将光影石收了起來。
曜月安安靜靜躺在床上,偶爾會皺一下眉頭。他已經不發熱了,但是一直昏迷不醒。
聽墨昀的意思,覺醒前昏迷得越久反而是件好事,說明他要覺醒的血脈天賦會越厲害。
曦言趴在桌子上,接着想到,等魔宮的人來了,她是直接和雲白表明身份,讓雲白跟他走呢,還是先下點藥把人弄暈帶回去再說,等生米煮成熟飯……不是,這話似乎不是這麽用的……等他人在魔宮大本營,事情已成定局,她再和他解釋。
如果要下藥的話,該用什麽藥比較好。首先,要能藥暈一個真仙,藥效肯定不能太輕。
其次,不能對身體有傷害,把人拐走已經不道德了,要是藥再出點什麽問題,哪怕他們現在已經有了幾分交情,萬一雲澗記仇呢?得不償失,得不償失……
曦言用手撐着頭,突然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既能将人拐走又能成功甩鍋的絕妙主意。
不等曦言順着這個思路細細想下去,腦海中突然傳來了青芃的求救。
曦言和青芃之間是有靈契的,曦言幾乎是瞬間站了起來,往院子裏感應一周,青芃和小毛球不知道什麽時候都不見了。
來不及思考其他,曦言迅速出了院子,往自己感應到的位置趕去。
曦言順着靈契的感應穿過幾片樹林,最後來到一處山谷。
扶幽山內種了大片的仙花仙草,這片山谷也是,一眼望去,仙花仙草如波浪般翻滾,美不勝收。
然而,曦言并沒有心情欣賞此處的美景,眼前看到的一切幾乎讓曦言目眦盡裂。
青芃被人用捆仙網網住,巨大的翅膀被法器直接釘在了一處山崖之上,每掙紮一下,傷口便會變大,源源不斷的鮮血從青芃的翅膀上流出來,順着山崖流下,最後沒入下面的土地。
小毛球無力地趴在山崖之下,發出“嗚嗚咽咽”的悲鳴。它的兩條腿形狀明顯不正常,竟是直接被折斷了,無力地拖在地上。
它朝上望着青芃,想跳上去幫它,但是被折段的兩條後腿根本使不上力,每動一下都會發出鑽心的痛楚。
一群方外島的仙男仙女們說說笑笑地圍在邊上,甚至鼓勵小毛球:“你跳啊,你跳上去我們就把你們都放了。”
明顯是在以小毛球為樂。
小毛球往上蹦了一下,被折斷的雙腿畸形得更加厲害,強烈的痛楚讓它摔了一跤。浮玉被他們圍在中間,指着小毛球笑得花枝亂顫。
滔天的怒意席卷了曦言的神經,曦言眼睛充血,瞳孔幾乎變成了血紅。
出離的憤怒讓她的臉色看起來甚至有些冷靜,她抽出了腰間的九魂鞭,長風吹起她的頭發,她朝那邊冷冷道:“受死吧!”
對面的人也發現了曦言,他們一共有八個人,其中三個都是熟人,在落庭山的時候已經見過一次。
浮玉看見曦言甚至笑了一下,她本來就對落庭山發生的事情耿耿于懷,這次曦言自己送上門來,她別提多高興了。
敢招惹她的人都該死。
這只黃金貍是,對面的人也是。
她的眼裏出現了怨毒之色,對身邊的人說道:“誰能殺了這個魔族,我寶庫裏的東西随便你們挑。”
浮玉是島主之女,她的寶庫裏好東西多不勝數,其他人聞言,眼裏都露出了貪婪之色。
在他們眼裏,曦言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一幫人還在嘻嘻哈哈,只有和曦言交過手的真仙面色稍顯凝重一些,但也沒太将曦言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上次之所以敗在曦言手上是因為他沒有做好準備,而且,曦言也不是靠自己的本事贏的,而是靠法寶。
他吃了一次虧,這次不可能會輸。
幾個人一邊嘻嘻哈哈地笑着,一邊朝曦言圍了過去。
曦言站在中間,手中握着她的長鞭,面色冷凝。
他們以為曦言被吓傻了才會一直站着,直到他們發現整個山谷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全部被烏雲覆蓋。
黑雲越壓越低,像一頭巨獸想要将他們吞噬其中,天色一下子暗了下來,仿佛有什麽可怕的事情即将發生。
滾滾黑雲中,一條巨龍長嘯一聲從烏雲中現身,以雷霆萬鈞之勢俯沖而下,堅硬的尾巴往前一甩,方外島的幾個人便被重重甩飛出去,撞上身後的山崖,又從崖上摔下來,直接重傷。
曦言的法器是九魂鞭,由九段龍骨制成,每一段龍骨都可以招呼一條巨龍的龍魂為她所用。也就是說,只要曦言法力跟得上,可以直接召喚出九條龍魂供她驅使。
哪怕方外島的人已經提前祭出了仙盾,但仙盾在巨龍面前就像玩具一般,輕松就被擊碎了。
他們這才慌了起來。
“師兄,殺了她。她堅持不了多久。”浮玉大聲喊道。
幾人雖然受了傷,但曦言的臉色同樣慘白,召喚巨龍需要付出的法力太多,而她現在修為不夠,堅持不了太久。
方外島的人也發現了曦言這個弱點,于是撐着站起來想要圍攻她。
曦言冷笑了一聲,她确實支撐不了多久,但收拾他們綽綽有餘。
曦言催動法術,巨龍張開大嘴,嘴裏吐出了黑煙。所有被黑煙碰到的地方都會迅速腐蝕,直到化為一灘血水。
方外島的人已經吓傻了,四處奔逃,甚至還發生了把隊友推出去送命的操作。尤其是那個真仙,跑得最快,将隊友推出去的人就是他。
然而,不等他逃走,巨龍很快就追上了他,大嘴一張,直接将真仙整個吞了進去。
其他人已經徹底傻了,知道根本逃不出去,紛紛跪下來求饒:“大人饒命,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
“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我們以後為大人做牛做馬,求大人饒了我們吧。”
方外島的人膝行過來,想要抓曦言的裙擺,被曦言一鞭子抽開。
巨龍變成了一條小龍盤旋在上空,然而,哪怕它變小了,見識過巨龍一口将真仙吞下的人仍舊一動不敢動。
就怕下一個被吞的人是自己。
曦言飛身到了懸崖底下。
小毛球看了她一眼,對着山崖上的青芃悲痛地嗚咽,整只球懊悔愧疚不已。
如果不是它跑出來玩,它們就不會遇到這群人,青芃就不會受傷。
它是黃金貍,本能就會趨吉避兇,在靠近山谷之前它已經感覺到了焦慮和不安,但是這段時間安逸的日子讓小毛球沒了以前的謹慎。好奇心和對谷裏的驚鴻一瞥讓小毛球忍不住往裏面多看了幾眼,這才暴露了行蹤。
全部都怪球球。
曦言将小毛球抱起來,檢查它的傷口後,給它喂了一顆丹藥。小毛球将頭埋進了曦言懷裏,默默流眼淚。
曦言抱着它飛上了懸崖,來到青芃面前。
青芃的狀況非常不好,它的一雙翅膀被法器洞穿,而且失血已久,已經奄奄一息。
認主的法器除了主人之外其他人是解不開的,除非暴力破壞。
曦言暴力弄開了捆仙網,迅速給青芃喂了一顆丹藥。但是法器釘在了翅膀上,沒辦法輕易拿掉。
浮玉的腿被巨龍所傷,疼得幾乎暈過去。
她原本有一條手鏈狀的法器,能瞬移到千裏之內的任何位置,讓她好幾次險中求生。上次在落庭山,他們就是靠她手上的法器逃走的。
但是,她沒想到有人敢在扶幽山內和她動手,用來保命的手鏈并沒有帶在身上,反而帶上了另一條她覺得更漂亮但僅有裝飾作用的飾品,導致她現在根本逃不了。
她憤怒地指着曦言:“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父親是方外島的島主知霖仙君,你敢傷我,我父親不會放過你,方外島不會放過你。”
“你以為我就會放過你嗎?”曦言将小毛球放到一邊,拿着鞭子的手因為用力浮現出青筋。
她朝浮玉用力甩了一鞭子,浮玉頓時哭嚎震天。
“為什麽要傷青芃!”
“為什麽要傷小毛球!”
“欺負他們讓你很開心是嗎?”
……
曦言每說一句便甩一鞭子,九魂鞭是魔君親自鍛造,威力無窮,幾鞭子下去原本還硬氣的浮玉被痛得渾身抽搐。
她倒在地上,身上被血水浸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我錯了,我求求你,只要你放了我,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曦言強忍着怒氣說道:“把法器解開。”
“這法器不是我的。”浮玉忙道,“是、是其他人的,這根本不關我的事,都是她們。”
浮玉指着方外島的其他人:“是她們慫恿我的,只要你放了我,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奉上。”
“她說謊。”一個方外島的仙子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說道,“法器是浮玉的,把它釘在山崖上的也是浮玉。”
“對,都是浮玉幹的。”另外幾個仙子為了保命,紛紛跟着附和。
只要能活着走出這裏,他們還可以尋求孔雀族的庇護,或者投靠其他勢力,但是現在惹怒了曦言,她們就斷然沒有活路了。
浮玉眼裏的怨毒一閃而過,承認道,“沒錯,法器是我的,你把我放出去,我就給它解開,否則,你就等着它流血而亡吧。”
這對法器叫鎖生,釘上去後除非她主動召回,否則根本取不下來。若是強力破壞,這只鳥也別想活命。
浮玉有恃無恐。
這裏弄出了這麽大的動靜,不可能沒人過來。她的父親知霖仙君如今也在扶幽山,她只要拖夠時間,等到父親來救她,這裏的這些人,一個都沒想活命。
浮玉剛這麽想,腰間就被鞭子卷住,緊接着,她騰空而起,被狠狠抛到了山崖之上。
同時,一個尖銳的物體穿過她的兩只手掌,将她同樣釘在了懸崖之上。
“啊!”
凄厲的叫聲貫穿了整個山谷,又被隔音罩彈回來,回蕩在山谷之內。
曦言走過去看着她,問道:“疼嗎?”
浮玉的眼淚簌簌而下,已經疼到說不出話來。
“青芃也這麽疼。”曦言溫柔地替她整理了一下發絲,“被釘在山崖上的滋味怎麽樣?你想好了,要麽配合我好好把法器召回來,要麽,我會每隔一會往你身上釘個鎖魂釘。”
曦言把玩着手上的東西,漫不經心地問她:“你看,這一顆是要釘在哪裏好。”
“不要!”浮玉聲音顫抖,“我聽你的,我什麽都聽你的……”
……
雖然曦言已經提前用隔音罩罩住了整個山谷,但巨大的靈力波動還是引起了外頭的注意。
今天是司其的千歲生辰,為了不出亂子,扶幽山裏的仙侍們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這個山谷比較偏遠,但是持續發出的動靜還是引起了外頭的警覺。
最先注意到山谷這邊動靜的是孔雀族的一個仙侍,他本身修為不算高,在察覺不對勁之後迅速往上通知,最終通知給了正在待客的司其。
賓客們也并不是什麽都沒有察覺到,不過這裏是扶幽山,就算有什麽動靜也自有孔雀族的人去處理,他們過去就是越俎代庖了,因此哪怕察覺到了也沒做什麽。
只有知霖仙君在發現自己女兒和方外島的人一起消失了之後,皺了下眉,和周圍的人說了一聲,走了出去。
司其帶着人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正好是曦言把浮玉甩到山崖上的情景。
這裏的情形他只略微看了一眼就猜出了一個大概。
司其見過青芃和小毛球,甚至還偷偷摸過,自然知道他們是曦言的愛寵,甚至連墨昀也對它們疼愛有加。然而,現在青芃被鎖生釘在了山崖之上,已經奄奄一息,小毛球全身是傷,一身金黃色的漂亮皮毛只剩一半。
浮玉也并沒有好到哪裏去,想到知霖仙君還在這裏,司其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然而,不等司其前去交涉,一道濃烈的殺意從身後傳來,以極快的速度朝着曦言襲去。
“無恥魔族,竟然擅闖扶幽山,傷我方外島族人……”知霖仙君一句話先将曦言定了罪,同時,磅礴的仙力從他手下湧出,想要一招讓曦言斃命。
“小心!”司其驚呼。
她可不能出事。
曦言的注意力原本一直在浮玉身上,幾乎是在察覺到殺意的那一刻便打開了防護罩。
然而,知霖仙君的修為高出曦言太多,他的攻擊速度極快,幾乎是轉瞬便到眼前,千鈞一發之際,空中出現了一道極為危險的力量,光是威壓,就遠遠地讓人感覺到透不過氣來。
知霖仙君的仙力在半空中被這道危險的力量攔下,同時,曦言的防護法器也終于打開了。
幾股力量在空中碰撞,整個山谷都跟着震了一震。
知霖仙君的仙力很快就被對方吞噬,他身形連退幾十米,艱難地捂住嘴,緊接着,他吐出一大口血,如果仔細去看,會發現血裏夾雜着他體內被震碎的五髒的碎末。
他本來還是站着,身體逐漸失去力氣跪在了地上,過了一會,竟直接倒了下去,失去了氣息。
浮玉見狀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道妖豔的身影從空中顯出身形,落到了曦言面前。
她撩了一下頭發,臉上似乎是笑着,眼神卻冰冷到了極致:“方外島算個什麽東西,敢傷我們魔族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