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百花山3

雲澗并不怎麽擅長作畫, 聽到曦言的要求,他面露為難之色,曦言這才反應過來, 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對不起, 是我太急了, 我……”

“沒關系。”雲澗打斷她, 歉然道,“是我不擅長作畫,抱歉。”

曦言忙道:“是我思慮不周。我來畫, 你只需要告訴我是不是他就可以了。”

雲澗同意了。

若蘭一直在旁邊吃東西,完全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麽,兩人就像打啞謎一樣,一會扶幽山,一會什麽少族長,後面竟然扯到了太子殿下,現在竟然還要作畫。

想不通若蘭就開始放棄思考,這裏這麽多好東西,平時都吃不到, 她要吃個夠本。

雲澗收拾出一張書桌,給曦言磨了墨, 曦言坐在椅子上,提筆專注地作畫。

她其實人像畫得并不好, 上輩子作為樂家明面上的繼承人, 她幾乎什麽都要學,畫畫也不例外,但除了彈琴, 她對其他事情似乎天賦始終有限,最後也只學到了皮毛。

就連彈琴,老師也總說她感情不夠飽滿。

反倒是這兩年,因為經常作畫,已經可以很快将雲白的畫像畫出來。

曦言的筆觸行雲流水,不過一會的功夫,一張栩栩如生的雲白畫像便新鮮出爐。

若蘭驚得糕點都掉了:“這……這是什麽術法,這人是活的吧。”

雲澗也大受震撼,他見過司其手裏的畫像,據說是有名的畫師畫的,但是和眼前這幅畫比起來,顯然失了神韻。若不是傾注了無數心血,沒有人可以将殿下畫得這般傳神。

曦言緊張地看向雲澗:“他……你見過嗎?”

雲澗愣愣點頭:“就是太子殿下。”

聽到這句話,曦言仿佛失了力氣一般猛地坐回了椅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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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太笨了。

明明有那麽多的破綻。

比如雲白吃東西的姿态很優雅,一看就是受過專門的禮儀教導,長期培養出來的習慣。比如他有幾次聽到自己叫他雲澗,那眼神,明明就是非常介意,但她彼時沉浸在自己的想象裏太深,根本沒有辨認出來。

還有他手裏的諸多古書,一個散仙怎麽能找到這麽多古書……

一旦發現了真相,曦言馬上就意識到了雲白身上的諸多破綻,然而,她當時并沒有認真去想去計較。或許,對她而言,雲白是誰并沒有那麽重要,他是雲澗也好,不是也罷,她總之就是看上了他,想把他拐回去。

只是她從沒想過,他會是墨昀。

這本書的男主角,和她有婚約的未來夫君。

想到夫君兩個字,曦言的心跳一瞬間有些加快。

她想起自己曾多次和父君提過退婚的事。雲白離開之後,曦言也提過一次。但父君每每找理由推脫,說這件事牽扯太大,必須找到合适的時機。曦言并不是一個任性的人,聽父君這麽說,她也就聽從了父君的安排,等着這個合适的時機出現,這份婚約這才延續至今。

如今看來,父君說不定一開始就認出了雲白就是墨昀,之所以瞞着她……

曦言突然想到,她之前四處游歷的時候,好像聽說過,天族的太子墨昀因故隕落了。

她當時并不知道他就是雲白,也沒心情關心天族的事,只在心裏嗤笑一聲,覺得斷無可能,之後也就不再關注。

如果墨昀就是雲白,那關于墨昀已經隕落的消息……

曦言感覺心髒一痛,緊接着,毫無預兆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若蘭在旁邊吓壞了,連忙問道:“樂謠,你沒事吧。”

如果說之前,雲澗還不知道曦言身上發生了什麽,會讓她突然發生這麽大的變化,現在卻是回過味來。

是因為太子殿下的隕落。

她喜歡殿下。

雲澗的心有一瞬間的酸澀和揪緊,他很快便向曦言解釋道:“殿下沒事,已經回歸天庭。”

“你是說,他還活着,他果然還活着對不對。”曦言顧不上自己此時狼狽的模樣,激動地問道。

“嗯。”雲澗斂了眸,“殿下如今就在百花山,會參加明天的百花節。樂謠姑娘……不必如此憂心殿下。”

見曦言仍有些恍惚的模樣,雲澗解釋道:“司其少族長也是幾天前才得到的消息,殿下并沒有隕落,而且修為還大漲了。我這次過來,就是想知道殿下具體的情況。”

天宮在幾年前突然宣布了太子殿下墨昀的死訊,司其是墨昀的心腹,并不相信墨昀就這麽隕落了。尤其是天宮那邊遮遮掩掩,透露出來的消息并不多。

這幾年,司其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墨昀的打算,而且他發現,魔宮也在發動所有的消息渠道關注任何與墨昀有關的消息,可惜墨昀就像從世間蒸發了,一點音訊也無。

就連司其都快相信墨昀真的已經隕落時,前幾天,他從玉衡星君口中得知,墨昀沒有死,而且收服了地獄之火,修為大漲。天宮很快也會恢複墨昀的太子身份。

墨昀天生神骨,只是身體卻是仙胎,地獄之火淬煉了他的身體,他全身的血肉被天火焚盡,又被三清盞重塑。三清盞是神物,墨昀靠它維持了一絲清明,和天火抗衡,最後用天火重塑了自己的血肉,覺醒了神格。

司其打聽到這次百花節,天宮派了墨昀過來,他搞不清楚墨昀這邊的狀況,又不好親自露面與他接觸,所以派了雲澗過來打探消息。

曦言一晚上心情大起大落,這會知道了墨昀還活着,心裏最大的石頭落地,反而沒那麽急着去見他,至少不能以現在這個不修邊幅的樣子去。

若蘭在旁邊聽得迷迷糊糊,完全不懂發生了什麽,只看到曦言又哭又笑,像是樂極生悲,又像是喜極而泣。

不管怎樣,對曦言而言,這應該是一個好消息。

曦言擦了下眼淚:“雲澗,謝謝你,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好。”

曦言回到住處後,立刻找了個地方聯系自己的父君,想将這個好消息和父君分享。

她這邊還沒聯系,父君那邊先聯系上了她。

魔君第一句話便說道:“阿言,父君得到消息,雲白還活着。”

曦言看起來比想象中冷靜,她顫抖着聲音問道:“父君,雲白就是墨昀對不對。”

魔君沒想到女兒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眸光微閃:“阿言,抱歉,父君之前瞞了你。”

他去過幽冥地府,那地獄火連他的修為都抵抗不了,墨昀若是下去斷然沒有生路。

地府的人也說墨昀死了,魔君一直派人在那守着,此後也再沒有查到有關墨昀的半點消息。

魔君也想過要告訴曦言,但是看曦言的狀态,他怕曦言接受不了,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機會說出口,一瞞就瞞到了現在。

只是他沒想到,墨昀是真的沒死,還活過來了。

這簡直就是奇跡。

魔君不久前才從仙族那邊得到的消息,為了知道消息的真假,他又親自确定了一遍,這才敢把消息告訴曦言。

曦言知道,父君瞞着她肯定是為了她着想,她并沒有責怪自己父君的意思,曦言說道:“我在百花山,墨昀也在這裏,我要去找他。”

“你去吧。”魔君說道,“要是有什麽需要父君做的,只管開口,父君一定替你做到。”

“謝謝父君。”

第二天便是百花節。

百花節是一個仙族盛會,除了九重天,各地仙君都會趕着來赴這場盛會。這是難得一見的和各地仙君交流、收集意見的機會,九重天每年也會派有身份的人下來主持參與。

今年,九重天來的是剛剛死而複生的太子殿下墨昀,可以說對這百花節是十足的重視了。

曦言一大早便起來開始收拾打扮。

若蘭從不知道樂謠有這麽多不同款式的衣服,而且一件比一件好看,料子都是她沒見過的,光摸上去就知道是好東西。

曦言換了身衣服出來,問若蘭:“這件怎麽樣。”

若蘭覺得樂謠平時就已經很好看了,來蒼連山短短半年,就虜獲了山上幾乎所有年輕小夥子的心,現在特意一打扮,她覺得自己一個女的都要動心了。

“不能再好看了。”若蘭由衷說道,“再好看一點,整座山的人,魂都要被你勾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若蘭的錯覺,自從昨天從雲澗那邊回來,一直籠罩在樂謠身上那種似有似無的陰霾一下子就散沒了,現在的樂謠簡直就是得到了新生,渾身都洋溢着要去見情郎的喜悅。

曦言全身收拾好,又梳了發髻,直到來人催了,這才和若蘭一起出去。

過來帶領他們的依舊是昨天那個領路仙子,她看到曦言第一眼,先是被狠狠驚豔了一把,然後皺了下眉頭,昨天和她說了這麽多,結果一句沒聽進去。

不過她該說的都說了,懶得再當惡人,便沒說什麽,只是看向曦言的眼色怎麽看怎麽不太好。

曦言也不在意,她打算先去百花節,然後找機會去找墨昀。

她昨天重新試了一下和墨昀的聯絡石,還是用不了。但是,只要他還活着,她總能再次去到他身邊。尤其是,他們還多了一層婚約。

如果這次在百花節沒見到人,她就直接去天宮找他,她再也不要弄丢他了。

曦言和若蘭的任務是分發果脯和仙蜜。她們将仙蜜從罐子裏倒入一個小杯子,有人過來就遞給他們一杯,然後倒新的放到桌子上。

有點像上輩子在學校做活動當志願者。

整座仙山人來人往,曦言伸長了脖子,想知道墨昀會不會從這裏經過。她剛這麽想,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前面走出來。

他穿着一身墨色的長袍,衣襟和袖口用銀色絲線繡着象征天宮的複雜雲紋圖案,烏黑的頭發用發冠束起,身形颀長筆直,看起來高高在上、凜然不可侵犯。和以前比起來,他身上的氣勢又盛了很多,表情冷淡,是曦言沒有見過的模樣。

曦言幾乎是一瞬間便熱淚盈眶,是雲白,真的是他,他還活着,好好的活着。

曦言知道自己不可以失态,她應該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給他,而不是紅着眼眶狼狽地去見他。

她眨了眨眼睛,将眼淚又眨了回去,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在墨昀走過去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撲到了他懷裏。

曦言抱住他的腰,聞着周身熟悉的氣息,幾年來,第一次重新體會到了溫暖安心的感覺。

墨昀原本正被百花仙子領着去宴席開宴,身後還跟着不少仙君,都是過去赴宴的。

但是誰也沒想到,有個侍女膽子竟然如此之大,衆目睽睽之下就敢往墨昀身上撲,更重要的是,還被她撲到了。

百花仙子的臉色立刻難看起來,正要叫人将曦言趕走,被墨昀止住了動作。

墨昀自認為是個警戒心很強的人。感應到陌生氣息的靠近,根本不需要起意便會下意識出招,就算不出招,也會撐起一道屏障擋一擋,尤其是自己沒看清的時候。

否則,暗殺他的難度豈不是太低了。

他看向這個膽大包天的人。

是個長相極美的女子,雖然僞裝成了仙族,但墨昀一眼便識破了她魔族的身份。

四目相對,墨昀正要說話,對方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你弄疼我了。”

墨昀愣了一下,下意識放了手,然後在曦言再度撲過來之前,拿手抵住了她的額頭:“你是誰?”

曦言認真看去,這才發現,墨昀的眼裏清冷一片,看她的眼神,分明是陌生的。

他不記得她了。

曦言有瞬間的愣怔。從昨天到今天,她一直想的都是要怎麽和他見面,見面了又該說什麽,卻從來沒有想過,他會不記得她。

但曦言很快便釋懷了。相比見不到他的日日夜夜,如今他還活着,還站在她面前,小小的失憶算什麽。

她能讓墨昀愛上她一次,就能讓他愛上她第二次。

只要他還好好地活着,她就什麽都不怕。

“我是曦言,是你未婚的妻子。”曦言很快便轉變了說法。

她看着他,認真說道,“我這次來百花山就是特意來找你的,想和你商量一下,我們倆的婚禮什麽時候辦。”

他們站的地方人來人往,旁邊站着百花仙子,身後還跟着不少仙君仙子。

此時大家一個個都張大了嘴巴,一副吃到了大瓜的模樣。

另一邊的若蘭連手裏的東西都掉了,好在大家現在一個個豎着耳朵聽着八卦,也沒人關注她這邊。她連忙将東西撿了起來,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墨昀被曦言這句話打了個措手不及,眼裏露出一絲茫然,他壓根不知道這件事情。

他幾天前才從地府醒來,記憶還停留在二十萬年前,他還是神族複滄的時候。

一覺醒來,六界天翻地覆,神族隕落,他投胎成了仙族,還是天族太子。

現在又冒出來一個未婚妻。

事情變得有點複雜。

見他久不說話,曦言從乾坤袋裏扒拉出一份婚約出來。

這份婚約之所以出現在她乾坤袋裏,是因為曦言以前想毀了它,特意從父君的書房裏将它偷出來,各種辦法都用過了,結果毀不掉。

文護法說,這種正式的婚約由特殊材料制成,想退婚得雙方在場,同時操作才能毀掉,她自己是弄不壞的,曦言這才罷休。不過,這份婚約也就一直留在了她的乾坤袋裏。

她将婚約遞給墨昀,笑得眉眼彎彎:“你看看,天地誓約,如假包換。”

墨昀接了過來,上面的婚約是真的,天地誓約也是真的。

他遞了回去,感覺事情已經脫離了掌控。

曦言将婚書收起來,期待地問道:“現在可以抱你了嗎?”

墨昀看向四周,原本豎着耳朵、瞪大眼睛,就怕錯過一絲絲細節的仙君們個個遙望遠方,假裝在看遠處的風景。

墨昀咳了一下,“沒有絲毫感情經歷”的他第一次面對這樣的狀況,耳根子逐漸漫上了紅暈。

“要開席了。”墨昀說道。

他看向周圍的仙君,仙君連忙跟着附和:“啊,沒錯沒錯,宴席馬上就要開始了。”

嘴上這麽說,仙君們心裏其實蠻遺憾的,這樣的好戲不比宴席有趣?

百花仙子早在曦言出現的時候便面露不悅,此時的臉色也依舊不太好看,原本以為她只是個普通侍女,想着事後收拾,誰知道,對方竟然是魔族的公主。

有氣也出不得,還只能好好伺候着。

她勉強笑了一下,領着大家繼續往開宴的地方行去。

曦言走過來很自然地挽住了墨昀的手。

墨昀的身體僵硬了一瞬,他側頭,曦言正看着他笑,笑得很開心,眼睛裏有小星星在閃。墨昀原本想要把手抽開的動作一頓,最後妥協般任她抱着。

他自認為是個有責任心的神族,如今擔了她未婚夫的身份,便免不得要多容忍一些。

也罷也罷,左右也不過一小會罷了。墨昀正直地想。

********

他們行至大殿,墨昀身份尊貴,被安排在了最上方的位置。

他叫了一個仙侍過來,讓他在自己旁邊給曦言加了個席位。

曦言挨着墨昀坐下,用手撐着頭盯着他看。

她和雲白多年未見,午夜夢回,她總會夢到以前,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邊空茫茫一片,似乎那一段記憶是她憑空捏造,根本不曾有這麽個人出現過。

如今他就在眼前,曦言覺得自己仿佛還是在夢中。

這麽一想,她伸手握住了旁邊墨昀的手腕——溫熱的,真實的,不是夢。

曦言放下,過一會,又過來抓他的手,結果手就被墨昀扣住了。

墨昀看向臺下,下方的仙君們果然一個個目光炯炯盯着他們倆看,見墨昀望過來,這才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刻意得不得了。

他松開她的手,小聲訓誡:“大庭廣衆之下,不得胡鬧。”

曦言看向臺下,頓時興致缺缺,“那什麽時候回去嘛。”

她湊近他,吐氣如蘭,尾音拖得老長,故意喚他:“夫君~~”

墨昀手一抖,一盞茶差點摔下去。

他上輩子是神族,因為身體原因,情緒感知非常困難,一百分的情緒,到了他這裏,最多能體會到一分半分。就連其他神族都會說他感情淡漠,沒有同理心。

他其實并不是沒有過好奇。

如今一朝投胎成了仙族,身體也跟着發生了莫大的變化,比如這些一驚一乍的情緒,都是以前的他從不曾體會到的,倒也有趣。

他突然頓悟了,為何仙族如此弱小——這身體如此奇怪,如何安心修煉,得成大道。

他穩穩拿起茶盞,将這口茶喝下去,端住了自己作為神族的穩重。

等大家一一落座,宴席也開始了。

仙君們推杯換盞,大殿上響起了絲竹之聲,舞姬和樂師們魚貫而入,奏樂的奏樂,跳舞的跳舞,一時間歌舞升平,好不熱鬧。

百花仙子親自執了一壺酒過來,給墨昀倒滿,說道:“這是百花釀,由我親自所釀,取了百種仙花最是細嫩香甜的部分,費事良久,統共只得這麽一壺。”

她倒完了酒,将酒壺放到墨昀的桌子上,巧笑嫣然:“殿下嘗一嘗。”

百花仙子統掌百花,樣貌生得很是标致,身上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花香,身材婀娜,大殿上不少男子的目光都會似有似無掃過她。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站的那個位置,高聳的胸脯正對着墨昀視線的前方,她半蹲着身子,風姿綽約地将倒滿酒的酒杯往前送,眸間笑意盈盈,怎麽看都是一道美好的風景。

“風景”表演到一半,曦言從旁邊伸出手來,接過了她手中的酒杯:“真的嗎?我最喜歡喝酒了,我來嘗一嘗。”

曦言的動作出乎百花仙子的意料,接過酒杯的時候,大概是百花仙子一開始便設計好的動作,兩人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一起,曦言感覺百花仙子的指尖在她手心撓了一下,雖是一觸即離,但不管是曦言還是百花仙子都感到了一陣惡寒。

好家夥。

外頭只說他們魔族女子大膽奔放,這仙族的仙子勾起人來可一點也不比他們魔族膽子小。

還是當着她的面,勾引她未婚夫。

曦言坐直了身體,将酒端起來嘗了一口,說實話,味道不錯。

她将自己喝了一口的酒杯遞到墨昀嘴邊:“你要嘗嘗嗎?确實怪好喝的。”

墨昀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又在玩什麽。

下面仙君們談話聲都變小了,一個個支起了耳朵。

見曦言一直舉着酒杯,不好不給她面子,墨昀勉強接過來喝了一口。

擡起頭,百花仙子還杵在這裏,墨昀沒了耐心,問道:“你還有事?”

墨昀不笑的時候說起話來非常唬人,他神情向來冷淡,板起臉的時候有種不怒自威之感。

百花仙子臉一白,不甘地咬了下唇,只能下去了。

“她剛剛勾引你。”等百花仙子一走,曦言立刻告狀。

“你管這叫勾引?”

墨昀覺得,勾引至少得有幾分風姿。他沒看出來百花仙子哪裏勾引他了,只覺得她杵在這裏太久怪礙事的。

沉吟了一會,墨昀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扣了兩下:“要說勾引,剛剛不是你在勾引我嗎?”

“啊……”曦言張了張嘴,一時竟無法反駁,問道,“那你中招了嗎?”

“想得美。”墨昀唇角微彎,“職責所在,不得不維護你罷了。”

那你這未婚夫當得還挺敬業。

曦言笑了一聲,接着又想,他怎能如此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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