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長得好看又腦子不好使

“哦——你罵人。”白林歌一臉抓到小辮子的促狹,挨得簡岽寧更近了點,小聲說,“回去記得告狀。”

簡岽寧幹脆道:“好。”

岩祁嘴角微顫,冷酷的面容出現裂痕:“等等,你不能這樣對待你的父親!”

簡岽寧第一時間領會了白林歌的意思,完全将主動權拿在了手裏,開門見山道:“那就請父親和我回去吧,如果您不和我走,那我就只能自己回去,将剛才發生的一切如實相告。”

如實相告,那自然是一字一句都要好好轉述清楚的。

“你這是在威脅我?”岩祁雙眼眯起,體表感知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幾度。

簡岽寧不動如山,反問:“您的決定是什麽?”

片刻後,岩祁動了,擡腳向他們走來,瞥了簡岽寧一眼,視線鎖定在白林歌臉上。

“我記住你了。”岩祁冷冷道,停頓片刻,“……你是誰?”

“我是雷鋒。”白林歌笑着道,緊貼着簡岽寧,防止前任山神突然動手,他可打不過。親兒子不打,外人就難說了。

他就是這樣一個做好事不留名的好男兒。

岩祁皺起眉頭,掃過他們挨在一起的身體,出言斥責:“岽寧,你不是要和鴿族的白林歌訂婚了嗎,怎麽又和這個雷鋒混在一起?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白林歌再怎麽樣肯定也比他好。撒開,你們倆挨這麽近像什麽話。”

簡岽寧木然道:“他就是白林歌。”

白林歌點頭:“對,白林歌也是不省油的燈。”

岩祁:“……你們再說我就自閉。”

好說歹說終于讓岩祁願意跟着回家,白林歌和簡岽寧是小輩,自發跟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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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不知從何處來,灌入岩祁的長袍,披在身後的發微動,身軀輕盈騰空而起,穩穩地向前飛去。

白林歌沖着簡岽寧嘿嘿一笑,簡岽寧嘴角微翹,頗有紳士風度地做了個請的手勢,白林歌不客氣地變成一只白鴿,停在他的肩上,上了天。

“訂婚宴怎麽回事,什麽就明天了?”白林歌提防着前面的岩祁,悄悄和簡岽寧咬耳朵。

“不用擔心,我哄他的,訂婚宴不是明天。”簡岽寧也學着他把頭偏過來,湊得極近。見白林歌那張鴿子臉人性化地露出一副松口氣的模樣,壞心眼地補充,“而是三天後。”

那也沒遲到哪裏去啊!

白林歌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嘴唇随着字音口型變化,原形根本不存在的耳朵有點兒發燒。有點兒模模糊糊的焦慮感,不知是為他話裏轉眼就到的訂婚宴,還是這份無意間的親昵。

簡岽寧說完自然地轉向前方,面色并無異樣。白林歌忍不住用翅膀揉了揉應該長耳朵的地方,揉完又盯着那張正經的面孔。

沒由來地,就是毫無根據地覺得,他是故意的。

越想越覺得是這樣,白林歌用尖尖的喙啄了近在咫尺的耳垂。

輕輕的,不至于引起痛感,但總得讓他知道,不要輕易招惹長了尖嘴的動物。

就這麽一小下,簡岽寧的身體卻猛地一震,擡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白林歌在他捂住之前看到了,耳根連帶着耳廓和小半邊臉頰都紅了。

一瞬的失衡差點發生空中墜落事故,白林歌撲扇了幾下翅膀穩住自己,好在簡岽寧快速調整過來,重新穩定前行。

一神一鴿默契地沒有提剛才的事情。

果然交通安全非常重要,不能随便和駕駛員搞小動作。

白林歌忽然興奮地在簡岽寧肩膀上跳了兩下:“你看,那個山洞。”他擡起翅膀,指着高高遠遠的山上。

一個被植物枝葉遮擋,碎石封去大半的漆黑洞口靜靜伫立在山的半山腰。

像是一張半張的口,既不坦然大開,又不完全封閉,等着不長眼的生物承受不住誘惑與好奇,一頭撞進去,永陷黑暗。又像是一只巨人半閉的眼,無聲注視着目光所及的一切。

“你知道那個山洞嗎?”白林歌問道。

簡岽寧擡眼望去,随即搖頭,他對這個地方确實還不如白林歌了解。

“聽我爺爺說,那個山洞絕對不可以進去,也不能把它打開,否則,它會帶來不幸和災難。”白林歌的語氣都配合地變得神秘起來。

見簡岽寧眼中茫然,白林歌歪歪腦袋,真奇怪,連身為山神的簡岽寧都不知道這個山洞的來歷嗎?

簡岽寧說道:“我才來這裏不久,更久遠的事情一概不知。要問的話,還是應該問我父親。”

那還是算了,白林歌瘋狂搖頭。他剛在簡岽寧母親那裏把蹲了五年牢的勞改犯形象解釋清楚,在簡岽寧父親眼裏又成了不省油的燈,他還是省點油吧。

簡岽寧已經積極地替他發問了:“父親,那個山洞是什麽?”

聽見呼喚岩祁懸停在半空,向着山洞看去。

“那是不允許任何動物或人涉足的禁地,開啓後會帶來不幸和災難。最好,你們對它連好奇心都不要有。”

和爺爺說的話一樣,等于根本沒有回答問題。白林歌放棄了對那個山洞的探究,他堅信,對這種充滿未知的地方一定要聽老人言,好奇心會害死鴿子。

“怎麽破開了一個口?”岩祁面上有些不悅。

白林歌小聲嘀咕:“都好久了,我有記憶起那個地方就是破的。”

前任山神也太不關心他的領地了吧,連禁地出了問題都不知道。白林歌心裏對前任山神的工作态度打了低分,你看,這點又是簡岽寧贏了。

岩祁略思索,回頭:“岽寧,找機會把那個洞補好。”

簡岽寧應道:“好的。只是那在灰鴿群的居住範圍裏,他們現在很排斥和我們接觸,可能需要解決了灰鴿族的問題,才能進入那裏進行修補。”

“交給你好了。”岩祁并未把那當自己的事,輕描淡寫地說完不再理會。

甩手掌櫃大概就是這樣的吧,白林歌對簡岽寧生出些許同情。

難怪山裏一直都這副窮酸樣呢!

簡岽寧帶着白林歌和岩祁回到家的時候,桌上已經擺了一桌菜了。色澤鮮亮,氣味誘人,精心的擺盤,比得上城裏的高檔餐廳拍攝出來的宣傳照。

白林歌看着食指大動,簡岽寧卻暗地裏對他搖頭,趁沒人注意,悄聲囑咐:“第一口別吃太多。”

白林歌不明所以,簡玮钰熱情地挽留他留下來吃頓便飯,白林歌爽快地答應,不見外地落了座。

餐桌旁又添了兩把椅子,坐了一家三口加蹭飯的鴿子。

沒有任何一個動筷子,白林歌也不敢動,肚子開始咕咕叫喚,目前只給他一個聽,再過一會兒就能請大家一起欣賞。

岩祁面色冷凝,簡玮钰看他片刻,放軟了語氣:“好了,不生氣了,吃飯吧。一會兒該涼了。”

“你說我不回來,就不讓我參加岽寧的訂婚宴了?”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簡玮钰開始裝傻,“我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呢,你可是他的父親,你不來還能讓誰來?”

岩祁揚起下颌,顯出優美的骨骼線條,随意的動作都像是換個角度展示姣好的容貌。

簡玮钰瞥了眼簡岽寧:“岽寧,你是不是聽岔了?”

簡岽寧眼皮子也不擡,嗯了一聲。為了家庭的和諧,這個鍋總得有個人來背。

白林歌的同情進化成了心疼,要是白河和白女士,一定會對簡岽寧特別好!他想,要是簡岽寧去他家就好了。

一個有心哄,一個有心給臺階,終于是化解矛盾,開始吃飯了。

要不是桌上這一堆看起來就好吃的菜,白林歌才不會留下來。他夾了一塊西藍花放進嘴裏,那一刻,他明白了簡岽寧那句話的意思。

合着這一桌菜都是看着光鮮亮麗,實際上味如嚼蠟難以下咽啊!

白林歌吃了幾根青菜,捏着筷子不再夾菜,簡玮钰問起,他就說自己飽了。

“我們鴿子就是吃得不多,小鳥胃嘛,呵呵。”白林歌笑着回道,心裏想着,家裏冰箱裏應該還有上回剩的玉米。

好不容易吃完飯,簡岽寧主動送白林歌下了樓。

到了樓底下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白林歌感慨一聲:“除了好看,這是一點兒優點都沒有哇。”

“嗯,我媽做飯就是這樣,只要好看就行了,好不好吃不重要。”簡岽寧毫不避諱。

白林歌忍不住好笑,意有所指:“我看不止是做飯吧。”

明白他說的是什麽,簡岽寧不置可否:“我媽說的,‘我就喜歡長得好看又腦子不好使的’。”

這也是真敢說!雖然是白林歌覺得奇怪的相處方式,大概也是真愛的其中一個樣子,

他們彼此是相愛的就夠了。

“聽說父母的擇偶對孩子影響很大,你該不會和你媽媽一樣吧?”白林歌好奇詢問。

他得承認這句話裏帶着點私心,算得上是旁敲側擊。

簡岽寧注視他的雙眼帶着笑意,口中卻含糊其辭:“唔……有可能?差不多吧。”

白林歌表情沒有什麽變化,哦了一聲:“我先回去了,改天見。”

“那意思,他是不是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啊?”白林歌蹙起的眉心竟然有了幾分苦惱。

長得好看,但腦子不太好使的,會是誰呢?白林歌想破頭都想不出身邊有誰符合這個标準,難道不在東明山,是他來這裏之前喜歡的?

這是白林歌回家後重複的第十遍,肖宮基埋頭玩着單機游戲,知道那并不是問自己。

或許是太過熟悉的緣故,再好看在彼此眼中也歸于平淡。

前半句他不知道是不是,某種意義上,後面半句說的倒是挺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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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小白絕對不是腦子不太好使,他只是腦回路和別人不太一樣【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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