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醜聞的背後

何琂與徐守烨的關系,在圈子裏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國滿的态度就是證明。不過,事情傳到圈子外邊,就可以掀起軒然大波了,例如網民最近的反應。

從獲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喵喵,喵喵乖乖躺在主人的膝上,不敢亂動。何琂出了事,網民對結果不滿意,從獲也很焦慮。

這件事往大了鬧,就可以變成政商勾結、選舉腐敗什麽的,甚至可以将西海岸國家聯盟的大財團連根拔起(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往小了鬧,從獲真沒想到有人能這麽無恥。

當事人皆否認一切傳聞,随後有“熱心網民”對那些資料逐一反駁。照片是假的,錄音是假的,視頻是假的,文件是假,從技術方面來說,都是假的。在崇尚證據的永生時代,這無疑是一盆冷水。

反轉實在來的太快,輿論沸騰的方向轉到追究造假者,并以最大的惡意揣測那個幕後主使之人。

從獲覺得這簡直是匪夷所思,她也仔細看過那些資料,也許其中一部分是假的,但全都是假的,這樣的事也能相信?

也不是沒有人質疑,只是聲音太小,再加上何琂團隊的全方位圍追堵截,就顯得聲音都統一了。

從獲指着其中一張照片問國滿:“這也是假的?”

照片上是一條不夠明亮的走廊,徐守烨扶着微醺的何琂,氣氛暧昧。

國滿看了一眼,然後似乎回憶了幾秒,才說:“就是那次,何琂向我介紹徐守烨,挑了個很不好的地方。”

雖然有些地方并未詳細解釋,到底是由國滿親口承認了。

從獲憤憤地說:“把白的說成黑的,何琂好本事。”

國滿本來有幾分嚴肅,聽了這話卻笑了起來,“哪有那麽多黑的白的,這世界最多的就是灰色,灰天暗地。”

從獲還是不高興,她有一種被人耍了的感覺(她好歹還是隐約擔心了幾分鐘),結果事情抹平的速度如此之快,倒顯得她杞人憂天。

天又不會塌下來。

“別總是擔心別人,有時間的話,好歹替我操心幾天。”國滿一臉嚴肅,把她自己和從獲等同起來,一點也不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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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獲皺眉,說:“我是怕何琂連累你——”

她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目光閃躲,轉移到喵喵的背上。

國滿頗為不滿,她說:“甜言蜜語說到一半,這是欲擒故縱?”

從獲本來還想一本正經地反駁“欲擒故縱”四個字,然後想起了“欲蓋彌彰”的故事,就默然不語了。

目前,兩個人在同一個空間裏,就算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尴尬,感情方面,大概是取得了質的的變化。

當然,不知道當事人能否認同這一點。

喵喵夾在中間,似乎很想找個洞鑽進去,奈何膽子還不夠大,不敢做出得罪衣食父母的事,只好趴在從獲腿上裝睡。

國滿看看裝睡的貓,再看看裝傻的從獲,趕緊安慰道:“別灰心,事情沒這麽簡單。”

從獲擡頭看着國滿,等她的解釋。

國滿說:“圈子裏的人互相傳點緋聞,都是無傷大雅的。這次的事,簡直是要置人于死地。何琂雖然不在乎顏面,到底還想着保命的事,她是一定要揪出幕後主使的。”

需要何琂親自出手的事,大約是一陣血雨腥風。

“據我所知,許甬參與了這件事。”國滿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在從獲臉上停留了半秒。

像是在觀察對方的反應。

偶爾遲鈍的從獲,沒注意到國滿的視線,不過她能想到國滿在暗示什麽,同時毫無保留地表達了內心的想法。

“他想幹什麽?”

從獲當然是極度震驚的,不是因為許甬參與其中,也不是因此擔憂許甬的安危,而是聽到了許甬的名字,就立刻想到許甬只是個打下手的,同病相憐的痛感油然而生。

很痛心的。

“想看世界大戰。”

國滿說這話的時候,帶着玩笑意思。只是,竟然一語成谶。

從獲又想起了之前的分析,這次也不知該說什麽了。許甬的選擇,由不得她左右,亦無所謂理解,甚至,許甬還想拉她下水呢。

只是,怎麽想都像是飛蛾撲火的事,那麽危險。

從獲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忽然意識到一點:她已經接受現在的生活了。

至少是在某種程度上的接受。

不然,不會把自己當成了那個圈子裏的人,替何琂擔憂,替國滿擔憂。這本來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從獲覺得自己頓時矮了半截。

“怎麽了?”

國滿注意到從獲的表情在短時間大起大落(雖然實際上并不明顯),她将喵喵拎起來放在一旁,自己坐到從獲身邊,關切地問:“怎麽了?”

從獲不說話,她不能解釋什麽,也不想解釋。

國滿卻是個明白人,她說:“你能為我想,我很開心。”

配上國滿真摯的笑容,這話就顯得更加真誠了。

從獲應該有幾分感動的。

事實上,只要國滿太靠近,從獲就能失去認真思考的能力(通常是好幾秒),然後試圖應對。

偶爾臉紅心跳,然後處于短暫的失語狀态。

這次不一樣。

從獲往邊上挪了挪,國滿見狀十分不悅,也靠了過來。從獲避無可避,只好跟國滿面對面。

“目前的生活,滿意嗎?”

是個值得思考的話題,然而回答的話,顯然是要命。

從獲不回避國滿的目光,她盯着國滿看了幾秒,然後反問:“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國滿也看着從獲,慢吞吞地說:“真話可以,假話也行,就想聽你說。”

從獲被震驚到了,國滿果然還是那個國滿。

從獲可不能再是那個從獲了,否則完全無法應付。

很遺憾,雖然做了無數次心理建設,皮膚也因為注射某種不知名藥物而變得更好,從獲不能反抗國滿的事實依舊存在。

是什麽時候種下的因?竟結了這麽一個果?

“我們打游戲吧。”

有時候,顧左右而言他是個好辦法,不要臉的好辦法。

從獲覺得,自己的臉皮這次足夠厚實。

都沒有發燙。

“好。”

令人意外的是,國滿毫不猶豫地接下這句話,她答應了。

一切如常。

這才是反常的地方吧。

打游戲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因為這次的組合更加難過。

首先,鄭大公子看到從獲在線(據他說,具體如何未經考證),于是邀請從獲來一局。然後,鄭大公子看到三缺一的格局,瞬時想起了國滿的弟弟國注,将他也拉了過來。于是,姐弟同臺的局面發生。

國滿沒有明顯地表示贊同或反對,鄭澤邑也只是禮貌性地征求了理事長的意見,整件事下來,好像從獲才是主角。

對于能跟姐姐一起玩古董游戲這件事,國注本人似乎并未預料到,所以僅僅是通過聲音,從獲就能感覺到那一絲被壓抑的驚訝與興奮。

這姐弟倆到底是怎麽相處的?

之前國滿也曾說起這事,不過說了半天,只是她認為的重點,如今那點信息不夠從獲分析眼前的情況。

好奇歸好奇,游戲中是不能随便分心的。

鄭澤邑三言兩語,無意中就扯到何琂的事,他說:“總不能因為外部勢力,就影響內部的和平。”

這是在示好,企圖休戰嗎?

國滿在言語上表示贊同,她說:“是這麽個道理。”

然後就沒有了。

顯然期待國滿多說幾句,不過鄭澤邑沒有糾纏,倒是國注說了一句:“那些人太可惡。”

國注将軍用上“可惡”這個詞,從獲當然驚訝不已,她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大男人能如此說話(也許是因為她最親近的異性許甬從不這樣說話)。

“各司其職人人喜歡,越俎代庖可不好。”

國滿“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國注沒有再說什麽。

鄭澤邑認真地打游戲。

一局過後,鄭大公子表示這游戲太過簡單,還是玩點刺激的。他推薦了那個戰争模拟系統,說是一起體驗實戰的感覺。

因為國注的軍人身份,從獲發現只有自己有理由拒絕,所以她說不出口,且如此氛圍之下,國滿又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從獲只好答應了。

從獲對那個系統的印象不是很好(或許是她太菜的緣故),所以頗為躊躇。國滿适時地提出,四個人組隊,一起去打別人,這樣就不用內部殘殺了。

對于這個安排,從獲非常滿意,她用感激的目光看了國滿一眼,國滿也非常滿意。

因為不熟悉,起初從獲放不開,一直在另外幾個人的保護之下,過了十來分鐘,她終于放開手腳,開始感受戰場搏殺的感覺。

記憶碎片裏的瞬間,時不時湧現出來,令人感慨。

幾輪下來,游戲體驗最佳的大概是國注,不過他顯然不是很滿意,軍人大概希望在真實的戰場上打敗敵人吧。

鄭澤邑就是話多,不過他陰人的本事不錯。

國滿一直在從獲身邊,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

游戲結束後,國滿重新泡了茶,似乎思量了幾秒,然後一本正經地告訴從獲:“這個系統很好,你可以多練練。”

從獲聞言,擡頭看了國滿一眼,這是要她苦練本領準備戰鬥嗎?

國滿吹着茶,面上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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