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09

在白祺接受沈居安訂婚建議後的第十五分鐘,一通電話非常桀骜不馴地打了過來。

白祺從沈居安懷裏坐起來,走到窗口,才接通電話——她知道白蘊和不會說什麽善意的詞彙。

她只穿了件薄薄白襯衫,襯衫下擺堪堪遮住修長如玉的大腿,纖細筆直的小腿一覽無餘,在陽光下,微微泛着光。

她面帶微笑傾聽白蘊和對她的辱罵,聖潔的仿佛天使。

沈居安走過來給她披上外套,冷不丁聽了一耳朵的髒話。

他只隐隐聽到——白祺你這個雜種!**!賤貨!你憑什麽插手我的人生!你有什麽資格管我!你認為我會感激你嘛!我只會惡心!呸!

他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眸色冷淡,伸手想拿過電話,卻被她轉了圈躲了過去。她仿佛沒有聽到白蘊和對她的辱罵,依舊溫柔道:“邈邈,我只是想幫你,如果對你造成困擾……”話沒說完,對面就挂了。

白祺捏了捏眉心,把應付白蘊和生出的笑意斂去,唇色有些蒼白。

沈居安聲音溫和:“抱歉,我想我并沒有盡好一個做世叔的責任。”

他淡淡承諾道:“我會幫你教育他,直到他懂一點禮貌。”

白祺笑起來,她轉過身,捂住他的嘴,眼睛一錯不錯看着他,笑意溫柔:“不,我的弟弟,當然要我來教育。”

沈居安神色一靜,頓了頓,拿開她的手,低頭親了親她額頭,溫柔道:“好,都聽你的。”

又過了二十分鐘,鐘美珊的電話打過來,她聲音急急忙忙:“依依,邈邈從劇組跑了,開着跑車,追也追不上!導演要氣瘋了!”

這在白祺意料之中,天之驕子怎麽能受哪怕一點點委屈呢?

白祺心平氣和安慰了鐘美珊,讓她不要擔心,又打電話給周斯瑾,讓他穩住導演,最後打電話給京晔公關部,讓他們做好打一場輿論戰的準備——白蘊和從片場飙車逃走,這不算是個很好的新聞,若有人借勢搞他一把,在民衆眼裏,他就是妥妥的劣質藝人。

做完這一切,白祺才換好衣服,開車出門,當然她沒忘了跟沈居安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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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蘭博基尼車前親了親他,溫聲道:“我很快回來,如果我沒回來,你就自己用晚餐。”她沒告訴沈居安她要去幹什麽,但她相信,他可以猜到。

除了去找白蘊和,她還能去幹什麽?

沈居安垂眸看她,道:“好,一路小心。”

還沒等白祺點頭,他又繼續說:“我會讓一些人跟着你,不要拒絕,好嗎?”

他說:“在我心裏,白蘊和現在是個危險分子 ,你需要保镖。”

白祺點點頭,轉過身離開。

沈居安一直看着她開車走遠。

過了會兒,沈伯走過來說:“先生,白雅和小姐想見您。”

沈居安想起了他自己關于白蘊和和白雅和兄妹的評價——他們只是孩子,哪裏值得你放在心上?

“不見了。”沈居安淡聲說:“她弟弟失蹤了,讓她先去找到白蘊和教育好弟弟。”

“好。”

沈伯走了。

沈居安站在一棵梅花樹下,想着白祺的态度。

他想,他應該知道在她心裏他是怎麽樣的了——在她心裏,他是跟白蘊和一樣的人。

盡管厭煩透了,但也不得不因為某些原因委曲求全,笑臉迎人——像她對白蘊和一樣。

所以,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應該痛苦極了吧。

那麽,為了她不再痛苦,他該選擇放手嗎?

擡眸,他看見一樹梅花。

沈居安慢條斯理折下一枝梅花,然後用上好的絲帕細致包裹住它,信步走回卧室。

他把這枝梅花小心插在床頭窗邊的白瓷玉瓶裏。

——

白祺知道白蘊和去了哪裏。

經過花店時,她停下車,精挑細選了一捧栀子花——這是白蘊和的母親鐘靜珊生前最喜歡的花。

愛哭的孩子都喜歡找母親,受了委屈更喜歡找母親。幾年來,據鐘美珊說,每當白蘊和覺得他受委屈的時候,他都會去墓地哭一場。

所以,毫無疑問,這一次,白蘊和去了鐘靜珊的墓地。

到了墓園,出人意料的,白祺并沒有看見白蘊和的身影。

她倒不慌。

墓園——死者安息之地,她既然來了,就得好好拜一拜。她把捧花放到墓碑前,朝着鐘靜珊的照片認認真真鞠了三躬。

鐘靜珊是個溫婉清秀的女人,不同于聶華筝明媚美豔的長相,她就像栀子花一樣,安靜溫婉,靜靜吐露着芳香。

所以,有這麽溫柔的母親,這也就好理解為什麽白蘊和會那麽張揚跋扈。

“你來做什麽?”一道聲音冷冷響起。他今年才二十二歲,嗓音還是清冽的,有些少年氣,不罵人時顯得格外悅耳。

這時,天空飄起小雨,白祺撐開墨色商務傘,轉過身,看着她名義上的弟弟。

他雖然長相精致漂亮,身材卻修長,比白祺高一頭多,白祺略微擡眸,笑道:“來找你。”

她向他走了兩步,把傘向他那邊偏移,不讓雨滴打濕他的肩膀。

許是出于白祺對他母親的尊重,或者是墓園禁止喧鬧,白蘊和對白祺還算客氣,“你是沒被罵夠?上來找罵?”

白祺當然不被她激怒,她能看出白蘊和的态度在明顯軟化,她微微一笑道:“邈邈,我只是想幫你。”

白蘊和好整以暇看她一眼,冷笑道:“咱們認識嗎?你幫我?”

白蘊和這樣問,其實心裏想:認識啊,早在她在夜店把他誤認為牛郎調戲他的時候,他們就認識了。

不過,她應該不記得了,畢竟她男人這麽多,哪裏還記得他。

——

白祺開車帶白蘊和回去——他的車因為超速被交警扣押了。

“你去哪裏?”白祺好脾氣問。她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指節精致漂亮,泛着珠光玉色一樣的光蘊。

看着她的手,白蘊和有點出神。

當時,她也是用這麽漂亮的手捏他下巴的,還靠過來,身上是很清淡的玫瑰香,身體軟軟的。

她好像有點醉了,眼睛亮得像最珍貴的寶石,她呢喃說:“要跟我回去嗎?”

當時,他是真的想答應——盡管他不是牛郎。

但後來,來了一個男人,把半醉的她抱起來,她順從摟住那個男人的脖子,他是她的男朋友。

那是他對她的全部記憶——截止到她回白家之前。

她是他的姐姐,離家二十多年的親姐姐。

他罵她是雜種,其實他更希望自己是雜種。

這樣,或許他們才有可能。

但他明明放下她了,她又來招惹他,笑得那麽好看看什麽!

回了神,他才冷淡又不屑道:“帶我回你家,你敢嗎?”

白祺求之不得。回她家才能收服這個小混蛋不是嗎?

不過,白蘊和的态度很出乎白祺意料——她認為他應該很厭惡她的。但他好像并不厭惡她,他對她的态度反而有一種大男孩才有的傲嬌別扭感。

難道是,他知道了這麽多年她都在借鐘美珊的手暗暗幫助他,所以心存感激?

白祺百思不得其解。

——

到了蘭亭名邸,白祺先給鐘美珊打電話報平安,說已經把白蘊和找回來了讓她不用擔心。她也帶回導演的消息——白蘊和至多後天必須回劇組!

白蘊和在卧室換完衣服後走出來,看白祺打電話,也沒打擾她,徑自去廚房做了飯。

白祺聞着廚房的香味有點好奇,她沒想到白蘊和這個金尊玉貴的大少爺竟然會下廚!

她毫不吝啬誇他兩句。

白蘊和勾了勾唇角,耳尖紅了紅。

白祺給他打了下手,做好飯才過了二十分鐘,但天已經黑了。

白祺打開客廳裏所有燈,燈光通透耀眼,然後才回餐廳吃飯。

兩個人吃飯都很安靜,沒什麽其餘聲音,白祺會說幾句話調和氣氛,但白蘊和對她愛答不理,後來她也不說話了。

白蘊和看着她,突然問:“你打算跟沈叔叔結婚嗎?”

白祺漫不經心“嗯”一聲,不懂他為什麽問這麽私人化的問題,她挑眉道:“你怎麽關心這個?”

白蘊和抿了抿唇,低頭沒說話。

白祺當然不難為他,她笑起來,摸了摸他的頭,戲谑道:“呦,還知道關心姐姐了。”

白蘊和半邊身子都僵了。

吃完飯,白祺要回沈宅,她把白蘊和留在公寓裏,溫和道:“你睡得早一點,明天我過來給你做早飯。”

她在換鞋,腳踝精致漂亮,腳指甲被染成正紅色,白皙瑩潤讓人移不開眼。

在白祺擡眼的前一秒,白蘊和匆忙收回視線,白祺挑眉看他一眼。

她好似察覺到什麽,微微蹙了蹙眉。

她拿起風衣離開。

——

白雅和在別墅裏開sex—party,像商纣王一樣酒肉池林。

漂亮的男生們散布在這座大別墅的各個角落。

白雅和被蒙在眼睛,看不見人,但可以聞見男性荷爾蒙,伸手便可碰到男人性感的腹肌。

正當她想摟住一個幸運男生回房時電話突然響起來。

她扯下眼罩,不耐煩蹙眉,不客氣道:“白祺,要是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你他媽別給我打電話!”

白祺把車停靠在路邊,聽着白雅和那邊嘈雜的聲響,突然發覺她自己問錯人了——白雅和跟白蘊和說是死對頭也不為過,就算問她什麽,她難道會說實話?

再說,這種事情說出來也很丢人,搞不好是她自戀,說出來沒半點意義。

想明白了,她才慢條斯理道:“白雅和,白氏集團的董事會明天就要舉行,你的工作報告做好沒有?我不想被人笑話——我一手推薦的CEO是個廢物。”

白雅和氣瘋了,她罵罵咧咧:“我他媽當上CEO是我自己的本事,關你他媽什麽事!再說,我他媽做沒做工作報告又關你他媽什麽事!你他媽是不是管的太他娘的寬了!”

“好啊。”覺得耳朵吵,白祺微微移了移手機,她淡然道:“既然不關我的事,那下一任CEO競選我就不投你了。”

“喂,我他媽……”

挂斷電話後,白祺覺得世界終于清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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