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交換
陸省非完全被自己繞進去了，以為顏祯是要和他睡覺覺，苦惱地站在門口，完全不知道該給他怎樣的回應。
顏祯見他表情不是很快樂的樣子，一肚子熱情也漸漸熄了。
他也苦惱，“覺覺（jiao）”這個稱呼不夠可愛嗎？退一萬步說，能比“非非”這個聽上去女氣的昵稱還難聽？
兩人各懷心事，還不知道互相誤會了，沉默地對峙着。
這時，在屋裏聽到顏祯說話的沈西蒙微微挑眉，仿佛找到了共鳴似的，有些驚訝，随即又皺了一下眉，走了過去。
“別叫他‘覺覺（jiao）’，不合适。”沈西蒙靠着門框，搖頭阻止。
這不是巧了麽這不是，他也是這麽叫陸覺非的。
然，顏祯和陸省非都沒能get到沈西蒙字面上的意思。
陸省非以為沈西蒙是來給他解圍的，連連點頭，一起睡覺确實不合适！
顏祯冷哼一聲，“覺覺不合适？你叫他小非非就合适了？”
陸省非：？？？
什麽神仙對話，他怎麽忽然覺得自己有點聽不懂了？
“叫非非是合适的，你最好相信我。”沈西蒙勾唇，一臉壞笑。
顏祯非是不信邪，看着陸省非道：“我就叫你‘覺覺’，你覺得怎麽樣？”
陸省非：……
他沉默着眨了眨眼，總算是弄明白顏祯在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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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這個字念jue。”
顏祯點頭，“可是它也可以念jiao，jiaojiao，總比juejue好聽不是？”
“那确實，我十分認可。”沈西蒙舉雙手贊同。
陸省非：……
“那……還是叫非非好一點吧……”
顏祯：……
一腦袋問號，他覺得同桌的審美被沈西蒙帶偏了，他感到萬分痛心。
氣氛正尴尬着，十一點半到點準時熄燈。
陸省非頓時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忙道：“熄燈了，快回去睡覺吧，明天要考試呢。”
顏祯自己是不在乎什麽考試的，但是同桌和老師立了flag，他不敢打擾，只好悶氣鼓鼓地冷淡應了一聲，轉身回自己宿舍去。
陸省非聽到他那邊關了門，才松了口氣，轉身一臉不解地看沈西蒙。
“他來就是為了稱呼我一下？”
沈西蒙聳肩，同樣表示不解。
陸省非沒有糾結太久，現在要緊的是先和哥哥溝通好。
回到宿舍，陸省非回複了哥哥，告訴他劍湖有個狗洞，周二一大早就要在那裏會合，然後再對換身份。
他不可能自己去望庭，劍湖沒有人頂着的，哥哥還是需要過來的。
對面的陸覺非看到“狗洞”二字，覺得人生萬分艱難。
但是他沒有資格拒絕，是他自己死乞白賴要和弟弟換身份的，他也不能胡亂考試敗壞弟弟的成績名聲，這狗洞，他非鑽不可。
兄弟兩讨論了一下周二具體事項後，陸省非發了個“咬手手”的表情包過去。
陸覺非：【咋了？！你受欺負了？！】
陸省非：【沒有……我只是有件事忘記和你說了】
陸覺非：【什麽事？】
陸省非：【和你打架那個黃金哥，也在劍湖，是我同桌來着。】
陸覺非：【你怎麽不早說！！！他欺負你了？！！！等着我周二過去，我必讓他加倍償還！】
陸省非就知道，一旦說出這個情況，他哥就要炸了。
陸省非：【沒有，相處十分和諧，你放心吧，我只是告訴你一下，可別到時候再起沖突。】
陸覺非：【相處和諧？你們關系很好？？？】
陸省非獨自沉默了一下，他思考着，和黃金哥關系确實還不錯，但是如果他哥不那麽認為也好，這樣他們周二就不會有多少交流，也避免了沖突的發生。
正好他現在也有點怕黃金哥，就假裝不熟吧。
陸省非：【就是普通同學，不熟，平時也沒什麽交集的，你也別和他有什麽交集就好。】
陸覺非：【那行，我可不想搭理他，那我周二就在教室坐一天就完成任務了是吧？】
陸省非很欣慰哥哥能有這樣的覺悟，連連應是，閑聊了幾句後，算是完美結束了這段交流。
第二天，劍湖周考，五班考語數外物化五門，時間安排得非常緊，上午兩門，下午三門。
陸省非一門心思都是好好考試，但是要選一些題做錯，保證自己成績差不多在中上游這個位置才行，這可比專心考第一名難多了。
于是，這一整天，陸省非幾乎都沒有和顏祯他們說過話，一直在高度緊張的狀态裏。
昨晚想的昵稱沒有得到好評，顏祯這一天也不太高興，再看同桌對自己愛答不理的，心裏火着呢。
考完試，晚自習，短暫性解脫的陸省非才注意到顏祯心情不太好。
他默默看了顏祯一眼，也不太敢搭理。
現在可正是關鍵時期，要是和顏祯起了什麽矛盾，明天他哥換過來，顏祯不知道，兩人肯定得為了這個矛盾打起來。
于是，晚自習，陸省非也悶頭刷題，不理會顏祯。
晚自習結束，陸省非想着，就這麽不打招呼自己回宿舍，是不是不太好。
這時，陳老師從窗戶口經過，看到陸省非在收拾課桌，叫了他一聲。
“陸同學！數學考得不錯，老師很滿意，繼續努力啊！”
原來是數學卷子批完了，看來是堪堪好在陳老師的預期內，陸省非松了口氣，乖乖點頭。
“我會努力的！”
陳老師哈哈哈笑着，随後看到角落裏還坐着的顏祯，臉色一黑，搖頭嘆息。
“你呀，更要努力了，好好學學你同桌。”
說着，搖着頭走了。
顏祯冷哼一聲，并不放在心上，不過看了陸省非一眼，倒是找到了搭話的主題。
“老師讓我學學你，你數學學得不錯？能教教我嗎？”
一整天沒和顏祯說話，心裏正不知道怎麽辦呢，聽到顏祯主動說話，陸省非又松了口氣，忙連連點頭。
“當然可以，很晚了，先回宿舍吧。”
終于得到滿意回應的顏祯，一整天不得勁兒的心裏總算舒服了一些，高高興興起身跟着陸省非一起回宿舍。
不過今天考試考了一天，顏祯在考場裏幹坐一天，也累了，沒有非要再和陸省非玩，想着周考終于結束了，明天肯定能和空閑下來的同桌改善關系。
周二一大早，離早讀課都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候，陸省非就整裝待發了。
沈西蒙睜着惺忪的睡眼看着他，道：“路上小心，祝你一切順利。”
“謝謝，今天就麻煩你了！”
說着，陸省非拿了沈西蒙給的一次性雨衣，奔赴小樹林的狗洞。
狗洞外，陸覺非正在等待。
兩人手機微信交流着，在狗洞這裏碰頭。
大清早，周圍什麽人都沒有，兩人交換身份十分順利。
陸覺非爬進狗洞後，親熱地抱了抱弟弟。
“辛苦你了，哥哥今天一定乖乖在教室坐一天，丁點兒事不給你惹！”
“但願。”陸省非撇嘴，揮揮手，爬出了狗洞。
望庭周考也是早讀課就開始了，陸省非挺趕時間，就沒有再多叮囑哥哥什麽。
看着弟弟離開後，陸覺非左右打量了一下這個小樹林，按弟弟給他畫的圖紙，往教學樓走。
來到五班教室，教室裏還沒幾個人。
陸覺非謹遵弟弟的囑托，乖乖巧巧走進去，在座位上坐下，然後打開課本，把手機夾在裏面，開始偷偷玩手機。
顏祯今天一點懶覺都沒睡，前兩天同桌準備周考，一直冷落他，好不容易現在周考過去了，昨晚同桌還答應要給他輔導功課，顏祯激動地早早起床，買了早飯就往教室裏奔。
一進教室，果然就見同桌已經坐着了。
顏祯不由自主地臉上挂滿了笑意，走過去遞了一份早餐給他。
“覺覺，沒吃早飯呢吧？”
突然被叫“覺覺（jiao）”的陸覺非一驚，好像那個令人煩躁的妖男出現了似的，背後汗毛直豎，渾身起雞皮疙瘩，差點跳起來。
等他看清原來是黃金哥之後，心裏依然是一陣煩躁。
雖然弟弟跟他說了同桌是黃金哥，但真的見到了，還是很不爽，這一切的壞事不都是因為這個品味極差的黃金哥嗎？
“有毛病？還能再惡心點不？”陸覺非一臉痛恨。
顏祯：……
怎麽回事？周考結束，同桌不裝乖了？怎麽今天脾氣有點大的樣子？
這個稱呼真有這麽難聽？
顏祯皺着眉，不叫了。
他琢磨着換個什麽稱呼好，一邊咬包子，一邊把豆漿放到桌肚裏，還是像之前一樣，從桌面的小孔裏插入吸管，然後偷偷喝桌肚裏的豆漿，一臉滿足。
陸覺非：……
他看了顏祯兩眼，覺得這個黃金哥和那天晚上打架時又飒又狠的男人很不一樣……
怎麽瞅着跟個傻叉似的？
心裏這麽想，陸覺非也就這麽脫口而出了。
“傻叉。”小聲嘀咕。
顏祯：？？？！！！
他聽到了什麽？？？
“你說什麽？”
顏祯覺得自己肯定是聽錯了，同桌怎麽會罵自己傻叉呢？
陸覺非瞥他一眼，當然是想很剛地再罵他一句。
但是一想到弟弟再三叮囑不許惹事，只能默默憋了回去。
“沒什麽，說你可愛。”陸覺非十分不走心地道。
顏祯：？？？！！！
哇哦，看來今天果然能和同桌拉近關系呢。
